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如雪,鋪灑在地上。


    我們一幹人駐足在一條泥河邊上,身影拉的老長。怎麽突然間會出現一條泥河?


    “你們看這條泥河並不是很寬,我們可以砍點木頭來搭橋,一定能過去的。”葛偉江指著泥河,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不成,泥河缺少浮力。木頭搭在上麵遇到我們人身的重量就會下沉。”布魯斯否決了葛偉江的想法,他畢竟是科學專家,對於事物的判斷要更加準確。


    “那我們該怎麽過去?難道再按原路返迴?”福田茫然問道。前麵的路都被這條泥河擋死了,隻有過了泥河才會有出路。


    “我們可以先確定一下這條泥河的深淺,如果河不深,我們就趟著過去。”我說道。我雖然不怎麽懂科學,但畢竟是下過土的人,對於惡劣環境的考量和判斷是有獨到的見解。


    “那我們去找一根較長點的木頭。”布魯斯明白了我的意思,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教授,我和你一起去。”我舉手示意。緊接著,我們兩人走進了一處森林。


    “記得留下記號。我們的導航設備都失靈了,如果辨不清方向,可以根據自己留下的記號找迴路。”葛偉江臨時想起之前的怪事,就大聲提醒了一句。


    自打我們深入叢林以來,遇到的第一件怪事就是導航設備全部失靈,就連電子手表都不準確了。這裏樹林茂密,錯綜複雜。人進入之後,很容易就會迷失方向。如果不留下些可以認路的記號,那會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因為迷失在此處,就好比迷失在沙漠,最終都會是一種結果,那就是死亡。


    我們記住葛偉江的話,依著樹木刻下了記號。因為沒帶什麽重量級工具,像周圍這種大體積的樹木是砍不動的。所以要尋找的是直徑小,而樹身又高的那種樹木。因為,這樣子的樹木僅憑著兩人的氣力,就能拔地而起。


    原本來說,在茂密的叢林裏尋找一棵小而高的樹並不算難事,但是正因為叢林裏多的是樹木。這就成了我們的眼前的障礙,正如尋找一塊色塊容易,但要在一大堆色塊中找出一塊符合要求的來,就是一件難事了。


    我們轉著轉著,頭就暈了,眼也花了。即便是我,也迷失了方向感。我想就算是老叔子來,恐怕也會感到無能為力。好在之前有做記號,不然真是要學布魯斯喊上帝了。


    “大成,我看就這顆吧。”布魯斯指著眼前的一棵樹說道。他和我相處時間久了,也就叫得親切了。


    “這棵會不會大了些,就憑我們兩的氣力恐怕拔不動吧?”我望著眼前這棵有他一隻手臂那般粗的樹木,心裏發了虛。正所謂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這棵樹大概也有個十幾年了,根深蒂固絕對不是說說的。如果不是小說中的魯大師,一般人實在難有這等神力。


    “我們試試吧。”布魯斯鼓勵道。他知道再找下去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隻能折中入選了。


    “好吧,也隻能這樣了。”我歎了口氣,結束了選擇障礙。


    兩人合抱在一處,然後一起發力,使勁往上拔。但是,我們使出了吃奶的勁,那棵樹也未動分毫。隻有零星的掉下幾片葉子來。


    “算了,教授。我們拔不動的。”我收手插著腰,喘著氣說道。最要命的是此刻的自己突然間成了廢人,那一身驚天動地的藏術去了哪裏呢?難道跟隨鬼公子而去了嗎?


