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看越像了,再長幾年,就和之前長得一模一樣了。”李純溫看著我的臉出神,像是我臉上開了花一樣。


    “你說我長得和誰像?”我有些好奇的問李純溫,或許這就是他對我好的原因吧。


    “施緣。”李純溫笑道,但馬上補充:“她原名叫楊柳依,歸納佛門後,法號才叫施緣。”


    李純溫說著,想伸手過來摸我的臉,我立馬閃躲了,有些委屈的對李純溫說我敬他是我的老師,還請他以後不要這樣對我了!而且,施緣隻是有個魂魄在我的身體裏,我和她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瓜葛。


    “不,你就是她。”李純溫一臉堅定的告訴我。


    我已經把話說的很委婉了,可是李純溫還跟我開這樣的玩笑,我真的是忍不住了,直接朝著李純溫歇斯底裏的吼了:“施緣在七十年前就死了,而且,上次我問了奶奶,僵屍是沒有血的,你那次對我露出僵屍獠牙,騙我喝你的血,一定是有什麽陰謀吧,你怎麽看怎麽像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最多也不會超過28歲,你怎麽可能知道七十年前的施緣長得什麽樣子的!所以你不要再騙我了!我馬上要畢業了,等我畢業了,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我說的上氣不接下氣,李純溫看我兇他的樣子,也並不解釋什麽,說他可以調到初中去的,但是他不能離開石蓮洞,等上初中了,就會認識更多的人,要我好好照顧自己,初中他認識一些老師,他可以托他們幫他照顧我,要我把心放下好好讀書,如果有時間的話,他會來看我的。


    我一點都不想再和李純溫說一句話,扭頭就跑了。第一次用這麽叛逆的話對教了我兩年的老師兇,心裏什麽滋味都有。


    考試很快就來了,在考試前我已經複習好了所有的功課,梅玲求菩薩拜佛的,竟然真的和我坐在同一個考場,這可把她給高興壞了,並且就坐在我後麵後麵的位置。憑著我們從小到大的默契,做個弊不是問題。


    大概是梅玲很有信心考的很好,迴家的路上別提有多高興了,我們說著說著,梅玲忽然說到了李純溫。


    “誒良善我告訴你一件事情,我聽我們班主任說啊,李純溫本來可以升職去我們初中當校長的你知道嗎?可是很奇怪,他竟然拒絕了,你說他要是真的當我們初中的校長,我們兩個又可以沾光了。”


    人往高處走這個道理我是知道的,可是對於李純溫來說,他上升到初中當校長,一來他自己升職二來也可以照顧我,他說他不能離開石蓮洞,至於他為什麽不能離開的原因,我並不想知道。


    我提前和家裏人說好了今天會把學校裏的被子拿迴家,叫趙三妹來鎮口來迎接我,可是我都快鎮口了,也不見趙三妹的人影。


    我和梅玲東西都多的很,進鎮子的路都是上坡路,又不好走,要不是白梅鳳幫我們來拿的話,我和梅玲都不知道怎麽迴來。


    一進家門,奶奶趕緊的迎過來幫我拿東西,我問趙三妹哪裏去了?奶奶臉色一僵,把我的東西放在地上,對我說趙三妹這幾天感冒了,躺在床上休息呢。


    這麽大熱天的,怎麽可能這麽容易感冒!我趕緊的走向趙三妹的房間,果真看見趙三妹虛弱的躺在了床上!


    “良、良善,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就沒來接你……。”趙三妹趕緊的起身跟我解釋,我看著趙三妹的這幅樣子,忽然想到了我媽,想到了我秀雲姐,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


    “三妹媽,我今晚和你睡。”我對趙三妹說。


    趙三妹立即尷尬起來,怕我嫌棄她生病了傳染給我。我才沒聽趙三妹的話,從箱子裏把我的睡衣放在了趙三妹的床上,說今晚我有很多好玩的事情想和她說。


    晚上我和奶奶說了一聲我要和趙三妹睡,奶奶沒沒說什麽,晚上洗完澡,我立即滾到趙三妹床上,趙三妹拿著把蒲扇給我扇著風,問我在學校讀書好不好玩?她小時候家裏沒錢,就念了個三年級就幫家裏幹活了。


    我把學校裏那些好玩的事情都講給了趙三妹聽,趙三妹的精神稍微好了一點起來,聽說我渴了,竟然要下床給我打水喝。


    “三妹媽,你是什麽時候患上病的啊?”我問趙三妹。


    “就你去上學的後一天,我在廚房裏洗碗,洗著洗著就暈了,後來醒來就下不了床了。”趙三妹說的有點委屈。


    “那你知不知道,我媽還有我姐姐?她們也是這麽莫名其妙的就患上了病,而且治不好,我媽死了,秀雲姐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我把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我把我自己都嚇了一大跳,這就像是一個詛咒,詛咒了在我家生活過的女人。


