“……不……是……孩子……”話還沒說完,女人又暈了過去。


    田紫擦幹眼淚,挖了一個坑把男人埋了,搬來一塊石頭做記號,她不想等孩子長大了找不到父親的墳。幹完這一切之後,她用瘦弱的身體背起昏迷的女人,又抱著兩個嬰孩,艱難的一步步往學校走去,隻有迴到學校女人才有可能活下去。走到一半的時候,田紫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緊咬牙關就是不肯放棄,一步步的挪迴了學校。


    說來也奇怪,兩個孩子一路上不哭也不鬧,瞪著大眼睛看著田紫。田紫一人親了一口,兩個小孩咯咯的笑出聲來。


    迴到學校已經是夜晚,田紫將女人和孩子安置在空房裏,從藥房偷了一些消炎藥和維生素給女人吃下。也許是女人命不該絕,到了天快亮的時候,女人奇跡般的腿燒了,兩個孩子也安靜的睡著了。田紫這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迴宿舍了。


    洛詩敏不耐煩的聲音再次從門外傳來,“蓉蓉,你講完了沒有,已經很晚了,再不睡覺要耽誤明天上課了。”


    胡蓉蓉這次忍不住了,走道門口大喊,“洛詩敏,你再敢打斷我講故事,我真的生氣了,再也不理你了。”


    洛詩敏用腳一下一下的踢著牆,“那我能進去聽會嗎?我不會再睡著的。”


    “不能,你就在外麵等到我講完再進來。”


    水、鄭二人完全被故事迷住了,催促道,“蓉蓉,快點繼續講吧,我們等著呢。”


    胡蓉蓉坐迴來接著道,田紫迴到宿舍,輕輕的推開房門,黑暗中傳來均勻的唿吸聲,她的舍友正在熟睡之中。田紫輕輕的走到床邊。黑暗中傳來詢問聲,“田紫是你嗎?”原來宣小彤擔心她出事,一直在等她迴來。


    田紫有些感動,輕聲答道,“是我,你還沒睡呀。”


    “你沒迴來我睡不著,你幹什麽去了?”


    田紫就把她的經曆告訴了宣小彤,宣小彤聽說她救了兩個可愛的嬰兒,很想看看,兩人約好了明天早上一起去看孩子。田紫累極了,很快就睡著了。她做了一個怪夢,在夢裏一個陌生的男子不停的揮舞著雙手,衝著她喊“快跑,離開這裏,快跑!”


    第二天一早,田紫被宿舍裏的姐妹吵醒,她望向宣小彤的床鋪,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擺在床上,而宣小彤不見了。


    小彤肯定是去孩子了。田紫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跑出了宿舍樓。


    還沒走進門,田紫就聽到了孩子天真的笑聲,她推開門,看到宣小彤正在逗兩個孩子,阿德也在,他正用奇怪的目光審視著兩個孩子,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仿佛他看的不是兩個孩子,而是一件稀世珍寶。


    看到田紫,宣小彤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太想看孩子了,看你睡的正熟就沒有叫醒你,我把阿德一起找來讓他看看女人得了什麽病,他會替我們保密的。”


    田紫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沒關係的,女人的病怎麽樣了?”


    阿德說道,“我檢查過了,這個女人沒什麽問題,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倒是這兩個孩子很奇怪。”


    聽到孩子有問題,田紫忙問道,“孩子怎麽了?”


    阿德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奇怪,說不出來。”


    宣小彤說道,“對了,我在女人的身上找到了一塊絲巾,上麵繡著一個人的名字,可能是孩子父親的名字。”


    田紫接過絲巾,看到上麵繡著段幹祥真四個字。阿德奇道,“孩子的父親是一個日本人嗎?”


    宣小彤笑道,“什麽日本人,這叫複姓,像東郭啦、東方啦、歐陽啦都是複姓。兩個孩子的爸爸姓段幹名祥真,這可是一個非常少見的名字。”田紫看著昏迷中的女人,從她的衣著再到這塊絲巾上名字,都顯示這個女人的背景很不簡單。


    宣小彤提議,“我們給兩個孩子起名字吧。”田紫同意了,她和宣小彤一人起了一個名字,稍微胖一點的孩子叫段幹炫邦,田紫給起的,另一個叫做段幹小晟,宣小彤起的。兩個小孩也很開心,似乎是為了有名字歡唿。


    當天下午,女人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第一眼看到金發碧眼的阿德嚇了一跳,在宣小彤和田紫的安慰聲中逐漸安靜下來,不知是什麽原因,女人不會說話了,隻能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成了啞巴。阿德檢查了女人的聲帶,並沒有損傷,女人就是不會說話了。她無處可去,又帶著兩個孩子,就在空房子裏住了下來。田紫一有時間就來看望女人和兩個小孩,阿德和宣小彤也經常來,阿德每次來還會帶一些奶粉之類的營養品,這在當時可是很不容易搞到的。


    逐漸的田紫發現問題了,兩個孩子似乎非常害怕阿德,這兩個很少哭鬧,可每次見到阿德就大哭不止,並且有幾天兩個孩子無精打采氣色非常的不好。問孩子她媽,她又咿咿呀呀的說不清楚。終於有一天,田紫在房間裏放了一個破舊的衣櫃,她就藏在衣櫃裏準備一探究竟。


    一天過去了,什麽也沒有發生,就在田紫準備放棄的時候,宣小彤和阿德出現。啞巴娘在吃了兩人帶來的食物之後很快就睡著了。兩個小孩開始大哭,阿德從衣服兜裏拿出一根粗大的針管,紮在炫邦的脖子上,抽了滿滿一管鮮血。接著他拿出另一根針管紮在小晟的脖子上,同樣抽了一管鮮血。宣小彤就在一旁笑嘻嘻的看著。在針管紮進孩子白嫩皮膚的那一刻,田紫差點叫出聲來,她用雙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猛然想起曾經聽到過的一個傳說,德克拉是一個邪惡的姓氏。它的祖先德克拉伯爵是歐洲曆史上臭名昭著的吸血鬼。難道阿德是吸血鬼?


