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6、將計就計


    等我老到隻能靠迴憶活著的那天,我一定不會忘記在妖界皇家驛站的那晚……好吧,不文藝了,聽到慘叫,我馬上意識到。有敵人襲擊!


    幸虧我心中一直暗暗繃著一根弦兒,快速從趙依憶身下鑽出,穿上靴子,還沒等穿窗而出,隻聽得一陣風唿嘯而來,房間地毯上。忽然出現大片的陰影!


    我抓起八仙桌桌腿,跳迴床邊,用桌麵保護自己和趙依憶!


    崩!崩!崩!一陣箭雨穿窗而入,十幾支勁鏃楔入八仙桌!


    沒過兩秒鍾,第二波箭雨襲來,八仙桌又被射出了兩道裂痕!


    “傻看我幹嗎?穿衣服啊!”我對趙依憶說,剛才纏綿,她已經將衣服脫了大半,僅剩羅裙遮擋腹部以下,這樣怎麽出去迎敵?


    “噢。”趙依憶在床上窸窸窣窣地穿衣服,我則捏起誆妖訣。想看看到底來了多少人,臥槽,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居然來了五、六百!清一色的騎兵,分三個方向包抄而來,隻有南麵沒有。因為那邊是一條大河!


    三支騎兵距離客棧還有大概一百米的距離,但等趙依憶穿好衣服,騎兵已經近在咫尺,窗外突然火光衝天,定然是他們往客棧裏投擲了火把!火勢很大,幾乎是一瞬間,火舌就舔到了我們房間的窗戶上,窗紙被整張的燒毀,木質窗棱也很快被點燃!


    約有一半的侍衛,在兩輪箭雨齊射下,就丟了性命,跟我們隔了兩個房間的驢家四將,也在睡夢中當場被射死了兩名。另外兩頭正冒著大火往這邊運動,不過敵人的第三輪攻擊到了,這迴不是弓箭,而是梭鏢--其中三支投進了這間房裏!


    驢家兄弟又掛了一人,最後一頭,一腳踹開我們房間:“公主!大王!”


    “三哥!快躲到床上來!”我衝驢老三喊道,話音未落,驢三哥就撲倒在滿是火苗的地毯上,背後斜插著兩支銀亮的梭鏢!莊土在號。


    好強悍的攻擊力!


    “朗。怎麽辦?”趙依憶焦急地問。


    “等待。”我說,現在衝出去就是送死,武功再高,也抵不過成片投進來的梭鏢啊,除非西施級別的高手在場,可以衝出房頂,拔地而起數百米,氣彈跟加特林機槍似得,掃射西涼騎兵,我顯然沒有這種能力!


    我讓趙依憶扶著八仙桌,自己下床,將床邊的地毯卷起來,拋向門口方向,又將床兩側的帳幕扯下來丟掉,防止火勢過快地蔓延到床上,好大的火,撲得臉上跟被燒烤了似得!


    再捏訣,驛站裏以及沒有幾個活口了,五百西涼騎兵將驛站團團圍住,並不著急攻進來,隻有幾個西涼妖兵的氣息上了牆頭,可能是在偵查,想必他們是想等火勢變小再來收屍。


    “有沒有密道之類?”我問趙依憶,她搖頭,說不知道。


    我敲了敲床板,電影裏經常有演,古代大家閨秀的床底下大都有秘密通道,一來可以跟相好的幽會,二來仇家來尋仇,可以從密道逃走。


    然而,趙依憶這張床下麵,卻是實心兒的!


    這皇家驛站可能是為了彰顯豪華,房屋幾乎全是木質結構,連房頂都是木板勾搭而成,沾火即燃!隨著火勢越來越大,房頂上的木板已經開始簌簌下落,呆在這裏也不是辦法!


    咦?我突然想起,我們住在兩排院舍的前排,兩排房舍中間,也就是我們這間房後麵,有一個涼亭,涼亭旁邊是個養魚池,池中盡是浮萍野荷,將水麵遮的密不透風,水下可以藏身啊!想到這裏,我一掌擊穿房屋後牆,拉著趙依憶從牆洞鑽出房間,右手邊不遠處牆上的西涼兵立即發現了我們,揮刀指向這邊,嘴裏嚷嚷著什麽,我一發氣彈將其射下牆頭,他的身子還未完全跌落,牆那邊便投過來密集的標槍,我不敢大意,運足真氣將趙依憶推向亭子那邊,推完她,我縱身後掠,躲開大部分標槍,兩腿之間的一條標槍沒躲開,刺啦一聲,褲子被戳穿了,我被“釘”在了地上!


    我摸了摸襠下,好險,隻差半厘米就戳著蛋了!牆上還有其他哨兵,又指引外麵的投槍手來攻擊我,我將他們一一射落,z字行走,躲開標槍,在新的西涼兵未上牆頭之前,拉著趙依憶潛入池水中。


    以我現在的真氣,水下閉氣二十分鍾問題應該不大,但是趙依憶不行,我小心掐斷一根荷葉杆兒,插進趙依憶嘴裏,把她的頭按到水下,隻留一個出氣孔在水麵上方。


    我深吸一口氣,也潛入水中,躺在趙依憶身邊,水深隻有一米左右,趙依憶好像水性一般,不會沉下身子,身體直往上浮,而且她的衣服質地輕柔,都飄到水麵上去了!


