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還沒過多久,君憐就喊了一聲好。<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ЩЩ.。睜開了眼睛,她詫異地問道:“那麽快就好了?”


    “當然。”君憐道。


    敖傾珞撫上自己的臉,顫聲道:“有鏡子嗎?”


    “哎,等等,先讓我看一看。”白子慕放下手裏的茶碗,抬手製止了君憐拿鏡子的舉動。“所謂‘女’為悅己者容,你這麽辛苦打扮也是為了讓男人欣賞。作為一個男人,我非常有發言權。”


    “哼,你就知道打擊我,怎麽可能會說真話嘛!”說是這麽說,敖傾珞還是乖乖地轉過身來。


    隻是一眼,白子慕就愣住了。


    麵前的人兒臉上漾著暖如‘春’風的笑,‘蕩’開的漣漪甜如蜜。水藍‘色’的衣裳無風自飄,像一汪溢出的海水。‘精’致的妝容將她修飾得顏若朝華,什麽冬天的白梅夏天的芙蕖,都統統被她比了下去。


    “怎麽樣?”她抬起眉睫展顏一笑,笑容不似君憐那般媚態,卻像芊芊細手在古琴上點出的一個音符,自有一種輕盈的美感。


    白子慕眼神幽暗,如深海裏慢慢升起的一點瑩光,將她牢牢地箍在自己的視線裏。


    “別動。”他看向君憐,後者自覺地端來筆墨紙硯,為他研墨。


    “我先給你畫個像。”他支著頭研究了一會,讓敖傾珞擺了個姿勢端坐著。爾後將筆飽蘸濃墨,稍一沉‘吟’,便在紙上畫了開來。


    他下筆極快,不帶半分猶豫,一筆一畫都如新築的蛛網般纏綿,分離時又絕不拖泥帶水。君憐立在他身側伺候著,時不時看一眼他的畫作,眼裏浮上敬佩之‘色’。


    很快地,白子慕便擱下畫筆,朝她走來。


    “如何?給我看看。”敖傾珞‘揉’‘揉’酸痛的手臂,便要推開他去看那幅畫。


    白子慕按住她,笑道:“珞珞,你怎麽那麽猴急?要我說,你這妝容美則美矣,卻缺了些東西。我來給你添幾筆,你再看看?”


    “你會嗎?”敖傾珞懷疑地看著他。


    “我怎麽不會?”他拿起眉筆,道:“君憐,你說你這化妝術是不是我教的?”


    “是。”君憐輕輕低頭,擋住了嘴角的笑。


    國主舞刀‘弄’槍倒是厲害,何曾會這種小‘女’兒家的事情了?想來是太過驚‘豔’了,舍不得她這姣好的姿容被旁人看去了吧。


    白子慕有模有樣地拿著眉筆在她的眉頭和眉尾上比了比,命令道:“閉眼。”


    敖傾珞想了想,還是順從地閉上了眼。


    他忍著笑,在她眉心處畫了幾筆,將她的眉‘毛’連作了粗獷的一字眉。<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


    筆尖再往下一移,直接在她‘唇’角點上了一顆黑豆大小的痣。末了還將筆輕輕一帶,黑痣上就出現了一根長長的‘毛’。


    嗯,如此甚好。


    白子慕支著下巴打量著他的傑作,忽然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麽?”


    他說過什麽?


