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的依然微笑的說道:“當然可以,不過我的時間有點急,三天之內給我答複,我順便采購點裝備,三天後我就找別人了。”


    三爺說完開始起身告辭,出門時說了一句:“好好考慮一下,這樣的機會有的土狗一輩子也遇不到,人生能有幾迴搏,此時不搏何時搏。”


    送走了李三爺,我也掏出一支煙陷入了沉思。猴子見我半天不說話,性急地說道:“爛紅薯,你怎麽看?答不答應?”


    我說道:“猴子,你的意見呢?”


    “幹呀,這麽好的事誰不願意,王陵裏的東西那可都是值錢貨。隻要運氣好,順幾件出來,老子就把這古玩街最大的那家店買下來。”猴子迴答道。我明白其實猴子想說的是“老子就把對麵的牙膏妹娶過來”。


    我說道:“我也說說我的意見。我們上次去鬼風口,那是迫於生計。現在我們手頭上也有了一點錢,雖說先前虧了不少,但日子好歹也過得去。王陵裏的東西是好,可也的要有命去花。連京城的人都栽了,我們去行嗎?吸血鬼和蝙蝠的事我現在想起來都心有餘悸。你說呢?”


    猴子一副不甘心的樣子說道:“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富貴險中求。”


    我說道:“反正我的意見是不去,如果你要去我也不攔著你,我也不願意擋著你發財的路。”


    猴子急了:“你說的什麽話,我們是兄弟,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的那種。我猴子雖說愛錢,可也是講情義的。既然你不想去,我猴子也不去。”


    我看著猴子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心頭有一股暖流湧動。


    放棄倒鬥的決定定下來以後,我和猴子其實心裏都有點失落,畢竟那是一個無比的誘惑。就好像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第二天,當我無精打采的守著店子的時候,一個人踏進了店子。那魁梧的體型引起了我的注意,定睛一看,狂喜,居然是半年杳無音訊的大壯。泡在老雷店子裏的猴子接到消息後趕了迴來,曾經並肩作戰的三個人又聚在了一起。大壯仍然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隻是他在他的左臉頰上多了一道疤痕,是什麽樣的變故能夠在這個強悍的特種兵臉上留下這樣的紀念?問他的時候,他卻嗬嗬的笑著不說。我們都知道他的脾氣,他不想迴答的問題就不要再去自討沒趣了。好在這道疤痕不僅沒有毀容,反而增添了一點男子漢的強悍氣息。除了相貌上的變化,大壯還給了我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具體卻說不上來,感覺就是殺氣重了許多,眼神裏的淩厲不經意間讓人害怕。


    晚上的時候,我們三個人在一處大排檔裏喝夜啤酒為大壯接風,不是為了省錢,而是為了那種無拘無束的暢快。這種街邊的店子常常都是座無虛席,裏麵的人光著膀子大聲的畫圈喝酒,氣氛熱烈。我們三個人麵前都擺滿了四個空啤酒瓶了,在熱烈氣氛的渲染下,我們也開始大聲的劃拳,盡情宣泄著重逢的喜悅。


    話題說著說著就轉到我們的牙膏妹身上卻了,我調侃著什麽時候該喝猴子的喜酒了。結果猴子隻是歎了口氣,興致不是很高,看來事情進展的不是很順利。我說道:


    “猴子,不是兄弟說你,你懂這麽追女孩子嗎?至少玫瑰花這種東西我就沒見你買過,這樣不行的。”


    猴子猛的灌下一杯啤酒說道:“花,你知道女孩子最喜歡什麽花嗎?”


    “至少沒有女孩子不喜歡玫瑰花。”我說道。


    “錯,女人隻喜歡兩朵花,一朵叫有錢花,一朵叫隨便花。”猴子憤世嫉俗的說道。


    然後我們就無話,繼續喝酒。猴子第一個扛不住,起身卻上廁所,迴來後,腳步有點發虛的他和另一個同樣腳步發虛的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哥們沒事吧?”猴子道歉道。


    “去你媽的,你他媽的走路沒長眼睛?一句對不起就完了。”那個滿頭黃發,手臂上紋滿刺青的人的嘴裏罵罵咧咧的。


    猴子也不是善茬兒,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那你想怎樣?”


    那個人顯然對猴子的不甘示弱顯得大失麵子,一般的普通人見到這種架勢早就軟了。麵前這個看似瘦小的人居然不服軟。“我想怎樣,我不想怎樣,隻要你給爺爺我磕一個響頭,我不僅不追究,你那桌的酒錢算我的,怎麽樣?”


