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剛才這裏的電燈是人為打開的,先不管這廢棄了幾十年的地下掩體,為什麽還有電,最起碼說明了,沙哥他們的分析可能是對的,袁丙昌和唐敏,已經先人一步,進入掩體之中了。而剛才的地雷爆炸和大歲的鬼哭狼嚎,一定是驚動了他們,所以引的他們過來這邊,打開電燈,想要查明情況。


    我看大歲痛苦不堪的表情,終於明白他是在幹嘛了,剛剛從他背後拔出了三片鐵片子,估計他現在,正是在忍受著傷口撕破後的劇烈疼痛。


    當時鐵片並沒有紮進去多深,應該是有些鐵片,突破了土層,飛濺到了他的背上,因為中間被土層緩衝了一下,所以衝擊力被大幅削弱,不然他早就被擊穿身亡了。


    我翻過他的後背,想給他檢查一下傷勢,卻隻見,他的整個後背現在完全都被染紅了,傷口正在大量的出血,並且更有愈演愈烈的態勢。


    鐵片留在身體裏,傷口朝裏,在加上被鐵片封閉著,大出血倒是不會發生,但是他也說了,鐵片上生了鐵鏽,絕對是不能長時間留在身體裏的,否則毒素深入體內,會造成比外傷更加嚴重的後果。這是一個矛盾,不拔出來會被毒素侵體,拔出來又會造成傷口外翻,血肉破開,如果不能及時處理包紮傷口,更定是會血流不止。


    他的臉色愈發的蒼白了,好在他當時正在賣力的幹活,穿的並不多,我掀起他的毛線衫和衛衣,三處將近有小拇指長度的裂口,分布在後背上,血肉模糊,看得人難免有些瘮的慌。


    “你這傷口必須盡快處理,再這樣流血下去,一頭老黃牛也得要被榨幹了。”我在他的耳邊壓低著聲音對他說道。


    我將他扶好,讓他弓著腰挺住,千萬別靠上了油布,這油布也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年,烏黑發黴,上麵的灰塵,更是比豬皮還厚,這要是靠上去,感染了傷口,神仙也救不活了。


    我想給他處理一下,卻發現手頭上竟然啥也沒有,別說酒精消毒了,連口水稍微清理一下傷口也做不到,更不要說什麽創傷藥、包紮帶等急救物品了,我眼下也是一籌莫展,看著他的傷口不斷的往外流血,卻隻能瞪著眼幹著急。


    我抱著僥幸的心裏,掀開了油布的一角,想著裏麵會不會有些什麽能派的上用場的東西,但是卻隻見裏麵碼放的全是一種軍綠色的鐵盒子,上麵還印著一個圓圈中帶有一個字母k的圖標。


    我正準備拖出一盒來看看,大歲卻按住我的手,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用看了,裏麵是軍火,那個圖標是日本川琦重工的標誌。”


    聽他這麽一說,我頓時有些失落的抽迴手,悻然的放下了油布,這時,他卻輕輕的抽動了幾下鼻子,左右看了看,然後朝我左邊點了點頭。


    “過去第四摞,應該有需要的東西,小心點,別鬧太大的動靜。”


    我按他說的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摸過去,每移動一下,都要靜下來聽一聽有沒有人往這邊靠近的腳步聲,每一摞堆放點之間相隔的距離,不過也就是一米多點,短短的距離,我愣是花了不少時間,才摸到了大歲說的那第四摞堆放點。


    我確定了安全之後,掀開油布一看,果然是大有用處的東西,這一摞裏麵碼放的全是罐頭,各種各樣的罐頭,而其中還有跟北京二鍋頭差不多的小瓶子灌裝的白酒,用繩子七八瓶紮在一起,一捆一捆的。


    我此時心中暗自驚歎,這酒鬼到哪都能聞得到酒精的味道,就算是身受重傷也不例外,當下弄斷紮繩抽出一瓶,拿了就準備往迴折返。


    而就在我放下油布,轉身離去的一瞬間,眼角餘光的一閃而逝,一抹詭異的畫麵鑽入我的眼角,弄的我愣在那裏驚的渾身冷汗直冒。


    我這時候,正好是麵對著大歲的,他也是看到了我的不尋常,皺著眉頭,急切的朝我用口型問我是怎麽了。


    我盯著他楞了半響,用不知所措中又夾雜著驚駭的眼神迴應了他,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平壓了一下心跳,便慢慢轉過身去,將視線重新聚焦在隔壁的那一摞油布上。


    那一摞堆放點,無論高度還是占地麵積,都要比其他的堆放點要小上一圈,而更奇怪的是,上麵覆蓋的油布,竟然隻有細細的灰塵,和其他任何一摞堆放點一對比,就會看的非常明顯。


    目光在油布上遊走,很顯然,這塊油布,和別的油布,不是同一時期的東西,或者說是後來被人動過了,否則不可能落灰的程度,有這麽大的反差。


    但是這並不是令我感到驚悚的原因,真正讓我覺得不安的是,就在那細細的灰塵上,隱隱若現的印著幾個人的手印,並且還有在我折返時的一瞬間,迴眸一瞥鑽入我眼角餘光中的聳人一幕,當時那塊油布動了一下,準確的說是,油布覆蓋之下的裏麵,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


