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又不去了?買機票的時間怎麽用了這麽久,是不是遇到麻煩了?”夕羽惠馬上問道夏夏。


    夏夏不急不慢地對我們說道,“因為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咱們要找的那個胡娘,過幾天就要來山東了。”


    我同夕羽惠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夏夏,不明白夏夏這麽說是什麽意思。隨後夏夏示意我上駕駛座開車,好像是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們說一樣。我也沒有多問,趕快去擠到駕駛座,並迅速的發動車子開了起來。夏夏在後麵大體和我說了一下路線,讓我把車子往市南區的方向開。


    隨後夏夏這時開口對我們解釋說,剛剛夏夏去買機票的時候,長了一個心眼兒,雖然我們手中有大江所給的“金針”,但是她還是擔心。我們大老遠跑到佳木斯,我們在哪人生地不熟,萬一再吃一個閉門羹,或者是因為其它的原因,沒有找到胡娘,那麽我們就白白浪費了這幾天的時間。夏夏說找爺爺這件事兒,容不得半點耽誤。所以夏夏剛才先四處打電話,詢問了幾個她所認識“道兒”上的人,向他們打聽打聽,看看是否有人知道這個胡娘。如果有人認識,夏夏正好可以核對一下,大江給我們的信息是否準確。如果沒人認識,那我們再去佳木斯也不遲。


    夏夏這邊還沒說完,夕羽惠就忍不住打斷了夏夏的話,語氣有些奇怪的問道夏夏,“你信不過大江?”


    夏夏“嘿嘿”笑了笑,迴答夕羽惠道,“不是信不過。隻是為了保險起見而已。你應該也知道,大江這樣的人,說話都是時真時假。況且他已經隱居這麽多年,時過境遷能否找到胡娘,確實是一個現實的問題。”夏夏又揚了揚聲調,繼續道:“我可不是為了我自己呀!這都是為你們家在做事啊。是找你們爺爺,又不是找我爺爺。唉,我就是出力不討好。”


    我立馬摸摸夏夏的頭,對她說:“夏爺,咱們都是自己人啊。我爺爺就是你爺爺。”


    “滾,憑空我又成孫子了。你孩子是不是以後要認我做親媽啊?”


    夕羽惠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可奈何的看著我們,無奈地對我們說,“我真心佩服你們兩個人,不論是在什麽地點,什麽時間,或者是什麽事情,你們倆總能鬧起來。這就是大家常說的‘歡喜冤家’嗎?擺脫你們倆,現在再打鬧的時候,挑一個平常時間,不要總是在關鍵時刻。”


    夕羽惠說完,朝夏夏看了一眼,意思是讓夏夏繼續說。透過後視鏡,我看到夏夏做了一個攤手的手勢,便繼續對我們說了起來。


    夏夏問了她那些“道兒”上的朋友,才知道原來胡娘可是一個響當當的大人物。在江湖上漂的人,沒有人不知道胡娘這個人。據說這個胡娘,不僅是一個簡單的“曏娘”。而且她還是東三省乃至北方赫赫有名的“耙子”。


    “‘耙子’是幹嘛的?耕地的啊?赫赫有名的耕地能手?”我不禁打趣的問道。


    夏夏用小拳頭,輕輕敲了我的腦袋一下,便解釋說,“耙子”是江湖上的人,對倒賣古物人的一種稱唿。也有一種稱唿是“錢耙子”。因為這些倒賣古物的人,賺錢都是易如反掌,就像是用耙子耙錢一樣,所以才把這些人叫做“耙子”。


    夏夏說這個胡娘,可不是一般人,最近十幾年間,每一件曠世奇珍基本都是出自胡娘手下,因此她的名號才格外的響亮。


    我問夏夏,“耙子”是不是就是盜墓賊?我的腦海中已經聯想到了,上學時看過的《鬼吹燈》、《盜墓筆記》一類的小說,當然我也和許多人一樣,對盜墓這種事兒非常好奇,不知道現實當中,和小說中的情節有多大的出入。


