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風沙,加上刺耳的風鳴聲,讓人完全不知道該怎樣自救。那些強風揚起的沙子此刻已經讓我的眼睛睜不開了。自己的身體也已經不聽使喚了。我隻能靠微弱的聽覺來辨別身邊的風沙的距離了。


    那種電鋸般的相交聲,現在又在我的耳邊不斷的響起。聲音比剛才還要大。我的右耳都已經“嗡嗡”直響了。那相交的沙暴應該就是在我的附近了。沙暴裏甩出來的風沙差點把我打倒。我隻能不斷把重心降低,藏在駱駝的身後。此時我的心已經緊張的被扭成了一團了。我能感覺到我渾身的冷汗在不停的直淌。沙暴隨時都可能把我卷到裏麵。


    周圍的風沙越來越大,全都是塵土的氣味,連駱駝都被那風吹得挪動了一下。我最外層的迷彩服好像也被吹破了,風沙直接打在了我的身上。那電鋸般的相交聲,這時也變得像雷鳴一樣震人心魄。當我感到身邊那刺耳的聲音就要貼在我身上時,我手中牽動的韁繩居然動了起來。將我向前拖動了一下,“駱駝開始動了?”我心裏又驚又喜。我腦後馬上就是一陣旋風刮過,感覺頭皮都要被撕裂了。將我直接從地上甩了起來,若不是我的手還緊緊握住韁繩,這一甩很可能就把我扔進小沙暴的“嘴裏”了!然後就是那種刺耳的相交聲,應該就在我剛才的位置。


    我身體已經僵住了,隻有手還下意識的死活握緊韁繩,駱駝就這樣拖著我在走。我勉強睜將眼睛打開一條縫,眼裏流出的眼淚都混合著沙子。我向後麵看了看,駱駝拖動過我的地方,馬上就會有小沙暴占領,那些小沙暴就像在追趕我們一樣,沙暴與沙暴之間也不停的發出了那種交匯的聲音,身後的風速不斷的在加大,我拖在後麵的左腿,都被風吹得一顛一顛的,而我卻沒有任何知覺。不知道是腿剛剛傷到了,還是腿麻木沒知覺了。


    駱駝拖動我的速度慢慢的也在變快,我的屁股在那些被沙漠覆蓋的白骨上滑動,時不時還能感到一點疼痛感。身旁的那些沙暴也開始了不規則的運動。它們並沒有直接向我們衝來,而是像相互吸引一樣,兩兩的相交在一起。雖然駱駝被統統連在了一起,但是還是很靈活可以躲過了身邊一個個的沙暴。雖然身後的那些,風速極快的沙暴還是在“追趕”我們,但是我們的速度遠在沙暴運動速度之上,不論它們怎麽趕,離我們的距離還是在不斷的拉大。我看了看身邊的龍哥,他蹲著行走,身體靠在駱駝的身上,隨著駱駝一起向前。他看到我的頭朝他那裏看,伸出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意思是問我有沒有出什麽問題,一切還好嗎。我勉強的抬起了胳膊,想做一個ok的手勢迴應龍哥,但是手也不停我的使喚了,做了一個很滑稽的蘭花指,然後胳膊就又耷拉了下來。龍哥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隨即也迴過了頭,又開始詢問其他身邊的夏夏。


    看來大家都沒事,隻有笛子躺在地上,應該時昏了過去,夏夏在用手拖著她。身邊的沙暴慢慢的變少了,風力也不如剛才強了。我注意到有一條沙暴竟然自己緩緩的散去了,瞬間就不見了。迴頭再看看身後,我們進來的地方已經已是滿布那種小沙暴了。追趕我們的沙暴也已經開始在原地打著轉兒了。而我們身前卻什麽沙暴都沒有了。起初在進來的時候,我們看到這裏應該是沙暴林立,而我們進來的地方沒有沙暴。不知不覺中沙暴居然一下就跑到了我們的身後。從沒聽說過有這樣奇怪的氣候天氣,那些小沙暴就像自己長了腳一樣。


    看起來我們應該是安全了。剛剛若不是駱駝在關鍵時候把我拖動了一下,估計我現在就已經成了煙了。薑還是老的辣,真不能小看鄂媽。我們這麽一大串的駝群,居然沒有被那些不長眼的沙暴吹散,簡直就是奇跡了。