    對了,他說。


    “珞珞,如果有一天你會為了一個人輕點紅妝,我希望是為了我。”


    敖傾珞咬了咬‘唇’,斟酌著道:“子慕,我隻是想讓他看到我最好看的樣子。”


    “今日為你化妝的是我的人,第一個看到你的妝容的也是我,我就權當你是為了我吧。”白子慕突兀地笑了一聲。“我終歸是贏了。”


    而薊歌之將會看到的。咳咳,也定能讓他刻骨銘心了。


    合著眼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的語氣如此輕快,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好的情緒。敖傾珞深深唿吸,輕聲道:“嗯。”


    她對白子慕,始終是太愧疚了。


    “好了。”


    睜開眼,白子慕正好對她咧出一個笑。“君憐,把畫收起來。珞珞,時間還早,陪我喝杯茶吧。”


    “讓我照一下鏡子。”敖傾珞伸手就要從妝奩裏拿出鏡子來。


    白子慕不動聲‘色’地抓住她的手,塞進一個茶杯。“看什麽看,你的臉上從未施過脂粉,你知道什麽樣才是好看的嗎?可是我知道,君憐也知道。君憐,你說她這樣是不是很美?”


    君憐抬起頭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很美。國主最後那一筆簡直是神來之筆。”


    嗯,的確是神來之筆,若不是她功力深厚,此刻早就笑出來了。


    敖傾珞看看她,又看看白子慕,將信將疑。“真的?”


    “你看君憐如此楚楚可人,難不成她的審美還不正常嗎?”白子慕指著她手中的茶杯道:“喝茶。”


    “茶有什麽好喝的。”她撇嘴。


    “還是喜歡‘花’蜜?”他挑眉。


    “對啊。”


    “啊呀,你說我喜歡喝茶,你卻喜歡‘花’蜜,我們看起來是不是好像永遠不會‘交’匯在一起?”白子慕很無奈地攤開手,道。


    “這。應該是吧。”茶水和‘花’蜜的味道截然不同,一個清香冷冽,一個甜徹心脾,似乎是兩種不能‘混’在一起的事物。


    “你錯了。”他微微彎了彎眼角,拿出一壇‘花’蜜。“這是我釀的丹桂‘花’蜜。”


    他又指了指桌上,“這是你製的綠茶。”


    白子慕將罐子掀開,用勺子攪拌均勻後舀出幾勺丹桂‘花’蜜盛進空碗裏。朱紅‘色’的丹桂‘花’浸泡在蜜中,看起來讓人食‘欲’大開。接著,他又舀了幾勺稍微放涼了的茶水,全部倒進了碗裏。


    略微攪拌一下後,他將茶碗遞給敖傾珞。“嚐嚐看?”


    “這。這能喝嗎?”敖傾珞咋舌。


    他微笑著看她,“我保證你會喜歡它的滋味。”


    敖傾珞猶豫著將碗置在‘唇’邊,桂‘花’香、蜜香和綠茶香撲鼻而來。這樣雜糅的香味沒有想象中的奇怪,反而有種獨特的‘誘’人。她輕抿了一口茶,甜甜的‘花’蜜馥鬱怡人,恰到好處的茶香沁入心脾。這兩者的結合竟然形成了如此好喝的丹桂‘花’蜜茶,真是不可思議。


    “我就說了不錯的吧。”看她的反應已知道她非常喜歡,白子慕合上‘花’蜜的蓋子,道:“所以你看,丹桂‘花’蜜和綠茶兩種毫無聯係的東西卻能契合得如此天衣無縫。就像我跟你,看起來沒有什麽共同的地方,也好像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但其實你我才是最適合彼此的人。你喜歡‘花’蜜,難保有一天不會膩了。而我這清新的綠茶,不正好能解你的膩麽?”


    他握住敖傾珞的手,眼裏透著認真。“珞珞,你對我就沒有一點喜歡嗎?”


    敖傾珞眼皮一跳,竟不知如何迴答他,一顆心卻撲通撲通跳得慌。


    喜歡嗎?


    她也不知道。


    這些年來,她習慣了被他糾纏,也習慣了被他調戲。最初她對他的確是沒有半分好感的。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白子慕對她的好她並不是都沒有看到。就連薊歌之和黎瑜琛堅信她是可惡歹毒的殺人兇手,對她痛下殺手的時候,也隻有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一而再再而三地守護她,給她支撐下去的力量。可她現在的心,是傾向於薊歌之的啊。


    她‘抽’開手,道:“我,我不知道。但是歌之還沒醒過來。我現在隻想他能迴答我的問題而已。這些事,能不能以後再說。


    如果薊歌之喜歡的隻是渝西,那麽他喜歡的就並不是自己,她也根本沒有理由再留在薊歌之身邊。可是不管他喜歡的是渝西還是自己,他終究是要把這些事情都忘記的。那麽她要的答案,是不是也隻是徒勞?


