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子,你先退下。”當我走到狗娃子麵前的時候,吩咐了他一聲。


    狗娃子此刻僅憑著一點毅力才支撐下來,現在見到我這個救星,就不由得鬆懈了。他微微一笑,撲通摔倒在了地。


    戰場就交給我了,我麵對嚐羌王,凸顯得是一身霸氣。


    “莫非閣下是鬼公子?”嚐羌王或許是被我的霸氣所震懾,對我講話的時候尤為尊敬。


    “我是王大成,不是什麽鬼公子。”我冷冷的告訴他道。


    “閣下遠在鬼域,向來對人間毫無興趣。不知今日為何會突然降臨。”但他卻沒有把我的話當一迴事,非把我當作什麽鬼公子。或許,我體內的鬼胎是那個鬼公子吧?也好,小爺我就利用鬼公子嚇嚇得。所謂不站而屈人之兵乃是上策。


    “不錯,我就是鬼公子。本公子今日就是特地來對付你這個怪物的。”我做出了一副桀驁不馴的姿態。


    “在下素來和你們鬼族無冤無仇,還請公子能行個方便。”嚐羌王對我抱拳說道。顯然,他很怕我。


    “也罷,今日就放你小子一條狗命。我數三下,你馬上給我消失。”我說著手上已經伸出一根手指,但當我接著要伸第二根之時,那嚐羌王卻早已經化成一堆蟲子鑽入了地麵。他從頂樓一直往下鑽去,似乎是進入了更深的地表。下麵等著他的炙熱的岩漿,怕是他修為再深也會沒命。


    實在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整個戰局會因為我體內的厲鬼而改變。這個號稱鬼公子的厲鬼也太厲害了吧。我本想好好問一下劉一叔,但他卻說出去要緊。於是,我們收拾好殘局,依著原路向地麵進發。


    ……


    出來時已經夜深人靜,農家樂裏沒有任何一點響動。劉一叔還把我們打得那個盜洞給徹底封死了,他用的是道上的法子,就算是專業盜墓賊也打開不了。底下是李升泰的陵寢,放了不少文物,如果讓那些盜墓賊知道了恐怕又得不得安生了。正所謂死者為大,雖說我們帶走了李升泰的屍體,但底下畢竟是他的家。出於良心,我們也該替他護著點。


    迴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視看了屏幕上顯示的日期才知道,原來距離我們剛下土那會已經過去了三天。三天不是我們定的目標嗎?隻可惜劉開老爺子已經走了。經過這件事,我突然感到人生無完美這句話說的真對。怪不得佛家要叫我們放下了,有得必有失,有因必有果。


    獨自感悟了一番人生道理之後,我倒頭就睡,畢竟已經有三天沒合眼了。


    翌日,醒來已將近十二點。老板也剛好過來問我們要不要續訂房間。我們告訴他,不用了,這幾天玩累了,也該迴去了。於是,我和劉一叔去辦理了退房手續,拿迴了押金。然而,在服務台卻聽到了老板的抱怨。原來,我們隔壁間的秦歸等人連夜跑了。這也難怪,平白無故多出一具屍體來還不把人給嚇壞了。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們選擇了連夜趕路。


    所幸的是,我們知道該在那裏匯合。迴到我們最初下榻的那個酒店,劉開的屍體已經僵硬。劉繼說,要將父親的屍體運迴老家安葬。我們很理解他的心情,落葉歸根是每個中國人的歸宿。


    李狗兒雖然傷得嚴重,但有秦歸照料,性命是無礙了。隻不過,這個把月是走不動路了。原本,我們能在此地多修養斷時日。但是,離買家給的期限是越來越近了。為了如期將貨交到他手裏,我們隻能選擇拖著疲憊趕路。但這一迴,我們必須搞一輛車當交通工具了。


