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眼鏡的到來讓大家都很開心,夏夏和大凱同樣是臉上掛著笑容,不停的和眼鏡開著玩笑。眼鏡也和從前一樣,話一直不多,隻顧著憨笑。


    我們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夕羽惠就把我們幾個人統統叫到了房間內。然後拿出了一張路線圖,開始又給我們講解起來,我知道這次講解的目的,主要是說給眼鏡聽。眼鏡聽的非常專心,眼睛一直盯著路線圖,夕羽惠說到路線圖上的什麽位置,眼鏡總會自己先指指,以確定自己尋找的地點無誤。眼鏡的中文這幾年估計還是沒什麽提高,夕羽惠的話說的很快,偶爾眼鏡跟不上進度了,就會時不時會從嘴裏蹦出幾句日語,嘰裏呱啦的也不知道和夕羽惠在說什麽。


    夕羽惠講了足足有一個半小時,中午齊堂主的夥計過來叫吃飯,夕羽惠才剛剛講完。我們並沒有馬上過去吃飯,而是帶著我們來到了眼鏡的房間,我看到眼鏡的房間內,有兩個很大的黑色旅行袋。眼鏡很識相的快走幾步,將兩個旅行袋提到了床上,隨後便將旅行袋拉開。


    兩個袋子裏麵分別裝的是槍械、彈夾,還有道具。我對這些東西不是很明白,但是夏夏和大凱對兵器算得上是行家了。特別是大凱,看到黑色旅行袋裏的東西之後,直接就撲到了床上,拿出一把手槍用一種喜愛的眼神仔細的看著,那種眼神就像是在觀賞藝術品一樣。


    夏夏看到大凱拿出來的槍,愣了一下,略帶吃驚的問道眼鏡,“這槍該不會是格洛克g23吧?這可是準軍事用槍了!特工的裝備也不過如此了。你一個外國人,怎麽能把這麽多把g23帶進國內?”


    說著夏夏又翻看另外一個裝有冷兵器的袋子,很快夏夏便從另外一個包裏拿出了一把,類似於龍刺的東西。


    隻不過這件兵器,通體都是黑色,而且頂端也有類似於“棱”的角口,更為特別的是,它比起龍刺來,有一個顯著的不同點,就是這把兵器的刺身是前後全部開刃的!龍刺隻能“刺”不能“砍”,而這件兵器看起來,既能“刺”又能“砍”。


    “這是什麽?該不會也是龍刺的一種吧?”我不禁問道。


    夏夏不屑的輕哼了一聲,告訴我,這東西叫做“昦斧”(haofu),是古代一種非常高端的冷兵器。但是因為製作過程十分複雜,所以自戰國以來就已經失傳了很久。在《毛詩·豳風·昦斧》中記載:“既破我斧,又缺我錡。周公東征,四國是吪”。昦斧是當時周公的大殺器。


    現在所用的軍刺,就是仿製的昦斧。而我和夕羽惠所用的龍刺,就是在昦斧的基礎上進行的改造。龍刺的刺身沒有刀刃,而且刺身更長,這使得龍刺比起昦斧來說,“刺向”的殺傷力更大,空氣阻力更低,而且采用的材質比起昦斧,龍刺也更加的輕便,質量比昦斧輕了不少,用起來變的更靈活。


    夏夏一麵將昦斧抽出來,一麵介紹說,這種昦斧刺身呈棱型,五麵血槽。刀身經過去光處理,刀身呈黑灰色,且不反光。昦斧屬於“刀”的一種,但是又有別於普通的刀。首先昦斧刃口在足夠鋒利的同時,還具有足夠的硬度,而刀身也有合適的強度和韌性。夏夏距離說剃刀很鋒利,但由於硬度不足,切割稍硬一些的東西就會變鈍。有短刀雖然平時還算鋒利,也比較耐磨,但受到撞擊和扭曲的時候很容易斷、裂,也就是說比較脆。


    昦斧經過熱處理,硬度極高,可穿透普通的防刺服。由於硬度高的材質會比較“脆”,而韌性好的材質又不夠硬,這種工藝就是將硬且偏脆的刃口和較軟但柔韌的刀身結合起來,而其中的難點之一,就是在不同鋼料的結合過程中,常常會由於表麵氧化、夾灰等因素造成失敗,導致廢品率極高。所以對製刀匠來說,用同一塊材料做出一把好刀是很不容易的。這也是為什麽昦斧工藝失傳的一個原因,因為做工要求太高。


