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軍本來都是騎兵,在馬上的戰力當然要比義軍強大,但在馬下就差得多了。<strong>..tw</strong>由於秦子昂等人的放火偷襲,除了極少數官兵搶到了戰馬外,絕大多數連盔甲都未穿戴整齊,更不用說騎上戰馬了,隻能勉強的拿起武器步戰,戰力遠低於義軍,所以被衝殺之下片刻間已經傷亡數千。而義軍個個身強體壯,善於步戰,人數又在對方的兩倍以上,自然大大占據了上風。此消彼長下,義軍士兵士氣越發高漲,官兵士兵士氣越發低落,再過得片刻,戰場上幾乎成了單方麵的屠殺。


    秦子昂對山連橫說道:“首領,沒有必要大肆屠殺了,命令一部分士兵到糧草倉處救火,盡可能搶救迴來一些糧草。另外的士兵對敵軍實施分割包圍,勸其投降。”


    山連橫此時對他言聽計從,趕緊下令,不久之後,幾千義軍迅速趕往後營救火,剩下的義軍則將殘存的官兵圍成幾塊,高喊“投降不殺”。


    那些殘存的官兵早就散了軍心,隻不過為了保命在做最後的抵抗。此時聽到對方高喊“投降不殺”,一些士兵便丟下了武器,舉手走向對方的陣營。看到他們果然沒有被殺害,更多的士兵也放下武器,紛紛投降。


    天色已經放亮,這場混亂的殺戮戰一直持續了近一個時辰,終於停止下來。清理完戰場後,眾人發現此戰共消滅官軍四千六百多人,其中斃敵三千多,俘獲一千五百多,另外繳獲戰馬三千多匹,糧草數百擔,而義軍死傷不到五百人。大家對秦子昂欽佩不已,就連山紮敖也對秦子昂有了幾分信服。


    山連橫向秦子昂問道:“元兄弟,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秦子昂說道:“這些俘虜要妥善處理,否則會出問題。”


    山紮敖道:“幹脆都殺了算了,反正官兵也沒有一個好東西。”


    秦子昂道:“萬萬不可!”


    山紮敖雙目圓睜,說道:“為何不可?”


    秦子昂道:“一來這些士兵絕大多數出身平民,和我們大家一樣都是帝國的最‘下等人’,二來屠殺俘虜會激起帝國官兵和百姓的憤慨之情,三來我們可以利用這些俘虜謀一些利益。”


    山連橫道:“前兩點還可以理解,但利用俘虜謀利又作何解釋?”


    秦子昂道:“我們可以要求官軍用金錢、物品來贖俘虜。”


    山連橫疑惑地道:“官軍會這樣做嗎?”


    秦子昂道:“這就要看他們的主將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若他是一個體恤下屬的將領,就會贖迴俘虜。.tw[]若他是一個不顧下屬死活的將領,則有可能不會來贖。但不論他怎樣做,我們都會得到好處。”


    山紮敖急急問道:“到底有什麽好處?”


    秦子昂道:“如果他來贖,我們就可以得到金錢物資;如果他不來贖,他就會失掉軍心,對我們同樣有利。另外,我們還可以借談判的機會摸一摸他們下一步的行動。”


    山連橫和山紮敖連連點頭,山連橫歎道:“想不到僅是贖俘虜一事就會有這麽多好處,看來元兄弟真是思慮周全啊!”


    秦子昂謙虛地說道:“我隻不過在官府的軍隊中待過,才會知曉這些事情,等你們打仗多了,也會漸漸明白的。”


    山連橫道:“隻是這談判的事,該派誰去呢?”


    秦子昂道:“我看還是由我去吧,畢竟我對官軍熟悉一些。”


    山連橫道:“元兄弟已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如何還能勞累?”


    秦子昂道:“沒有關係,我還能支持得住,等打完這一仗再好好休息。”


    山連橫道:“也隻好如此了。”


    秦子昂道:“另外還有一件事須得定下來。”


    山連橫問道:“什麽事?”


    秦子昂道:“官軍新敗,再次進攻的時間估計將會推後,但也不排除他們複仇心切,反倒孤注一擲地加快進攻,因為他們畢竟還有兩萬五千人馬,仍是我們的兩倍以上,因此我們不能放鬆警惕,要做好防守準備。”


    山連橫道:“這個我也明白,我們是不是在馬鞍山上埋伏,給他們來一次伏擊?”


    山紮敖道:“對,在山林中伏擊可是我們的強項,或許還可以取得一個像昨晚一樣的勝利。”


    秦子昂搖頭道:“昨晚是敵人輕敵,沒有想到我們會主動偷襲,但經此一仗後,敵人再也不會大意了,即使進攻,也會穩步推進,讓我們難有偷襲的機會。兵法上這叫‘可一不可再’”。


    山連橫道:“那我們該如何辦,退迴長寧成麽?”


    秦子昂道:“雖然像昨晚那樣大規模的偷襲已不可能,但利用馬鞍山的有利地形打一場阻擊戰還是有必要的。對了,你們高山族戰士會水嗎?”


    山連橫道:“那是當然,我們的戰士沒有不會水的。”


    秦子昂道:“那就好辦了。”


    憋了半天沒有說話的山鸞秀問道:“怎麽個好辦法?”


    秦子昂衝她笑了笑,說道:“我們先在離山頂不遠處布置好陷阱,抵擋他們一陣,要做出拚死抵抗的樣子,然後逐步撤退,在對方最不注意的地方給他們來一個伏擊戰。”


    山紮敖道:“你剛才不是說不可能再打伏擊戰麽?怎麽轉眼間又變了?”


