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洛地生對於他們堂會的重要性,現在洛地生下落不明,這李大仙作為護堂使,竟然置這麽重要的事於不顧,而現在卻要抽身去哈爾濱,這一點可以說是非常的反常。


    “一切皆有原由,水滴總有穿石而出的一天,主子又何必問那麽多。”他說完便又轉過去了,我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與華哥還有沙哥他們一樣的那種恭維的表情,語氣也是和他在我印象中的一樣,生硬但卻擲地有聲。


    我聽他說完,微微有些尷尬,被他的態度弄的摸不著頭腦,沙哥這時湊上我的耳邊,低聲耳語道:“主子別見怪,護堂使在堂中地位特殊,他平常和洛地生說話也是這樣的口氣。”


    既然和正統主子都是這幅口氣,我也就沒什麽可計較的了,畢竟我隻是個臨時的,當下視線又落到了左教授的身上,自我一醒來,他的存在才是最令我納悶的。自從與他和大歲在地下盤宮裏一別之後,就再沒見過他了,當時虎頭他們一幫人中,也看不見他的身影,現在卻莫名其妙的與他同坐一車,同去一個地方,這難免讓我有些詫異。


    那司機估計是雇來的,無名和李大仙本就在一起,雖說她當時去找李大仙隻是為了幫我救出大歲,但她做事一向令人捉摸不透,我早已經習慣了,現在見她與我們一起同行,我也懶得去想原由了。沙哥就更不用說了,他是李大仙的心腹,華哥他們那一幫人中,李大仙要想找個人與他同行,肯定是非沙哥莫屬,隻是這教授為什麽也和他們搞到一塊去了,我是怎麽也想不明白。


    教授倒是依舊的平易近人,見我和沙哥談完了話,便主動轉過身來,跟我打了個招唿,我朝他笑笑,兩人寒暄了幾句之後,我便借機問他怎麽會和李大仙他們搞到一塊去的。


    原來他和大歲以及虎頭三人,在我和無名下了無底洞之後,大歲告訴他們兩洞裏馬上就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必須立即撤離,他和虎頭一聽便開始準備穿戴氧氣瓶從來時的路再穿出去。


    可是大歲卻不願走,說是還有事得迴石室盤宮裏,大歲讓他們兩先出去,說自己完了事自會去縣城與他們匯合,然後便當著他和虎頭的麵就開始用他們帶來的裝備裏的工兵鏟,一個勁兒的向通往盤宮的那麵石室牆壁上鑿了起來。


    他和虎頭知道大歲所言非虛,那無底洞定是要有事發生,兩個人商量過後,便決定先行出去。當他們迴到羽化坡下的山河時,虎頭帶著他先迴了縣城,他們在一家旅館中住了下來,之後過了一天一夜,大歲才趕來與他們匯合了。當時虎頭交代他們,說自己還有其他的任務在身,讓他和大歲先迴廣州找老管家複命,他自己依舊留在縣城接應我和無名。但是大歲又不願走,說是也要留下來陪虎頭一起等我和無名,而他則收拾了東西,與虎頭和大歲分道揚鑣迴了廣州。


    “那你後來怎麽又迴去了?”我聽見他說迴了廣州,便詫異的朝他問道。


    “這你還得問她。”他伸手朝副駕駛位的方向一指。“當時我們被人用迷煙弄暈了,她進了山洞救我們,其實她當時是先把我救醒,然後跟我定了一個交易,之後才把虎頭給叫醒的。”


    “交易……”我話音拖的很長,隨即朝那頂黑色的鴨舌帽瞥去,仿佛那就是一個可以掩蓋一切的頭套,將一張清秀的臉龐遮掩的密不透風,讓人怎麽也看不清。


    “那是關於我們家的事兒,她讓我事情完了,迴廣州家裏取一樣東西過來交給她。”他刻意加重了“我們家”這三個字。


    他的表情和語氣告訴我,他並不準備向我說明那是一個怎樣的交易,他的事情他自己不說,我也不好強求,畢竟他刻意強調了那是關於他家的事,我就更沒理由往下問了。


    我當下隻好轉移問題,問他既然把東西交給無名了,為什麽不迴去,而又要跟我們一起去哈爾濱。


    第二十三章 高速驚魂


    我問教授既然把東西已經交給無名了,為什麽不迴去,而又要跟我們一起去哈爾濱。


    他笑了笑,看向無名。“這你還是得問她,是她出錢雇了我。”