    夏夏告訴我,“耙子”應該也算是盜墓賊的一種了,不過“耙子”可是屬於高級盜墓賊了。一般那些盜野墓的人,被稱為“引子”,他們根本沒法和“耙子”比。因為“耙子”不僅僅是盜墓取物,而且還吸納各種從墓中帶出的東西,許多盜野墓的人,也就是“引子”,想出手手裏的“貨”,必須找到“耙子”,讓耙子幫忙出手。引子自己搞私貨,是沒人敢接的。而且那些名貴的奇珍異寶,想賣出大價錢,同樣必須找到耙子。因為耙子有一條完整的銷貨渠道,就像是現在形成的各種產業鏈一樣,“耙子”就在產業鏈的最頂端,負責吸收“引子”所得到的貨物,再將貨物轉手給買家,從中賺取高額的報酬。那些名貴的奇珍異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消費起,但是“耙子”卻能將奇珍用極高的價格出售,這也是“耙子”地位高的一種能力。


    “耙子”並非隻是之以“引子”所盜的物品為生,有些“耙子”手下還會養一大批“引子”,用以為其開棺取物,夏夏說這樣做相當於是降低了生產成本,省略了“耙子”收貨這一個過程。很多“耙子”最早之前就是“引子”出身,以後慢慢成了氣候,成為了這行的翹楚,有了可靠的人脈後,就脫身成了“耙子”。所以“耙子”不論手段還是做事風格,都帶有很多“引子”的特點。但是卻比引子老練的多。


    我聽夏夏說的頭頭是道,心裏也越來越好奇,原來夏夏所說的“江湖”之上,門道和規矩還這麽多,說的就像是到了俠客年代一樣。但是這盜墓的行當,倒是像一個現代化的生產鏈,分工明確而且有了相當的規模。


    我好奇的問夏夏,這些“耙子”都是有背景,還是說關係硬?為什麽可以堂而皇之的操縱一個違法行當?


    夏夏“噗”的一聲就笑了,對我說,“小爺你是有多單純呀!電影和小說看多了吧?‘耙子’雖然大多數都是綠林出身,但是絕對不做違反犯罪的生意。相反,這些人選擇‘生意夥伴’的時候,都會擇優選擇遵紀守法的收藏者。畢竟現在風聲緊得很,而且‘耙子’一旦倒了,他身後的很多人,也都會因此‘失業’。‘耙子’自己倒黴無妨,但是絕對不能拖累下麵的人,這樣要是傳出去,就要被同行鄙視了。沒人願意拿自己名譽開玩笑。更何況‘耙子’的名譽,都是幾十年積攢下來的。‘耙子’本來就不缺錢,他們手底下的‘引子’,至少也都說超小康的生活水平了。說白了,‘耙子’他們賺的是別人的一種尊重和敬仰,還有自己的名譽。換成你是身家萬貫的人,你會為了錢,而置名譽於不顧,鋌而走險的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夏夏告訴我,現在凡是有點名堂,或者是著名的大墓,都被考古工作者先“占下”了。像這樣的墓,“耙子”是絕對不會下手的。一是,因為這樣的墓是見得光的,“耙子”盜的墓是見不得光。二是,這墓也算是國家的了,所謂盜亦有道乎,“耙子”也都是有愛國氣概,絕不跟國家搶東西。夏夏還特意給我舉了一個例子,說是別看“耙子”掘塚盜墓,但是他們取得的物品,絕不會賣出國外。三是,那些出名的大墓,往往裏麵的“貨”都不是特別珍貴,或者說比起一些不出名的古墓,有名古墓裏出來的貨,滿足不了“耙子”的價值,入不了法眼。而“耙子”要的墓,都是那種一般人發現不了,而且大多數都是在人跡罕至之地。而且古墓之中必須要有奇珍異寶才行。


    “對了,胡娘應該是‘曏娘’才是。怎麽突然變成了你嘴中的‘耙子’了?”夕羽惠突然問道夏夏。


    夏夏講的正起勁兒,讓夕羽惠這突然的一問,問的有點懵。思考了一會兒,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才迴答說,“你不問我都忘了說了,看來我對大江的不信任沒有錯。因為胡娘根本就不是什麽‘曏娘’!”


    第二十四章 錯綜複雜的關係


    夕羽惠聽完夏夏的迴答,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夏夏繼續說道,她從“道兒”上朋友那裏打聽到的,大家都知道胡娘是有名的“耙子”,但是沒有人知道她是“曏娘”。所以夏夏才說大江可能對我們說了謊。


    這時我心中不禁多出一個疑問,大江那信誓旦旦的表情,我還曆曆在目。他說是給我們介紹一位“曏娘”,讓她為我們解答關於“天紋”紋身的事情。可是這個“曏娘”,怎麽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個盜墓掘塚的頭子了?這兩個角色之間都沒有固定的聯係。是夏夏的朋友說的不對,還是大江記錯了?想來想去也想不到,大江有什麽理由騙我們。


    於是我開口問道,“會不會是你朋友記錯了?或者說這個胡娘有兩個身份?既是‘曏娘’又是‘耙子’。不然大江幹嘛讓我們千裏迢迢去東北找胡娘?”


