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這小路上的時候,我不停的迴想剛剛的畫麵,總覺得這夫妻二人似乎精神有些問題,剛剛他們的演戲簡直已經可以以假亂真,甚至騙過了鎖天,但此刻竟然又為了‘兒子餓了’這件‘窸窣平常’的事,而像個平常人家的父母,正要趕迴家做飯一般。


    不僅不搭理跟著的鎖天,幹脆夫妻二人聊起了兒子小時候的事情,動情處兩人還都能哈哈的笑出聲。


    隻不過他們倆人對我這‘兒子的午餐’看管的倒是嚴實,稍微動一下,就會招來一頓怒喝。


    鎖天似乎並不著急動手,在我對他投去第無數次求救信號後,他幹脆別過臉開始打量起周圍的樹林,和那條滿是垃圾的臭水溝。


    樹林裏有幾隻遊蕩的行屍發現了我們幾個,吼叫著朝我們走了過來,但無奈智商有限,走到水溝前的時候紛紛掉了下去,這水溝雖然不算大,但也明顯挖的夠深,行屍掉進去後紛紛被裏麵的臭水給沒住了大半的身子。


    衝著岸上啪啦著手臂,卻隻能幹吼著,根本上不來。


    我嫌惡的別開眼睛,真不知道這行屍腐爛的肉和臭水溝子的髒水混到一起聞起來會是個什麽味。


    有鎖天跟在身後,說實話,我內心並不怎麽害怕,總覺得有他這個靠譜的人在,應該出不了啥事。


    但這種感覺勉強維持了幾分鍾後,當我被扯著脖子拐到另一條小路上,聽著那夫妻倆欣喜的喊著:“到家了,到家了。”的那一刻完全消失殆盡。


    這一路走下來,鎖天似乎越來越杵定,這會看著我求救的目光,幹脆挑了挑眉毛,再次轉過頭打量起周圍。


    我眼角隱隱抽搐了起來。


    沒走多遠,那夫妻倆就停住了身子,緊接著就聽到了開鎖開門的聲音,鎖天也在幾步開外的地方停住了身子。


    門被打開後,我就立刻被他們扯著進去了,趁著這功夫,勉強迴頭打量了一眼身後的情況,才發現這竟然是一個挺大的院子。


    正對著我們進來的地方有三間屋子,左邊也有兩間,全都是平房,院子裏還掛著曬得玉米。猛地這樣看去,倒還真像是普通人家的小院子。


    左邊的屋子裏,傳來一陣陣拍門聲喝吼叫聲,這叫聲我實在太熟悉了,似乎所有的行屍,無論生前是男是女,在變成行屍後叫聲都是一個音。都同樣的幹澀難聽,讓人覺得惡心。


    大叔關好了大門,笑嗬嗬的迴過身子對大娘說:“瞧瞧這小子性子急的,跟小時候一個樣,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怎麽都吃不飽。”


    大娘也跟著笑出了聲,語氣滿是寵溺的說:“可不是麽,跟你個老家夥一個德行,沒隨著我的好。”


    大叔沒再接大娘的話,而是走到屋簷下的牆上取下了一截繩子,接著走到我身前,死死抓住我兩隻胳膊後,示意大娘鬆開圈住我脖子的手,脖子終於獲得自由的一刹那,我第一個想法就是趕緊跑,但無奈這夫妻倆的手勁遠比我高出不知道多少個檔次,除非砍了胳膊,不然憑我的力氣是根本不可能掙脫開的。


    胳膊被圈在後背死死的綁住了,期間大娘語氣帶著點愧疚的對我說:“姑娘,我瞧得出來你是個好人,可是沒辦法啊,我兒子得吃東西,也隻能委屈你一迴了,放心啊…你變成我兒子那樣的時候,我們不會殺了你,會放你出去的,反正那時候我兒子也不再吃你的肉了。”


    第五十章愚昧的懲罰


    我冷笑了一聲,瞅著眼前神情看似正常卻早已經瘋狂到變態地步的兩人嘲諷的說:“委屈我一迴?說的那麽簡單,你怎麽不委屈自己一迴?你們不是愛自己兒子麽?不是舍不得他挨餓麽?用自己喂他不就好了。”


    大娘顯然沒想到我會說這些,原本還帶著抱歉的神情,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我說:“我們老兩口死了,誰還來喂他?”


    我搖了搖頭,對眼前愚蠢到極致的人簡直是無話可說。


    不過經她這一說,我突然想起了,剛和鎖天到藥店的時候在藥店門前看到的那兩隻血肉還相對新鮮的行屍,轉頭看了眼那關著行屍的門,難道他們也是被這倆老瘋子抓來喂行屍後又給放出去的?