    第二卷 白老婦


    第一章 冷雨夜


    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位於西京郊外的一處老宅,由於之前和客戶已經約好,必須在本月月底趕到。幹我們這行的雖然做著見不得人的買賣,但終究是講信用的。如果買賣雙方有一雙違約了,那麽另一方就可以去相關機構申訴。而這個機構正是讓我們所有人聞風喪膽的冥王府。因此,我們不敢有半點耽擱,隻管沒日沒夜的趕路。不過有一點是值得慶幸的,那就是我們人多,可以輪流換著開車。這樣也能避免疲勞駕駛,從而降低車禍的發生機率。


    在這一路上,我們吃飯睡覺幾乎都是在車中渡過的,隻是偶爾下車去解個手。一直坐在車上的日子,難免顯得無聊。有時候也隻能講些瑣事,用來解解乏。其中最有興致的就莫過於李狗兒,在秦歸的醫治下他已漸漸恢複了生氣。這一趟,他大難不死,想來日後必有大福氣。


    狗娃子問我,這筆大生意做成功了,該怎麽犒勞大家。我說,帶你們去西溪濕地玩上幾天,享享清福。可他聽了不願意,抱怨說西溪濕地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倒不如去湘西參加拍屍節。我又問他,什麽是拍屍節。他笑著說,就是拍賣屍體的盛會,每年舉辦一次,到時候會有許許多多屍體擺出來。我聽完,未免有點生氣,去看屍體這叫玩嗎!於是,一口否決了。但這狗娃子卻仍舊不甘心,還一味的跟我解釋拍屍節哪裏哪裏好玩。我嫌他煩,便喝了他一聲,叫他快閉嘴。這時,倒是老叔子替他說了幾句話:看來,狗娃子是想家了。也好,等我們送完貨,順道去看看吧。


    還是老叔子想得細,湘西是狗娃子的老家。他這麽小年紀就出來跟我打工,難免會想家的。我是個仁慈的老板,總不能落下一個怠慢童工的罪名吧?最終還同意了,並且還打了個小主意。既然要去拍屍節,那麽必須選幾件好貨色帶迴去。到時候再賣給其他客戶,說不定還能賺上一筆。


    我們聊了一會有關拍屍節的事情之後,又陷入了寂靜。劉一叔自打上車以來,旱煙就沒停過。這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心裏麵一定藏著某些事情。果然,又過了幾天,等我們開到山西境內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把事情挑了出來。


    “大成,你體內沒有異樣吧?”他開口問我道。原來是在擔心我體內的厲鬼。


    “沒事,放心吧,老叔子。”我微微一笑,告訴他。雖然,自己也有些擔心。但是,自從地下上來後,確實沒出現過異樣。相反的是,身子還比以前硬朗多了。就算連續趕夜路,也不會覺得疲憊。或許,我體內的厲鬼在這些年已經徹底被佛法感化了。


    “嗯,那老叔子就放心了。不過,你千萬不要大意了。有空,還得為自己念念經。”劉一叔點了點頭,然後把目光轉移到了秦歸的身上。這會兒,輪到秦歸在開車。他卻讓劉繼去頂了包,然後叫秦歸坐到了自己的身旁。


    “秦醫生,你來王家也算是有些年頭了。這幾年裏,你一直勤勤懇懇,為我們的陰店立下了汗馬功勞。按理說,我不該懷疑你。隻是……”老叔子繞了一個大彎子,但有些話最終還是說不出來。


    “老叔子,我理解你的意思。”秦歸說道:“這些年也怪我自己,沒有把身世跟你們說清楚。”


    這是秦歸第一次跟我們說他的身世,原來他真的苗人。家住在廣西大山深處的苗寨之中,這一支古老的苗裔,在漢武帝時期就已經存在了。本來常在中原走動,後來因為一場浩劫,遷徙到了廣西大山之中。說起這場浩劫,應該就是那場險讓我們漢人滅絕的蠱禍吧。秦歸說,他們家是大祭司的家奴。父親替大祭司看管著神壇的鑰匙,但有一天卻不明不白的丟失了。也因此,他們一家遭到了苗寨最嚴重的懲罰。在這最危難之際,隻有他逃了出來。而雙親卻死在了蠱蟲的撕咬之下,甚至連屍骨都沒了。說到傷心處,他不免掉下幾滴熱淚。