    秦子昂道:“我是說對方吃了偷襲的虧,在險要的地方會倍加小心,我們難有偷襲的機會,但在不險要的地方,他們就會放鬆警惕,我們反倒有伏擊的機會。”


    山鸞秀道:“哪有這樣的地方?”


    秦子昂道:“不知你們注意到沒有,在馬鞍山到長寧城之間的官道兩旁,有不少的水塘,糖裏長滿荷葉。如果我們的戰士口含竹管,潛伏在水塘裏,待官軍經過時突然殺出,會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景?”


    山鸞秀拍手道:“好啊,官軍定然是卒不及防,被我們殺得大敗!”


    山連橫和山紮敖也連連點頭,山連橫說道:“元兄弟,我是越來越佩服你了。”


    秦子昂道:“如果首領沒有意見,那我們就這樣安排,我去與官軍談判,你們派一部分戰士將俘虜押迴長寧城,剩下的戰士就按剛才說的布置。”


    山連橫道:“好,祝元兄弟一路順風。”


    山鸞秀叮囑道:“大哥可得小心些,看見勢頭不對就趕緊開溜。”


    秦子昂點頭道:“你放心,我自會見機行事。”


    山紮敖猶豫了一下,伸出手來,說道:“元參軍一定要安全迴來,我還等著與你比試呢!”


    秦子昂將目光投向他,隻見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欽佩、相惜的神色,便伸手與他相握,說道:“紮敖兄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姐姐,我有負你所托,此次出兵,不僅未能攻下摩天嶺,還折損了我北胡兩萬健兒,我,我心裏難受的很。”喬琳娜站在伊娜初雲身邊,呐呐說道。她一臉沮喪的樣子,原先明亮的湖藍色眼睛,此時暗淡無光。


    伊娜初雲將透過窗戶,投向遙遠西南方的目光緩緩收迴,轉過身來,理了理頭上的發辮,然後拉起喬琳娜的一隻手,說道:“這也不能全怪你,其實我對此次的軍事行動失敗早有預感,但不嚐試一下,總不甘心。你且說說,詳細情況到底是怎樣的?”


    喬琳娜將情況詳細介紹了一番,末了說道:“我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我們的偷襲部隊到底怎麽被敵人發覺的,為何在最關鍵的時刻大胤帝國有部隊來增援?他們究竟是誰的部?”


    伊娜初雲拉著喬琳娜坐下,說道:“我軍能發現那條秘道,大胤人就也能找到,這倒不稀奇,隻能說明對方的將領並非等閑之輩。敵人既然能發現秘道,將我軍的偷襲部隊消滅,肯定是早已到了摩天嶺,卻偏偏拖到最關鍵的時刻才前去增援,說明他們不大可能是朝廷的援軍,至少不是漢中府州府的援軍,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他們是巴中、廣昭兩郡的軍隊。”


    喬琳娜疑惑地問道:“既然是巴中、廣昭兩郡的軍隊,為何他們要等到摩天嶺的駐軍快要拚光的時候才增援?”


    伊娜初雲道:“妹妹有所不知,這巴山郡的郡守就是你朝思夜想的秦子昂,據說他的野心不小,此次從他的軍事行動來看,很有可能是在借機消耗漢中府州府的軍隊,並接管摩天嶺的駐軍。”


    喬琳娜驚喜地問道:“姐姐怎麽知道巴山郡守就是我的那個秦子昂?”


    伊娜初雲笑道:“也不害羞,什麽你的那個秦子昂,好象他已經被你捏在了手心似的!”


    喬琳娜傲然道:“這有什麽害羞的?我說過他是我的,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抓到他!”


    伊娜初雲搖搖頭,笑道:“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人。”


    屋裏的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喬琳娜急切地說道:“姐姐,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樣知道他是那個秦子昂的。”


    伊娜初雲道:“我們在帝都布有眼線,眼線傳迴的情報說,巴山郡守秦子昂是帝國左相相秦重的獨子,也是那個從涼州成逃脫的千騎長。不知他逃出涼州郡後有什麽奇遇,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武功極高不說,謀略更是不凡。聽說他做了巴山郡守不久,郡內就變了大樣,前不久,他還謀奪了廣昭郡的管轄權。”


    喬琳娜高興地說道:“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一個平凡的人!”


    伊娜初雲歎道:“可是他越不平凡,我們的麻煩就越大。須知我們終究是要進攻漢中府的,有他這樣厲害的人物在,我們想攻進漢中府談何容易!”


    喬琳娜有些茫然地道:“那我們該怎麽辦,難道沒有解決的方法嗎?”


    伊娜初雲道:“這事還是以後再說吧,我已製定好了進攻雍州的計劃,你迴來得正好,我們可以一起行動,這次定能馬到成功!”


    喬琳娜道:“雍州的軍隊該不會有防備吧?”


    伊娜初雲道:“不會,前一陣子,我派人在雍州散播謠言,說我軍正在全力進攻漢中府,讓他們放鬆了警惕。根據斥候偵察,雍州目前還沒有軍隊調動的跡象。三天前,我已命先頭部隊三萬人馬,秘密潛伏到了湟水城附近,隻待一聲令下,就可全力進攻。你去準備一下,我們等一會就出發,前去與他們會合。”


    喬琳娜又恢複了她的颯爽英姿,響亮地應道:“好,這迴讓我好好出一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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