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卷上麵沒有關於羌堯首領的記載嗎?我記得當時阿姨說起黑釉石棺材的時候,提到過一個人名——‘熾妏’。按照黑釉石棺材上麵的記載,這個人應該就是羌堯的首領,密卷之中,應該不會沒有對於這個人的記錄吧?”夕羽惠馬上追問道。


    胡娘微微扭頭看了夕羽惠一眼,然後點點頭,答道,“確實有關於熾妏的記載,隻不過記載內容並不多,相互之間的內容又聯係不到一起,再就是和我之前,跟你們所說從黑釉石棺材上麵看到的內容,甚至還有一些出入,所以這種‘矛盾’的內容,我就沒有告訴你們。”


    在胡娘說話的時候,我注意到坐在沙發上的風幹雞,他的臉色由之前的麵無表情,變成了一種凝重的神情,隻見他眉頭緊鎖,像是有什麽心事一樣。


    夕羽惠不解地問胡娘,密卷之中和黑釉石棺材上麵,所記錄的有關熾妏的信息,有什麽矛盾的地方?


    胡娘平靜地答道,“熾妏並不是隻有一個。”


    第五十八章 上古傳說(五)


    “胡姨啊,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並不是隻有一個?那還能有幾個啊?你以為這是孫猴子,拔根毫毛就能變出好幾個啊?”我不解的問道。


    胡娘很耐心地對我們解釋說,倘若是看當年黑釉石棺材上麵的記載,那麽熾妏應該就僅有一個,而且當年她看到棺材之中,那具獨眼狐屍應該並不是熾妏。可是,按照密卷中的記載,熾妏一共是有三個,分別名為:霽、聿、啨(ji yu qing),這三個人的合稱才叫熾妏。而熾妏就是羌堯的首領,如此看來的話,不僅熾妏有三人,而且羌堯的首領同樣是由三個人組成。這樣的話,矛盾點就來了,根據當年黑釉石棺材上麵的記載,熾妏吃龍而化作,一種八頭龍的形象出現,其中也沒有提及熾妏是由三個“人”組成。這一點和密卷之中的出入很大,如果按照密卷中的記載,熾妏是指三個人的話,那麽黑釉石棺材上麵,應該在最初,就標示有這個人的姓名,他可能是霽、聿、啨三人之一,但是不應該用“熾妏”這個名字,這不符合當時的稱謂。


    “如果現在手中是整本《天乀書》,說不定我們從其中還能找到答案。但是僅憑現在半冊,還不能妄下結論。”胡娘補充說道。


    夕羽惠繼續問胡娘,除了關於熾妏有三個人這一點之外,密卷之中還記錄有什麽關於熾妏的事情嗎?


    胡娘搖搖頭,簡單地迴答,“僅此而已,再無它事。”


    聽到胡娘這番迴答,夕羽惠也緊鎖眉頭,好像是想再問點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並沒有繼續問,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在想著什麽。胡娘臉上還是顯得非常平靜,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眼神一一地瞄過我們四個人,最後落在風幹雞的身上,盯著他看了幾秒。期間風幹雞一直沒有抬頭,也沒有注意到胡娘的眼神。


    屋子裏麵鴉雀無聲的情況,大約持續了五六分鍾左右,夕羽惠將桌子上麵的筆記和密卷統統收拾好,放在了茶幾下麵的抽屜裏,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對我們說道,“好了,先不要想了。事已至此,短時間內咱們也想不出什麽。這些事情留到以後再去考慮。咱們好久沒有一起聚聚了,既然小哥來了,晚上叫上大凱,我和小爺請客,咱們一起吃頓好的。”


    夏夏此時揉著腦袋,打了個哈欠,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臉怨念的看著夕羽惠,“今天被你們小兩口搞得,我又陣亡了無數腦細胞。晚上必須吃頓好的給我補補腦。”


    夕羽惠朝夏夏做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又給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我給大凱打電話。沙發上的胡娘朝夕羽惠笑了笑,而她對麵的風幹雞,臉上那種愁眉不展的表情依舊。


    於是我拿起電話撥通大凱的電話,說是風幹雞來了,大家晚上一起吃一頓飯。大凱猶豫了幾秒鍾,還是答應了。見大凱猶豫,我便小聲地問大凱,是不是四爺今晚有事兒?


