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八斤那一臉的衰樣,我就忍不住打趣道都快要結婚了,怎麽卻還是一副這樣的德行?八斤想解釋什麽,但是歎了一口氣,用手拍了下我的腦袋,對我說我一小孩子家家的,說了我也不懂。


    今天再看到秀雲姐,她的氣色要比之前來的好一些了,坐在床上,見我來了,招手叫我過去,然hou白首叫八斤迴避一下。


    "良善,秀雲姐想請你幫個忙好嗎?"


    這會秀雲姐都跟我客氣了起來,我趕緊的點頭,說隻要秀雲姐說了我一定幫。


    "明天八斤和你爸的媳婦會在咱們鎮子口的石獅子橋上相遇,並且會停下來,這會你就找機hui拐跑新娘子,千萬不要讓新娘子嫁給你爸。"


    倘若是平常一件普通的事情也就罷了,可這關xi到我爸結婚的大事,而且看的出來奶奶對這場婚事很看重的樣子,如果我真的把這件事情給搞砸了,奶奶會打死我的。


    秀雲姐看我有些猶豫,有點著急了,對我說如果我不幫忙的話,一條人命就沒了!我問秀雲姐誰的人命沒了,是嫁給我爸的新娘子嗎?


    秀雲姐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眼神無比的無奈心酸,伸手摸了摸我的頭:"良善,你現在還小,今後就知道了。"


    看著秀雲姐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猶豫了會,對秀雲姐我願yi幫她。


    秀雲姐頓時就高興了起來,張開手把我抱在了她瘦的連骨頭都可以摸得到的懷裏,告訴我說她已經和八斤的新娘子安排好了一切,八斤老婆的迎親隊會堵在石橋上,到時候會堵住我們的迎親隊伍,而我就趁這會機hui把新娘子帶出去,叫她迴去躲些天,不要再出來了。


    我似懂非懂的點頭,答應了秀雲姐我會努力做好,秀雲姐對我笑了笑,從枕頭下拿出一堆做好了的衣服,紅的綠的白的,全都有,對我說這是她這些天在床上幫我做的,如果我以後長得不是太高的話,都可以穿到我初中畢業了,我看著秀雲姐搜弱的身軀,又看了看她旁邊一大堆為我做的衣服,眼淚忍不住的流下來,而秀雲姐和我說了這麽多的話,也累了,靠在床沿上看著我,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迎接新娘子的早shàng,我和我爸一起穿戴好去十裏灣接新娘子,根據我們這裏的風俗,都是要用轎子去迎接的,而我爸也並沒有騎電視裏的那種高頭大馬,和著迎親的隊伍一起走過去的。


    耳邊的嗩呐聲吹得嘀嘀作響,我走在我爸的身邊,我爸看起來壓根就不像是個像是要結婚的人,臉上一點的表情都沒有,就跟在藥房裏抓藥是一個德行,我和他說幾句話,他也愛答不理,真是的,有些時候我都懷疑我不是他親生的,確實有這種可能,因為從小到大就沒有人說過我長得像我爸。


    新娘子家離我家大概有**裏的路程,走的快的話,一個小時左右就可以到了,而且在路上我也打聽到新娘子姓趙,叫趙三妹。


    我一聽這名zi頓時就忍不足想笑,這名zi也真夠土氣的。


    新娘子在十裏灣村口迎接我們,新娘子就站在他們中間,身上穿著大紅襖子,頭上還蓋著蓋頭,幾乎和我爸一樣高,看不見臉,她給我的唯一映象就是很壯實,看起來身體很好的樣子。


    新娘子娘家的人見我們迎親的隊伍來了,他們本村的人立即起哄,引我爸去抱新娘,我爸雖然高,但是瘦,抱這麽一個大姑娘當然是抱不動,那姑娘也知道我爸抱不動她,於是拉著我爸的手,要我爸牽著她進轎子。


    等新娘子一坐上轎子,周圍的人頓時就起哄了起來,我們抬著轎子的人故意把步子走的很拐,希望把轎子晃得越劇烈越好,這樣新娘子就會在轎子裏嬌喊出聲音來。


    這是我們這裏的一個婚嫁習俗,新娘子喊出聲音來了,說明新娘子體弱多病,要被送迴去的,倘若是沒喊出來的,那身體健康強壯。當然,這隻是以前留下來的風俗說法,現在已經成為了迎親的人戲弄新娘子的好招數。


