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水城這地方雖然不大,酒樓的菜倒也做得精致。[.tw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敖傾珞閉著眼睛胡亂點一通,就點了一大桌子的菜。


    望著一桌的肉菜,薊歌之道:“前些日子油鹽不進,隻肯吃些糕點。現在怎麽肯吃飯了?”


    她吧唧吧唧吃了幾口,敷衍道:“你也不想想,前幾天我們都在林子裏行車,吃的是幹巴巴的幹糧,喝的是沒味道的溪水。好不容易能來到城裏了,我怎麽能不吃點油水祭一祭我的五髒廟?”


    別說是吃了,她還要去住最上等的房間,睡個天昏地暗的,補償前些日子的顛沛流離!


    他也深有同感,夾來一塊肉:“那就多吃點。”


    她咬了一口,點頭讚道:“這肉不錯,是什麽做的?”


    薊歌之吃了一塊,道:“好像是兔子肉。”


    “惡。無端端想起那隻給她指錯路的兔子,那人臉加兔身的視覺衝擊再度重重地打擊了她的食欲。她放下筷子,轉而喝起桌上的茶水。


    “那隻兔子實在可惡,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非得逮到它不可!”


    因為憤怒,她說話的聲音有些大。清脆的女聲在酒樓裏轉了一圈,把周遭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嗯?”喝了一口茶後,她忽然發現周圍人的眼神都不太對勁,奇怪地掃了一眼。


    無論是男女老少,看著她的眼神都是三分警戒五分憤怒兩分探究,好像她做了什麽對不起他們的事情一樣。可當敖傾珞的眼神飄過去的時候,他們又齊刷刷地低下頭吃飯,仿佛那隻是錯覺。


    敖傾珞跟薊歌之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疑惑。


    “這位姑娘,還請不要在川水城裏大聲討論這種事情。”一個女子走過來上完菜後,俯身靠在敖傾珞耳邊細聲說道。“我們的縣令特別愛吃兔肉,勒令每家都必須按時交出上等的兔子。因為這樣,兔子的價格變得很高,貧窮人家即使養不起也必須得養。可是近日來,每家每戶都會有兔子失蹤,偏偏又找不到是誰做的。為了自己的生計,這裏的人未免對外來人都存了幾分戒心。我看姑娘不過是心直口快,在這裏說話還是小心為好。”


    沒想到這縣令不僅喜歡讓人扮作兔子來射獵,還是個喜歡吃兔肉的,敖傾珞點點頭,十分感激地對她一笑:“多謝這位姐姐指點,不知道怎麽稱唿?”


    對方微微一笑,“我是這酒樓老板的女兒,叫我阿容即可。(..tw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謝謝阿容,我會注意的。”敖傾珞認真地點頭,表示銘記在心。


    “好,我先去忙了。”阿容道了聲“失陪”,盈盈向廚房走去。


    “這縣令還真是過分。”把阿容說的話跟薊歌之複述一遍後,敖傾珞道:“看來總得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不要再危害一方百姓了。”


    “還是先顧好自己吧。”薊歌之淡淡地說道:“我覺得待會肯定有事要發生。”


    “不過一些凡人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先吃飯吧。”雖然是在吃飯聊天,敖傾珞卻也不是沒有注意到時不時逗留在她身上的奇怪目光。隻不過跟這些瑣事比起來,還有什麽能比吃更重要呢?


    吃飽之後,她跟阿容聊了一會天,稍微對這裏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這縣令上任已有數年時間,雖有些業績,卻也說不上是個好官。他平日裏不收受賄賂,但對兔子卻是有近乎變態的嗜好,這每家每戶必須養一窩兔子的規定就是他定下的。不僅每三日就必須有一戶人家交上一隻兔子,而且他哪天高興了還會騎著馬隨便進一家院子裏挑兔子。如果哪家人窮得實在交不出兔子了,這戶人家就必須犧牲一個人出來。那得幹什麽呢?就是穿上兔子的皮毛,然後裝成兔子的樣子供他狩獵。一場射獵下來,無論死活都可以免去一年的配額。敖傾珞先前看到的男孩,就是因為家裏隻有他一個人年紀小,腿腳又靈活,才去當了活靶子。


    “所以說,這縣令簡直是太過分了。”把所知道的情形一一敘述出來,敖傾珞和薊歌之一邊往無人的巷子裏走去,一邊熱烈地討論著。“我覺得我們真應該管一管這事情。”


    “嗯,那些‘兔子’太可憐了,我們得阻止這種悲劇的發生。”薊歌之也對縣令的行為看不下去了,兩人一拍即合。


    “哼,我就說嘛,這兩個人張嘴閉嘴就是說兔子兔子,一定是外地來的偷兔賊!”


    突然間從拐角裏嘩啦啦湧出來十來個人,每個人手裏都抄著各式家夥,為首的一個男子指著敖傾珞義憤填膺地說道:“看這姑娘長得不錯,怎麽能做這種害人的勾當呢?”


    “就是啊!”跟他一起的人紛紛議論起來,向兩人投去憤怒的眼神。


    “我看啊,前陣子大家不見的兔子肯定都是他們偷的!”也不知道是誰大聲喊了那麽一句,馬上就有人跟著附和起來。一時間大家都情緒激動,抄著家夥就衝了過來:“打這兩個不要臉的!”