    想到這,我向前看了看鄂媽,隻見最前麵那匹駱駝還在一步步的快步向前運動,但是它的身邊卻空無一人,鄂媽不見了?……


    第四十一章 風蝕魔(四)


    我以為是風沙太大,使我的視線受到了影響,加上鄂媽又枯瘦枯瘦的,所以沒看清。我又試著把身子向前探了出去,好在身體現在還比較聽我使喚,雖然感到全身都是酸痛酸痛的,但是身子還是向前挪動了一塊距離。我盡力把自己的眼睛,在不受風沙影響下睜到最大,想看看鄂媽到底在什麽地方。


    但是前麵還是空無一人,隻有一個駱駝在孤獨的向前行走。鄂媽確確實實沒在那裏!我第一反應,就是剛才風沙那麽強烈,連我這麽大的身形,都差點被吹倒。鄂媽身材太過消瘦,會不會被風沙吹走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必死無疑了。我們連鄂媽的屍體都不可能找到。那些小沙暴剛剛如此的密集,稍不留神就會被沙暴“吃掉”。鄂媽如果死了,那麽我們這一趟就缺了一個十分可靠的向導了。我們這次末戧之行,從開始就困難重重。我們現在在風蝕魔內平安無事,多虧了鄂媽及時的行動,剛才要是再稍晚一點,我就已經成了灰塵了。這迴若不是鄂媽帶領我們,我估計我們早就在風蝕魔內亂作一團,最後被小沙暴笑納當做美餐了。況且鄂媽又是我們裏麵唯一去過末戧古城的人,在這種未知的冒險旅程中,經驗是非常寶貴的,應了那句話:“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在這裏,決定生死的往往是最有經驗的那個人。這也是為什麽,每次有科考探險隊去一些危險的地方進行考察,都會請當地那些土生土長的老者作為向導的原因。那些向導在科考隊裏的權威並不亞於科考隊的隊長。因為在這裏,實際經驗要比書本知識更能排的上用場。事實也證明了,一個經驗豐富的向導可以再關鍵時刻力挽狂瀾。我上學的時候,聽過一個曆史係的學長給我講過一件探險隊的事情。以前曾有一支去羅布泊考察的科學探險隊,結果探險隊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那個帶頭的老向導,就建議大家先在原地不動休整,過一會兒再行動。但是有幾個所謂的科學前沿工作者,認為這老者說的簡直是謬論,在沙漠裏不動就等於等死。所以幾個人就組隊先走了。剩下的一些人還是決定跟隨著這個老向導。結果老向導成功將跟隨他的人帶出了羅布泊,而現行的那些人,則連屍體都沒有被找到。


    看上去離風蝕魔的出口越來越近了,已經能看到外圍有些陽光射入了。最前麵鄂媽的那匹駱駝,行動的速度也再加快了。我麻木的被駱駝在沙漠裏拖著跑,我心裏惆悵了起來,我已經默默接受了鄂媽死亡的這個即在現實了。鄂媽不在了,不僅我們這一路兇多吉少,而且對於整件事情的重要線索也就斷了。鄂媽可能是,現在唯一能給我提供線索,甚至是給我一個“答案”的人了。但是現實的情況是,現在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了,也已經消失在了風裏了。


    突然間,陽光打在了我疲憊的臉上。我趕緊低頭把眼睛閉上,避免眼睛和陽光的直接接觸。看來我們已經從風蝕魔內鑽了出來。不久駱駝也停止了腳步,一切又迴歸了安靜。


    我緩緩的抬起頭,適應著這刺眼的陽光。我從嘴裏不停的咳出沙子,吐出的痰都是黃色的。眼睛還是很不舒服,眼裏也不斷的有沙子伴著眼淚淌出來。我用手抹了一把,黏糊糊的很惡心。我的視線非常的模糊,看東西隻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剛剛的千鈞一發,現在仍讓我心有餘悸。身體就像透支了一樣,大字型的躺在沙漠裏。


    這時有人慢慢地把我的身子扶起,然後給我灌了一口水,對我說道:“把嘴裏的沙子吐出來,不然一會兒沙子如果劃破口腔會感染的。”夏夏很溫柔的對我說道。我把水在嘴裏漱了幾口,剛準備要吐出來,但是一不留心,竟然把嘴裏的那口水咽了下去。水混著沙子順著我的食道就流了下去。一股黃沙的惡心味道。我又想到這黃沙裏很可能還有這裏“先人”的骨灰,心裏更加發毛了。別尼瑪這沙子裏麵再有什麽屍毒,那我死的就太不值了,沒有被風蝕魔“吃掉”,反而自己用水把屍毒衝下去喝了。於是,我直接把手伸進了嘴裏想把那口水嘔出。旁邊的夏夏笑的開了花,對我說道:“咽下去就咽下去唄。正好給你補充補充能量。哈哈”