    這個時候,夕羽惠走到了我的身邊,伸手將我輕輕拉到了廚房,我看了看夕羽惠,用唇語問道:“有事兒?”她隻是給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先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大凱,隻是告訴我他現在說話不方便,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再跟我細說,並讓我不要擔心,四爺一切都好。於是我便告訴大凱,晚上六點老地方滿漢樓見。大凱應了一聲,就匆匆把電話掛了。


    電話掛斷之後,我就看向了夕羽惠。而她便壓低聲音問道我,“對於剛才咱們聽到的有關羌堯的事情,有什麽見解嗎?”


    夕羽惠的這個問題真是把我問住了。我本來就聽的是一知半解,腦子裏麵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見解還真沒什麽。一般情況下,都是我這麽問夕羽惠,像現在她這樣問我的情況,倒是少之又少。


    我隻好搖了搖頭,小聲地迴答夕羽惠,“說認真的,見解是沒什麽,不過問題一大堆。我還想找機會問你,你倒是先問我了。”


    夕羽惠的臉上一臉的嚴肅,說是問題大家都有,但是同樣情況,大家的心裏也都有自己的見解,於是她繼續問我,關於“熾妏”身份這件事,把我想到的看法告訴她。


    我想了想,便迴答到,既然密卷和黑釉石棺材上的記載有所出入,那麽肯定是按照密卷為準,畢竟這密卷平不是凡物。所以我覺得“熾妏”,應該是像密卷上記載的一樣,應該是有三個人,這三個人共同被稱之為“熾妏”,也就是他們共同領導羌堯部族。


    至於棺材上麵的記載,本來棺材裏麵的那具獨眼狐屍,在其形象上,就能判定他並不是熾妏,而且胡娘之前也說到了,棺材在他們打開之前,就已經被打開過了。這也就說,可能當時裏麵的屍體被移花接木了。後來李老鬼曾經跟胡三兒解釋過這件事兒,也是說棺材到他手裏的時候,就是打開過了,他根本沒動棺材,就把棺材直接送到東北胡三兒這裏了。我覺得李老鬼當時說的可能是真話,因為這種羌堯部族的棺材,不是想弄就能弄到的,而且李老鬼也一直在找尋密卷的下落,如果那口棺材是李老鬼弄出來的,那麽他應該見過了密卷才是,但是現實情況顯然是沒有。更何況,那種詭異的獨眼狐屍,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找到這麽一具屍體。


    再說了,胡娘當時也說了,她看黑釉石棺材上麵記錄的文字,並沒有完全看完,而是看到一半,突然發生了驚變,獨眼狐屍從棺材裏麵坐了起來,所以黑釉石棺材後麵的內容,胡娘並不知道。可能胡娘沒有看到的那些記載之中,就有某樣非常關鍵的信息,可是這個信息,卻沒有被胡娘看到,才造成了密卷和黑釉石棺材所記載的差異。


    在我說話期間,夕羽惠聽的非常認真,一臉專心的表情。時不時地還朝我點點頭,肯定我的想法。等到我說完之後,夕羽惠對我說,對於我說的內容,她有一點非常不讚同,那就是李老鬼和黑釉石棺材的關係。她覺得並非是我說的那樣,李老鬼與黑釉石棺材一丁點關係都沒有,相反,她覺得這件事和李老鬼有很大的關係。因為胡娘當年看到的黑釉石棺材,是李老鬼送去的,而我們在地下室暗格之中,看到的黑釉石棺材,李老鬼同樣是當事人之一。這兩件事兒都和李老鬼能扯上關係,那麽他和這件事就脫不了幹係。對於兩口黑釉石棺材,李老鬼肯定是隱瞞了什麽。


    隨後夕羽惠馬上問我,如果胡娘當年所見到的那口黑釉石棺材,以及我們在地下室見到的黑釉石棺材,都是從羌堯所在的地方弄出來的,那麽也就是說,在之前已經有人去過羌堯了,而且還從裏麵帶出了兩口棺材!如此看來,剩餘的半本密卷,如今還會在羌堯嗎?


    夕羽惠的這個問題,就是我之前一直在思考的問題。剩餘的半本密卷,如今還會在羌堯嗎?會不會當時連同兩口黑釉石棺材,一並被帶了出來?所以我隻是搖頭,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夕羽惠。


    “放心,天書還在羌堯,那兩口棺材,僅僅是隱子棺而已。”不知道什麽時候,風幹雞走到了廚房門口,冷冷地對我們說道。


    第五十九章 天書到底在哪?


    風幹雞真是神出鬼沒,甚至連夕羽惠都沒有注意到,他不知什麽時候突然就出現在了我們的身後。我和夕羽惠說話的聲音那麽小,他倒是也聽得清楚。


    既然風幹雞聽到了我們之前的談話,那也沒有什麽可避諱的了,於是我直接問風幹雞,所謂的“隱子棺”到底是什麽?他為什麽那麽肯定,另外半本密卷,現在仍舊在羌堯呢?