    鎖天被關在了門外,我隨時會被丟進這不知關了幾隻行屍的屋子裏,但心裏卻一點也不覺得害怕。


    夫妻倆大概是覺得我被綁著,也翻不出什麽花樣,幹脆就將我丟在了一邊,跑到那關著行屍的屋子前,對著裏麵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


    他們倆說的十分豐富多彩,從早上的早飯,到中午抓迴我,具體詳細的就像匯報工作一樣。


    窗子上有鐵條型的老式防盜窗,已經鏽跡斑斑,上麵還釘了一層紗網,也早已經漆黑一片,我看不清裏麵的情形,隻能憑聲音推斷,這屋子裏麵起碼有超過兩隻行屍。


    夫妻倆正背對著我和自己的‘兒子’聊的入神,看他們的樣子就好像真能從那難聽的叫聲中聽懂什麽似的。我迴頭瞄了眼大門,心裏思索著這鎖天怎麽迴事?真準備看我被這倆老瘋子喂行屍?


    還沒在心裏抱怨完,我就在轉迴頭的瞬間瞄到了圍牆上出現的腦袋,冷不丁的被那腦袋驚了好大一跳,但等我看清那腦袋是誰後,瞬間就忍不住咧嘴笑了出來,但那倆老瘋子在一旁,我是死死也不敢笑出聲音的。


    鎖天輕鬆的躍上了圍牆,那身姿瀟灑極了,我暗自撇嘴,還好這老兩口沒跟別人家似的在牆頂上裝些玻璃渣什麽的,不然今天鎖天可算是栽了…我也差不多栽了…


    我迴頭瞄了眼那老夫妻倆,現在不知道說到了什麽話題,兩人紛紛對著窗戶抹眼淚,大娘還將手放到了紗窗上,卻被大叔一把拉了迴來。


    看樣子他們也是有顧忌的。


    鎖天站在圍牆上打量了院子一圈後,視線落到了我身上,衝我打了個手勢,示意原地待命,此刻這手勢表達的意思應該是想讓我稍安勿躁,緊接著他從圍牆上猛地一躍下來,就地一個打滾後隨即站起身輕步快速跑到左側最靠近他的一根房簷的柱子後麵躲了起來。


    那夫妻倆似乎是注意到了什麽動靜,轉頭奇怪的打量了一圈院子後,奇怪的對視了一眼。


    隨即將視線瞄向了,裝作抬頭看天的我。


    “好了,也別跟兒子說那麽多了,趕緊喂喂他,咱倆也給自己弄點東西吃。”大娘將眼角的淚珠給抹掉,衝著大叔說。


    大叔點了點頭後,兩個人轉身朝我走了過來。


    這下可不是鬧著玩的了,在我被他們倆從地上提溜起來的那一瞬間,說不害怕那絕對是在裝逼,我不停的瞄向鎖天藏身的柱子,心裏忐忑急了。


    要是平時,對付三五隻行屍那我也不會多害怕,但重點是現在我雙手都被綁著呢,真被三五隻行屍圍上,那我就隻能祈禱它們有點品味,先把我喉嚨給咬斷,起碼斷氣比較快。


    在我被推到房門前,那老女人拿出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我終於憋不住衝著鎖天大喊道:“鎖天!你幹什麽呢?你媳婦就要被行屍啃了!”


    那夫妻二人被我喊得有些奇怪,沒明白我怎麽會突然來上這麽一句:“瞎喊啥呢!”大叔怒喝了我一句後卻猛然站在原地直直的看著前方不再開口。


    他的胸前一把長刀,從後背直直的捅了出來。鎖天站在他身後,滿臉的雲淡風輕。


    那婦人嘴裏發出了一陣淒厲的哀嚎,張大了嘴,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依然撐站在原地的大叔。


    鎖天皺了下眉頭,將匕首從大叔胸腔裏一把抽了出來,眼神瞄向了大娘,站在原地沒有動。


    大叔在刀子抽出的一刹那,身子就像被抽去了骨頭一樣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抽搐,嘴裏大口大口的湧出了鮮血。


    我站在原地,死死盯著他看,漸漸的,眼前的畫麵和之前在學校中被趙秋婷咬斷喉嚨的學生倒地的畫麵相重疊。


    不同的是那次,看著倒地的學生我心裏慢慢的內疚和不可置信,但此刻看著倒地的大叔,我倒覺得他理所應當的該死。


    大娘依舊站在原地不停的尖叫著,看著倒地的大叔,眼球甚至都有些凸起了。


    我走到鎖天身前,讓他將我的繩子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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