    我盯著那塊油布看了很久,它在我的注視下,就再沒動過了,但是我絕對可以確信,不是我看花了眼,當時它真的動了一下,灰塵上印著的手印,也讓我更加的堅定自己沒看走眼。


    我又迴過頭去看了一眼大歲,他估計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兩手攤開聳了聳肩,我看見他蒼白的臉色,已經沒有了一絲血氣,心想還是先返迴去,給他處理了傷口再說,畢竟就算油布之中有什麽怪物,到時候多一個人應付,也總比我在這裏,跟它幹耗著要強。


    “你看到什麽了?”我剛一迴去,大歲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在我耳邊低聲細語的問道。


    我又朝那塊油布瞥了一眼,示意他先別管那麽多,讓我幫他先處理了傷口再說,眼下恢複大歲的行動力對我來說,至關重要。


    傷口很深,酒精入肉,我知道那種疼,一定會是鑽心到極致的,但是他懼怕招來袁丙昌和唐敏,死死地咬著牙,楞是沒哼出一聲。


    主要是當時他說的話太氣人,我估計當時拔得時候,沒太注意力道的方向,以至於傷口裂開的比較大,雖然清理完畢了,但是過了這麽久,血依然沒能止住,我尋摸著,想要靠他身體自身的愈合能力,顯然是不太現實的。


    他這個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就像是剛剛淋過一場暴雨一樣,有氣無力的對我說道:“別管了,扯點布包紮一下就行了,俺們的趕緊摸清楚,到底是什麽人在這掩體中,外麵的人要不了多久就會重新挖通下來,如果有人蟄伏在通風口下麵,等著他們落網,那情況就不妙了。”


    經他這麽一提醒,我倒是猛的反應了過來,我們墜下來的地方,地上到處都是碎土和爆炸掉下來的混凝土石塊,袁丙昌和唐敏一眼就會看出,那裏發生過爆炸,他們很可能還不知道我跟大歲已經下來了,可能還以為是上麵有什麽人在爆破,想要下來,所以他們很可能已經在想鬼點子,準備伏擊馬上要下來的人。


    這地下的溫度,要比地上暖和的多,我脫下裏麵的村衣,慢慢的撕扯成一條一條的,將他的傷口包紮了起來。


    剛做完這些,我也是鬆了一口氣,坐在地上,和大歲麵對麵的休息著,而過了沒多久,他卻突然一個激靈,整個身子都猛的震顫了一下,我隻見他雙目中寒光四射,正驚悚不已的看著我的身後。


    我現在與他麵對著麵,此時我的身後,正是那堆離奇的堆放點,就是那塊,當時突然動了一下的油布所在的方向。


    我看著他駭然的樣子,臉上神情劇變,頓時覺得嗓子眼發幹,一時也緊張起來,我幹咽了一口口水,便慢慢的將頭扭了過去。


    第四十三章 古怪動作


    我看著大歲駭然的樣子,臉上神情劇變,頓時覺得嗓子眼發幹,一時也緊張起來,我幹咽了一口口水,便慢慢的將頭扭了過去。


    當目光重新迴到那塊油布之上,我什麽也沒有看見,但是我依然通過仔細的觀察,發現了油布上褶皺的變化,與我先前看過的樣子,有了些許改變。


    剛才朝著我們這邊方向的油布一角,明明是朝裏收起來的,而現在卻朝外平鋪在了地上,按此情景,不難讓人幻想出剛剛一定有什麽東西,掀開了油布,要麽是從裏麵出來,要麽是從外麵進去。


    我迴過頭看著大歲,他像是被什麽東西驚嚇到了,依然有些迴不過來神的呆滯在那裏,以他這麽多年的下地經驗,以及應付各種鬼怪亂神的經曆來說,能把他驚成這副模樣的存在,一定是非比尋常的詭異。


    “你到底看到什麽了?”我伸手過去晃了一下他。


    他被我一晃,像是驚醒的夢中人,猛的一怔,連忙用手抹了一把臉,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些發慌的穿好衣服,便起身站了起來。


    “你倒是說啊!”我也站了起來,嘴巴張的很誇張,但卻沒有發出多大聲音。“你到底看見什麽了?”


    “不知道……”他搖了搖頭,眼神迷離,就像是自己也不滿意自己的迴答一樣,隨即又接著補充道:“可能……可能是個孩子,不對,應該說是個嬰兒……”


    他竟然有些結舌,一時說不出話,我尋摸著,他可能自己都還沒屢清楚自己的思路,或者說是,他根本不能確定,他看到的究竟是什麽。


    他下意識的在身上摸了摸,表情非常的失落,一個抽煙的人,在遇到困惑時,對於煙的渴望會變得愈發的強烈,這種強烈不是身體上的訴求,而是心理上的需要。


    我知道他身上沒有煙,而我身上也沒有,那包蝴蝶早已在救他出來後,返迴這裏的路上,就跟他一人一根抽完了,在地麵上的時候,我都是抽家主老頭留下來的煙。所以在他失落的看向我時,我還沒等他開口,就向他搖了搖頭,他見了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頓時就沒了精神,身子一軟,又蹲了下去。


    “當時俺真的沒看清楚。”他蹲在地上,用手撓著他的小平頭。“俺發現的時候,那東西已經從油布中出來了,俺都還沒來得及細看,一閃而逝,那東西隻留下了一抹影子在俺眼中,但是……”


    他抬起頭盯著我的眼睛,好像是在向我傳達一種極為嚴肅的信號,他想讓我一定要相信他所說的話。


    “那身形,絕對是一個嬰兒,通體黝黑,這個,俺他娘的絕對沒有看錯!”


    我看著他一副頭疼的模樣,知道他嘴上說的堅定,但是內心一定還是在懷疑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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