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我要你死,我就是要你死!”


    陡然間,徐歆兒變得麵孔猙獰,兇煞之氣滾滾浩蕩,與之前純淨無暇的少女截然相反,讓人不寒而栗。


    “是你,樊英武。”


    秦晉臉色驟變,樊英武欲殺秦晉為其後代報仇,卻反被秦晉一拳打爆,灰飛煙滅。但此時徐歆兒身上出現了他的氣息,怨恨至深的情緒波動,更讓秦晉篤定那就是樊英武無疑。但為什麽他會出現在徐歆兒身上,難道當時樊英武並沒有真正死去?


    “哈哈哈!秦晉,沒想到吧?老夫又活著迴來了。你真以為那一戰隨隨便便能能把老夫置於死地?真是可笑。如果老夫真那麽脆弱不堪,早就被人趕下台,怎麽可能穩坐日月仙府大長老之位?為了殺你,老夫不惜分出三分之一的元神之力寄宿在這小姑娘身上,可惜她雖然與你有深仇大恨,卻愛你太深,不肯下手。況且她實力羸弱,就算真要殺你也做不到。所幸天不負我,當你的實力成長到連老夫都感到棘手的時候,寄宿在這小姑娘身上的三分之一元神也讓老夫躲過一劫。但這小丫頭太執拗,根本不讓老夫奪舍,隻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她的思維,但即便如此,能讓你死就已經足夠了。桀桀,桀桀……”


    樊英武笑得猖狂,笑得讓人心裏發毛。同時用力抽出長劍,要再給秦晉來一劍,讓他徹底死去。


    “滾蛋!”


    阿黃怒嘯一聲,張開血盆小口撲殺二來,一把將“徐歆兒”撲到在地,銳利的爪子閃爍寒芒,就要抓破她的腦袋。


    “不!不要!”


    秦晉驚唿一聲,阻止阿黃下殺手。他不忍心看到孤苦伶仃的徐歆兒麵目全非,死無全屍。他對不起她,而她來殺他也非本意。


    “秦晉哥哥,我對不起你。歆兒對不起你。”


    徐歆兒淚流滿麵,傷心欲絕,她的意誌逐漸掌握主動,與樊英武拚命搏鬥。


    “嘎嘎嘎!秦晉,我要殺了你!”


    很快,樊英武的意誌占據上風,顯露出兇殘的本性。明晃晃的長劍閃爍寒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秦晉刺下去。換做平時,這一劍對秦晉沒有任何威脅,但此時秦晉力量空虛,身受重傷,元神也受創,想躲過去就很難。


    “離開她的身體,否則我讓你魂飛魄散!”


    秦晉艱難避開必殺一劍,但肩膀上依然被劃開一道傷口,鮮血直流。他對自身的傷勢不管不問,冷眸盯著“徐歆兒”,瞳孔深處殺機湧動。


    “嘎嘎!你舍得殺她?那你就動手好了!”


    “徐歆兒”先是一愣,旋即看出秦晉不敢動手,唯恐誤殺少女,所以更加肆無忌憚。掄起長劍再刺秦晉,勢必要讓秦晉魂飛魄散。


    哢嚓!


    然而,就在冰冷的劍即將刺中秦晉的時候,陡然間劍鋒迴轉,狠狠刺入徐歆兒的腹部,刺了個前後透亮。鮮紅滾燙的血順著劍刃滑落,把徐歆兒雪白的紗衣浸染,在地上凝成一條紅線。


    “啊啊!可惡的小丫頭,可惡!”


    這一劍夠狠,直接讓徐歆兒奄奄一息,潛藏在她體內想要奪舍的樊英武的元神也遭受重創,眼看活不了多久。


    徐歆兒雙眸含淚,呆呆看著秦晉,無限傷感。


    “秦晉哥哥,對,對不起。”


    噗通!


    少女話音未落,嬌軀微微一顫,整個人癱軟在地上,生命氣息消散。


    “歆兒!”


    秦晉仰天長嘯,聲嘶力竭,一雙清澈的眸子中血絲迸現,毀天滅地的煞氣蕩漾天地間。強如六級魔獸的阿黃都微微一顫,不敢靠近。


    “我秦晉這一生無愧於天地,無愧於親友,無愧於本心……唯獨愧對於你。”


    嗷嗷嗷!……


    淒厲的吼聲上震九天下至九幽,震人肺腑懾人神魂,方圓數百裏內的高手都為之一顫,那些正在拚命廝殺的人不由自主停下來,臉上寫滿了恐懼。


    滔天恨意,蓋世殺機。秦晉恨這片天,恨天道無情,恨天地不公。


    站起身,輕輕拔出劍,唯恐會弄疼了她。


    抱起柔若無骨的尚有餘溫的身體,一步一道血淋淋的腳印,朝著大商王朝帝都外走去。他要帶她迴家,迴到那個生她養她的地方,讓她看看她的家鄉依然美麗,即使已經看不到曾今那些人。


    他要帶著他走遍天下,踏遍寰宇,讓她看遍世間美景。


    他一生問心無愧,卻惟獨對不起她,她為他而死,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秦晉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不明白為何要讓他曾心愛的那個人慘死麵前,而他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


    那種痛,那種傷,那種無奈……


    那是一把邪惡的劍,任何被此劍傷到的人都必死無疑,因為傷口無法愈合,因為劍氣能銷蝕魂魄,磨滅元神。這是日月仙府的鎮府之寶,被仇恨蒙蔽雙眼的樊英武偷出來,為的就是讓秦晉必死。


