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嬌嬌的功力早已極限地發揮,但是她心裏的怨恨壓抑著元神,她最恨那個正在求他下雨的老天爺,給了她改變命運的能力,卻又給她一個不能改變的命運;其次恨那個道貌岸然的父親,點下了上好風水穴,這穴卻隻保佑兩個哥哥大富大貴,對女兒的命運卻至之不理,難道因為自己是女人,就應該被放棄?


    心甘情願讓自己最愛的人離開,不代表不痛苦,但是愛一個人要付出這樣的代價,難道是一個看透命運的人應有的宿命?如果必須這樣,綠嬌嬌寧可做一個懵懂的普通人。她現在不得不羨慕李小雯,無論命運有多苦,她都可以帶著希望活下去,無論命中缺什麽,隻要生命中有一個孩子,就會有無窮的希望。


    綠嬌嬌從小知道命中注定無兒無女,她曾經以為可以用自己的風水技術迴天補救,可是那個可以救自己的祖墳卻被環境改變成不利自己的棄局,而且從倫理上不能對祖墳風水作出任何改變。雖然自己一直不深造女丹功,以保持自己的生育能力,但婚後幾年因為龍訣之爭的種種顧忌,一直不敢生育;在命中克夫之年,剛過立春傑克就離開自己,快樂幸福的日子隻是過眼雲煙,命中沒有的果然還是沒有。


    空負一身風水絕學的綠嬌嬌,到頭來卻沒有施展的地方;可以改變別人命運的風水,卻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從幻海中傳來的莫名悲憤,讓綠嬌嬌絕望地下了一個決心,既然這樣,不如……


    綠嬌嬌以神霄道中最霸道的印訣從幻海中逼出元神合入奇經八脈,在一片紅光中極速貫通全身丹氣,使體內陰陽二氣融為一體,斬白龍與斬赤龍一氣嗬成,讓自己從女人的原始機能中解放出來。她並起雙腳丁步站立,雙手撚成劍指,拇指與尾指緊扣壓著無名指,以變神訣迴抱在胸前,多年修煉之下早已精純的女丹在經脈中爆發,最後一股鮮血從她兩腿之間湧出,從內向外染紅了黃袍的下擺,血一直流到法壇之上。從此以後,她不能再為自己留下後代,但是以此為代價換來了自己的極限力量。


    一個披頭散發的少女幻影從她肩膀上掙紮著慢慢爬出來,隨著綠嬌嬌雙手向左右分開變神訣,那幻影雙手一展變成廣闊的雙翼,翼光籠罩著整個法壇,少女的頭用力向前伸出,她的臉越變越尖,全身變成一隻燃燒著火焰的鳳凰,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下,隨著一聲雷鳴般的咆哮,乘著發熱的烈風從城頭向北方天空衝出去。


    永安城北門外的清軍營中有士兵發現了北城門上的異象,陸陸續續走出營房點起火把,可是天上立刻挾著雷聲下起傾盆大雨,把營外的火把全部澆滅,剛剛走出來的清兵又匆匆躲迴軍營裏。楊秀清和馮雲山看著越下越大的雨勢,驚喜萬分地對望一下,立刻飛馬迴衙門布置全軍準備連夜突圍。林鳳翔帶著親兵跑上城頭,豎起大片木板保護著法壇。


    綠嬌嬌一直迎著暴雨高高站在法壇上,雙手結著變神印催動鳳凰變神在天空中自由翱翔,行雷布雨。她流血的嘴角上帶著冷笑,心裏計劃著自己決定要做的事情,她一定要試試自己的風水力量能不能戰勝那個給自己安排命運的老天爺。


    〔一九四〕火鳳凰


    當綠嬌嬌收迴鳳凰變神,暴雨已經下得不可收拾。她知道清軍營裏的風水師不會阻止這場雨,那個人知道太平軍必從雨中突圍,攻城不下的清軍非常願意看到太平軍突出城外,然後在城外布陣設伏殲滅太平軍於野戰之中。她最懷疑那個和自己對抗的風水師就是安清源,他有一切理由隨八旗宰相從京城來到這裏督戰,也可能因為安清源可以用吊魂符知曉自己在永安城中於是追擊至此,否則不能解釋守險之陣被對手用風水之法輕易破解。


