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我這話,大偉第一個反對,嘴上說是不放心我自己一個人,非要跟我一道走下去,但我對他的動機開始有了一點點的疑心。


    相比之下,吳洋顯得比較猶豫,我了解他,他這個人好奇心極強,眼看著剛才傻斌的那種變化加上這種盜墓的曆險十分符合他的追求刺激的人生目標,但他太過於懦弱膽小。


    最後,在老朱的一再催促下,吳洋也決定跟著我繼續走下去。


    一開始我還想把這一層的墓道仔細排查一遍,但是宮二告訴我說沒有這個必要,因為他們在來的時候已經排查過了,那邊有一處中庭,兩個耳室,傻斌就是在其中的一個耳室中發現的。


    我們稀裏糊塗地加入了一個專業盜墓的團夥,雖然他們三個人說自己並不是盜墓的,但我並不相信,不過這似乎也跟我沒什麽太大的關係,總而言之,走下去就好。


    沿著筆直的墓道,走了兩盞茶的功夫,在我們的麵前,出現了一片足有兩個籃球場大小的巨大墓室,也正是從那裏,危險才剛剛開始。


    第十九章 二尺壇棺群


    這個異常巨大的墓室卻有一個與其十分不般配的大門。當然,這樣的說法似乎有些欠妥,如果要我更確切地形容,那根本算不得是一扇門,而是一個洞。我們六個人依次都要蹲著身子鑽進去才行。


    一進入墓室,裏麵漆黑一片,宮二他們三個人配著狼眼手電筒,但光柱凝聚,照射的範圍十分有限,我們隻是依稀看到了一些壇壇罐罐。


    墓室的頂棚也異常低矮,想磊子、大偉和老朱那樣的高個子在這裏麵幾乎隻能彎著腰前行。


    大偉忍不住抱怨道:“我滴媽,古代的人都這麽矮麽,這他媽哪裏是人走的地方麽,太壓抑了!”


    沒有人去接他的話,隻留下大偉自己一個人的聲音在這巨大的墓室中久久迴蕩,聲音一經反射變得刺耳又陌生,大家都不自覺地降低了聲音。


    吳洋小聲在我的身旁說道:“小川哥,這裏怎麽給人的感覺陰森森的?”


    老朱一白眼,說道:“廢話,這裏是墓室,難道不陰森森的還得富麗堂皇?”


    一旁的宮二立馬搖了搖頭,對老朱說道:“我想,他說的不是那個意思,這裏的確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這裏像是一個天然冷藏室。”我說道。


    宮二衝我點了點頭,笑道:“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此話一出,老朱和磊子也趕忙應聲道:“哎哎哎,說的沒錯,你這麽一說我也感覺到了,這裏好像開著冷氣一樣啊?”


    大偉疑神疑鬼地說道:“這他媽的不會又是什麽機關吧?”


    老朱一聽這話,說:“我操,大兄弟,你別逗我行不行,據我所知隻有一種機關能夠改變氣溫,它名字叫空調。”


    宮二一擺手,說:“行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了。磊哥,你看看背包裏的溫度計到底有沒有改變?”


    我一皺眉,心說這一夥人真的是夠專業,竟然連溫度計這種我絕對不會想到的東西他們都有準備。


    那磊子掏出溫度計,左看看右看看,皺著眉頭說道:“少東家,這裏的氣溫是十二度和十三度之間,這種溫度在東北的地下來講,是正常的。”


    宮二想了想,說:“不管怎麽說,還是得繼續往前走。”說完,他轉過頭,衝我們三個人說道:“你們有沒有照明設備?”


    “隻有手機,手電筒……呃……已經壞了。”我說道。


    宮二點點頭,“手機也行,你們三個,走前麵。”


    宮二這話一說,我立馬就反應了過來。我說到底是為什麽他這個家夥突然就同意了我們加入他們的隊伍,鬧了半天,是想讓我們三個給他們當排頭兵。在這古墓裏麵機關重重,指不定哪個地方就要了他們幾個的小命兒,這個時候,有幾個炮灰,那是再好不過了。


    雖然心裏想的明白,但是我也沒多說什麽,心說現在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多費那些口舌也是毫無用處的一件事,索性就自己一個人打頭陣,大偉和吳洋緊隨其後,帶著宮二他們三個人一起往前走去。


    這座墓室的內部到處堆滿了密密麻麻的二尺多高的壇子,他們有些已經損壞,但大部分都保存的十分完整,隻是如此淩亂地擺放讓我怎麽看都覺得有點與這個巨大墓室有點不搭調。這些壇子上麵蓋著紅布,有些上麵貼著紅色的紙張,上麵寫著“供”字。這些紙張已經非常酥脆了。


    我們幾個人越是往這墓室的中央走去,就越是覺得寒冷,甚至已經覺得這裏現在的溫度起碼得是零下十幾度了,但溫度計上卻總是顯現著正常的溫度。


    我們三個在前麵自顧自地走著,就聽見後麵的老朱突然開口道:“喂,我說宮二,我看這、這是壇棺吧?”