    風幹雞嘴角向上稍微揚起,臉上露出一副狡猾的笑容,他並沒有迴答我的問題,而是朝夕羽惠看了看,意思好像是讓我問夕羽惠。隨後風幹雞便轉身走了出去。廚房內就又剩下了我和夕羽惠,我看著夕羽惠,她始終是一副認真思考的表情,看到我看向她之後,夕羽惠朝我擺擺手,對我說道,“等會告訴你有關隱子棺的事情。對於羌堯,還有其他的見解嗎?”


    我搖頭告訴夕羽惠,我所想的內容,都已經跟夕羽惠說了,再加上剛剛被風幹雞打斷了思路,現在對於今天下午聽到的事情,真是沒有什麽可說的了。夕羽惠微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去穿外套,現在已經快五點半了,我們早點去滿漢樓,不然要等位置了。她將我推出了廚房,我迴頭看到夕羽惠,用手捏著自己的眉心,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客廳裏的夏夏已經穿好衣服整裝待發了,胡娘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風幹雞身體靠著牆,還是在閉目養神。我仔細看他們三人的表情,風幹雞是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不像是剛剛聽胡娘說起密卷之中的事情時,臉上始終是眉頭緊鎖。我知道風幹雞,他肯定對於羌堯,還了解一些我們並不知道的事情,不然之前也不會是那種眉頭緊鎖的表情了。但是聯想到剛剛在廚房,風幹雞露出的笑容,又讓我有些不解,他這笑是為什麽而笑呢?如果剩下的半本密卷,果真就在羌堯,那麽風幹雞一定會前往羌堯,之前聽胡娘的講述,這羌堯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去的地方,而且九猗氏族本身就屬於“妖”,這羌堯更是妖中之妖了,這一路又是九死一生,要是換成我是風幹雞,我笑肯定笑不出來。


    夏夏的表情也恢複了平常,抱著平板電腦一直在玩電腦,嘴裏還叼著一支棒棒糖。


    胡娘的表情是讓人最難以捉摸,她不像是風幹雞一樣,臉上的表情起碼還有“漣漪”,胡娘從開始講述密卷之中的破解內容後,臉上就始終是非常的平靜,不論我們其他人表情怎樣的變化,始終不見胡娘臉上有所改變。而且我注意到一件事,胡娘的眼神總是時不時地瞥向風幹雞,給我的感覺,她就像是認識風幹雞一樣。不對,與其說是“認識”,倒不如說是“見過”。因為對於新認識的人,一般人都會上下打量一番,可是胡娘見到風幹雞的時候,並沒有打量他,而是眼神有些奇怪的看著他。


    這個時候,夕羽惠也從廚房走了出來,到衣架披上自己的外套,示意我們可以走了。她主動把車鑰匙給了夏夏,示意讓夏夏開車,而且這一次夕羽惠,並沒有走到胡娘身邊挽著她的胳膊,而是讓夏夏領著大家下先去。多年來的默契,夏夏也明白夕羽惠的用意,她迴頭看了一眼夕羽惠,於是夏夏很不情願地挽著胡娘,二人率先出了門,風幹雞跟在她們的身後。我則留下來和夕羽惠最後出門。我知道夕羽惠是想告訴我,有關之前風幹雞所說的“隱子棺”的事情。


    可是我還是問夕羽惠,剛才有關羌堯的事情,我們五個人都聽到了,而且不論是夏夏還是風幹雞亦或是胡娘,他們三個人都不是外人,風幹雞和夏夏自不必多說,二者與我們算是生死之交,胡娘又是將夕羽惠養大的人,關係更是非同尋常,所以夕羽惠沒有必要單獨和我竊竊私語,講給他們聽,也倒是無妨。不明白夕羽惠到底是在擔心什麽?


    我的話說完,夕羽惠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副苦笑的表情,她告訴我,她並不是想有意瞞著大家什麽,隻是覺得有些事情,既然我們倆個能商量出一個結果,就沒有必要讓大家都知道。再說了,今天胡娘在講說密卷之中的內容時,大家臉上均是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所以能不集體討論這件事,就不要集體談論,夕羽惠還叮囑我,等下大凱來了之後,十有八九還會問起密卷的事情,讓我到時候兜著點,別讓大凱問的太多。