    昦斧的五麵血槽除了放血外,更重要的是有利於進行下一動作。昦斧在刺進入人體後,血液隨血槽排出,肌肉收縮時無法貼緊刺刀麵而不會“吸”住刺刀,這樣刺可以從容的從人體拔出進行下一步的動作。而且昦斧刺紮出的傷口,大體上是方形的窟窿,傷口各側無法相互擠壓達到一定止血和愈合作用,這種傷口無法包紮止合。昦斧刺入人體以後,通過血槽迅速將空氣引入。空氣在體內形成大量泡沫,阻塞住血管。而在消除負壓的體腔內將刺拔出,毫不費力。據說再就是昦斧製作時采用磷化處理。冶煉時出於性質的需要,加入了一定量的砷元素,在戰場上表麵的磷塗層,磨損後暴露出含有砷的內層,即使隻擦傷敵人的皮膚,也會在元素的作用下很難愈合。


    經過夏夏這一番介紹,想不到這種昦斧,居然有這麽大的殺傷力。夏夏說完不忘追問眼鏡,這些東西他都是怎麽弄來的?


    眼鏡故作神秘的微微一笑,反問夏夏為什麽她認為,這些東西都是從國外帶進來的呢?其實這些東西都是眼鏡在國內準備好的。至於是用什麽辦法在這麽短時間內,就能弄到如此多的精良武器,眼鏡也沒有細說,隻是說是托國內的一個朋友做到的。


    夏夏聽到眼鏡這種迴答之後,也不再多打聽,隻是隨口說了一句,等我們從新疆迴去之後,要眼鏡給夏夏引薦一下他的這位朋友,說完夏夏就先從兩個旅行袋裏分別挑選了一把槍,和一把昦斧。


    門外這時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很快一個人推門進來,急匆匆的對我們說道,“諸位,瞟兒把子有請,聽說有老爺的信兒了。”


    第三十八章 李老鬼的留言


    進來的這個小夥計,說了一口帶有京腔的普通話,看到我們正在把玩昦斧和槍,直接愣在了一邊,估計他也在納悶,我們是怎麽弄到這些東西的,他看起來想說什麽,但是卻又忍住了沒說,夏夏隨即對小夥計說道,“淡定點,別緊張,這些都是給你們家瞟兒把子的。還擔心我們打劫你們啊?你剛才說什麽事情?說的明白一點。有老爺的消息,老爺是李老鬼嗎?”夏夏說完,便把那兩個黑色的旅行袋拉起了。


    我看到這個小夥計腦門上都有汗珠了,聽完夏夏的話之後,呆呆的點了點頭,吞吞吐吐的說道,“就是有了鬼爺的消息了,瞟兒把子要列為趕緊走一趟,好像是有什麽要事和諸位商量。”


    夕羽惠率先走出了門口,問小夥計,李星龍現在在哪?小夥計伸手指了指,走廊不遠處的另外一間房間。夕羽惠快步朝房間走了過去。我們幾個也魚貫走出,夏夏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告誡這個小夥計,別讓其他人進這間房間,不然如果少了什麽東西……夏夏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小夥計就連忙點點頭。


    李星龍現在所在的屋子,就是“叁號”,門應該是沒有鎖,我看到夕羽惠直接推門進去。一進門我就看到李星龍在來來迴迴的踱著步子,而金手佛爺坐在靠牆的交椅上抽著煙,臉上一臉的焦慮神情。而先前進來的夕羽惠,此時手中正拿著一張紙,放在手裏仔細的端詳著。


    李星龍見到我們統統進來之後,示意最後進來的眼鏡,把門先關上。然後直接開門見山的對我們說,我們恐怕要改變先前的計劃,要提前出發了。而且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說著李星龍就輕輕指了指夕羽惠,讓我們看看夕羽惠現在手中所拿的那張紙。我們幾個人一下子就圍到了夕羽惠的身邊,夕羽惠將手中的紙交給了我,然後自己從人群之中退了出來。


    這是一張類似於宣紙一樣的紙張,紙質非常的軟,而且有質感。紙張明顯是從一張紙上撕下來了一部分,這部分大約有半個手掌大小,而且紙張非常的皺,像是被揉團過。


    紙上的中間部分,用楷體簡單的寫了六個字,“馬上前往窮羿”!而在紙張的撕裂邊緣,還著有署名“李老鬼”。這五個字應該是用鋼筆所寫,能看得出有明顯的鋼筆頓筆痕跡,在六個字的周圍有一些黑灰色的灰,使得字跡看起來有些淩亂的跡象。


    夏夏不禁問道李星龍,能否就能確定這筆記就是李老鬼?還有一個關鍵問題,這張紙是怎麽來的?


