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那些剛剛經曆改革開放大潮的大學生們,跟現在的人很不一樣,他們隻聽過評書,沒看過古裝劇,沒看過恐怖片,覺得貞子和伽椰子都是水果,不像現在人,見到女鬼都要先注意一下對方身段怎麽樣。他們麵對那種極為恐怖的情形,一下被嚇傻了,並不奇怪,所以他們很可能當時就曲解了苗族人的意思,以為苗族人自己提著自己的人頭在恐嚇他們,後來雖然他們也懷疑那不是苗族人的身體,但為時已晚,苗族人已經咬舌自盡了。


    事實上很可能當時苗族人是遇害的一方,他唿喊救命是想那些人把他從那無頭屍手裏就下來,但當那些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繼續等待下去的耐心了。我估計事實基本上會是如此這般的,此時再看那還在地上掙紮著起不來的無頭屍體,我長舒了一口氣,要是我的腦袋也落在了他手上,我可不會做那種咬碎舌頭惡心死別人的事。


    腦袋掉了之後還能再活動一段時間,這並非虛假,在古代就有很多這種事情發生,因為那時候還比較流星砍頭的刑罰,菜市口就是行刑的地方,傳說清代不知道是哪位皇帝在位的時候,菜市口那時候當然也是刑場,都知道那裏有藥鋪,其實在藥鋪的邊上還有一家裁縫鋪,現在沒有了,早拆了。


    裁縫鋪的老板姓李,是個老實本分的人,每天下午六點左右就上板關門了。


    一天,為了給一個老主顧趕製衣服,工作到了子夜時分,老伴催了又催才上炕睡覺。剛剛躺下,老板就聽到外麵有人敲門板。


    “咚咚……咚咚……”


    “老板,幫個忙借個針線。”


    老李好心要去開門,卻被老伴攔住了:“這麽晚了,還借什麽針線啊,別理他。”


    老李好心說:“這麽晚了還借東西,人家肯定是急用,我不開門,把針線從小門給他遞出去不就得了。”


    老李順手拿起針線盒子,打開小門把針線盒子遞了出去。三九天,冷的要命,風一刮還伴隨著一股股血腥的味道。老李一下子就關上了門。


    “盒子我不要了,你拿走吧。”


    門外那人連道謝都沒有就走了。老李關上門後才覺得後怕,這大晚上,什麽人一身的血腥味來借東西啊?老李越想越害怕,點著燈一晚都沒睡。


    第二天,老李剛剛開了鋪子,就有兩個官老爺來找他,叫他認認針線盒是不是他的。因為針線盒上有裁縫鋪的標誌,老李一眼就認出來了。


    “二位官爺,這個盒子是我的沒錯。我昨天夜裏借人了,他就沒還我。”


    “借人了……”兩個官差聽到這話,一下臉色煞白。


    “昨天菜市口行刑,殺了個人,本來都埋好了,但是今天早上發現屍體又出來了,頭和身子被線縫在了一起,邊上擺著你的針線盒……”


    ……


    當然,這隻是一個故事,可信程度暫且不表,但它多多少少也能從側麵說明,人斷頭之後也是能在繼續行動上一段時間的。至於什麽苗族的血咒,我本來就不大相信,現在我忽然覺得也許真能從這山洞裏揭開真相。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到表妹再說,萬一她也遇到這種……


    想到這裏,我暗叫一聲“壞了!”,剛才表妹無聲無息的就消失了,還真的很有可能就是讓這種無頭屍體給掐住拎走了,我一下子心撲騰撲騰的跳了起來,表妹是個女孩子,哪有我的力氣大,我尚且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逃脫魔爪,表妹要是真被抓住,豈不是必死無疑啊!


    我非常著急,但一點辦法都沒有,罵自己幹嘛叫她一起來,但後悔顯然解決不了問題,我轉身看著那還在掙紮著要起來的無頭屍,他此時隻有一隻手發的上力,雙腿又十分的僵硬,根本不可能起來,看到我的匕首就在他手旁邊,我心念一動,暗自發起狠來。


    我起身,後退,停止,啟動,加速,一個滑鏟,將匕首鏟到了一邊,我撿起來,匕首開路,慢慢靠近那無頭屍,他還在掙紮著,我借著手電光,瞄準了他的手腕,但沒有直接用匕首刺過去,因為他剛才的靈敏反應已經給我上了一課,我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口香糖,往他手上方一扔,果然,他閃電般的一伸手,一下就將口香糖抓在了手裏。


    這時,我的機會也來了,比口香糖慢了不到一秒,我的匕首也隨後趕到,“嗤啦”一聲,沒有那肌腱斷裂時所謂的“砰”的一聲,但我還是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這無頭屍的手筋已經全斷了,既然如此,接下來,我就更不可氣了,一下騎坐到他身上,手裏的匕首上下揮舞,每一次跳動都帶出一朵紅花,二十多刀後,我又對著他的鎖骨狠狠的踹了兩腳,基本上保證了這死人再死了一次!


    “你奶奶!”碼完這最後一句,我就沒再管這無頭屍,拿好我的包,趕緊去找表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知道是三個小時還是五個小時,我體力幾乎耗盡,幸虧包裏有呆的食物,我匆匆吃完,就起身再次要去找人,但我剛起身,就覺得四周的環境有些不對勁,剛才一直都縈繞左右的嘈雜人聲忽然不見了,一下非常的安靜,安靜的可怕!