    我將她的衣裙全部脫下,團成一團,壓在她身下,又用右手壓著她小腹重心位置,保持她身子不上浮,左手捏訣,觀察外麵的動靜。


    又有幾個西涼兵跳上牆頭,肯定是沒找到我們,開始招唿外麵的西涼兵胡亂投標槍,好幾支都投入了池水中,但沒有紮到我們。約莫過了五分鍾,數十名西涼兵跳了進來,應該是帶進來不少沙包,將火撲滅了大半,然後開始逐個房間搜查。


    我躺在水底,冷靜分析這件事,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第一,照理說驛站應該有值夜的士兵才對,為何西涼兵殺到一箭之地了,哨兵還未發現敵情?第二,這火來的太詭異了,完全不給驛站中人逃生的機會,似乎是瞬間,整個驛站就陷入一片火海,這不科學,除非……


    院中的西涼妖兵說的,應該是妖語,我一句都聽不懂,他們搜索了大概十分鍾,我有點憋不住氣了,緩緩將嘴巴透出水麵,慢慢吸了一口氣,又跟王八似得縮迴水裏。


    他們並未想到我們會藏在水裏,又過了五分鍾,西涼兵都去了後院,將馬廄的馬匹全部屠殺,可能以為我們躲在馬廄中,當然,還是一無所獲。


    當我第三次換氣的時候,西涼人已經開始陸續撤退,我一直等到西涼騎兵撤到一公裏之外,才敢將頭伸出水麵,四下裏看了看,零星的火苗還在燃燒,前後兩排房屋都燒的隻剩下骨架。


    我將趙依憶從水裏拉出,水很涼,她凍得瑟瑟發抖,幸虧有火可以取暖,我用殘火把她的衣服烤幹,給她穿上。趙依憶說趕緊離開這裏吧,怕西涼人殺個迴馬槍,我說不急,先觀察一番再說,不行你再迴水裏貓一會兒,趙依憶打死也不入水了。


    我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兒,並不是查看我方傷亡情況,因為都死翹翹了,無所謂,反正七天之後可以原地複活,我查看的是一些蛛絲馬跡。


    最終,我發現了兩處疑點。


    第一、驛館人數雖多,但以我敏銳的職業習慣,一進來就將人數牢記於心,現在再數,發現少了三個人,少的是哪三個我並不知道,何況很多屍體都被燒成了焦炭,但我卻沒在驛館中發現金館長的屍體--他的腰間,掛著一大串鑰匙,火的威力不至於將鑰匙燒得無影無蹤,屍體中並沒有腰間有鑰匙的人!


    第二、水麵上,漂浮著一層油膜,剛入水的時候我就發現了,而且在未燃燒的牆上、亭子上、地麵的青磚上,也都發現了同樣的油狀物,我把青磚投入火中,忽的一下,火苗騰起老高!


    由此,我大膽推斷,驛館有內鬼,趁著夜色在院內所有建築上澆滿了可燃油料,才導致這麽大的火,而內鬼極有可能就是金館長,還有他的兩個手下。


    從我們到達驛站,至敵軍襲來,隻有三個小時的時間間隔,從地圖(已燒毀,但是我背下來了)上看,這裏距離西涼國境,也隻有兩百公裏左右,以西涼騎兵的速度,兩個半小時即可到達!


    可惜了驢家四將,沒在前線發揮作用就先掛在驛站了。


    這給我敲響了警鍾,既然西涼勢力能滲透到南山國後方的皇家驛站,那麽,前線軍中,沒準兒也有不少西涼人的細作,我得小心點兒。


    想到這裏,我靈機一動,一條將計就計之計湧上心頭!


    ☆、0177、潼關大營


    “附近哪兒有人家?”我問趙依憶,問了也白問,她貌似是個地理白癡。


    指訣範圍內,並無人煙,之前記在腦海中的地圖太大。無法顯示這麽微觀的細節,現在距離潼關至少還有三百公裏,我們不可能走著上前線,那得猴年馬月才能到?而馬廄中的馬被西涼兵戳死了大半,剩下幾頭苟延殘喘的,也不能騎乘。隻能另想辦法。


    我決定沿著河尋找,這條河很寬且平緩,河邊肯定會有村鎮或者城市,我拉著趙依憶出驛站,來到南麵的河邊,用真氣砍斷幾根小樹,以藤條捆紮成一隻簡易的木筏,又挑了一根細長的木棍做篙,乘坐木筏順流而下。


    行船約半個小時,終於發現前方有個小村莊,約百戶人家。村中有馬!還未至深夜,半數村民可能保持了作為動物的屬性,都沒有睡覺,我和趙依憶離船上岸,進入村莊,敲開一戶養了三匹馬、兩頭牛的殷實人家。這家共有四口人,男主是馬麵妖,其妻是一頭驢妖,兩個孩子,長得似馬非馬,似驢非驢,很像是陽界的騾子,不知道有否生育能力。


    驢馬妖一家熱情接待了我們這對兒“從邊境逃亡過來的情侶”,趙依憶摘下她的玉佩,說要跟他們換兩匹馬,想去妙香城尋親,男主興許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麵。一眼就認出這是皇室之物,我怕暴露身份,趕緊解釋“趙香兒”的父親是邊關的將軍,這玉佩是因為有一次他救了太子一命,太子賞賜給趙父的,趙父死前將這玉佩傳給了“趙香兒”。


    我編瞎話的能力尚可,畢竟以前還寫過一段時間小說,男主深信不疑,表達了對“趙香兒”父親的敬仰之情。答應暫時為我們保管這塊玉佩,並將馬匹借給我們,待以後馬匹歸還,便可贖迴玉佩。


    借到了馬,我們未敢過多停留,換了兩身村夫、村婦的衣服,便連夜奔赴潼關方向,沿途又遇到了一小隊疑似西涼兵斥候,僅有十幾個人,被我團滅,隻留了個領頭的,但是他嘴硬的很,什麽都不肯招,被趙依憶用他的標槍給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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