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情況正是如此,幾個人都在那裏亂猜亂想,臉上的表情也是愈發的難看,而李大仙好歹也是一代陰陽術大家,眼下肯定是要比我們鎮定一點的,隻是教授此時臉都青了,夾著煙的手抖的厲害,往嘴裏送了好幾次都沒送進去。


    我轉而看看大歲,卻發現他倒是一臉的輕鬆,那種輕鬆不是知道情況,明白底細所帶來的信息上的優越感,而是一種自信,一種對於眼下情勢的滿滿自信。


    我知道他的這種自信從何而來,他心裏清楚,無名加上兒爺,這樣的組合一定是足夠應付我們所麵臨的危機,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活脫脫的把現在的避難,看成了消磨時間的下午茶,在那叼著煙,晃著身子,甚至嘴裏還在哼著小曲兒。


    不可否認,他的這種表現,感染了在坐的所有人,大家見他這樣一幅悠然自得的樣子,也都漸漸的明白了,雖然那些死屍,可能很詭異,很不尋常,但是卻不會對我們造成什麽太大的威脅。


    我現在所坐的位置,對麵便是李大仙,他戴在後腦勺的礦燈,此時光束正好照著無名所在的方向,我仔細朝那邊聽了聽,並沒有聽見什麽不尋常的響動聲,雖然心裏還是比較牽掛無名,但是看大歲的樣子,我也是稍稍放下來心,畢竟兒爺還在那邊,就算他對無名的安危不怎麽緊張,卻是絕不會拿兒爺的安危開玩笑。


    “俺說大教授,你能不能專心點,你老是低著頭幹嘛?”又過了一會,大歲突然朝著坐在他對麵的教授,指著自己頭上照在腦後的礦燈說道:“你得看著俺的身後,別什麽東西都趴上俺的背了,你都還沒發現。”


    教授本就被他弄的緊張兮兮的,現在又來了這麽一句,剛剛才稍微落定的情緒又被燃了起來。“你……你到底啥意思,你不嚇人會死啊,能有什麽東西趴你背上去?”教授說著便環顧了一下四周,將大家腦後的礦燈所照射的形成一個圓的範圍,都仔細的掃視了一番。


    沙哥和李大仙也是被大歲弄的不知所措,我想大家當時可能都以為,大歲要求大家將礦燈照向身後,然後圍坐在一起,相互監視對方身後的情況,這隻不過是一種常規的警戒措施罷了。


    現在大歲對這件事,如此認真,是個人也能看出來,這種警戒不光是為了防患於未然,而是真的在預防著什麽具體的突發危險。


    “太歲哥……”沙哥這時也坐不住了,開口對大歲說道:“你要是知道些什麽,就說出來,別老是神神叨叨的,弄的大家一頭霧水,都緊張兮兮的,你這又是何必呢,畢竟大家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不是!”


    大歲看了看大家,然後將目光射向沙哥。“你也知道這裏是下麵那個空間的影子,你難道不知道為什麽要人為的建造這個一比一同等規模的上麵一層?”


    沙哥聽了唏噓一陣,看了李大仙一眼迴道:“這……這難道還有什麽說法?”


    大歲這時已經將目光落在李大仙身上,他沒有說話,就這樣死死的盯著李大仙,目光銳利的像要穿透他的肉身。


    李大仙和大歲射過去的目光,相互之間一個碰撞,隨即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不錯,這上麵一層,確實會有些不幹淨的東西,他這樣小心,是有道理的。”


    “你是原先知道,而一時沒反應過來,經俺這麽一提醒突然想來了,還是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情況?”大歲繼續問道。


    “這有什麽區別嗎?”李大仙沒有正麵迴答大歲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大歲笑了笑,又朝大家看了看,迴道:“嗬嗬,沒什麽,俺也就是隨口問問。”


    當下幾個人都被他們倆弄糊塗了,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就連沙哥,我看他好像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看著李大仙欲言又止。


    還是教授口快,直接就開問了:“我說你們到底有沒有拿人當隊友,知道什麽叫隊友不,隊友就應該相互之間坦誠布公,你們明明知道些什麽,卻總是遮遮掩掩,這叫什麽事嘛!”


    “其實這也沒什麽,大家隻要注意點就行,那並不是什麽多危險的存在,不跟你們明說,也隻是怕你們理解不了而已。”大歲白了一眼教授,繼續說道:“尤其是您左教授這種學識淵博的人,有些事,跟你們文人解釋起來比較費勁兒,你……能懂俺的意思不?”


    教授聽了推了推眼鏡,很是不悅的頂了大歲一句:“你們這種下地的人,除了裝設弄鬼,還能有點別的不?”


    “哈哈!”大歲笑的很大聲。“道不同不相為謀,俺跟你是兩條道上的人,隻是各自眼中看見的世界是不一樣罷了。”


    大歲這句話說的倒還有些道理,走在什麽道上的人,眼中就有什麽樣的世界,他是一個下地的人,常年跟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打交道,可以說是一個生活在陰暗世界裏的人,見識了很多不曾暴露在世人眼中的事情。而教授是個學者,一生寒窗,學的是科學,講究的是唯物,可以說是一個生活在陽光下的人,對於那些鬼怪亂神之類的事情,在他眼中自然都是一些捕風捉影的無稽之談。


    “其實這影子,說白了就是……”李大仙在沉默了一會,終於還是決定站出來跟大家解釋一下。“就是用來迷惑某種東西的,用陰陽學來解釋,這裏其實就是一個困塚!”


