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他是第二次,我是第一次。”


    “第三者上位?”我有些不屑地問道。


    “不許那麽說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這句話似乎觸動了她切換溫柔與潑辣之間的開關,她一下子暴跳如雷,十分生氣。


    我馬上舉起雙手,說道:“林太太,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隻是這也是尋人所要問的一些問題,畢竟你不能無故排除他迴到前妻身邊的可能性吧?”


    崔瑩見我這麽說,想了一會兒,別過臉去,對我道:“總之,你能找到我丈夫嗎?”


    “我不敢保證,不過我會盡力而為。”


    “我要付給你多少錢?”現在的她全然沒有了剛才的緊張局促,轉而變得冷冰冰的,大概我真的觸到了她的痛楚。


    “這個等事成之後再說,這主要取決於找到他所需要的難度,不過你放心,我的收費並不算太高。”我說道:“何況,你也不會差錢。”


    她從包裏掏出一遝鈔票拍在我的桌子上,對我說:“這是預付金,我知道你這裏還做信息買賣的生意,外麵有不少人都想找我丈夫的麻煩,我提他給你這裏交個封口費。”


    我笑了笑,接過錢,說道:“你實在多此一舉了。”


    她站起身,看也沒看我,就這麽離開了我的小店。


    我看著她的背影,又點燃了一支煙,那時候的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她的出現會對我以後的生活產生什麽樣的影響。雖然在這之後發生的所有的一切都與她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我不得不說她就是起因,是一把鑰匙,讓我卷了進去,一晃就是十年。


    第二章 調查


    我二十二歲從警校畢業,成績優異,雖然當時還是一個菜鳥,但因為在很多案子中有突出的表現,很快就得到連續晉升的機會。刑事案件組的大隊長對我很有賞識,認為我以後必定能成大才。但我讓他失望了。二十六歲的時候,我被踢出警局。那是一次重大事故,在處理一場綁架案的過程中,我因為酒後執勤,做出了一些愚蠢的決定,最終導致人質重傷,差點一命歸西。


    我從十六歲開始飲酒,嗜酒如命,喝酒對我來說從來不需要理由,這深得我的混蛋老爸的遺傳。不過從那以後,我雖然仍舊是酒不離手,但卻從來沒有喝醉過了。


    我年輕時所學的一切本領都與警察相關,離開警局我變得一無是處。幾經輾轉,我開始依靠在警局裏的一些朋友和社會上的人脈網,開了一家“張氏信息資訊中心”,就是我現在幹的私家偵探。


    當然,這一行並沒有電影中所表現的那麽驚險刺激,這其實是一份相當乏味的差事。我所處理過最多的案子是婚外情,也就是抓小三,富婆們很舍得在這上麵花錢。其次,我的主要收入來源是信息買賣。我常常能夠通過各種關係來弄到各種客戶所需要的信息,商戰中的對手,政敵的把柄,黑道的恩仇,這些信息我都可以得到,轉手賣給其他別有用心的人。


    但是,這一行也是有風險的,你發不了財,而且還隨時都有可能受到恐嚇、威脅、利誘、毆打,各式各樣,但我並不害怕,怕,就不要幹這一行。如果有小混混來找我的麻煩,那我迴在他的下巴上狠狠地來一拳讓他迴去找他的老大。私家偵探這樣的灰色行業你必須黑白通吃。幹這一行是違法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見到崔瑩之後的第二天,我著手開始了調查他那個失蹤的丈夫。在當今社會,想要找到一個人十分容易,滿大街的監控攝像,各式各樣的身份驗證,銀行的存款在哪裏被取走,數之不盡的線索在加上正確的推理方式可以讓我輕而易舉地找到任何人。


    我離開警局的那一年,在局裏認識了一個朋友,他叫吳洋。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年輕小夥子,是一個網絡警察,電腦高手,智商很高,情商很低。大部分的聰明人似乎都這樣,他們沒有多少朋友。


    吳洋也是如此,他平時有些呆滯,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但還是一個處男,他生活在父母的保護之中。他曾多次跟我說起他不喜歡在警局裏工作,希望能夠出來跟我一起混,但每次我都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


    由於我們這層朋友的關係,所以我經常讓他在警局裏幫我弄一些我想要的人的資料,而且還是免費的。


    我給他打了一通電話,他興高采烈地跟我打招唿,叫我小川哥,一陣寒暄過後,我開口問他道:“吳洋,你現在在局裏麽?”