    我摳了幾下,嘔出的都是黃痰,那口水估計早就被我“循環”了。夏夏還在旁邊一個勁的笑,我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張口就像罵夏夏。不知道是不是風沙鑽到嘴裏太多,我張了張口竟然說不出話來。喉嚨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這下,可更讓夏夏看了笑話了。在一旁笑的更歡了。對我說道:“看吧,是不是剛才想罵我呀?還恩將仇報嘛?老天都看不過去,所以就讓你失聲了。哈哈”說著,夏夏把我的頭拖著放在她的大腿上,然後衝我的眼裏滴著什麽東西。我就感覺自己的眼淚就像噴泉一樣,不住的往外流。臉的兩側都是黏黏的沙子了。不過,視線卻漸漸的清晰了。


    夏夏看我看著她眨了眨眼睛,就把我又平放在黃沙上,然後把水袋扔給我,對我說:“多喝一點水,一會就能說話了。那些沙子吃下去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你不用怕,死不了人。剛才風沙那麽大,誰的嘴裏沒吃進一口沙子呢,瞧把你緊張的。你看你衣服都被磨破了,在風蝕魔裏,至於一點小沙子就把你嚇成那樣嗎?我當時看你的駱駝後麵拖著一個東西,我還以為拖得是屍體呢,哈哈。”


    我現在說不了話,也不想和她搭腔。我自己動了一下胳膊,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我拿起水袋,“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喉嚨也舒服多了。看來剛才可能真像夏夏說的那樣,我被嚇得麻木了,所以身體才沒了知覺。我摸了摸身上那些疼的地方,的確外麵的迷彩服有多處都被磨破了,但是裏麵那件衣服卻毫無損傷,那衣服的表層還有些熱熱的感覺。


    我側過頭去,看了一下另外一些人。大家也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龍哥正拿看地圖,carl李在整理自己的背包。alma陳還有鄂媽,正圍在笛子的身旁,給她灌著水。


    鄂媽?鄂媽!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忙拍了一下夏夏,指了指笛子那邊。夏夏大概沒想到我會突然拍她,嚇了她一跳。然後看了看笛子那邊,輕描淡寫的對我說:“她隻是昏倒了。再加上在大漠裏一口水都沒喝,身體裏的水分蒸發的太快,有些缺水,沒什麽大事。鄂媽和alma陳在哪給她喝水,然後給她把身上的沙子清理幹淨。”我又看了一下,那蹲在笛子身邊的確確實實就是鄂媽!我心裏感到特別的奇怪,這老太太怎麽神出鬼沒的,剛剛在風蝕魔裏沒看到她,怎麽一出風蝕魔就出來了。“鄂媽怎麽沒死啊?”我脫口而出問道夏夏。


    夏夏趕緊捶了我一拳,然後迅速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對我說道:“你想死啦?鄂媽聽到你就死定了。她聽覺特別的靈敏。鄂媽活的好好的,人家一把年紀了,都沒像咱們這麽狼狽。出來之後,隻是甩甩身上的一些浮沙。”


    “我見到鄂媽安好所以太激動了,剛才話說的不到位。可是我剛剛看她不見了啊,我還以為她被裏麵的小沙暴卷走了。”我也小聲的和夏夏說著,我側頭看了看鄂媽,生怕她剛才聽到我的話。


    “鄂媽剛才藏在駱駝身子下麵呢。”夏夏迴答我說。難怪剛剛在風蝕魔裏看不到她,居然是躲到了駱駝的身子下麵。這老太太果真是有兩下,像剛剛那種危機時刻應該遇到了無數次,才會有在那麽緊急的情況下仍然處變不驚的表現。


    這時龍哥也走到了我身邊,見我沒事就讓我試著活動活動,然後看著地圖,指了指前麵讓我看。我微微直起了身子,看到前麵的情況,我先是停頓了幾秒,之後我整個人馬上從地上站了起來,前麵那他媽的是什麽……


    第四十二章 黑龍(一)


    我自己都沒想到我能直接從地上站起來。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就像條件反射一樣。我起來之後就覺得,渾身像是被繩索綁住了一樣很僵硬,扭了一下身子,關節直接還發出了“哢哢”的聲響。


    我顧不上這些身體上的不適,忙和龍哥說:“那那那,是什麽東西?咱們怎麽還不快走,在這等什麽啊?看這樣一會兒跑都跑不及!”