    “我知道啊。”趙三妹迴答的很爽快。


    “那你怎麽還同意嫁給我爸?”我驚訝的問趙三妹。


    “我打算嫁來的時候就有人和我說了你家的事情,說你家的女人好像都沒什麽好下場,但是因為你爸是個名醫啊,之前我瞅見過你爸好幾迴,在我們村子裏給老人看病,都不收錢,在我們村子裏名氣可大了,我的願望就想嫁一個你爸這樣的好男人。所以你家來提親的時候,我立馬就答應了。我家裏窮,我爹拿了你家裏很多禮錢,也夠他養老送終了,現在我願望實現了,就算是死了我也心甘情願,隻是麻煩你家要跟我我添棺材錢了。”


    趙三妹這些話,像是一雙溫暖的手,將我的內心慢慢的撫摸溫暖。


    我想救她,我不想趙三妹這麽快的就走向我媽的命運,她一定能好起來的。


    第五十六章突生變故


    是的,我們來晚了,白天霸已經死了,就在床上,四肢彎曲的像田裏的蛤蟆。


    伯母嚇得頓時就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好多步,癱瘓在了地上,伯父也嚇得夠嗆,身體篩糠似的抱起倒在地上的伯母,深深的把頭埋在膝蓋裏,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


    “秀雲,你這是怎麽迴事?殺人是要犯法的,難道你不想嫁給良慈了?”奶奶當做不知道秀雲姐被附身的樣子,怒斥著秀雲姐。


    秀雲姐忽然不笑了,用袖子抹幹淨了些臉上的血,露出兩隻水靈靈的眼睛來,隻不過眼珠子狠命的往頭頂上翻,瞪著頭上的天花板,嘴巴呈一字型的向兩旁扯開來,嘴角往腮兩邊彎起一個笑的可怕弧度。


    這時的秀雲姐隻是在咧嘴笑,可是我卻聽見一陣尖細的聲音從秀雲姐的嗓子裏飄了出來,她是在唱歌,唱的是是那種隻有上了很大年紀的老人才會唱的山歌調調:“真悲涼!出生沒了娘,去哪裏,去了白家當媳婦,有的吃來有的穿,就是不肯讓見一眼未來郎,有的吃來有的穿,就是不肯將我許配給慈郎。”


    秀雲姐唱的時候一直都在盯著奶奶看,眼神委屈幽怨,像是在向奶奶討迴一個公道!


    我躲在奶奶身後,一直都看著秀雲姐沒有張開過的嘴巴,這歌聲她是怎麽發出來的?我又好奇又害怕,轉頭看了眼我旁邊的伯父,小聲的問伯父有沒有聽見秀雲姐唱的奇怪的歌?


    伯父抬起頭茫然的看著我,看了一眼站在奶奶跟前一動不動的秀雲姐,搖了搖頭,表示並沒有。


    我轉頭看向奶奶,奶奶眼神一直都很嚴厲的盯著她跟前的秀雲姐,秀雲姐唱完,她也忽然開口唱:“即言出,必有信,婚配需良辰,佳節配好日,待到慈郎名運至,大擺筵席拜高堂!”


    一陣冷笑立即從秀雲姐的口中發出來,口裏的血都噴濺到了奶奶的臉上,神情怨毒的盯奶奶看,額前頭發和臉上的血塊混在一起,黑乎乎的一條條粘在臉上,遠看就像是臉上趴著一條條黑色的螞蝗。


    秀雲姐依舊是尖聲的笑著,可是她同時也在用一種完全不用嘴巴就能說話的奇怪方式在唱歌,而且她唱的歌,屋裏隻有我和奶奶能聽得見。


    “七十年前,我本是佛神座下弟子,受菩薩所托普度世人,拜紅堂,造化全無,新婚喪命旱枯井,雙魂兩不安,自古殺人償命,你們賠,自古殺人償命,你們賠!”


    “你是說你有兩個魂魄?”奶奶聽完秀雲姐唱完,很是驚奇,唱也不唱了,慌忙的問秀雲姐!


    “一魂佛門真菩薩,二魂凡間女施緣,善惡分清明,兩魂同一人,生死共存亡!”秀雲姐似乎心情很好,奶奶問什麽她便答什麽。


    奶奶的臉色大變,又問秀雲姐:“那這麽說的話,你還有一個魂魄,那那個魂魄在哪裏?”


    “不在天邊不在海角,就是你身邊的良善大孫女。”秀雲姐說著,把牙齒磨的咯吱咯吱響,大笑著湊到我臉前來:“你是佛門大菩薩,我是佛門女施緣,你拋下下血海深仇另尋她主,我血海深仇必報不休,我倆本一人,你生我也生,你死我也死。”


    雖然不是很具體的聽的懂秀雲姐在唱什麽,但是大概的意思就是她原本有兩個魂魄,一個附在了我體內,還一個就是她自己,隻要我還活著,施緣也還活著。


    奶奶轉頭看向我,見施緣對我齜牙咧嘴,將我護在她的身後,奶奶又對秀雲姐開始唱歌,大意就是能不能放過我,我還小,如果可以叫我體中的魂魄出來,她可以考慮放施緣走。


    施緣並不答應,說辦法隻有一個,就是殺了我。


    我是奶奶的親孫女,奶奶是不可能殺我的,可是如果不殺我的話,施緣就不會死,她會一直附在秀雲姐的身上,繼續害人。這種艱難的選擇,讓奶奶也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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