    大家一聽全都為之一怔,但是誰都沒有插嘴,隻是洗耳恭聽的等著李大仙繼續。


    “我們要去的下麵那個空間的情況,恕老夫不能跟你們說太多。”李大仙說著看了我一眼。“老夫既是洛門中人,自然得受家主封口令的約束,不過,等你們下去之後,一切都會見分曉的。我現在隻能告訴你們,下麵那個空間裏,因為某種原因,產生了大量的不幹不淨的東西,要想讓活人可以進入其中,就必須將那些東西都引導出來,而這個困塚,就是為了存放那種東西的地方。”


    就在大家都聽得出神的時候,黑暗的空氣中一陣勁風騷動,隨即一束火焰,猶如隕石一般落在我們圍坐的中央,大家都驚的連連朝後退的挪動起來,好似巨石入水,推開層層浪花。


    第五十五章 莫名其妙


    “那……那玩意兒到底是什麽東西啊?”教授顫顫驚驚的指著我們剛才圍著的中間地麵上問道,這時在看,他是退開出去最遠的一個人。


    幾個人眼下都被弄的神經兮兮的,我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支從空中落下來的火箭,正是無名所用的那種黑色的箭矢,箭頭部位燃著幽幽的火焰,就跟當時在無底洞裏她頻頻射出去的箭一模一樣。


    “都別怕,這是無名用來通知用的!”我連忙對大家說道。


    “她朝我們射箭幹嘛?”沙哥也愣愣的,甚是不解。


    “我估計是那邊的情況已經解除了,她是要通知我們迴去。”我站起身拔起地上的火箭,熄滅了上麵的火苗,收了起來。


    “她是瘋子吧,這離的有多遠啊,喊一聲不就行了,用得著這樣嗎?”教授聽我說明這支箭的用途,頓時有些怒火中燒。


    其實我們確實離的不是太遠,也就百來步而已,並且這黑暗的空間裏寂靜的出奇,我想隻要用力吼上一嗓子,我們還是能夠聽得見的,但那樣就不是她無名了,用這種方式來傳達信息,倒是很符合她一貫的性格。


    “走吧,那就是個怪女人,不過好在箭法精湛,這不也沒射到你們嗎!”大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招唿大家出發。“都別磨蹭了,你們不都很想看看那跟僵屍有些相像的死屍嗎?”


    大歲這樣一說,幾個人都迅速的起身,朝著無名所在的方向行去,路上教授還是一個勁兒的數落無名不該這樣莽撞,說是挺好的一個小姑娘,怎麽做起事來就那麽毛手毛腳的,就算箭術再好,也不能拿我們幾個人的小命開玩笑啊!


    當我們又迴到起先離開的地方時,並未看見無名的身影,大歲又帶著我們繼續深入,並向李大仙詢問入口的準確位置,他認為無名應該是在入口處等我們。


    “如果我沒記錯,大概就是在那邊。”


    李大仙朝黑暗深處一指,我們按照他的指引又行了大概有百步之遠,依然沒見到無名,而且也沒有看見所謂的入口,這裏漆黑一片,又沒有任何參照物,很容易讓人迷失方向,李大仙見行了不遠的距離還是沒見到入口,便連忙讓沙哥拿出尋龍盤來校對路線。


    “怎麽樣,沒走錯吧?”沙哥見李大仙擺弄了好半天銅盤,稍稍有些焦急的問了一句。


    李大仙並沒有迴答他,隻顧著埋頭擺弄著手裏的銅盤子,眉頭皺的頗深,一看就是出了什麽問題的樣子。


    “這還用想嗎,咱們肯定是走偏了,不然這裏離我們剛才坐著的地方也太遠了,那丫頭就是再會射,也不能在看不見的情況下,憑空射出去一箭,並且還飛那麽遠正好落在我們圍坐的中央啊!”教授這時插上來不耐煩的嘀咕著。


    在那擺弄了半天的李大仙,我看見他頭上都滲出了汗珠,隻見他慢慢的放下銅盤,對大家說道:“不是走偏了,是……是走反了!”


    “啊!”


    我、沙哥、教授,我們三個人幾乎是同時驚歎了一聲,倒是大歲聽了,用手撓了撓頭,隨即猛的一巴掌拍在臉上。


    “娘的,到底還是撞上了。”


    我頓時一驚,眼珠子轉了幾圈,立刻就明白了大歲說的是什麽意思,結合他與李大仙的所說,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無疑就是一個充滿了不幹淨東西的賊窩,在這裏你說還能撞上什麽。


    我頃刻間迴憶起了,大歲在六壬盤宮裏,與我分析我們當時是撞鬼了時跟我講的話,當下便試探性的朝他問道:“是上身,還是打牆?”


    “你的三寶血帶在身上沒?”大歲急切的盯著我,那樣子就像恨不得自己動手扒開我的衣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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