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被一塊大石頭阻住去路。


    一個塊頭很大的胖子,足足高我兩個頭,堵在我麵前。


    我抬頭,冷冷地:“請讓一下。”


    那大漢俯下頭來,很有興致地打量我。


    我不耐煩,將左手自口袋裏抽出來,推他的胸膛。


    誰知這大漢一把抓住我的手,另一隻手將一把籌碼放在我的手裏。


    “給你。”他說,一麵捏著我的手。


    我一陣惡心,已經不能憤怒了,用力抽迴我的手,籌碼嘩啦一聲全灑在地上。


    大漢顯然喝了酒,酒氣和平時那種在公司裏培養出來的霸氣都湧上了頭。他一把把自西裝口袋裏掏出籌碼,“給你,都給你。”


    有小姐對我投以羨慕的目光,那些都是紅色籌碼。


    我不怒反笑:“為什麽給我?”


    我實在很想知道我今天晚上到底交了什麽黴運,不但有人把我當凱子,還有人把我當妓女。


    大漢嘿嘿地笑:“因為你特別,你跟她們不一樣。”


    說他醉呢,又有幾分清醒。


    我平靜地說:“你認錯人了,我是來找人的,請讓我過去。”將火發在不相幹的人身上,不值得。


    誰知大漢見我態度略好,登時借酒裝瘋:“找人?難道不是來找我的?”他再度來牽我的手。


    說時遲,那時快。


    “啪”我一個耳光清脆玲瓏打在他肥豬一樣的臉頰上,那塊肥肉頓時泛起紅暈來,再用力一推,他整個怕有二百五十磅的龐大身軀被我推得重心全失,打著轉倒下去,“啪啦”一聲壓倒旁邊一張二十一點賭桌,籌碼“嘩啦啦”的灑了一地,玻璃酒杯“乒乒乓乓”打個粉碎,女人們尖叫起來。


    有幾個穿著西裝的打手向這邊而來。


    我翻起風衣領子,急急向辦公室走去。


    打草驚蛇實在不是件智事,可是我剛才真的忍不住。


    場麵一時混亂,我趁亂潛入,居然冒險成功。


    可是靠近辦公室的時候,有兩個打手斜次走出來截住我。


    我說:“我來找周先生。”


    “周先生並沒有預約。”


    我冷冷說:“他曾經是我朋友。”


    是有人抓著雞毛當令箭這迴事的。麵前這兩個,明顯就以當走狗為榮,擺出一副架子:“每個人都說是周先生的朋友,都說要見他,那他不是沒有一分鍾有空?”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


    身後那兩人自牙縫裏發出冷笑聲。


    我還聽到一個人有點可惜的說:“這麽漂亮年輕的小姐,在場子走一圈,不愁沒有前途,幹嘛非纏著咱們老板,明知他是絕緣體……”


    我忽然轉身,衝迴去。


    一個直勾拳,左邊那個嘴裏未說完的話已經給我打落肚子去了,整個人萎靡在地上。另一個失聲驚唿了半聲,等他看清楚我勒在他脖子上的是什麽東西,他馬上就不敢叫了,尤其眼尾瞄到自己脖子上流下來的一線鮮血。


    我冷冷說:“周爽是在裏麵嗎?帶我進去。”


    打手已經不能拒絕,也不能點頭,緊挨著他脆弱脖子的是柄鋒利的小刀,尖利的刀尖可以像飛刀一樣將一隻蒼蠅釘死在牆上,而刀刃上麵鋒利的鋸齒,更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切進肌膚,切開頸動脈。


    他很明白,隻要妄動或者作出什麽反抗,我隻要這麽手指輕輕一勒,他喉管裏的鮮血就會灑在這雪白的牆上。


    他戰戰兢兢地敲響了房門。


    出乎意料之外,裏麵的周爽清清楚楚地說:“顧小姐,我知道是你。請你放開我的夥計,自己進來就可以了。”


    房門忽然打開,周爽就端坐在大班桌後麵,西裝筆挺,雙手放在桌麵上,以示沒有武器。


    我慢慢放開了手裏扣住的人,將刀收迴袖子裏去。


    那驚魂甫定的人撫著自己的頸子,看著周爽。


    周爽衝他點點頭:“你出去吧,沒關係的,顧小姐跟我有預約。”


    打手雖然驚疑,還是摸著頸子走了。


    我不知道周爽這樣說是不是什麽暗號,但隻要他在我麵前,處於同一空間,我們單對單,我就不怕他。


    我走進他的辦公室。


    周爽伸手作出請的姿態:“請坐。”


    我坐下來。


    馬上清楚周爽早有防備。


    這辦公室的四個角落都有一座小電視,不斷切換著賭場裏每個角落的監控鏡頭,無論坐在這間辦公室的哪個角落,不須轉換角度,隨時可以注意到賭場的一舉一動。


    隻要他願意,沒有等我潛近,他已經可以遣人將我截住。


    我冷冷看著他,周爽始終麵帶微笑,我們兩個都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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