    自己曾經何等羨慕孫存真有勇氣放棄自己的八字,那時隻因自己貪生求愛所以不舍放棄,又道行淺薄恐怕棄命之後不能自保;現在自己已經突破女丹極限,可以與張天師或鄧堯這種層次的高道一較高下,如果也象孫存真一樣放棄命運,綠嬌嬌有足夠信心自保,那麽與其死抱著不值得留戀的命運,不如從老天爺眼皮底下逃脫。她要拚死感受一次什麽是最高的道,什麽是“我命在我不在天”!


    綠嬌嬌在法壇上麻利地紮製了替身草人,把自己的八字附在草人上再用木盒封起。又指揮士兵拔起北門上的大旗,在旗樁洞裏放進木盒,木盒四周埋上地雷,最後按原樣插好大旗。


    完成這一切的綠嬌嬌,展開雙手向著北方仰天長笑,任由雨水衝洗身上的血淚。斬赤龍斷生育是人生中最大的悲痛,但是放棄命運自立於天地卻是人生中最大的自由,隻有大舍棄才能換得大自在。現在綠嬌嬌還難以想象,以後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將信將疑地推算自己八字那種傲然超脫;但是她完全可以想象,當安清源一臉狐疑看著一個空城,手上吊著吊魂針摸到大旗之下,然後拔出大旗會有什麽後果。


    綠嬌嬌的一生都在父親和哥哥安排計算、牽製追逐之中,今天就要讓他們看看,死去的安清茹怎樣給他們一個震響的迴應。她想起孫存真棄命後那個無聲的笑容,原來那天竹林小河邊的他,得到的快樂是如此之大;她想到安清源很快就會發現,自己以一生的命運為誘餌送給他一個地雷,就笑得合不攏嘴。綠嬌嬌一手握著旗杆,一手叉腰看向城下清軍營地,嘴裏無聲地念著:“算吧,看你怎麽算得過一個不要命的人!算吧算吧,看你能不能算出這個地雷有多響!”


    暴雨下的永安城一片漆黑寧靜,武聖宮門前的空地上排滿各軍將領,看著綠嬌嬌跪地受封為女將軍,並得到洪秀全的親自授權指揮這次突圍。點將台上的綠嬌嬌身穿紅色長袍,腰纏皮帶斜挎左輪手槍,頭戴黃邊紅風帽,風帽額前繡著五節金龍,嬌小的身段掩不住咄咄逼人的氣勢。


    綠嬌嬌作出這樣的安排:蕭朝貴軍馬上帶大量精兵增援南路水竇大營,連夜向南路清軍猛攻,天亮之前留下空營撤迴城中;羅大綱軍於五個時辰後小股偷襲東路清軍大營,難攻則退,易攻則順手牽羊,無論成敗都馬上撤迴;城外還在堅守的各個據點馬上撤迴城中,七個時辰後全軍從北路突圍,從現在開始全城收拾細軟,放下一切重型裝備,隨時準備輕裝出發。


    六個時辰後,各軍順利完成任務在城內集中,神勇無比的羅大綱雖然隻是對東路清軍小股偷襲,卻取得大勝,不但把東路清軍打散還搶迴來十幾擔火藥。因為暴雨連天,清軍各營一直沒有動靜,太平軍隻等天色暗下來,就馬上按計劃向北突圍。


    天降大雨本來就烏雲壓頂日月無光,才到開始做晚飯的時候,天色就黑得象半夜,蕭朝貴在綠嬌嬌安排下,打著黑燈籠引領全城隊伍走出北門。走到北門前卻被早已候在那裏的洪秀全截下,天王發出急詔通告各軍,突圍指揮權由綠將軍轉交馮軍師,原突圍路線改變,現在前軍變後軍,以羅大綱洪門軍隊為先鋒,蕭朝貴軍押後,全軍馬上轉向東路潛進山區。太平軍一向軍紀嚴明,收到任何意外突變的指令都不會驚慌混亂,在各將隱密細致的帶領下,近萬名軍民無聲無息地向東部山區快速開進。