    抬轎子的是鎮子裏四個高壯的大漢,平日裏他們去接別的新娘子,那是把轎子晃蕩的新娘子在轎子裏哭爹喊娘的,可是今天,奇怪的很,明明抬著能正常走的轎子,幾個抬轎子的漢子竟然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也沒晃動起來,轎子穩如泰山,可是轎子的重量又不是很重,怎麽就搖不起來呢,這讓幾個扛著轎子的大漢掃了興。


    我一路都在盼著能快點到我們鎮子口的獅子橋,我連讓新娘子和我出來的理由都編好了,就說讓我新媽陪我去就等到石橋我們都被堵在那,又十分無聊的時候,我才能無比順利的把新娘子帶走的遠一些。


    可是當我們快到鎮子口的獅子橋的時候,並未發現獅子橋上有八斤家的迎親隊伍,我以為還沒來,繼續向橋走過去,可是我們都快馬上上橋了,八斤家的迎親隊還是沒有經過,連他家吹得嗩呐聲都聽不見一絲一毫。


    難道是他們先走了?或者是說,還在路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過了獅子橋就要進鎮子了,如果現在還不把找三妹叫下來的話,進了鎮子就沒時間了!


    "爸!我想去上廁所。"我對我爸講。


    我爸迴頭瞪了我一眼,看了看周圍都是灌木茂密的林子,打算叫一個男人陪我去,因為山裏有狼之類的,迎親隊伍裏除了我就是還有趙三妹一個新娘子。


    男的陪我去廁所我當然不依,在我爸身邊扭捏,眼看著我爸就要衝我發火,找三妹在轎子裏說了一聲,我陪良善去吧。


    說完轎子的布簾被拉了開來,探出一張紅潤好看的臉來,我頓時就看呆了,這趙三妹雖然說身材結實,沒有一點秀雲姐孱弱惹人疼愛的樣子,可是她那張臉是真心的好看,皮膚很嫩,眼睛很大,又美又靈氣,嘴唇比較窄,但是厚實,擦著紅紅的唇脂,像是含著顆紅櫻桃一樣,看著就想狠狠親上一大口。


    還沒等我看夠,就看見幾個人風風火火的從我們後麵的一條側路上跑了過來:"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八斤的老婆死在了花轎裏!八斤的老婆死在了花轎裏!"


    第一把八十六章假死


    我一時間不敢答應這柳元宗,萬一他是騙我的怎麽辦?


    "我要迴去和我奶奶商量一下,我一個人不敢善作主張。你等會我行嗎?"我好聲好氣的對柳元宗說。


    柳元宗點點頭,說一千年都等了,不差這一會,隻要能將他的屍骨挖出來好好安葬。今後必然對我馬首是瞻。


    柳元宗竟然用了馬首是瞻的這個成語,馬首是瞻我上學期剛學過,意思我是知道的,柳元宗的意思就是隻要我把他的屍體給安葬好了,他就什麽都聽我的,那麽如果我拒絕了他呢?會怎麽辦?我把原話和柳元宗說了,問他如果不答應幫忙怎麽辦?


    柳元宗的臉色立即就垮了下去,露出一副在狀元洞裏看見他的那副麵目扭曲的兇像來。眼珠子變的跟綠豆般細小無比,空蕩蕩的眼眶直勾勾的盯著我,說如果我不答應他。他就會一直都這麽跟著我,三個陰魂纏著我。我身上的陽氣會越來越低,到時候恐怕活滿十八歲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這讓我渾身不由的打了個冷戰,頓時從夢中醒了過來,眼睛一睜開,看見奶奶坐在我旁邊,用手摸我溫度降下些的額頭,見我醒了,問狀元爺和我說了些什麽?