    “喂!你們誤會了!”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兩人又被左右包圍在了中間。敖傾珞將手按在隨身攜帶的匕首上,最終還是沒有拔出來。這把匕首雖然是薊歌之給她防身用的,可黎渝西應該不會用,橫豎這些是凡人,不到必要時刻還是不要冒險了。“各位大叔大嬸!我們不是偷兔賊啊,你們誤會了!停下!”


    然而大家哪裏聽得進去她說的話,此刻每個人心裏堆積已久的憤怒都終於找到了出口。借著人多勢眾,大家一哄而上,當真是下了狠手。


    “別聽他們瞎說了!打!”


    薊歌之見溝通失敗,隻得把敖傾珞護在自己身後,一個人來和眾人周旋。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這裏都不知道多少雙手了。敖傾珞觀望了一會,咬了咬牙,毅然加入了戰局中。兩人一人守住一邊,單單用拳腳來擋住人群的攻擊。


    薊歌之既要對付自己麵前的人,還要分神提防敖傾珞那邊會出什麽意外,已經是自顧不暇。當又一把鋤頭擦著他身側而過時,他不得已拔出了長劍。


    “停下來!不然你們就會受傷了!”長劍一出,劍的寒光從他冷峻的臉上晃過。人們被他駭人的氣勢一震,都有點猶豫起來。


    誰料他們隻是頓了一頓,就集中火力朝敖傾珞那邊攻了過去。她歎了一聲,接過薊歌之扔來的一把長劍費神地格擋來勢洶洶又雜亂無章的攻擊。


    兩人的身手要殺出重圍其實是輕而易舉,隻是現下圍著他們的都是些沒有法力的凡人,若是硬衝出去隻怕會誤傷了他們。為了擋住攻擊的同時不傷害到人,也為了不暴露自己其實很矯健的身手,她每一個動作都極其小心,實在是打得心力交瘁。


    不行了,再這樣耗下去,兩人的體力都會透支,到時候情形就更難看了。


    她虛晃一招,劍身在空中畫出一道淩厲的弧線,把眾人的注意力都暫時吸引到左側去。借著,她瞧準了包圍圈的破綻,劍身挽了一個看似威力無窮實則毫無殺傷力的劍花,把麵前的人唬得往後一退。借著這個機會,她抓起薊歌之的手就朝空出來的缺口奮力地跑。


    若不是不想暴露身份,她大可騰個雲跑了,哪能那麽辛苦!


    忽然迎麵飛來兩個紫色的渾圓物體,直直朝她麵門而去。敖傾珞吃了一驚,條件反射性地就用劍去劈開那兩個東西。隨著她手起刀落,紫色的圓球被劈碎散落在地上,同時一種難以忍受的刺激刺入了她雙眼。


    她罵一聲不好,捂著眼睛後退了幾步,眼淚唰唰地流了下來,攔也攔不住。


    靠,是哪個大嬸把洋蔥給扔過來的!實在是好厲害的暗器!


    遭此暗算,她好不容易突破的出口又迅速被補了起來,薊歌之扔給她一塊帕子,一手將她護在了身後。“各位,你們可否冷靜一下?我們隻是路過川水城而已,並沒有什麽偷兔的打算。”


    “哼,說得比唱的好聽,誰會相信你!”


    “就是!騙子!”


    “你們!”敖傾珞的眼淚還在嘩啦啦地流,鼻子酸的難受,心裏的火更是寸寸拔高。


    實在是太不講理了!


    “李大叔,他們是阿容的朋友!”就在大家再度劍拔弩張之時,阿容慌張地從巷子口跑了過來,推開包圍的人站在了兩人的麵前。“你們相信阿容,他們不會是偷兔賊!”


    “阿容,你別被這兩個外鄉人騙了!”


    “是啊,這兩個人長得雖好看,可都是騙子!”


    “阿容,你要小心你們家的兔子啊!”


    雖然有阿容跑出來救場,可眾人的情緒都沒有平複下來。阿容好說歹說,最後道:“這兩人是阿容的朋友,來這裏看望我的。你們誤會了,我以我的人品做保證,他們絕對不會是偷兔賊!”


    “真的?”


    阿容家在城裏居住已久,大家平時又常常打交道。聽她這麽說,心裏對敖傾珞和薊歌之的敵意就輕了不少。


    “可我明明聽到他們一直在說兔子!”


    阿容忙道:“他們是外地人,不知道兔子的事情。我和他們說了一點,他們覺得氣憤,就一直在討論著。各位,你們相信我吧!”


    眾人麵麵相覷,已經開始動搖了。


    敖傾珞見狀,忙裝出一副萬分委屈地模樣,“嗚嗚嗚,我們隻是偶然看到縣令讓人扮成兔子來射獵,覺得氣憤罷了。你們怎麽不分青紅皂白就來打我呢,嗚嗚嗚.


    她泫然欲泣的模樣十分可憐,畢竟是個嬌小女子,大家終於相信了阿容的話。


    “抱歉,是我們魯莽了!”


    “對不起啊姑娘。”


    人們一個接一個地道起歉來,敖傾珞借著用袖子擦“淚水”的契機,朝著薊歌之擠了擠眼睛。


    嘿嘿嘿,這就叫有實力的演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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