    龍哥給我所指的是我的左手方,我也分不清東西南北了。整個那個方向是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整整一大片都是黑色的沙暴,從天連到地上都是黑壓壓的一片,從我這看去,都能看到一條條的閃電一樣的亮光,從內而外被掛了出來。那黑沙暴就像一條巨大的黑龍一樣,向我們現在所在之處奔襲而來,氣勢攝人心魄,雖然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但是氣勢上已經逼人而來。這種感覺完全不同於風蝕魔,是一種由心底產生的抗拒。這黑龍一樣的沙暴,乍看上去就像裏麵有無數個風蝕魔一樣。比風蝕魔更讓人受怕。


    龍哥還沒迴答我,而是又讓我向另一邊看去。我隻看了一眼,便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這次他媽真的是天不佑我。另外那一邊也有一條黑龍般的黑沙暴朝我們這奔騰而來。氣勢上完全不輸另外一邊的黑沙暴。兩個黑沙暴對我們形成了夾擊之勢。我們這才剛剛從風蝕魔內死裏逃生,還沒來得及慶幸一下,這馬上就給我們又放出了兩條黑沙暴。


    “龍哥你別搞笑了,你有什麽就直接說好了。你指給我看也沒什麽用。讓我想辦法?我就一個辦法,那就是咱快點想辦法跑吧。現在跑說不定還來得及。”我焦急的對龍哥說道。心裏其實很煩躁,這麽緊急的情況下,龍哥還有心思給我來迴指景兒看,有這個工夫,還不如快想想辦法,怎麽躲過這兩個夾擊而來的黑沙暴。等尼瑪一會兒大家就都變沙子了。


    龍哥攤了攤手,做出一副很無奈的表情,對我說:“我也沒有辦法。現在還不能走。鄂媽有命令讓大家在這裏休整。我讓你看,隻是想讓你了解現在咱們處境很危險,要你有個心理準備。”。


    “鄂媽是不是年紀大了,眼睛看不清了?那麽來勢洶洶的黑沙暴她沒看見?而且兩邊都有,看著架勢,這是要夾擊咱們啊。鄂媽還有閑情逸致讓咱們在這裏休整,難道在這裏等孫猴子給咱們搬救兵嗎?一會兒黑沙暴來了,大家就都變沙子了。”我沒好氣的對龍哥說道。


    龍哥也沒繼續和我說什麽,而是向鄂媽那裏看了一眼,意思是“有問題你去找她吧。”大概是我說話聲音有點大,我注意到鄂媽迴頭朝我們這裏看了一眼。自從有了上次,鄂媽差點用木棒把我穿身之後,我對就一直存有敬畏。剛剛她瞅了我一眼,把我嚇得夠嗆。看看兩邊的黑沙暴,在這樣等下去絕對必死無疑。於是我直接蹣跚的向鄂媽那裏走去,想問問鄂媽究竟有什麽打算。夏夏還拉著我,勸我最好不要過去問鄂媽,鄂媽脾氣很古怪,很反感別人質疑她的決定。但是現在事關生死,鄂媽要是再拿木棒穿我,我也必須要問了。


    我腿還不能很自然的打彎兒,隻能拖著腿在沙漠裏劃著走。鞋底劃過沙漠,已不見那森森的白骨,都是一層層的黃沙。看著還算讓人安心。我來到鄂媽身邊,笛子此時已經醒了,在哪大口大口的喝著水。alma陳和鄂媽坐在原地,看上去怡然自得的樣子,仿佛看不見我們將要被兩股黑沙暴夾擊。鄂媽見我去了,隻是抬頭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說話。


    “鄂媽,咱們是不是應該抓緊趕路了?”我小聲的對鄂媽說道。


    “我說了過了,咱們現在需要休整。夏夏沒有告訴你嗎?需要趕路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鄂媽很不屑的迴答我,說話之間都沒有看過我。