    “有了,我有辦法了。”沒過一會,布魯斯便高興的叫了起來。


    “你會有什麽辦法?”我半信半疑。


    “我們挖開它根部的泥土,然後就可以合力將他推到了。”傑克解釋道。


    “嗬嗬,真是好辦法。”我聽後很無奈。


    這雖然不是什麽好辦法,但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值得一試。我們兩人說挖就挖,還好土質較為鬆軟,若不然又要吃一番苦頭。約莫挖了半個時辰,終於挖到了根底。


    “我數一二三,我們就一起用力。”布魯斯說著把手放了上去。


    一、二、三……


    隨著他的口號,我們兩人一起發力。在這一瞬間隻聽得“刺啦”一聲,樹木終於被推到了。


    “呸!這是什麽?”與此同時,根底湧上來一注液體。將我的眼睛給迷糊住了。


    “是血水,這樹怎麽會噴血?”布魯斯手快,擋住了眼睛,但身上卻也是一塌糊塗。


    “果然是血水……”我用手擦了擦眼睛之後,終於看清了。


    “難道這棵樹成精了?”同時驚疑道。


    “不管怎麽樣,我們得趕緊去跟葛教授會和。”布魯斯說著,去抗那棵樹,“大成,來幫幫我。”


    就這樣我們兩人一前一後,扛著會流血的樹順著之前留下的記號,按原路返迴。而在泥河邊上,葛偉江和福田正焦急的等候著。


    “來了,來了,他們迴來了。”福田見了興奮的叫道。


    “你們沒受傷吧?怎麽會弄成這幅模樣?”葛偉江見我們兩人血跡斑斑,不禁好奇的問道。


    “汗,別提了。這棵樹可能是個妖精,我們把它推倒的時候,從它根底湧上了一注血水,看把我們搞成這個樣子。”我埋怨道,心裏泛起一陣寒意。


    第八章 蛇


    “樹會流血?”大夥一致驚訝,這等奇怪的事情真是聞所未聞。


    “我該是穿越到蒲鬆齡的樹中了。”葛偉江微微一笑。


    “教授,你的看法呢?”他緊接著問布魯斯道。畢竟布魯斯是生物學專家,有著專業的見解。


    布魯斯教授還在沉思。


    “流血的樹在我國早期一些部落裏是有過類似記載的。”葛偉江見布魯斯久久不語,便說出了自己的見解:“那時候沒有係統的文字,但留下了壁畫。我們通過對壁畫的考古研究發現,確實有存在這麽一迴事。”


    他是考古界的權威,所以他的話可信度較高。


    “產生這種現象的原因是什麽?”我問道。這個問題也正是其他人想要問的。


    “那個時期,由於民智未開,人們很崇拜自然。比方說天上打雷,就以為是上頭的神靈發怒了。又比方說看到一顆十抱之圍的參天大樹,就會覺得這是神靈的化身。因此,等部落裏首領死去後。他們就會把首領的屍體埋在大樹下,以示尊重。但是,我們知道人總是希望長壽的。所以,追求長生自古就有。然而盡管追求長生的方法有很多種,但效果最為突出的卻隻有二種。一種是服用丹藥,這個有史料可考。另一種就是人獸共存,但沒具體資料,隻見到過一些壁畫有所描繪過。”葛偉江娓娓道來,“人獸共存可是布魯斯教授研究的課題哦。”


    “是的。”這時布魯斯教授終於開口說話了,“人獸共存原理上說的確可以延長人類的壽命,但是不能永生。因為這世界隻有上帝所恩賜的煉金術才有那魔力。人和獸共存時,一般來說人會先死。但是體內的獸由於長期跟人共存,已繼承了該人大部分的記憶基因。所以隻要把它再放入另一人體內,它就會迅速的吞噬那人的記憶,然後將先前的記憶灌輸到那人體內。簡而言之,最後就會擁有已先者的意識形態。”


    “有科學依據嗎?”福田接著問道,她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十分可愛。


    “目前還是我們的假設,但隻要經過幾年的研究,應該能夠得出結論。”布魯斯說道:“如果假設成立,就非常容易解釋樹為什麽會流血了。”


    “為什麽?”我脫口而出。


    “因為將人獸共存的首領埋葬時,體內的獸還不一定死去。所以,它為了求生存就被迫跟樹寄生在一起了。這個在原理上是符合達爾文的物競天擇的理論的。”布魯斯很耐心的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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