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繩索慢慢地向上走著。梯子不僅寬度窄,而且落腳點也僅僅有三分之二腳掌大小,人走在上麵非常不舒服,總是有一種向下傾斜的感覺。而且隨著坡度的增加,這種傾斜的感覺愈發明顯,幸虧自己手中還抓著繩索,估計沒有繩索,我直接就仰下去了。真佩服風幹雞,在這種坡度下,剛才還能輕而易舉不借助繩索的條件下爬到上麵。


    眼看我就要爬到上麵了,李星龍和大凱已經開始幫著向上拉繩索了。我看到這扇門是一扇扇形的大門,看起來應該是石質,門大約有三米來寬,門上什麽都沒有光禿禿的。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一直關著的那扇門,忽然之間開了一道縫隙,然後更不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隻見眼前一閃,一直站在門口旁邊的風幹雞,好像被什麽從門中伸出的東西抓住了,並以極快地速度被拖進了門內!


    第一百五十章 消失的風幹雞(上)


    一切都隻是發生在一瞬間,風幹雞就這樣被拖進了門內。我根本沒有看清,將風幹雞拉進去的那個東西是什麽。連拉繩索的李星龍和大凱,兩個人甚至都還不知道風幹雞已經被拖了進去。可能是看到我臉上驚異的表情,大凱以為身後有什麽東西,這才小心翼翼地迴頭看了看,這一看,發現風幹雞不見了,大凱便問道李星龍,“咦,小哥上哪了?剛才還在這站著。”


    大凱在說話的時候,我清晰的聽到,從我下麵傳來了拉動槍栓的聲音。往下一看,夏夏和眼鏡兩個人已經舉起了槍,正瞄著門的位置。大家的表情非常嚴肅,金手佛爺臉上的表情甚至是異常難看。大凱和李星龍看到下麵人的反應,更加手足無措了。於是,我緩了緩神兒,不等李星龍迴答,就連忙對大凱道,“你們倆不用管我了,我自己能從這裏上去,注意你們身後的門!剛剛小哥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拖進了門內了。”


    說實在的,看到風幹雞被拖進門內之後,我是真不想再向上爬了,那門裏麵還指不定有什麽東西。我們這還沒有主動進門,風幹雞就先被“請”了進去。再者說,對與風幹雞,我心裏倒是沒有太多擔心,畢竟風幹雞屢次化險為夷,在危難關頭能力挽狂瀾,在我心中的形象已經神化了。我倒是有些擔心我們了,特別是現在站在門口的大凱和李星龍,萬一他們倆也被拖進去……


    我這邊還在想著,上麵的大凱突然就驚慌失措地大喊道,“有有有……有東西!門裏麵有東西!”


    大凱一邊說,一邊向後退,手下意識地掏出了槍。哪知李星龍身手更快,大凱這邊才剛剛掏出槍,那邊的李星龍就托著槍,朝門縫的位置連開了兩槍。子彈大概是射中了門,發出了非常刺耳的撞擊聲,在如此空曠的地方,甚至還有兩聲迴聲相繼傳來。


    我也不敢再貿然向上爬,身體就停留在半空,待情況穩定了再向上爬。我想上看著,大凱和李星龍兩個人已經退到了梯子的邊沿,二人臉色驚恐地盯著那道被拉開的門縫。


    “到底是什麽情況?門裏麵是什麽東西?”我輕聲地問道。


    大凱轉過身子,臉色慘白結結巴巴地迴答我說,“手……手……有手……”


    大凱說話的語氣已經不利索了,說到後麵又卡住了,扭頭再次看向了門縫。我也不明白他究竟想要表達什麽意思。“有手”?意思是門後麵有“手”?有一隻手有什麽可怕的呢?大凱怎麽說也是上過戰場,而且和我們曆經了虵國等地的險境,不至於一隻手就把大凱嚇成這個樣子了。這到底是一隻怎樣的手?想到這裏我不禁開始擔心風幹雞的安危了,如果有一樣東西,能讓大凱看到就看到害怕,那麽被拖進去的風幹雞,現在更是生死難料。