    李星龍還沒迴答,坐在交椅上的金手佛爺就開口了,他迴答說,這筆跡的確就是李老鬼本人。他看李老鬼的筆跡看了這幾十年了,不會認錯的。而且這張紙條,不是別人給的,而就是金手佛爺自己找到的。隨後金手佛爺進一步解釋說,他剛剛在整理裝備的時候,極為無意的情況下,在自己的衣兜裏,發現了這張揉成團的紙條!他便把這張紙條交給了李星龍。


    估計金手佛爺想到了,我們接下來就會問他關於這張紙條的事情,所以金手佛爺不等我們發問,就先開口告訴我們,他的這件外套,小半個月都沒換過了,他這個人平時對於穿的東西,也是粗枝大葉,他也不知道這張紙條大概是什麽時候裝進他的口袋的。他最後一次見到李老鬼,也是在李老鬼離開萊州的前一晚,後麵他們兩個人交流的時候,都是通過李老鬼給他打電話了。金手佛爺覺得,可能就是在李老鬼離開萊州的前一晚,他與李老鬼單獨見麵之時,李老鬼將這個紙條偷偷放進了他的衣兜。


    可是金手佛爺的這個假設,馬上就被夕羽惠否定了,根據之前金手佛爺所說,李老鬼昨天才打電話通知金手佛爺有關窮羿國的事情,那麽李老鬼必然不可能早早的就把這團紙條,放入金手佛爺的手中。如果時間緊急,那麽李老鬼一定就會在電話中直接把事情說明。更何況,李老鬼對他的這個義子肯定是很了解,金手佛爺對於穿著並不在意,那麽偷偷放在金手佛爺的口袋裏,這件事太不可取了,說不定等金手佛爺發現的時候,什麽事情都已經完了,根本指望不上金手佛爺前去幫忙了。


    說到這裏,夕羽惠讓一直在踱著步子的李星龍冷靜一下,這件事有些蹊蹺。李老鬼此時一定是處於安全的環境之中。


    夕羽惠進一步解釋說,既然能肯定紙條上的筆跡就是李老鬼,那麽也就說明紙條即使不是李老鬼“給”金手佛爺,那也一定是李老鬼授意某個人,悄悄的放在了金手佛爺的衣兜之中。


    “從自己上能看出什麽信息嗎?”夕羽惠突然問道,正在一旁拿著紙條仔細觀察的眼鏡。


    眼鏡馬上開口迴答說,紙上的筆跡略有淩亂,但是筆畫的停留處,有明顯的頓筆和提筆的樣子,說明寫者有還算舒適的環境,以及較為充裕的時間。六個字的下筆力度相似,筆畫銜接有致,寫者為右手執筆,年齡約在古稀,而且腕力較大,下筆有力,字跡在紙張上有明顯的“凸出”痕跡。而且這個人寫字的時候有一個習慣,喜歡“拉筆”,就是對於連筆處,會無意識的將下一個筆畫拉長,以突出筆畫的銜接,可能這個人擅長書法。


    李星龍和他小叔金手佛爺,都被眼鏡這一番推論震驚了,李星龍更加確定,寫這張紙條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他爺爺李老鬼,因為李老鬼就是右手執筆,而且擅長書畫,腕力較大,在書寫的時候,會有明顯的“拉筆”動作。這些可能都是李老鬼所獨有的一些“特點”。


    夕羽惠根據眼鏡給出的推論,繼續說到,金手佛爺口袋裏的這張紙條,應該是在我們來到烏魯木齊之後,才“出現”的。說明在這段時間之內,有人將這個紙條,偷偷的塞進了金手佛爺的衣兜,然後知道金手佛爺今天要檢查裝備,所以一定會將帶來的東西,整理到裝有裝備的背包之中,這個時候,人免不了掏掏自己的口袋,把有用的東西裝進背包,這樣就可以確保金手佛爺一定會看到這張紙條!保證紙條在恰當的時間出現。


    金手佛爺來到烏魯木齊之後,接觸的人有限,所以夕羽惠認為,我們應該能很快的找到,這個投放紙條的人。夕羽惠隨即便問金手佛爺,在來到烏魯木齊之後,他都去了什麽地方?接觸了什麽人?接觸的人裏麵,誰會和李老鬼關係最為密切?


