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一個離他們不算近的柴火垛後麵,偷偷的打量著他們一群人。


    我挺慶幸自己上了那麽多年學眼睛依舊沒有近視,這會雖然距離隔得遠,我還是憑借著良好的視力,以及簡單的身形推測,看出了那幾個迎出來的人,似乎就是上午的時候張宏生考慮要不要同意我們住下時,和他商量的那幾個中年人。


    他們一行人沒有立即返迴到樹林子去,而是停在樹林前的小樹上,一群人正圍在一起似乎在商量些什麽事情。


    想要聽到他們說話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了,我隻能趁著這會功夫仔細打量起樹林裏麵的情況,樹林子雖然小,但是那是不是冒出的枯草和樹幹依舊十分影響視線,看了老半天除了在裏麵來迴走動的人外,其他什麽也沒看到。


    隻不過…在站在林子的那群人中我注意到了一個似乎早上的時候並沒有出現的人,雖然隔得遠,但那個人的滿頭白發依舊十分的顯眼。


    我盯著那個人看了好一會,個頭不算高似乎還有些駝背,具體長什麽樣子離的太遠實在的看不清楚,但是似乎他在他們那群人中的地位十分的高,周圍有幾個上前和他搭話的人,統統微微彎著腰和他說話。這種動作在很多地方通常都是表示對對方的尊敬。


    我猜測他大概是村子裏年歲比較大的人,所以相對應的地位也比較高,不禁在心裏有些好笑,年歲大有什麽用?地位高又有什麽用?行屍殺過來啃你的時候難道還會因為你年紀大地位高而不去啃你?


    怎麽可能?就算你的肉已經老的發酸,它們也絕不會挑食。


    看來這群人並沒有具體的了解到當前的世界,他們中依舊被那種可笑的關係束縛著地位高低,外麵的世界早就已經翻天覆地,此刻並不需要這些古老而早該退化的東西,對付行屍需要的隻有戰鬥力。


    第六十二章怪異的白發人


    我又把視線轉迴到張宏生他們身上,卻發現,不知什麽原因,剛剛還好好的一群人此刻卻似乎出現了什麽矛盾,張嫂正幅度誇張的搖擺著手臂似乎在大聲喊叫著什麽,時不時有一兩聲尖銳的聲音隱隱的傳到我耳朵裏,雙腳還時不時的跺上幾下,明顯的此刻正情緒十分激動,旁邊有幾個人圍在她身邊,也在伸著手不停的小幅度搖擺著在說著什麽。


    張宏生和她們麵對麵站著,垂著腦袋,之前那幾個中年人站在一旁似乎正在勸說著。但張嫂和站在她身旁的那幾個婦人依舊擺著胳膊不停的說著什麽,原本還在勸說的中年人,大概是見勸說無果,全都搖著腦袋迴到了樹林裏。


    張宏生終於將頭抬了起來,也不知是不是說了些什麽,張嫂和那幾個中年婦人這才算是漸漸平靜了下來。


    由於剛下過雪,四周都處於一種白茫茫一片的場景,我盯著他們仔細看了太久,被雪給晃的有些眼暈,沒辦法,隻好捂著眼睛低頭緩一會。


    記得以前和陽陽周末得時候看視頻,就愛看一個英國人到世界各地的無人區去探險,其中就有一期是說關於雪暈的方麵,據說這樣的大片光潔看久了是會導致暫時性失明以及頭暈頭痛的。(有些童鞋應該注意到,冬天下雪的話,早上起來外麵白茫茫一片~好漂亮~但你沒準備一眼看過去的時候,是會覺得眼睛有些刺痛的。有些人也會把雪暈稱為雪盲。)


    這期間我在腦海中快速思索著當前的情況,張嫂不是張宏生的媽媽麽?剛剛還好好的,就這麽一會怎麽突然跟著別人來對付自己的兒子?


    看那幾個大嫂的樣子就好像張宏生幹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事,可從剛剛到現在張宏生到底幹了什麽?會惹得她們那麽生氣?


    緩了一會總算是覺得好些了,眯著眼睛又朝他們那邊看去,卻發現林子前的路上已經沒人了,我趕緊朝著林子裏麵找,果然…此時張嫂和那幾個婦人正圍在那個滿頭銀發的人身旁,鞠躬哈腰的似乎在說著什麽。


    那白發人依舊像剛剛一樣,手背在身後站在原地,正著腦袋不看身旁的人,倒像是在盯著前方哪裏看。


    我盯著看了好一會,那白發人才終於算是對周圍人有了些許反應,他先是側頭看了身旁的張嬸一眼,隨即對著張嬸耳邊說了些話,原本還彎著腰畢恭畢敬的張嬸,突然之間站直了身子,似乎愣在了原地。


    我不明所以的瞄了站在張嬸旁邊的其他人一眼,發現原本跟著張嬸對著那白發人說話的幾位婦女也都紛紛站直了身子,其中有兩個甚至後退了兩步走開了。


    我簡直好奇極了,那白發人到底和張嬸說了些什麽?