    可以肯定的是,無論他的迴答是什麽,最後的結局也隻會讓她心碎。如果他注定要把執念最深的過去都忘記,她寧願薊歌之喜歡的從不是自己。可即便是如此,她也不可能那麽快就可以將傷痛忘記,轉而喜歡上另一個人。這一切,都需要時間。


    而今她如此掙紮,也隻是想要在薊歌之忘記過去之前,求得一個心安罷了。


    白子慕收迴手,閑閑地撣了撣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如果你喜歡薊歌之隻是因為他曾奮不顧身地救了你兩次,那麽這真的算得上是喜歡而不是感動嗎?如果他喜歡的隻是渝西,對你那麽好也隻是因為以為你是渝西,那麽他並不是對你好,也不是喜歡你,你又怎麽能沉浸在不屬於你的事物中呢?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至於我,從始至終我的目標都很明確。我喜歡你,我也隻會對你好,僅此而已。”


    如此赤‘裸’‘裸’的表白,讓敖傾珞的臉霎時紅了起來。


    君憐在後頭輕聲笑了。


    想不到素來行事雷厲風行的國主,也有那麽直白的一麵啊。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給忘了。”白子慕盯著她潔白的手,恍然道。“君憐。”


    君憐一屈膝,將幾樣事物迅速端了過來。


    “這是。上麵有數朵紅‘色’的‘花’朵,看起來分外眼熟。


    “來的時候偷采了些三哥園子裏的鳳仙‘花’。”白子慕選了幾朵‘花’,取下‘花’瓣放進容器裏,又扔了些明礬進去。“將‘花’瓣和明礬一起搗汁,可用於染指甲。”


    他握著敖傾珞的手,笑道:“你的手如此細嫩潔白,想必染了之後會很好看。”


    說著,他用小巧的刷子蘸取了紅‘色’的‘花’汁,俯身認真地塗抹她的每一根手指。他臉上還留著一點稀薄的笑意,道:“別‘亂’動,靜靜欣賞我的美貌就好。”


    敖傾珞打量著他此刻認真的姿態,竟有些恍惚。


    白子慕所言不虛,如果薊歌之隻是因為渝西才對她好,才跟她說了那些定情的話,她充其量就隻是個小偷而已。她隻是一個替代品,承受的是薊歌之對黎渝西滿滿的愛意。若是如此,她喜歡上的豈不就是薊歌之對待愛人的溫柔了嗎?那她的喜歡,也變成了單戀。


    看她半天不出聲,想必又是在胡思‘亂’想了。白子慕抬了抬眼,道:“看現在一片安靜,也怪滲人的。君憐,來跳個舞給她看看。”


    君憐應聲,走到亭子前的空地舞了起來。


    “青箬裏,絳紗囊,品高聞外江。酒闌傳碗舞紅裳,都濡‘春’味長。


    君憐的嗓音極為好聽,隻一個慵懶的起句,便婉轉得像流水拂過鵝卵石。她的舞步輕快而纏綿,輕舞如情人間的溫情呢喃,衣袖起落似潺潺流水,伴著音律肆意舞動。抬手迴眸處處都是無限風情,隻消被她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眸瞧上一眼,任何男人都會情不自禁地渾身酥軟,難以動彈。


    正到陶醉之時,‘玉’潤珠圓的歌聲卻戛然而止,像突兀地崩斷了最重要的一根琴弦。君憐恭敬地行了個禮,道:“見過三太子。”


    敖京墨快步走了過來,“九妹,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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