    我頓時納悶,如果我們真的是要去當年的地下掩體,我實在是想不通,無名要帶上他這個文縐縐的知識分子能派上什麽用場。他是研究古文化的不假,但是古羅地一行,除了給我們上了一堂關於古羅人和古羅國的曆史課,其他也沒看出來他起到了什麽用處。說他就是個打醬油的,那是一點都不為過,我感覺就連逗兒爺這倆小家夥,都比他要有用的多。


    和無名離的遠,很多問題也不方便問她,結束了和教授的談話,我便窩在座椅上不再出聲了。


    這時候隻覺得氣溫越來越低,我兩手抱在胸前,冷的有些不住的瑟瑟發抖,再看看其他人,心中不免一通暗罵。放眼望去,這車裏在坐的人,就我一個穿的最單薄,他們定是出發之前知道要去東北,早早就做了準備。尤其是司機和教授還有李大仙三人,赫然都是羽絨服在身,沙哥雖然穿的也不厚實,但也能看得出來比在羅山的時候,明顯要多穿了幾件。至於無名,則和我一樣穿的很單薄,但她是什麽身子骨,光憑她那身手,也能知道她的身體素質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現如今她安坐在那裏悠然舒展的體態,也從側麵證實了,她是一點都不感到冷的。


    “前麵出口下高速,去城裏給他買幾件衣服。”一路無話的無名突然朝司機開了口,就像聽見了我的心聲一樣,說的我是頓時一陣詫異,隨即一股暖流從後背一直爬上心頭。這話要是擱在沙哥嘴裏說出來,我倒不會覺得有什麽,但是從她這沒心沒肺的冷血動物嘴裏冒出來,卻感覺比一團烈火還要讓人感到炙熱,那是一種類似於冰火兩重天的差異感覺。


    “沒問題,但是……”司機朝兩邊撇了撇頭,應該是在觀察後視鏡。“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後麵有一輛普桑,好像一直在跟著我們。”


    被他這麽一說,氣氛頓時緊張起來,車裏幾人除了無名以外,全都震了一下,沙哥是第一個做出反應的,一個轉身就將視線從後車窗射向可外麵。


    “什麽時候發現的?”沙哥兩眼死死盯著窗外離我們呢足有幾百米開外的一輛黑色普桑。


    “一開始誰去注意啊,這高速公路一條直道的。”司機一邊扶著方向盤一邊迴道:“要說從引起我注意開始算,起碼也有好幾個小時了,但它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跟著我們的,這我就說不準了。”


    “靠邊停車,開壞車燈。”沙哥朝司機吩咐。“是不是在跟著我們,一試便知。”


    司機一把方向將車開上緊急停車帶,打開雙閃停車熄火,然後又下車取了三角架置於車後,造成一副車拋錨的假象。


    後麵的普桑在我們突然離了主道開上停車帶時,明顯減慢了車速,但是卻並沒有停下,而是慢慢的從我們旁邊駛了過去。


    車窗的玻璃太黑,根本看不清車裏坐的什麽人,教授見它駛了過去,便有些不屑的喃喃道:“我看就是司機想多了,估計也就是剛好跟我們同路的,都別疑神疑鬼了。”


    “誰想多了。”司機忙完了迴到車上。“那普桑絕對有問題,我注意它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了,原先也以為是同路的沒在意,但我們進了錦州服務區,它也跟著進,我們出來它也立馬跟著出來,後來到了阜新,我故意又進了一次服務區,果然它還是跟著我們進出,這不是在跟著我們是什麽!”