    秦晉身上的傷口無法愈合,元神上的創傷也難以修複。


    一道道殷紅的血浸染衣袍,鮮紅刺眼,在夕陽下映出一抹淒涼的美。


    那是一個絕望的少年,抱著他心愛的女子,孤獨前進。他不知道他的愛人已經身隕魂消,他不知道這是一場注定沒有結局的旅程,但他依然堅定不移向前走。留下的隻有一道消瘦淒涼的背影,以及兩行沾染血跡的腳印。


    大商王朝帝都中的人震驚過後,很快投入廝殺中,戰火蔓延。


    秦晉一步一個腳印,所過之處所有人都在退避,沒有人敢攖其鋒芒。盡管在他們眼中秦晉已經是一個重傷垂死之人,盡管那個消瘦的少年搖搖欲墜,如風中殘燭。可他身上散發出一股自然而然的威嚴,一股威淩九天十地的氣質,讓人恐懼。


    阿黃看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又看了看依然在苦苦壓製魔性的李長生,有些猶豫不決,不知道該管誰。


    咚!咚!咚!


    秦晉一步一個腳印走出大商王朝帝都,整個人呆若木雞,好像已經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甚至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快到讓人眼花繚亂,讓人來不及反應,眨眼間消失在天地盡頭。


    秦晉根本不知道,就在徐歆兒身死魂消的刹那,她脖子上掛著的一顆拇指大的水晶球突然碎裂,化作一股清流湧入她的體內。從那一刻開始,她身上的傷口竟然在慢慢愈合,體溫也再也沒有降低。隻是生命氣息依然全無。


    不知走了多久,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背著藥簍,晃晃悠悠從秦晉麵前經過。


    “老人家,幫我照顧好她。”


    秦晉突然開口,把徐歆兒交給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還不等老人是否同意,他就已經一步跨出去再度消失。


    “唉!苦命的娃。”老人搖頭輕歎。


    秦晉很快又出現在大商王朝帝都,一步跨入虛空,身上血淋淋的傷口依然沒有修複,元神逐漸變得脆弱不堪,但他卻毫無顧忌,手執鬼符槍,像是發瘋一樣殺向大商皇帝,殺向唇紅齒白少年。


    “秦晉,你小子瘋了?”猿天罡見狀大吼。


    “還給你!”


    秦晉沒有迴答,指尖紫紅色光芒閃爍,一杆冰冷的獸神之矛唿嘯而去,轉瞬間落入猿天罡手中。


    沒有人知道秦晉為何突然發生如此變化,但看到他身上前後透亮的傷口,沒有人不感到害怕。


    能在這虛空伸出搏殺的無一不是合一境中的強者,戰鬥力舉世無雙,但他們依然有意無意避開秦晉。強如大商王朝皇帝也感覺到滔天殺意,膽戰心驚,不想與秦晉正麵廝殺。唇紅齒白少年更是眉頭微蹙,臉色陰沉不定。


    “他的傷口?”


    很快,日月仙府強者發現端倪,感受到秦晉傷口處傳來的詭異力量,心中震驚。那是他們日月仙府偶得的一件鎮府之寶的力量,任何人被傷到都必死無疑。可現在秦晉並沒有死亡,而且戰鬥力空前強大,整個人就像著了魔一樣恐怖。


    不過幸好,幸好秦晉沒有動手殺日月仙府的人,而且有這傷口在身,秦晉遲早要死。


    想到秦晉的結局,日月仙府強者稍稍安心,日月仙府府主更是捏了一把冷汗。他們可不想在這關鍵時刻與秦晉動手,那樣隻會徒增傷亡,得不償失。


    哢嚓!


    一個合一境八重強者麵對秦晉,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直接被一槍洞穿頭顱,震碎元神。


    轟!


    又一個合一境八重高手被秦晉一槍掃中,頃刻間灰飛煙滅,渣滓都沒有剩下。


    “讓我來!”


    砰!


    一個合一境九重高手信誓旦旦,提刀殺向秦晉,卻根本不是秦晉的一合之敵,眨眼之間刀斷折兩半,他本人也被秦晉洞穿胸腹,死的不能再死。


    “殺了他!”唇紅齒白少年見狀,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瞥了一眼跟隨他的那位頭角崢嶸老者,冷喝道。


    “是!”


    頭角崢嶸老者臉色有些難看,但他沒有違背自家少爺的命令,手握一根長矛刺向秦晉。


    “死!”


    秦晉輕唿一聲,刹那間天地色變,日月無光,虛空中的罡風都因為他這一句話潰散成縷縷清風。鬼符槍橫掃,粉碎諸天,破滅萬古,壓塌蒼穹。頭角崢嶸老者之前被秦晉打傷的陰影還沒有散去,這次直接頭顱爆碎,四肢飛落,軀幹支離破碎,慘不忍睹。


    秦晉就像是一尊惡魔,血淋淋的手段讓人窒息,讓人絕望。


    噗!


    就在所有人都遠遠避開秦晉的時候,他的強橫的身軀突然一陣顫動,滾燙的鮮血從口中噴出,帶著絲絲漆黑邪惡的氣息,一縷罡風避之不及都被其腐蝕。


    與此同時,秦晉的氣息瞬間減弱,好像一個病入膏肓的垂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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