    我把柳元宗和我說的話都和奶奶說了,奶奶起初還是一副擔心的神色,聽我說完了,放下了心來,對我說如果柳元宗真的信守承諾的話,把他救出來,對我來說就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情。


    不說遠的,就說我們學xiào,我們學xiào以前是日本鬼子做細菌實yàn的地方,當時啊,抓了很多健壯的男人和小孩去做實yàn,隻要從那經過,就都能聽見有人慘叫的聲音,但凡被抓進qu了的人,就沒有能活著出來的,後來日本鬼子打了敗仗逃了迴去,那實yàn樓還在,當時就有人進qu清理,那真的可怕,黑壓壓的一棟樓裏清理出一百多具大人小孩的屍體,要麽是感染上細菌死的,要麽就是那些被那些鬼子臨走前殺死的。


    那些亡魂,有些怨氣輕一點的,就投胎轉世去了,但還有怨氣極重的,那塊地方徘徊,當初把學xiào建在那裏,就是想用學生的陽氣鎮壓住這些陰氣,石蓮洞的學生少,後來又在狀元洞上建尼姑庵,這也能保住陽氣一般的學生不受影響,但你身體裏又有兩個陰魂,不僅能看見他們,而且還會吸引那些東西,如果有狀元爺護著你,你就會安全一點。


    "那這麽說的話,奶奶你就是同意去挖狀元爺的屍骨嗎?"我問奶奶。


    "不管怎麽說,他找到了你,也是緣分,我們能幫就幫,今晚我們就把狀元爺的屍骨挖出來,再好好的埋葬,但是鬼魂一般都是為了自己為達到的夙願而存在,如果夙願圓滿了,就會趕去投胎轉世,反正你也別對狀元爺說的話報多大的信任,現在隻要他不害你,就要滿足。"


    我點頭答應奶奶,奶奶說挖人屍骨是本是對死者的大不敬,白天挖屍簡直就是讓死者死不瞑目,晚上陰氣重,對死者傷害不大,加上我們學xiào明天就有學生來上學了,白天挖屍把孩子嚇著了就不好了,趁著今晚學xiào裏沒人,我們去給狀元爺風光厚葬。


    這件事情,就被奶奶一手包辦了,從我媽死後開始,我便覺得奶奶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厲害又神秘,似乎什麽事情都知道,我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都能替我解決一般。


    下午我無聊的在廳堂裏把橡皮筋拴在兩個椅子上玩跳皮筋,奶奶和我爸從外麵買迴來幾大袋花花綠綠的紙,奶奶對我說這些都是給狀元爺的陪葬品,說這死人就和我們結婚一樣,結婚要風風光光,死人的排場也要風風光光,狀元爺生前死的憋屈,現在,我們能補迴來一點是一點,算是對他的補償。


    我一直以為奶奶頂多就是把柳元宗的屍體挖出來,再然hou找個地方埋了,沒想到奶奶的還花心思去給柳元宗買這麽多紙錢元寶之類的東西。奶奶的善舉感染到我,就算是奶奶知道柳元宗很有可能在我們替他做好事情後立即離開,但是還願yi花錢給柳元宗班排場葬,奶奶慈善的影子在我心裏立即就高大了起來。


    這件事情,我並沒有告訴梅玲她們,一是奶奶不讓說,二是也怕梅玲害怕,奶奶從我和她說這件事情之後就一直在忙,把東西提前送去了石蓮洞,晚上十一點左右的時候,奶奶叫我爸騎著輛大自行車,前麵坐著我,後麵載著奶奶去我們學xiào,好在我和奶奶都不重,我爸載著我們兩個人也能飛快的騎。


    一路上,奶奶叫我別說話,用布蒙住了我的眼睛,說子時的時候,那些鬼東西都開始出來活動,就像我們人每天早shàng太陽出來就起床一般,現在我還不能接受這麽多的兇神惡鬼,怕嚇壞我,也怕我招惹到不好對付的角色,所以也勸誡我以後過了十二點就不要出門,那個時候,外麵可是熱鬧的很。


    石蓮洞到了之後,奶奶叫我爸抱我進狀元洞裏,並把他們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都拿了出來,看見柳元宗有靈牌在這,忽然覺的很好奇,問這靈牌是誰放在這裏的?


    我搖頭說不知道,聽白梅鳳說這靈牌他上學的時候就在這裏了,或許是後來的人紀念柳元宗而隨便做了一塊也說不定。私雜場才。


    奶奶也沒有多問,隻聽見一聲火柴劃出火苗兒的響聲,接著就是奶奶嘴裏念叨的聲音,具體念得是什麽我記不太清楚,反正大意就是要這周圍的牛鬼蛇神都走開,我們要為狀元爺辦一場風光的葬禮,說完後摘下蒙住我眼睛的布,問我是我哪看見的狀元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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