    就在我抓心腦肺的想知道白發人到底說了什麽時,遠處的張嬸,突然直挺著腰板,嘭的一下直直的對著那白發人跪到了地上。


    我幾乎是猛地一愣…這是個什麽情況?


    那白發人起初見張嬸跪到了地上還試圖伸手去扶起她,但被張嬸兩下給閃開了,那白發人幹脆就又站起了身子,低頭和張嬸說了幾句話後,又像剛剛一樣站直了身子朝著前方看去,不再理她。


    這下子張嬸身旁的那幾個人全都散開了,沒人去拉起跪在地上的張嬸。


    我趕忙在林子裏到處搜尋張宏生的身影,自己的媽媽那麽跪在其他人的身旁,他身為兒子的總不能坐視不理吧?我記得今天還聽那個老薑頭喊他支書來著,如果沒錯的話那個支書應該就是指之前的村支書,也就是說張宏生之前應該是村子裏的一把手才對。


    就算他們村子的人保留了之前的生活方式,習慣被有地位的人領導,那張宏生也應該擁有絕對的權威才對。


    可此刻顯示的現實明顯不是這樣…


    我已經在樹林子入口不遠處看到了單獨站在一旁的張宏生,他遠遠的對著張嬸和那個白發人的方向,靜靜的站著,沒有上前,也沒有任何動作,就那麽呆呆的站在原地。


    雖然這麽說可能有些矯情,但我確確實實從他挺直的脊背中看出了濃濃的無奈和失落。


    視線在樹林的那些人間轉悠開了,一種怪異的感覺漸漸上浮,這個村子絕對沒有表麵上看上去那麽簡單,肯定是有什麽問題掩藏著。


    好一會,原本一直遠遠站著的張宏生終於走上前,將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張嬸給強拉了起來扯到了一旁,張嬸就那麽呆呆的任由他拉扯著,歪著腦袋,冷不丁的給人一種瘋瘋癲癲的感覺。


    就在張嬸剛被拉起來沒多久,那原本背手站著不動的白發人,突然動了動身子,緊接著高舉起雙手,後麵不知是不是喊了些什麽話,周圍原本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的人,全都朝著他走了過去。


    所有的人都圍攏在白發人四周,然後也全都集體高舉起雙手跪了下去。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場景…這又是什麽情況?


    整個林子裏除了那個白發人依舊在站著外,其他的人包括張宏生在內全部都跪到了地上。


    我死死的皺起眉頭,萬分奇怪的看著眼前十分怪異的場景,簡直被他們給弄暈了腦袋。


    從小到大,我除了在電視機裏看到人下跪外,就隻看到路邊的乞討乞丐下跪了,這麽見一群人那麽跪著一個人,還真是人生頭一次。


    短暫的震驚過後,看著眼前依舊保持原樣站在原地的白發人,和周圍跪了一圈的村民,我開始仔細思索起眼前的情況,但是大腦迅速的過濾了一大圈後,依舊對眼前的場景十分的不明白。


    而此刻那個白發人終於收迴了手,對著村民一擺手,村民們這才全都站起了身子,緊接著更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


    人群全都轉過身子麵朝著剛剛白發人看著的方向,白發人走到了人群最前麵,被後麵的人擋著我看不到他到底上前幹了些什麽。


    隻不過沒過多久,就隻見那群人中,不停的有人轉過身子背對著他的方向,然後沒幾秒鍾就又轉了迴去。


    腦子裏突然白光一閃……我似乎是猜到了什麽。


    雖然這個猜想十分的不靠譜,但是如果接合起當前的場景那就完全說得通了。


    他們…或許是在進行某種類似祭祀,或者是準備進行某種祭祀?


    腦中突然出現了當初看過的林正英的一部電影,名字已經記不清了,但是裏麵的一個情節我卻記得十分清楚,和眼前的場景十分相似,電影裏似乎是準備開一個人的棺材,然後林正英主演的道長就讓一些似乎是犯衝的年歲和屬性的人全部轉過身迴避一會。


    看著眼前的人群,我越看越覺得像,心裏幾乎都已經肯定了,剛剛猜測的這群人的秘密,一定和他們此刻做的事情有關係。


    我一直都不是個無神論者,我十分虔誠的信仰基督教,我相信這世界上是有靈魂或者是別的不同於我們的生命或者非生命體存在的,雖然我十分堅信神會注視著每位信奉他的信徒,但這會一個人遠遠的隔著人群站在空寂的空地上,看著那群人坐著一些怪異的事情,心裏還是沒忍住的猛打了兩個機靈。


    下意識的迴頭瞄了瞄四周一圈…我內心裏有些想要犯慫,一個人躲在這地方,這麽一看還真有點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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