    金手佛爺微微一想,然後扭頭看向了李星龍,李星龍被金手佛爺這眼神一看,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馬上臉上的表情就變的有些複雜,結結巴巴的對金手佛爺說道,“不不不不不,會吧?”


    然後李星龍和金手佛爺二人異口同聲的說出了一個名字——齊堂主!


    第三十九章 另有其人


    金手佛爺對我們解釋說,這個齊堂主和李老鬼算的上關係密切了,齊堂主原名叫齊大聖,年少的時候家庭條件不好,加上齊堂主這個人心高氣傲,從來都不服誰,又沒有家長的管教,所以他以前犯過很多事兒,進局子的次數都要有兩位數了。齊堂主雖然是在濟南長大,但是老家就是萊州後趴埠村,隻是那時候跟著他爹去了濟南。齊堂主他爹死得時候,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一般人管教不了,而且找個正兒八經的工作也不太現實了,還怕齊堂主這個人今後再惹什麽亂子,所以就把齊堂主這個人,托給了同村的故交李老鬼。


    之後的事情不必多說,齊堂主唯一服的一個人,就是李老鬼了。而李老鬼也很信任齊堂主,所以有什麽大事兒,都會安排齊堂主去辦。以前李星龍還沒上位的時候,“觀燈”的事宜,都是交給齊堂主。因為新疆這片區域,近幾年珍寶交易頻繁,所以才讓齊堂主來了新疆。更何況,瞟兒賊很講究以血緣作為聯係的紐帶,這樣是瞟兒賊的一個重要聯係,一個同村的老鄉,相當於自己的一個親戚,所以李老鬼對齊堂主也更加的器重。


    如果說金手佛爺見過的這些人當中,和李老鬼關係最為密切的人,應該就是這個齊堂主了!李星龍還不忘告訴我們,這個齊堂主以前有一個綽號,叫做“三隻手”。當年他在山東,就是靠偷東西謀生,就因為這個,他的兩隻手上都能看到明顯的傷痕,這都是以前偷東西的時候,被抓住毒打造成。不知不覺之中,放一個紙條在金手佛爺的口袋裏,對他來說並不難。


    李星龍說到這裏,趕緊快步走到了門口,拉開門向門外吆喝了一聲,一個小夥計立馬就跑了過來,問李星龍有什麽吩咐?


    李星龍讓小夥計把齊堂主照過來,說是他找齊堂主有要事商討。小夥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李星龍答道,“瞟兒把子,這件事恐怕不成,大聖爺他今天一早就拿著大包小包出去了,說是要去拿一批頂凖貨,這幾天迴不來,把家裏的事都交給了二當家了。怎麽這件事您不知道?”


    李星龍朝小夥計擺了擺手,示意沒有別的事情了。走迴屋內的李星龍,又變的焦躁不安了起來,不停的抽煙踱步。


    看來夕羽惠的假設沒錯,而李星龍和金手佛爺的迴答也不差,這個齊堂主肯定是授意於李老鬼,所以把那張紙條偷偷的放進了金手佛爺的口袋之中。現在齊堂主說是去取頂凖,其實應該是去找李老鬼了。


    如此看來,李老鬼確實是想讓我們早點動身出發。而且通過齊堂主,李老鬼也會對我們的具體情況有一個了解。他讓我們提前出發,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金手佛爺這時將手中的煙掐滅,對我們說道,“別管其他事了。老爺子他的心思,咱們幾個人也猜不明白。既然老爺子讓咱們怎麽幹,咱們就怎麽幹。時間不能再耽擱了,要有的咱們基本都準備好了,明天一早咱們就動身出發。今天再把關於窮羿國的路線,再理順一遍。”


    金手佛爺的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默許,看得出來李星龍現在是最著急的,估計他是在擔心李老鬼的安危。李星龍甚至提議說,我們今晚就出發。這個提議隨即被金手佛爺否決了。因為我們現在身在烏魯木齊,窮羿國雖在的曆史位置,和古時的樓蘭古城相近,那片沙漠之中危險眾多,不能盲目前往。我們明天要先到距離沙漠最近的塔茲縣城,然後再尋找窮羿國。塔茲縣城是位於且末古城附近,是一個極為偏遠的小城,人口不足一千。當地的物資補給都不足,所以我們今天必須要在烏魯木齊把物資再補充充足,以夠我們未來幾天,甚至十幾天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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