    “這個提議好,你給我磕一個響頭,你那桌的錢算我的,我他媽還倒給你一桌的錢。”猴子迴敬道。


    那個小黃毛被激怒了,一拍桌子,“你小子欠揍?”同時和他一桌的另外三個人也一拍桌子站起來,個個都是一副小混混的打扮。我和大壯也不甘示弱的站起來。沒想到身後啪啪的聲音想起來,又有兩桌的人站起來了。當然不是我們的人。這樣一算下來,我們是三比十了,形勢對我們不利。


    小黃毛得意洋洋的說道:“小子,看清楚沒有?現在磕頭還來的及。”


    猴子依然一臉的無所謂:“我要是不磕呢?”


    四周的鼓噪聲響起“揍他個小舅子的,打死他”


    想打架?我和猴子對視一笑,然後整齊的大大的後退一步,大壯一個人留在了前麵,現在是他表演的機會了。大壯抓住一個酒瓶在桌上一拍,大喝一聲“來呀”,然後就是十個人向他衝了過來。我和猴子悠閑的點燃一根香煙,坐在後麵的凳子上看大壯的表演,而四周的食客早已見勢不妙,早早的跑了,很多估計飯錢都沒給。隻見一陣混亂中不時有人從戰團中飛出來,又不時有人倒下去。我和猴子見大壯打的熱鬧,紛紛把種種的香煙一仍,發了一聲喊,也加入了戰鬥。


    半個小時以後,隻剩下我們三個人還站立著,其餘的十個人都跑了,我和猴子是狐假虎威,但部分的人都是大壯一個人打跑的。我們相對一陣大笑,真他媽的過癮。然後大唿小叫的嚷著老板添酒迴燈重開宴。繼續大口喝酒大碗吃肉。


    三個人走出小酒館的時候,天已經下起了雨。我們的腳步已經踉踉蹌蹌的了,三個人連車也沒打,穿著打架時扯破的衣服,像瘋子一樣的走在公路邊淋雨。不時有個人跌倒了,其他兩個人再去拉。結果三個人都滾到泥水裏去,還一陣的哈哈大笑。帶著滿身的泥水爬起來再走。


    當我步履踉蹌的走在公路邊得時候,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響起,一輛快速行駛的寶馬車停在我的麵前,本能的反應讓我向後一仰,一屁股坐在地上,連酒都醒了幾分。


    我立馬爬起來吼道:“先人板板的,你怎麽開車的?”


    一個司機模樣的人下車來看了看,確信我沒事以後說道:“你走路怎麽不長眼睛,那麽寬的人行道你不走,非要跑到行車道上來,我看你是二兩貓尿灌多了吧。”


    第30章 明成王


    一輛印有“植物研究所”字樣的大巴車在崇山峻嶺間奔馳。我坐在車上閉目養神,長途旅行的奔波讓我渾身發酸,盡量讓自己的四肢放鬆,腦袋瓜子裏卻一刻也不得停息。我不知道我一時的衝動,結果會是什麽,但人已經坐在車上了,隻有既來之則安之,走一步看一步了。


    車上大部分人都和我一樣閉著眼睛打發旅途的無聊。車上共有八個人,大壯猴子李三爺馬王爺,還有三個人也是剛認識的,一個是馬王爺從西安帶來的手下韓老五,三十多歲的樣子,人顯得很精幹。另外一個是李三爺的手下阿豹。小平頭,滿身的肌肉,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和大壯給我的第一印象倒很相似,估計都是當過兵的。當時我的腦海裏就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讓大壯和他比試比試會是什麽結果。最後一個則是一個快五十歲的半老老頭,瘦瘦小小的,從上車起就沒怎麽說話,聽猴子講這是三爺手下的一個厲害人物,好像是個茅山道士。


    對於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李三爺的嘴很嚴,一直都不肯事先透露出來,隻是說到了就知道了。就連我們這一趟不坐飛機,而坐大巴車的主意都是李三爺提出來的,為的是避免節外生枝。我們都對三爺的小心過度不以為然,不過既然他老人家都不怕辛苦,我們自然也就無話可說了。不過窗外的綠色越來越多,看樣子我們是在往南方走。


    我收起思緒,開始考慮這次的倒鬥行動。據三爺講,我們此行的目標是明代的成王陵。成王原名叫李賢良,自小就和當時在湖北的興獻王的世子朱厚璁相識。李賢良此人文武雙全,打小就對道家法術癡迷,而且李氏家族祖輩上就出現過這方麵的奇人,潛心研究之後技藝更是精湛。