    我緊了緊手中的匕首,下意識的轉頭向後看了看,並沒有什麽東西,我此時並不害怕,因為之前經曆過的各種奇怪又可怕的事情太多了,根本不會真被這環境的突然改變嚇到,隻是自然的做出反應而已。


    好一會,並沒有什麽東西出現,我開始慢慢的往一個方向走去,至少我認為我是直著朝一個方向走的。


    我的手電光下,忽然一道白色的影子擋住了去路,我以為那些滿頭黑發的怪東西之後改滿頭白發的了,趕忙關掉燈,作勢等待它撲上來,結果半天沒個音信,我一愣,感情換戰術了?


    我正要打開手電看看,忽然一陣涼風吹到臉上,而且這風中還帶著一絲女人身上特有的脂粉氣,我一下很詫異,怎麽那怪東西還化了妝來的?


    手電一打開,我嚇了一跳,我身前竟然站著一個白衣女子,長發掩住了麵容,看不清長什麽樣子,但卻感到有些熟悉。


    那女子“嗬嗬”一笑,伸手攏了攏頭發,這我才看清楚。


    “王阿姨?你怎麽會在這裏?”我驚訝的張大了嘴。


    “嗬嗬,我早就來了,在船上跟你們分開之後,我就到了這裏,說起來比你們早到了好幾天!”王阿姨輕輕一笑,她此時不知為何麵容根本不是我印象中見慣了的中年婦女樣子,看起來頂多二十幾歲,在船上就這樣了。


    “很奇怪我為什麽是這個樣子吧?其實我也很奇怪,每個女人都渴望能保持年輕,誰知道我死後實現了這個願望,真是諷刺,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王阿姨說著還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此時叫她阿姨實在有些不妥,叫王姐比較合適。


    “那我能問您幾個問題嗎?”我也笑了笑,接著問道。


    “是關於之前你家裏的事情吧?”王阿姨可能很愛笑,說話之前總要笑一笑。


    “您知道啊?其實我想知道當時到底是怎麽迴事?”我看她並沒有拒絕的意思,幹脆直接的問了。


    第三卷 第六十二章


    “嗬嗬,其實很簡單,當時就是我到了你們家裏!”王阿姨,哦不,王姐笑了笑說道。


    “可是當時那些奇怪的現象都是您自己弄的嗎?”我迴憶了一下當時的情形,覺得王姐不大可能一個人搞出那些事情啊。


    “嗬嗬,說來也不怕你笑話,我當時雖然已經死了,但卻沒有一絲的怨念,反倒有些欣喜,因為你也看到了,死之後我的麵容忽然變成了現在這樣,一下年輕了很多,我非常的興奮,可能你會想我死了孩子還有我的丈夫怎麽辦,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當時的心理狀況似乎根本不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反倒像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對於那些事情似乎根本不太擔心,而且,有件事你也許不知道,其實我跟你叔叔我們並沒有孩子,也許我真的不適合做母親吧,說起來,我到你們家去,算是玩一玩吧,當時看你那個樣子,我還挺開心的,真不知道我怎麽會一下從一個四十多歲的人,死後就一下迴歸了二十來歲的心裏和麵容,當時忍不住好奇,人活著永遠不知道死後是什麽樣,剛變成鬼幾乎興奮的快瘋了,就捉弄了你們一下,同時也是想看看玲玲,阿姨可是看到了你脫光光洗澡的樣子了哦!”說著王阿姨捂著嘴笑了起來。


    我一下臉紅了,有種被調戲了的感覺,尷尬的笑了笑,不過還是想不通,就算王阿姨便成了鬼魂,貌似也沒那麽大的能耐啊?最主要的,就算她要跟我們玩一玩,也沒必要把我們嚇得半死啊。


    “嗬嗬,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您說要看看玲玲,難道您認識她?”


    “你應該知道玲玲並不是親生的了吧,其實我才是她的母親,不過卻是一個極度不負責任的母親,當時是你姑媽收養了玲玲,但終歸還是我的女兒,我死後也想看看啊!”說到這裏,王阿姨的神色有點黯然,看來可能觸動了她內心的一些東西。她說的東西,其實我已經猜個大概了,因為沒有其它的更好的解釋。


    “您能給我說說當時具體是怎麽迴事嗎?關鍵是我家門上那血手印,還有我房間裏的那雙高跟鞋怎麽迴事?”我等了一會,看王阿姨情緒迴歸正常,接著問道。


    “哈哈,一個人活著永遠不會了解鬼魂的世界,所以你就永遠想不通那些事情我是怎麽做到的,對嗎?”


    還沒等我迴答,王阿姨就又接著說道:“其實都很簡單,都是小小的作弄罷了,在你看來,以人的能力夜巡很難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完成,但在一個鬼魂眼中,那些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實上,那些隻是能嚇唬你一下根本就不會對你造成傷害,你說對吧?”


    我一想,確實如此,我當時嚇得要死,但那些事情卻是沒對我們產生什麽危害,王阿姨,不,王姐,您還真是有顆“童心”啊!


    “哦,對了,王阿姨,您有沒有見到玲玲在哪裏?”我心想王阿姨現在可謂是神通廣大啊,興許她見到表妹了也說不定。


    “玲玲?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對了,她人呢?”王阿姨竟然一直都沒注意到表妹並不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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