    “先爬到上麵再說,你現在停留在中間,等一下真有突發情況,你更是進退兩難。”夏夏一邊衝我大聲地說著,一邊已經躍上了梯子,盡量加快速度,並小心翼翼地向上爬著。而在夏夏登上梯子後,金手佛爺和眼鏡隨即也爬了上來,下麵就隻留下了張琳和提子兩個人。


    看到他們陸陸續續上了梯子,而且都沒有抓住繩索,我隻好被硬趕著向上爬,總不能擋住他們的路。雖然手中抓著繩索,但是坡度著實太陡了。我的腳下就像是什麽東西都沒踩一樣,總是有種失重的感覺。我幹脆把身子趴在了梯子上,然後拉住繩索一點點地向上挪。


    好在我離門的距離也不遠了,沒過多久就從梯子爬到了上麵。大凱和李星龍還是傻傻地盯著門縫,二人甚至都沒有迴頭看看剛爬到上麵的我。而在我身後的夏夏,本身向上的速度就不慢,見我爬到了上麵之後,夏夏直接一隻手抓住繩索,速度更快地向上前進。她身後的金手佛爺和眼鏡,也緊緊跟隨其後。


    我想門口看了看,隻見這扇門被拉開了一個越半米左右的縫隙。門是由內向裏拉開,通過門縫向內看去,裏麵都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當然也沒有看到大凱所說的那隻“手”。


    於是,我隻好再次問到大凱,他剛剛究竟看到了什麽東西?


    不等大凱迴答,身邊地李星龍卻迴答道,“手,剛剛從門內伸出了一隻手!一隻不一樣的手!”


    李星龍這次說話異常流利,隻是語氣之中透露出一絲的恐懼,特別是當他說到“不一樣的手”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明顯有些“虛”。他和大凱的眼神始終盯著門縫,好像是生怕那隻“不一樣的手”再次出現一般。


    我隻好追問那隻手到底是怎麽不一樣?


    大凱嘴裏嘟嘟囔囔,伸手給我比劃了比劃,結果我還沒看明白大凱說的是什麽意思。


    沒過多久,夏夏就從梯子上登上來了。見我還在詢問大凱關於剛才發生的事情,夏夏也沒有多問,而是將身子貼在門上,謹慎地向門縫處移動了一小步,並將手中的狼眼手電打開,小心地向門縫裏照了照,因為夏夏的身子是貼在門上,所以夏夏手電的光束也隻是從則麵照到門縫,根本看不到門縫裏的樣子。同時夏夏還叫了幾聲“老大”,可是也沒有人迴應。


    金手佛爺和眼鏡也從梯子爬上來了。金手佛爺很嚴肅地問李星龍,剛剛到底在門縫處看到了什麽?


    李星龍和大凱此時臉上的表情都變的平靜了下來,相比於他們現在的表情,之前我看到的那種木訥的表情,更像是兩個人中了邪一樣。李星龍也對金手佛爺說,剛剛看到一隻巨大的手,從門縫中伸了出來,這隻巨手好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一樣,並沒有完全伸出門外,隻是指尖在門縫處掃了一遍,隨後又縮迴到了門內。


    “你看到的是人手?多大的手?”金手佛爺追問道。


    李星龍有氣無力地迴答說,“人手。就是很大的一隻人手。雖然沒看到整隻手的樣子,但是單單就指頭肚兒,就有人腦袋大小。”李星龍稍微頓了頓,壓低聲音繼續說道,“叔,這裏麵肯定有活物。”


    金手佛爺罵了一聲“慫貨。”眼神銳利地看向了門縫。大凱這個時候也湊到了我身邊,小聲地對我嘀咕道,“剛才我以為咱的大小,在這裏算的上是奧特曼級別了,現在我才知道,真正的奧特曼在這門裏麵。小爺,這裏麵這不是咱正常人該進去的地方。小哥恐怕已經兇多吉少了……”