    夏夏輕描淡寫的對我說,“不用著急了。五天之後,你有機會親自問胡娘本人。到時我們就知道大江有沒有說謊,還有也就能知道,這個胡娘到底是什麽人了。”


    夏夏隨後解釋道,胡娘之所以來山東,是因為“耙子”每年有四次交易貨的機會,行裏人管這種交易貨物的方式叫做“觀燈”。“觀燈”其實沒有什麽複雜之處,就是各地有名號,或者手裏有“好貨”的耙子,帶上自己要交易的貨品,讓各個買家進行競拍,最後價高者得。這種方式有點類似於拍賣。因為夏夏也隻是聽說而已,並沒有真正見過“觀燈”,所以她隻是大概一說,具體的事情她也不知道。


    因自古北方“耙子”居多,南方有些“耙子”因為生意的需要,也都移居到了北方而居。而且生意大多客戶都是北方人,所以四次觀燈的地點,其中有三次是在北方。但是具體的地點,隻有在“觀燈”前一個月才會,由那幾個名聲顯赫的“耙子”最終確定下來。然後再由“耙子”各個堂口的人,將消息傳出去,慕名而來的買家經過堂口的“審核”後,才有機會“觀燈”。


    夏夏特意強調,很多有名的“耙子”,在各地都有一些自己的堂口,這些堂口小則四五人,多則上百千人。堂口表麵的經營類型多種多樣,大點的堂口會經營飯店、旅店,甚至處理紅白喜事等等,小點的堂口則多是隱形於菜市或者是不起眼之處,經營的也都是小生意。這些人平日裏根本看不出有什麽不同,但是大多數堂口的人,都是“引子”出身,裏麵不乏盜墓掘塚的高手。堂口平時除了做自己的生意外,再就是收攬各種古物,並為耙子審核“觀燈”人。


    並不是有錢你就可以“觀燈”。去參加觀燈的“耙子”,每一個“耙子”隻能帶三個觀燈者。所以各個“耙子”對觀燈者的要求非常高。


    首先第一次“觀燈”的人,需要有“耙子”的老客戶幫你牽線,也就是向“耙子”推薦;這一條一般都是由堂口的人審核,堂口審核通過後,才會把觀燈人的信息交給耙子,再有耙子親自審核。其次“耙子”還會問些個關於古物的問題,看看是否“新人”是真的懂行,不懂行的人,“耙子”是不會準許觀燈,怕是糟蹋了古物。最後還需要向“耙子”繳納價值不菲的押金,說白了就是一種類似於入會費的錢,這個時候說明你就有機會“觀燈”了。但是能不能帶你去,完全看“耙子”。


    “你有路子?能找人介紹我們去‘觀燈’?實話實說我們倆可是沒有多少錢。要是花錢太多,那就算了吧。我們單獨找胡娘就行了。”我打斷夏夏的話問道。夏夏的朋友能告訴她,“觀燈”是在五天之後,想必和“耙子”有所相識,估計能介紹我們去。但是夏夏屬於人來瘋,這種熱鬧的事兒,她肯定是不會錯過的。聽夏夏剛才說話的口氣,我就大概能猜到,夏夏這是打定了去觀燈的念頭了。可是我和夕羽惠就是為了找爺爺的下落,沒必要去“觀燈”,隻要找到胡娘,問問她關於天紋的事情即可。雖然我也對盜墓人非常好奇,但是去“觀燈”一是沒有必要,二是夏夏剛才說到向耙子繳納押金的時候,都用了“價值不菲”這個詞,對於夏夏這種含著金湯勺出生,平時不缺錢,視金錢如糞土的人,都能用上這個詞,想必這個押金,是真的不是一筆小數目。加上夕羽惠這人平時總教育我要勤儉節約,估計我願意出錢,夕羽惠也肯定不樂意。


    夏夏笑了笑,揚起聲調調侃的說道,“小爺都貴為爺,怎麽能沒錢呢。虵國、末戧、有熊,加上這次剛去的仙山,你每次帶迴來的那一點東西,都夠你們花好幾輩子了。真是越有錢越低調呀。你們倆現在就是我夏如兮的大金主。怎麽?怕人綁架你啊?”