    馮雲山這個轉向計劃並沒有事前告訴綠嬌嬌,他先旁觀綠嬌嬌以風水原理布局,然後假設自己是清軍營中的風水師,用同樣的風水技術計算出綠嬌嬌的下一步行動,就可以知道清方的風水師會這樣想:


    “太平軍彈盡糧絕,突圍是必然之事。綠嬌嬌求雨之後,無故主動猛攻南方水竇龍脈束咽之地,看似保護永安城的龍氣以利於固守,其實正是突圍的疑兵先兆;然後太平軍從東路小股偷襲,隻是為了引誘清軍把注意力集中在東路;遲遲不攻擊最符合天時地利的北路,是因為那裏是真正的突圍點,如果北路清軍向東路增援,北路空虛之時太平軍就會從北路突圍,這時如果清軍輕舉妄動可就中計了。最好的方法是把圍城主力悄悄調到北路,在北方開闊的平原兩側設下伏兵,隻等太平軍經過一舉全殲。”


    可是對方的風水師不會想到太平軍臨陣換將比變卦還快,一個時辰前才偷襲過東路,馬上又向著東路突圍,這一招看起來兵行險著,可是麵對最聰明的對手卻最有效,對付無法欺騙的聰明人,隻能讓他自己騙自己。


    綠嬌嬌隻管按龍訣風水排兵布陣,反正她知道對手一定對她的兵法了如指掌,她出手一定會輸,可是這個“一定”不正是對手的弱點嗎?當天王下詔突然換將,綠嬌嬌心領神會地從中軍悄悄迴到女軍,和洪宣嬌一起護衛著中軍從東門潛出安永城。


    在羅大綱帶領下,一個時辰之內全軍向東輕裝進急二十裏,一路如入無人之境,清軍的注意力果然被調動到北路防線,太平軍很快就可以潛入無邊無際的山林,一舉突破清軍包圍圈。到了入山的時候,軍隊中開始出現耳語交談和小聲的笑聲,大家的心情都顯得輕鬆起來。綠嬌嬌已經被正式封為女將軍,盡管心裏不象軍中老兵受封那樣激動,可是新官上任就大權在手,又成功求雨突圍出城,心情也和眾女兵一樣稍為放鬆一些。


    一日一夜之後,前軍已經深入山區,終於可以在一片稍為開闊的山穀停下來歇息一下,綠嬌嬌和女兵們開始紮營生火做飯,等蕭朝貴帶領保護家眷的後軍趕上中軍主力部隊。因為山多路窄,太平軍家眷眾多,萬人大隊被拉成長長的蛇隊,隊伍後段大量老弱婦孺滯後了足有一天路程,前軍和中軍都不知道後隊的情況,隻好邊走邊等,自然又拖慢了進度。


    當大家可以坐下來吃口飯的時候,後方隱隱約約傳來槍炮聲,綠嬌嬌不禁站上高處向後看去,但是舉目所見隻有崇山峻嶺,完全看不到有什麽情況,這時綠嬌嬌心裏升起一股不祥之兆。本來起義軍就是逆天下大勢作戰,如果按玄學天機用兵,笨拙之餘也得幾分龍氣支持;可是這一次的東進一來不按奇門用兵,二來又打破了按《龍訣》布下的計策,雖說這兩天騙過了清方主將成功偷渡突圍,但機巧之餘又帶幾分不得位的兇險。


    洪宣嬌急急忙忙跑到綠嬌嬌身邊問道:“嬌嬌,怎麽樣,你看到什麽嗎?”


    綠嬌嬌搖頭說:“看不到,不過可能出事了。”


    “可以算一下出什麽事了嗎?”