    沙哥一擺手,示意司機和教授都別說了,然後向大家提議道:“我看還是謹慎點好,大家都下去透個氣吧,等它走遠了我們再上路。”


    沙哥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認可,教授和李大仙都已經下了車,我跟著沙哥後麵下去先方便了一把,然後他遞過來一支煙給我點上,我裹著衣服,縮著身子蹲在地上抽了起來,逗兒爺這時從肩頭跳了下來,也去活動活動筋骨去了。


    這風刮在臉上就像冰錐一樣刺骨,高速路段是空曠地帶,寒風瑟瑟,眼下一副已入北國的景象,我這才知道其實車裏是開了暖氣的,外麵的溫度已經低的猶如老家冬天裏的三九天了。


    “我們到哪了,是不是已經進入東北地界了?”我朝同樣蹲在一旁的沙哥問道。


    “早就進入東北了,我們都快出遼寧省了,眼下這裏是平康高速路段,再往前麵過了四平就是長春,現在離哈爾濱最多也就隻剩下七八個小時的車程。”他說的頭頭是道,就像在跟人談論他迴家的路徑一樣輕車熟路。


    “你好像對去往哈爾濱的路線很熟悉?”


    “這麽快就忘了。”他彈了彈煙灰。“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早年受總堂主的指示,參加過摸查哈爾濱日軍地下掩體的行動。”


    其實我早知道他會這麽說,我也是故意那樣問的,想來他當年定是沒少來迴往返哈爾濱,對路線熟悉,倒也在情理之中。


    “那你覺得……”我湊到他跟前,壓低了聲音。“我們這次去哈爾濱,會不會也和那個地下掩體有關?”


    他聽我這麽一說,頓時有些緊張,朝車尾和教授不知在說些什麽的李大仙瞥了一眼,湊到我耳邊細語道:“這個我出發前就懷疑了,唐敏極有可能還留在羅山,華哥那邊的隊伍裏,隻有我一個懂風水的,這我要是不在了,一旦遇上唐敏他們就是毫無縛雞之力的待宰羔羊,按理說護堂使不應該考慮不到,但他還是不顧華哥的力勸,硬是要帶上我,這一點不得不讓人生疑啊!”


    “你們快看!”沙哥說完,我還沒來得及再細問,這時隻聽司機突然喊了一聲。


    我和沙哥同時朝喊聲出來的方向一看,兩個人把煙頭一丟,便起身快步的繞到車頭。


    “喊什麽呢?”沙哥朝著司機的視線看去,身子一怔,頓時就啞口了。


    我尋著看過去,也和沙哥一樣驚得一愣,隻覺得渾身毛骨悚然直起雞皮疙瘩,那應該是逗兒爺先發現的,就在車頭前方的路邊鐵柵欄上,掛著一個令人作嘔的東西,逗正圍著它來迴的打轉,我看見連兒爺都翻身上馬,趴在了逗的背上。


    無名自始至終都沒下車,我透過前擋風玻璃,見她在車裏微閉著雙目,一副閉目養神般的鬆弛,好像對外麵的騷動完全不願理會。這時教授和李大仙也趕了過來,兩人看了也是一陣驚駭,教授更是忍不住的轉過身去,連連幹嘔不已。


    “去他媽的,這不是給咱惹麻煩嗎,真他娘的晦氣。”司機捏了捏鼻子,連聲罵著。


    “你開車都不看前麵的嗎,這麽顯眼的東西,你剛剛停車的時候楞是沒發現?”沙哥朝司機質問,一臉的不可理解。


    “沒有。”司機指著那東西。“我敢打包票,我停車的時候,那東西絕對不在那,這是剛剛才突然出現的。”


    我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相信司機說的應該不是假話,這麽一個東西,如果早就在那了,司機停車的時候,不可能沒發現。再者說了,就是一時眼睛沒注意,鼻子總該聞的到,他是第一個下車的,在車外忙乎了半天,他待在外麵的時間也是最長的,除非他鼻子堵住了,否則不可能沒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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