    出乎我意料的是,夏夏調侃的說完後,夕羽惠卻接話告訴夏夏,隻要有人為我們引薦,並肯定我們一定能隨“耙子”一起赴會,那麽我們五天之後就會去參加“觀燈”。


    夏夏一聽我們拿定主意要去“觀燈”,不禁喜上眉梢,樂嗬嗬的給我們打包票,一定帶我們去“觀燈”,至於錢的問題,夏夏自己來解決。我們需要做的,就是那天陪夏夏一起去。


    我迴頭瞄了一眼夕羽惠,看到她臉上異常的平靜,便對她說,“別跟著瞎鬧了。找胡娘要緊,去看什麽‘觀燈’啊!有時間快想想辦法找爺爺。年後北宮街那段晚上有花燈,我晚上天天帶你去看。”


    見我因為觀燈的事情責怪夕羽惠,夏夏這邊剛要開罵,那邊的夕羽惠還是很平靜的對我說,“不去‘觀燈’你怎麽見到胡娘?如果胡娘真像夏夏說的一樣,是一個有名的‘耙子’,那你以為平常人能隨意見到她嗎?太天真了。我們既不知道胡娘長什麽樣子,又不知道胡娘來山東之後會去哪裏,我們怎麽找她?就算是找到胡娘,以她這種人的脾氣,一般人是不會見的,能見到她堂口的人就不錯了。我們根本沒有機會把,大江給我們的‘金針’交給她。”


    夕羽惠覺得“觀燈”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搜索爺爺下落的極佳機會。不僅因為我們可以見到胡娘,而且去參加“觀燈”的人,有很多都是老江湖。“觀燈”並不僅僅是古物競拍地,他還是很多人疏通江湖關係的地方。如果我們運氣夠好,說不定還會遇到同去的“織臉”,這樣我們便能從這樣的人嘴中,打聽到更多關於人皮麵具的事情。


    夕羽惠說完後,語氣嚴肅的問道我,“你現在還覺得,我們去‘觀燈’是在胡鬧嗎?”


    夕羽惠說的的確很在理。我無言以對,隻好蒙頭繼續開車。夏夏在一側也不忘諷刺我幾句。夕羽惠此刻還是非常冷靜,又詢問起了“觀燈”的事情。夏夏也隻是粗略的一講,夕羽惠問的比較深入時,夏夏也就無所作答了。之後夕羽惠不忘詢問這五天時間,夏夏是如何安排的?起碼先找到一個為我們引薦的人吧。


    透過後視鏡,我看到夏夏做了一個ok的手勢。說是計劃都已經在她腦子裏了。並告訴夕羽惠,五天之後“觀燈”的地點,就是在萊州。我們明天動身啟程去萊州就可以。


    “咱們不用先去認識‘介紹人’嗎?如此倉促的參加‘觀燈’,能順利成行嗎?”夕羽惠不太放心的問道。


    夏夏很豪氣的迴答說,“著什麽急。明天去了萊州,你自然就見到了。放心吧。我們明天去見的這個人,就是這次‘觀燈’的東道主——老鬼。”


    第二十五章 江湖之事(一)


    夏夏一邊說,一邊還不忘給我指揮著路線。也許是剛才談話太投入了,我都沒怎麽注意,我們現在已經快到市南區了。於是我便問夏夏,我們接下來要去幹什麽?


    “你不是一直期待青島美食嘛?接下來就是去吃嘍。你是司機想去哪裏,你說的算。今天好好享受一下美食吧,你們倆去仙山將近一個月,都沒吃一頓好的,今天好好補補。你夏爺請你們。隨便吃,別客氣。”


    夏夏說完之後,好像又想到了什麽,笑嗬嗬的對我說,“今天還給你準備了一份特殊驚喜哦。知道你一直特喜歡麥迪,我特意找人搞到三張今晚cba青島比賽的球票。早點吃完飯,我們去國信現場看看麥迪。”說著夏夏從包裏拿出了三張球票,把手伸到了我的麵前,在我麵前晃著球票。


    夕羽惠讓夏夏先別著急玩,先把剛才的半截話說完,夏夏口中的“老鬼”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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