    “不用,有馮軍師算就行了,行軍打仗能有什麽事,槍響就是殺人,做好最壞準備就行了。”


    洪宣嬌聽了綠嬌嬌的話點點頭說:“對,要是有事的話,一會中軍就會有指令發出來。”她轉頭對身邊的胡九妹,月桂香桂說道:“女軍傳令,一刻鍾內吃完飯,兩刻鍾後收營整隊,原地休息備戰。”


    大家心急如焚地等了幾個時辰,從後方奔來幾十匹快馬,掠過女軍營地直奔中軍而去。為首一名將領正是蕭朝貴,林鳳翔緊跟其後,其他的人都是後軍各隊的主要將領,綠嬌嬌看到他們個個一身汙泥,臉上帶血身上帶傷,馬隊過後再沒有後隊跟上,中軍和女軍各部兵士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紛紛向中軍營地圍去想知道後隊親人家眷的下落。


    很快中軍營中傳出震天響的哭聲,傳令兵飛快地向各部傳達,剛才由大量家眷混編而成的後軍受到清軍追尾攔截殲擊,因戰鬥力薄弱,全軍二千多人被清軍全部殺死,隻有少量主要將領拚死殺出重圍。


    這個消息一傳出,綠嬌嬌看到身邊的女兵哭成一片,月桂和香桂發瘋一般衝向中軍要探聽自己丈夫的消息,被迅速趕來的林鳳翔攔住,從他口中得知月桂的丈夫焦亮已經在戰陣中失蹤,生死未卜,香桂的丈夫倒是跟著羅大綱的洪門部眾在前軍平安無事。香桂有如死裏逃生猶滿臉淚水,丈夫失蹤的月桂馬上昏倒在地。


    綠嬌嬌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人沉浸在悲傷中,那種鋪天蓋地的沉痛象不停的暴雨一陣陣打進心裏,悲傷和快樂都很容易受感染,綠嬌嬌完全可以理解姐妹們失去親人的心情,已經哭幹眼淚的她也想念傑克,這時他過得好嗎?找到李小雯了嗎?但綠嬌嬌隻能在心裏默默許願,默默流淚。


    很快楊秀清和馮雲山夾著洪秀全從中軍騎馬衝出來,三個人手上舉著長刀頭上包著白布,在前軍與中軍紮營的山穀中跑過,楊秀清血紅著眼睛揮刀大聲呐喊:“全軍戴孝!殺妖報仇!”他的聲音得到全軍的怒叫和哭聲為迴應。一時間人人臂上纏白布,數千兵馬在狹長的山穀地裏按軍師布陣設下伏兵。


    太平軍設伏的地方叫大峒山,這裏有長蛇一般的山穀蜿蜒數十裏,在眾軍師的快速布置下,各軍分別在山坡上設伏,形成狹長的死巷形包圍圈,林鳳翔請戰派出小隊人馬迴頭誘敵。


    綠嬌嬌身披長草編成的蓑衣,和大家潛伏在山坡上,她看看四周,數千人的埋伏圈沒有一點聲音,隻有淒厲的風雨聲從耳邊割過。女兵們身邊布滿石塊和滾木,人人手上執著刀箭,看似平靜的山穀裏壓抑著複仇的殺氣。洪宣嬌也和大家一起趴在坡地上,她右手按著長柄馬刀,左手緊緊地按著月桂手上的刀。


    月桂雖然趴在地上,可是依然止不住眼淚。她唿吸急促地看著山穀的入口,綠嬌嬌可以聽到從她嘴裏發出牙關撞響的聲音,如果不是洪宣嬌壓住,她手上的刀也可以抖出聲音。綠嬌嬌知道他們在撤退時犯了兩個大錯誤,一不應讓家眷作為後軍,二不應在退卻時隻留少量兵力設伏,剛才已經輸了一陣,如果現在這一場仗不勇猛殺敵,打下清軍的銳氣,以後的作戰就會步步被動,自己的計劃也不會有機會完成。


    遠遠看到林鳳翔帶著幾百人且戰且退,後麵大批清軍追擊著他們進入大峒山穀,綠嬌嬌大約估算了一下,清軍人數可能過萬,她爬到洪宣嬌身邊,在她耳邊說:“清軍很多人,比我們多幾倍……”