    “我在局裏,替別人加班呢。那哥們兒說今天他家裏有點急事。怎麽了?”吳洋說道。他經常替同事們加班,但是卻不知道那些家夥在背後罵他白癡,也許知道卻不願意承認。


    “我想讓你幫我查一個人。”我開口說道。


    “又有生意了麽?”


    “你應該說,總算有生意了麽。”我糾正他說道:“我幾經有幾天沒進賬了,別說沒用的了,過一會兒我把那人的姓名和相片給你發過去。他幾千年應該被人起訴過,民事訴訟,你幫我重點找一找。”


    “沒問題,小川哥,我現在就得向你展示我的辦事能力。”吳洋對我說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無奈地迴答道:“吳洋,警局裏的工作不錯,比做我這一行強多了。再說,你爸媽也不會同意的。”


    “小川哥,我已經長大了,不需要我爸媽再來管我了,我知道我自己真正喜歡做些什麽。”吳洋說。


    “別告訴我你真的就喜歡幹私家偵探。”我有些不相信。


    吳洋在電話裏笑了兩聲,說道:“我喜歡做刺激的事情,我這小半輩子都生活在循規蹈矩中,就像是一隻被困在樹脂裏的蒼蠅,我不喜歡現在我做的這些事情,一點都不喜歡。”


    “難道當警察還不夠刺激麽?”我表示很不理解,說道:“你說我每天過的很刺激?可能是吧,在抓小三的時候”


    我的諷刺他根本聽不懂,而是耐心地向我解釋他自己的觀點,道:“警察是一個機構,他的一切都要按規矩來,大多數警察都是安全的,他們在麵對罪犯的時候有足夠多的優勢。而且,警察所執行的任務是為了別人,並不是自己,這種刺激得不到生命的檢驗。”


    我知道眼下必須得終止談話了,如果不能阻止他,吳洋的鴻篇大論會扯得沒邊。我隻得對他說:“好了,關於這件事,我們改天再談吧,好不?現在,我得抓緊時間把一個人找到,要不然我明年春天就得吃泡麵過了。”


    “我明白,可是……”我沒等他說完話就掛了電話。


    中午我吃過在快餐店簡單地吃了一頓午飯,隨後就前往了城區的勞務市場。


    所謂的勞務市場隻不過是一條長長的巷子,兩側是漸已荒廢的大樓,一側曾經是賣煙草的,另一側是一家農貿市場,那些尋求勞務的民工就聚集在這兩棟樓房之間。


    他們當中大部分是男人,他們舉著牌子,上麵寫著自己擅長的東西,電鑽、刮大白、燙防水,修地熱,電氣焊,搬運,等等等等。他們穿著厚重的棉襖,一部分站著靠在牆角,一部分圍著蹲著抽煙聊天,扯一些肮髒下流的低俗笑話。他們不在乎自己形容邋遢,他們也不在乎明天會發生什麽,他們隻關心今天有沒有賺到錢。


    我走進巷子裏,立馬被五六個人包圍住,問東問西,都以為我是來請裝修工的。


    我知道,林群既然是一個包工頭,那麽他肯定會有一部分固定的工人跟著他混。這些工人在夏秋工程結束之後,閑著無事,為了多賺錢就一定會來這裏的勞務市場做些靈活。當然,很多施工隊伍也會采取直接雇傭當地人來當工人的做法,但畢竟是少數。一個精明的包工頭懂得施工隊伍忠誠的重要性。


    我進入人群,問有沒有人認識林群,曾經跟著他混的人。那些民工看我是來找人的,頓時對我失去了興趣,一哄而散,也不理我了。


    我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這些工人,又說道:“這裏有人跟著承包政府工程的林群混的麽?有沒有?”


    “你要幹嘛呀?”我正左右張望,一個沙啞的聲音在我的腳邊響起。我低頭一看,一個四十多歲滿臉胡茬的黑麵中年人正蹲在地上抽著一支卷煙,一臉不屑地仰頭看著我。


    “你跟林群混過?”我在他身邊蹲了下來,遞給了他一根黃鶴樓。


    他接過煙,看了看牌子,一口把嘴巴裏的卷煙吐了出去,把黃鶴樓叼在嘴裏。我給他點著火,然後自己也點燃了一支。他告訴我說:“我一直都跟林老板混。”


    “多久了?”我問。


    “三年了,你是林老板派來找我幹活的?”他懷疑地說道。


    “你今年跟著林老板幹活了麽?”我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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