    我在心裏把這個愛擺譜的死老太太暗罵了無數遍,不過還是微笑著對她說:“鄂媽,您看看兩邊那是什麽東西,那大片大片的黑沙暴可不是棉花糖。而且還是對咱們夾擊而來,現在再不想辦法,我是怕等一下咱們都變成沙子。”說著我還伸手給鄂媽指了指。


    鄂媽卻連看都不看,隻是幹笑了兩聲,然後閉著眼閉目養神,對我說:“你怕了?如果你怕你現在就可以走。沒人會攔著你。”


    我讓著老太太差點氣死。心裏的無名之火就要發作。都什麽節骨眼上了,還一副那麽輕鬆的樣子。要是真有本事,她就別走!一會兒直接讓黑沙暴把她埋了一了百了。夏夏這時過來把我拉到了一旁,說是找我有事情。其實是給了我一個台階下。


    “和你說不要讓你問了,你還不聽。吃癟了吧?鄂媽既然讓咱們休整,肯定是自己早已想到了應對的方法。別忘了在風蝕魔裏麵,也是她成功把咱們從裏麵平安帶出來的。”夏夏對我說。


    想想也是,風蝕魔內就是她給我們撿迴了一條命。但願那次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可能這老太太心裏真的有譜了,要不然也不能這麽囂張。我突然想到了,以前那個曆史係的學長給我講的那件事情,反而覺得自己現在就像,那些最初質疑老向導,而自己出發去找出路,但最後死在沙漠裏的人。鄂媽想在更像那個深不見底的老向導。


    想到這我心裏平衡了不少。又朝兩邊的黑沙暴看了看。離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了。不遠的地方已經有風沙吹過了。看來不用多久,就能到達我們這裏。我心態盡量放平穩,大家都不怕死了,我還怕什麽。於是又走迴我駱駝所在的地方,靠著駱駝坐下來休息。身體正對著黑沙暴,一種觀賞景色的心態。我又給自己的駱駝喂了幾口水,剛剛在風蝕魔內他也算救過我的命,希望這次還能再救我一會,想了想自己都笑了,感覺這個要求對駱駝來說有點太奢侈了。


    狂風卷積這黃沙,太陽的光芒都已經漸漸的被遮住了。我們頭頂也是一片雅黑。隻有一條細小的縫隙還能射進一縷陽光。那黑沙暴離我們現在僅有一步之遙了,風沙漫天而來,我又被那塊白布條緊緊的裹在了臉上。


    龍哥這時過來讓我把駱駝遷過去,和大家匯合在一起。鄂媽開始和我們講到,讓我們準備好,一會兒聽她的命令,騎上駱駝跟著她。還特意和我們說:“一會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們都不要管。隻要堅定一個想法,就是我們要從這裏活著出去。”鄂媽講完,就自己率先騎上了駱駝。


    carl李也把笛子抱上了駱駝。而且用韁繩把笛子的一隻手纏緊,應該是怕笛子從駱駝上摔下來。龍哥則又拿出一條粗長的黑色繩索,把我們的駱駝一個個的連在一起,拍成了“1”字形。繩索看上去不沉,但是摸起來非常的結實,裏麵就像是金屬一樣。鄂媽在前麵打頭,後麵一次是夏夏、carl李、笛子、alma陳、我,最後一個人是龍哥。大家也都紛紛騎上了各自的駱駝,然後我們把連接駱駝的繩索拉直,每一匹駱駝都相隔固定的位置。


    一切準備就緒,我們就靜待那黑沙暴的到來。現在我又朝剛才沙暴所在的地方看去,心裏不自覺的“咯噔”了一下。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心想,剛剛幸虧沒意氣用事自己先跑路,不然我現在就已經先變成沙子了……


    第四十三章 黑龍(二)


    隻見那黑沙暴竟然不知不覺中像是變換了方向,從剛剛的左右夾擊,竟然變成了現在的前後左右夾擊,看上去範圍比剛才大了許多。而且現在前後兩個方向,風力比左右方向的更大,卷起了一波波的沙浪,那場景就像沙漠中的海嘯一樣,周圍的一圈都基本上被黑沙暴包圍了。


    如果我剛剛奔著,前麵還沒有被沙暴包圍的方向跑,估計現在已經灰飛煙滅了。那黑沙暴的氣勢,如同過江猛龍一般,吞噬者經過的一切。留下的都是滾滾的黃沙和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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