    我打斷了大凱的話,對大家說道,“不能再耽擱時間了。小哥在裏麵生死未卜。我們現在在外麵前怕狼後怕虎,完全是耽誤時間。現在已經沒了退了,這裏麵就算是刀山火海,我們也要硬著頭皮向裏麵衝了。與其在這擔驚受怕,不如直接把門推開,看看這門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一麵說著,一麵已經走到了門口的位置,然後用雙臂頂住門麵,用力的將門向裏頂開。可是我都沒用多大勁兒,這扇門竟然就已經緩緩地自己敞開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消失的風幹雞(下)


    我的身子從門上抽離,發現門還在慢慢地由外向內推開。就像是門的背後,被什麽東西在向內拉開一樣。


    大家看到這樣的場景,紛紛向後退了幾步,夏夏甚至直接把我向後拉了過去,我腳下不留神差點跌倒。金手佛爺熟練地從背包裏拿出了一根光棒,將光棒折斷之後,扔向了門內。隨後夏夏和眼鏡手中的槍,統統指向了門內。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靜靜地等著光棒將門內照亮。腦門上的汗珠一滴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伴隨著光棒光亮越來越亮,這門內的場景也被照了一個清楚。與我之前所想象到的門內場景相比,現在看到的幾乎可以說是截然相反。這扇門的後麵,是一間非常大的房間。差不多有電影院一個放映廳的大小。可是這件屋子裏麵卻沒人什麽擺設,映入我眼簾的除了一條由下同向上方的木質樓梯,就是掛在屋子四麵牆上的“字畫”。說是“字畫”,其實說的更加通俗一點,就是一些奇怪的文字,從文字的樣子來看,這些文字應該不是中原文字,或許是當地的某種古語,是一種近似象形文字的字體。這種字體被用紅色的墨汁,塗寫到了鋪滿四周牆麵上,那些棕黃色的紙張上,顯得格外的古怪,那種樣子像極了電影中用朱砂寫在黃紙上的咒符。紙張上除了文字之外,還有一些奇怪的圖畫。


    沒有看到血腥的場景,更沒有看到讓大凱和李星龍兩個人呆若木雞的“巨手”,甚至都沒有看到風幹雞!這件屋子就是除了掛在牆上的“字畫”外,就剩下一條樓梯。


    我不禁問道大凱,“你剛才說的‘手’上哪去了?”


    大凱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眼睛四下的來迴瞄著,在找尋他所說的那隻巨手。嘴裏還不停的嘀咕著,“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剛才明明看到,從門縫子兒裏麵看到伸出了一隻大手。”大凱隨即看向了李星龍,並問道李星龍,“小結巴,你是不是也看著了?”


    李星龍顧不上大凱叫他什麽了。他甚至不用迴答,單單是看他臉上的表情,我就知道他的迴答一定是肯定迴答。因為他臉上的表情,幾乎就和大凱那種不可思議的表情如出一轍。聽到大凱的問題之後,李星龍眼神同樣是向四周來迴看著,然後默默點點頭。


    夏夏也感到萬分不解,說是李星龍和大凱兩個人,如果有一個人看錯那還能理解,可是他們兩個人全部都看到了那隻“巨手”,而且從二人的表情來看,一副極度驚異的樣子。總不可能兩個人同時出現幻覺吧?再說這裏的環境,也不具備製幻的條件。還有一點,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大家都看到風幹雞是被什麽東西拖進門內的,可是風幹雞現在去哪了呢?把風幹雞拖進來的那個東西又在什麽地方?之後夏夏還不忘安慰我,說是既然沒有看到風幹雞或者其他人的屍體,說不定是件好事兒,現在沒有他們的消息,或許才是最好的消息,這樣總可以證明他們現在活著的可能性更大。再說以風幹雞的能力,不是那麽容易就會死的。


    夏夏在門口踱著步子,眼睛時不時向四麵的牆看看,夏夏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而便又招唿了大凱一聲,說道,“你去幫忙把那個半吊子張老師給搞上來,她可能對這裏的文字有所了解。”


    大凱應了一聲,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嘴裏還在念念有詞地嘟囔著,“太奇怪了,太奇怪了。”一邊說一邊走出了門口。


    金手佛爺和眼鏡兩個人,各自在一麵牆的跟前認真地看著牆上的文字和畫麵。於是我隻好湊到夏夏的身邊,問夏夏對這裏的情況有沒有什麽見解?