    洪宣嬌眼神冷峻地說:“來多少都沒問題,我們一個人殺兩三個就全解決了。”


    看著清軍的旗幟和部隊浩浩蕩蕩經過坡下的山穀,身邊的月桂幾乎哭出聲音,要從地上爬起來,綠嬌嬌往她身上一撲壓著她,洪宣嬌伸手捂住她的嘴。清軍的隊伍正在快速追擊中,前軍很快就到了伏擊圈的盡頭,全軍一萬多人全部進入大峒山穀。


    清軍的前軍將領看到麵前的山穀出現一片紅旗,這是洪門軍隊的旗號,剛才一擊即潰的林鳳翔提大刀站在旗下的大鼓旁,羅大綱雙手一舉,激昴的戰鼓頓時震動十幾裏山穀。鼓聲一起山中立刻殺聲震天,從兩旁山坡上砸下無數大石,中石的清軍紛紛倒地,一萬多人擠在泥濘的山穀中進退兩難,未曾接戰已經踩死不少士兵,這時清軍號令不通布陣不成,洋槍沒法打響,人多處連刀都無法抽出鞘。


    石塊砸擊過後,兩旁山坡上太平軍馬上開始全軍衝鋒,太平軍早知此戰是貼身肉搏,人人手執盾牌短刀,組成無數個太平軍獨有的五行陣向清軍衝擊。五行陣是在小三才陣的基礎上發展出來,每一個陣由五個人組成,以前方盾牌手為首排成三角形,在不同地形會換用不同兵器,貼身作戰時可謂戰無不勝。而清軍入山時長矛洋槍帶了一身,從兵器上就已經難以應付這種貼身戰,加上清軍一向怕死怕累懼怕肉搏,又見今天的太平軍不分男女老少,人人戴孝慟哭,狂唿猛殺,剛剛贏迴來的一點氣勢頓時消失得無形無蹤。山穀中並無多少迴旋餘地,怕死的清軍想逃也無路可走,隻被太平軍從兩邊夾著人堆不停砍殺,一時間山穀下墊屍數層,聚血成潭。


    綠嬌嬌也隨著女軍向下猛衝,她拔出左輪槍隻挑坐在馬上的軍官打,六發子彈打完已經有六個槍下亡魂。然後她抽出兩把袖裏刀揉身撲入陣中,和洪宣嬌一起從中路向後殺去。


    她發現自己的體力和速度和過去大為不同,眼中所見對手的動作仿如浸在水中行走一般緩慢,當自己出手刺殺的時候,對方未來得及作出反應就已經中刀倒地。以這樣的功夫衝陣殺敵,隻恨對手人不夠多,自己手上的刀不夠利。


    綠嬌嬌和洪宣嬌帶領一千女軍,從清軍中路殺到後路,迎麵又見一隊人馬匆匆趕到戰場,為首一名短須老將正是前來救援的向榮。向榮一眼就從向自己衝鋒的女軍中認出綠嬌嬌,這個身穿大紅袍,頭帶將軍風帽的美貌少女,正是半年前官村嶺上誘騙自己走入埋伏圈的村婦。


    這少女腰胯短洋槍,反手執著兩把短刀,象豹子一般向前疾衝;她麵前另一個手執長柄馬刀的女將軍紮著箭步,讓她踏上肩膀借勢高高躍在空中。向榮驚恐地抬起頭,天上鐵黑色的濃雲幾乎壓到頭頂,每一滴雨水都象子彈一樣刺透雲層重重打在臉上,在雲層下一股熱風扇起一片血紅,一隻巨大的火鳳凰展開雙翼,厲聲鳴叫著從空中向自己撲下……


    第四卷 天地風水


    〔一九五〕新興商機


    傑克一迴到廣州,就把自己的長頭發剪短,長胡子全部剃幹淨。廣州對他來說是人生中的愛情聖地,盡管今天他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麽心情坐在四季西餐廳,可是他覺得至少自己應該整潔,一如當年在這裏第一眼看到綠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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