    我們幾個一迴頭,壇棺?


    就看見那宮二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雖然不是真正的壇棺,但是起碼的作用應該是一樣的。”


    壇棺,聽起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們幾個連忙走上前去問個究竟。


    宮二向我們解釋了一通我們才明白過來。在我們大多數人的印象中,棺材都是長方體,人在入殮的時候是躺在棺材裏的。但是,在及少數地區,有一種棺材卻是正方體,或者是錐體,這種棺材裏的人是坐著的,而所謂的壇棺,就是坐棺的一種。


    老朱之所以做出這樣的猜測是由於我們所感到的溫度所致。如果溫度計顯示的溫度正常,而我們卻感到寒冷的話,那麽隻有一種可能性——這裏的怨氣、煞氣太重,讓我們感覺這裏的溫度很低。


    讓人心有餘悸的是,如果這些壇壇罐罐真的是壇棺的話,那麽,這座墓室裏壇棺的數量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一個墓室裏,怎麽可能擺放著如此之多的棺材呢?


    “是不是壇棺,我們打開一個看看裏麵的東西就知道了。”宮二說道。


    六個人麵麵相覷,商量了一陣子,選了一個看上去比較完好的一個壇子圍上前去。


    宮二讓磊子和老朱兩個人拿好衝鋒槍,以防出現什麽不測,卻讓我去打開壇子。他嘴上說的客氣,可是那眼神卻絲毫不容許我有半點推托。


    我知道廢話多說無益,就走到壇子前用著手電要去打開那壇子。可手機的光亮一照在壇子上麵的紅布上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那紅布上麵似乎寫著什麽字。


    我取下紅布低頭一看,上麵竟赫然寫道:“供狐仙太爺以保我百姓平安。”


    我一看到“狐仙”這兩個字,渾身上下就開始不自在,心說這公主的墓地裏怎麽會有供奉給狐仙的貢品呢?


    我腦袋裏正在尋思著可能的情況,就聽見老朱在一旁催促我道:“你磨蹭什麽呢?讓你打開你就快點動手,磨磨唧唧的,小心老子一槍蹦了你。”


    我抬頭瞪了他一眼,說道:“小子,說好了是合作,你們讓我幹的事情我會去做,不過你最好給我嘴巴放幹淨點。”


    老朱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大概他也沒有想到我會這樣跟他說話,想要還口卻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我也不搭理他,直接一下子把蓋在壇子上麵的蓋子揭了下去,就感覺一股寒氣順著那壇口衝了出來,一股甜膩膩的臭氣噴了我一臉,不過好在似乎沒有什麽毒性。我揮了揮手驅散壇子裏衝出來的難聞的氣味兒,拿著手機往裏一照,不由得“啊”得一聲驚叫。


    隻見那壇子裏竟然擺放著一具嬰兒的屍體,那嬰兒渾身蜷縮著坐在壇子倆麵,仰麵朝上,正好跟我來了一個麵對麵。不知道為什麽,嬰兒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兒腐爛的痕跡,而是渾身上下泛著一股淡淡的藍色,像是被什麽特殊的液體浸泡過所產生的效果。不過,那嬰兒的眼睛卻隻剩下了兩個黑漆漆的深洞,正直愣愣地看著我,透過那眼眶上的黑洞,我似乎感到了一種絕望的哀求,泛起了一絲悲傷。


    看到我這樣的反應,磊子和老朱立馬緊張了起來,我趕忙擺手,告訴他們道:“應該沒什麽事,裏麵是個死小孩兒。”


    說完,我把那塊紅布丟給了宮二。宮二看了那紅布,也是皺了皺眉,湊到壇子前低頭一看,歎了一口氣,說道:“陽壽未盡遭此橫禍,屍身不腐,三魂七魄都被封在了這壇棺裏,真是個苦命的孩子。”隨後趕忙吩咐我把壇子封起來,“這嬰兒慘死之後,積怨已久化為戾氣,很麻煩,如果不抓緊給他封起來,我們的陽氣一侵入壇棺內,肯定會起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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