    夏夏則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告訴我,她對我們在這裏的遭遇,已經徹底無解了。完全用常理解釋不清。自從進入窮羿國以來,我們一直都是從一個不解之中,又走入另外一個不解之中,到最後,各種問題已經形成了一個團,就不再是那麽容易解得開了。夏夏感慨到,我們以前去的地方如果說是詭異,那麽窮羿國這個地方,隻能說是詭秘了。給人的感覺是,窮羿國裏埋藏了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這些秘密又永遠不會被解開。


    對於四麵牆上的“字畫”,夏夏隻是認為這些字,肯定是以前窮羿國的字形,要麽就是比窮羿國的文字,更加古老的某種西域文字。就像我們之前所去的塔茲,或許這也是鐵靈語。張琳畢竟是專業的考古學者,她對古文字的了解,應該能幫我們了解這四麵牆上字畫的含義。夏夏估計文字上記載的可能是這座高塔的來曆,或者是傳述之類的信息。同時她也強調,寫在黃紙上的紅色墨跡肯定不是一般的墨,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紙上的墨跡會漸漸地揮發,雖然這裏處於一種封閉的條件下,但是紙上的墨跡應該也不會保留超過百年。


    說到這裏,夏夏撅了撅嘴,小聲對我說道,“我一直覺得帶張琳這個累贅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但是從咱們一路來到窮羿國的經曆看來,你們家小惠讓咱們帶上張琳的這個決定,還是比較正確的。雖然她也給我們添了許多麻煩。”


    說話間,張琳已經和大凱、提子兩個人一並從門口走了進來。在張琳看到四麵牆壁上的“字畫”後,我看到她眼前一亮,趕緊快步走到理她最近的一麵牆壁旁,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摁住牆上的紙張,指尖在紙上刮了兩下,臉上一副激動的表情,正仔細地打量這那麵牆上的字畫。


    一看張琳這幅表情,我就知道:“有戲”。於是便拉著夏夏來到張琳身邊,問道張琳,“這上麵寫的什麽?”


    此時張琳的臉上一臉的興奮,迴答我說,這裏記載的文字是古西域最初的語言,叫做“撻亓珞語”(ta qi luo)。這種語言又被稱為西域母語。吐火羅語、鐵靈語、藏語等等,甚至是整個印歐語係,都是出自這種撻亓珞語,也是最早的象形文字之一。可是就像是白話文取代文言文一樣,隨著時代的演變,撻亓珞語已經消失許久了。在西域最為強大的古樓蘭時期,這種語言就已經不被經常使用,取而代之的則是當地衍生出的新生語種……


    “我們不需要你在這給我們講曆史,如果你懂撻亓珞語,那麽你就簡單地告訴我們,這四麵牆上表達的是什麽意思就好,ok?”夏夏不耐煩地打斷了張琳的話說到。


    張琳也不再多說,隨即伸手指了指對麵的這麵牆,對我們說道,“這麵牆好像是講述了一個傳說故事。因為我對撻亓珞語隻是略知一二,所以我也是猜測著來講給大家。也許會有實際記載有所出入,但是大體意思應該是一樣。”


    隨後張琳便對我們講了起來,在混沌初開之際,這裏曾經出現過一條黑色巨龍,巨龍之大讓人難以想象,它騰空升起,就能遮蔽天空,它落地蜿蜒,就能形成山川河流。沒有一個人見到過巨龍完整的樣子。巨龍的嘴巴張開,會有許多小龍,從它的嘴中爬出,這些小龍以人為食,當數以百計的小龍從它的嘴中爬出後,陸地上就變得生靈塗炭。久而久之這裏變成了一個荒無人煙之地,可是巨龍卻沒有離開,而是直接用死人的骨頭搭建了一座城池,並居住在城池之中。人們將這座城叫做“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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