    隨後夕羽惠拉著我出了門,我們並沒有坐電梯,而是直接走的樓梯,她一邊挽著我的胳膊,一邊對我解釋起“隱子棺”。古時墓葬之中,有一種下葬方式,就是在主棺四周,埋下相應地子棺,與主棺形成相輔相成地格局,即主棺統領著子棺,子棺圍繞著主棺。這種下葬方式,在很多現在出土的古墓之中,是很常見的。有一些墓主,為了防止盜墓,也會打亂主棺和子棺的順序,進行相應地調換,並在棺材之中布滿機關,如果盜墓者開錯了棺材,將那種虛棺子棺打開,那麽一定是必死無疑。而所謂的隱子棺,就是將一口或者是若幹口子棺,按照和主棺一模一樣的方式下葬,而且子棺之中一定是有屍體,並不是空棺。子棺之中的屍體,還必須是和主棺之中的屍體,有著血緣關係。這樣做是為了更加混淆主棺與子棺,使得其他人根本辨別不出,到底哪個是子棺,哪個是主棺。不過夕羽惠特意強調到,隱子棺地下葬地點,也是和主棺形成唿應,並不是隨意一個地點就能下葬,而且和主棺相距的越近,越是能起到護主的作用。


    “那小哥怎麽知道,那兩口黑釉石棺材是隱子棺的?胡娘很久之前見到的那口棺材,是因為被打開了,所以裏麵的屍身才能看到。可是我們從地下室暗格之中找到的黑釉石棺材,並沒有被打開,沒有人知道裏麵到底是什麽。”我十分不解地問道夕羽惠。


    還不等夕羽惠迴答,我又想起,之前我們發現黑釉石棺材的時候,夏夏曾經把棺材之中那種太昊時期的文字記錄下了一段,剛剛應該把那段文字,也拿給胡娘看看。


    夕羽惠向我攤了攤手,說是對於夏夏抄錄的那些文字,之前夕羽惠已經拿給胡娘看過了,上麵記載的內容,與當年胡娘從黑釉石棺材上看到的一樣,甚至還沒有當年胡娘看到的內容多,所以夏夏記錄下的那些內容,對於我們並沒有什麽實際的幫助。至於風幹雞為什麽如此肯定,那兩口黑釉石棺材就是隱子棺,而並非有一口是主棺的原因,想必隻有風幹雞自己知道了。但是夕羽惠也提到,通過這幾年對風幹雞的了解,這個人一般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更不會說沒有把握的話,既然他能這麽說,那麽夕羽惠也相信,那兩口黑釉石棺材,應該僅僅是隱子棺而已。


    “你說地下室暗格之中的那口黑釉石棺材,會不會就是被小哥他們給弄走了?然後他們將棺材打開,才肯定那口是隱子棺。”我迫不及待地問道。


    夕羽惠迴答道,“這一點我沒法肯定迴答了。咱們有沒有任何證據,說是小哥帶走了棺材。而且還有一點,之前按照四爺說法,知道那個暗格存在的人,除了當年的五人之外,就隻有我們四個人了。如果小哥也知道那間暗格地下室的存在,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一種讓人難以相信的可能性,小哥就是當年那五個人之一!”


    第六十章 暗格之中的五個人


    夕羽惠說完之後,臉上的表情有些木然,可能她自己也覺得,風幹雞就是當年那五人之中的一人,這個假設有些太荒謬了。雖然風幹雞和爺爺關係緊密,而且當時同四爺前往虵國的時候,風幹雞也一樣為我們保駕護航,可是他的年紀畢竟和爺爺、四爺等人相差太大了,風幹雞的年齡估計比我大不了幾歲。風幹雞今天打扮的西裝革履,他穿成這樣去開棺?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就是,之前我們到達暗格地下室的時候,也發現了一個疑點,黑釉石棺材十分巨大,暗格地下室之中,又沒有重新打開地洞口,那口巨棺是如何從地下室不翼而飛的呢?


    “想什麽呢?”夕羽惠見我一直不說話,突然開口問道。


    我便把自己剛剛所想的內容,簡單地跟夕羽惠說了一下。她也告訴我,我所想的那些事情,剛剛在她的腦海中,也都想到了。這個假設聽起來確實有些“瘋狂”,不過風幹雞雖然與我們同生共死多次,可是我們對他的底細一點都不了解,我們甚至都不知道李國翰這個名字,是不是他的真名,甚至連他的出生年月都不知道。夕羽惠也提到胡娘,單純看胡娘的樣子,一般人也不會想到她的實際年紀是四十八歲,所以我們並不能以貌取人。至於黑釉石棺材,是如何從地下室暗格之中不翼而飛,這件事夕羽惠也不得而知。可以肯定一點,風幹雞必定對我們隱瞞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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