    朱厚璁十五歲那一年,明武宗駕崩,沒有留下子嗣。朱厚璁作為小一輩的長子被推上皇帝的寶座,曆史上被稱作明世宗。李賢良也得以跟順世宗來到北京。根基不穩的世宗和大權在握的朝臣們展開了激烈的鬥爭。其間李賢良作為世宗的左膀右臂,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和出神入化的道術為世宗鞍前馬後,衝鋒陷陣立下汗馬功勞,讓朱厚璁這個來自偏遠地區的年輕世子坐穩了皇帝的寶座。其後又封為將軍鎮守北邊邊界,和北邊的遊牧民族打了幾仗,大勝而歸。成年後的明世宗癡迷於長生不老,加上李賢良的影響,開始信奉道術,對李賢良寵愛有加。隻可惜李賢良有家傳的頑疾,在五十幾歲得時候將要去世。他在四十八歲那年請求卸甲歸田,世宗力排眾議將賜他皇姓為朱,並封為成王,將世宗自己原來的封地劃出一大塊給他。但畢竟李賢良不是皇族,也沒有立下不世的功勳,所以這個成王的封號不能世襲。李賢良死後就葬在自己的封地內。


    明亡了以後,這樣散在各地的王陵自然成了各路土夫子眼中的肥肉。可號稱“五絕宮”的成王陵卻極為隱秘,根本無從尋覓。在幾百年的時間裏,即使有幾撥土夫子找到了五絕宮的所在,但還沒有進入到核心區域就铩羽而歸。所以成王陵就逐漸淹沒在曆史的長河中。


    而三爺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五絕宮的線索,請來了京城的一流土夫子鬼見愁帶領著一幫人去倒鬥,到現在快二十天了,結果一點音訊也沒有,估計都兇多吉少了。


    想到連鬼見愁這樣的人物都有可能栽在裏麵,我對此次的行動不禁又多了幾分擔憂。也不知道三爺這樣有錢有勢的人物是不是鬼迷心竅了,非要開啟成王陵,卻又表示對裏麵的財物不占分毫。也不知道裏麵有什麽東西有這樣大得吸引力。


    大巴車經過兩天的顛簸終於停了下來。從一路上的高速路牌我知道,我們已經進入了湖北境內。下的車來,滿眼的蔥綠,四周都是連綿的群山。我們停車安頓的地方是山裏路旁的一村子,由於這裏是公路的旁邊,交通方便,所以村子的規模還比較大,還有很多是當地的土家族。拉住村裏的一個村民一問,這裏果然是湖北地界,而且還是一個比較有名的地方——神農架。看來我們要找的目標就在這連綿的群山裏。


    我們很快在這個叫拉合的村子裏安頓下來,三爺拿出了五千塊錢向一個村民租了一個大院子。這筆錢對世代居住在山裏的村民來說還是有比較大的誘惑力的。由於馬王爺提出了一些裝備的要求,所以裝備到達的時間比原計劃晚了一天,所以正好我們可以在這兒修整一天,也好緩解長途旅行帶來的疲憊。


    大家安頓好了以後,三爺召集大家開了一個會。會上三爺向我們和盤托出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個叫穿拳峰的地方。而他也僅僅知道這樣的一個地名而已,剩下的都要靠我們自己去尋查。穿拳峰是一個比較奇怪的名字,據說此處因為山體好像一個緊握的拳頭,而在手背的位置則有一個巨大的天坑,所以得名穿拳峰,像這樣的地方應該不難找。簡單的會完了以後,大家吃過飯都趕緊休息了。


    吃過晚飯以後,我叼著一根煙在院子裏散步。蒼翠的群山在暮色的籠罩下顯得分外的安靜。嫋嫋的炊煙在山間飄蕩,仿佛一處人間的仙境。如果不是去麵對未知的兇險,而是和心愛的女人在此生活該是何等的美妙,想到車裏那張冷漠的臉,我的心裏又隱隱的作痛。三爺和馬王爺走了過來,招唿著我和他們一塊去散步。


    出門轉過兩道彎,我們來到了一個小院子裏麵,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正在那裏拿著一個一米多長的煙筒吸煙,看來三爺叫我們來不僅僅是散步而已。一陣寒暄後,我們和這個被人稱為劉老爹的老頭拉開了家常。


    “大爺,神農架這麽大,你都熟悉嗎?”三爺問道。


    老爺子來了興趣,驕傲的說道:“這你還真問對了人,我年輕的時候就是山裏的獵人,神龍架幾百個山頭幾乎都跑遍了。隻可惜現在不讓打獵了,可家家戶戶基本上都還藏著獵槍,時不時的偷上山一趟,還是能給飯桌上添一點油水。”


    “那你知道一個叫穿拳峰的地方嗎?”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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