    抽完血後,兩人給孩子喂了一點奶粉衝的奶,孩子就睡著了。宣小彤和阿德手拉手的離開了房間。


    田紫小心的從衣櫃裏出來,確定孩子和啞娘沒有事後,她跟了出去,想看看兩人到底再幹什麽勾當。兩人有說有笑的走進了教學樓,田紫走進去卻發現兩人不見了,她找遍了教學樓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現兩人的蹤影。


    正當田紫為宣小彤擔心時兩人從二樓的樓梯上走了下來。跟蹤了幾次之後田紫發現了一間暗室。趁兩人不在的時候,田紫闖進了暗室,看到了很多邪惡的東西,更加堅定了她的想法,阿德是吸血鬼,宣小彤一定是被他用魔法迷惑了,不能再讓宣小彤和阿德在一起了,這樣下去有一天小彤也會變成吸血鬼的。


    田紫很想把她的發現告訴宣小彤,可每當麵對她的時候,看到她幸福的樣子,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了。她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有件大事要發生了。


    一天下午沒有課,田紫獨自一個人在宿舍裏,她感到莫名的不安,有事要發生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這種感覺讓她坐立難安。她走到窗邊望向窗邊,入眼烏沉沉的雲,這樣的天氣是田紫最討厭的,這預示著最近一段會有一場大雨,下雨免不了要打雷閃電。田紫害怕打雷閃電,說不出是為什麽。


    天微黑的時候,果然開始下起了雨,比田紫預想的還要大,狂風卷著豆大的雨滴狠狠的砸在窗戶上發出啪啪的聲響。不遠處的幾棵楊樹在風雨中左右搖擺,很可能在下一秒就被狂風折斷。一道閃電劃破黑色的天幕,田紫嚇的捂住了耳朵,幾秒鍾後傳來了轟隆隆的雷聲。


    這樣惡劣的天氣什麽也幹不了,宿舍裏的其他女生陸陸續續的迴來了,唯獨宣小彤沒有迴來。她在宿舍裏不停的走來走去,同學們以為她在為宣小彤擔心,殊不知她擔心的是啞娘和兩個孩子。田紫突然停下了腳步,狂風驟雨中她聽到了啞娘的慘叫聲。她拉開門衝了出去。


    冰冷的雨水打濕了她的衣衫,豆大的雨滴砸的她睜不開眼睛,狂風吹的她左右搖擺,田紫還是堅定不移的向啞娘住的房子走去。


    短短的一段路田紫走了半個小時。她站在窗邊向裏望去,房子裏漆黑一團,什麽也看不見。


    田紫輕輕的拉開了房門,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肯定出事了!猶豫了半分鍾,田紫繼續向房間裏走去。


    房間裏靜極了,靜的田紫能聽到她逐漸加快的心跳聲和粗重的喘息聲。靠著往日的感覺,她走到了房子的中央,停下了腳步。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帶來短暫的光明,就在這幾秒鍾的時間裏,田紫看到了一幕像一記重錘砸在她的胸上,砸的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啞娘倒在了血泊中,脖子上有兩個圓洞還在往出流著血。阿德爬在啞娘的屍體上,雙目赤紅,麵目猙獰,身上沾滿了血跡。段幹炫邦倒在不遠處,腦子中間有一個恐怖的大洞,白色的腦漿流的滿地都是。宣小彤麵無表情的站在不遠處,她的懷裏抱著段幹小晟,不知死活。


    啊……田紫嚇驚聲尖叫。阿德轉過身來,撲向了田紫。


    在生死攸關之際,田紫的異瞳覺醒了,放出一道金光之後,田紫暈倒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清晨。意識到昨晚發生的恐怖事件,她嚇的不敢睜開眼睛。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她睜開了眼睛。宣小彤、阿德、啞娘、兩個孩子都不見了,地上的血跡也沒有了。田紫以為她做了一個噩夢,可是從那天起宣小彤和阿德失蹤了,宣小彤的父親關閉了他的工廠離開了這座城市。田紫則得了一個怪病,每逢陰天下雨打雷,她就怕的要死。過了沒多久,田紫也失蹤了。從那時起學校裏就開始鬧吸血鬼,每當下雨打雷時隻要你還留在老建築裏,吸血鬼就會找到你,殺死你,喝光你的血!


    胡蓉蓉的故事成功的嚇到了水藍和鄭語冰,兩人緊緊的抱住對方,身體還在瑟瑟發抖。胡蓉蓉笑著說道,“看你們兩個嚇的,不過是一個故事麽?”


    水藍有點氣憤的說道,“不是你在開始一直強調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胡蓉蓉用手一點水藍的腦袋,“是給我講故事的老奶奶反複強調這個故事是真的,你們不會真的相信吸血鬼的存在吧。”


    鄭語冰想到起了洛詩敏,“我們的故事講完了,該讓她迴來睡覺了吧。”


    “我差點就把她給忘了。”胡蓉蓉站在門口喊道,“洛詩敏,可以迴來睡覺了。”


    門外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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