    我也是個從下不幸的人,但比起他來,卻要好多了,至少我的父母還健在。家裏也有一份不大不小的產業。出於同情,我安慰他道,秦醫生,什麽都別說了。你以後就是我們王家的人,管他什麽苗寨,別迴去了。


    李狗兒也附和了一聲,說道:“大成哥,說得沒錯。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秦歸被我們打動了,他熱淚盈眶,也不知道該對我們說些什麽好。一手拍在我的肩上,算作是把心中的千言萬語都給道明了。


    劉一叔又跟我們說,以後誰也不能當著其他人的麵說起秦醫生的身世。以免惹上麻煩,要知道現在冥王府盯著嚴。是不允許苗寨的人在業界活動的。我們都記下了,為了秦歸,也為了自己,就把今天的事情統統忘卻了。


    ……


    車子的一聲轟鳴,劃破了黎明。一輪紅日已經浮現在天際,成就了一張天然的美景。但是,這時候我們卻沒有任何心情去欣賞這一道如詩如畫的風景。因為,車子拋錨了。而且還是在荒郊野外,這叫人該如何是好嘛!


    車子是從二手市場買迴來的,當時也沒辦什麽過戶手續,估計是輛黑車。就是為了貪這個方便,沒想到半道上出了岔子。此去西京估計還有幾百多公裏,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靠雙腳趕路是來不及的。


    “先下車趕路吧,往前走走,說不定就有人家了。”劉一叔歎了口氣,跟我們說道:“到時候,再去買輛車來。”


    看來,也隻能靠這個辦法了。由於,我們帶著病號,還拖著一具屍體。所以,趕路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大概一天也走不了三十四公裏。也不知道,此地是什麽地方,盡是些山路。其實,我們也該有覺悟才是。進入關中地界,那就是山連山的地勢。


    就這樣趕了一天,直到旁晚都沒見著一個人影。要命的是中途還下起了暴雨,真是人在囧途啊!幸好,在我們緊趕慢趕之下,還是找到了一處破廟能夠暫時躲雨。這是一處關帝廟,四處雖然都已破敗,但關老爺那威武的身姿還是依然挺立著。進了廟之後,我們不忙打理被雨淋濕的衣服,而是朝著關老爺的石像拜了三拜。不要誤會,我們是黑幫。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其實我們這行也是崇敬關老爺的。為什麽呢?業界有個說法,關老爺是珈藍的化身。珈藍可是佛家的守護神,所有妖魔鬼怪都怕他。


    然後,我們生起了火堆。關中的雨和我們江南的不一樣,這裏的雨要來得更加濕冷,那是一種刺骨的寒冷。我一邊烤著火,一邊連打了幾個噴嚏。一旁的李狗兒見了,卻哈哈笑了起來。他嘲笑我道,大成就是嬌生慣養,沒有男子氣。我說,這是秋雨誰淋了都會會感到冷的。李狗兒又拍著胸膛說,俺就不怕,緊接著把內衣脫了,露出了一身小肥肉。秦歸見了告訴他,你的傷口還沒好,淋了雨會發炎的。需要做些處理,到時候再換一身幹淨的衣裳。頓時,狗娃子的英雄氣概就消減了下去。


    火越烤越旺,還不時得能聽到劈裏啪啦的聲響。我們雖然不是迷信之人,但業界老祖宗都會留下些警示。比如,泡茶的時候,有茶根一直浮在水麵,那就意味著今天會有客人到訪。又比如聽到火裏有劈裏啪啦的聲音,也是預示著將會有客人到訪。當劉一叔跟我們說著老祖宗的警示之時,我卻哈哈一笑,反問道:“這大雨天的,又是晚上,誰會來這間破廟啊?老祖宗有時後也真會開玩笑。”


    “大成,老叔子不是跟你說過嗎?老祖宗的話,你可以不聽,但一定要尊重。以後,不許亂開玩笑。”老叔子聽了,瞪了我一眼,說道。


    “哦。”我點了點頭,嘟著嘴應道。


    其實,那會我心裏是很不服氣的。難道,老祖宗的話即便是錯了也要去尊重?可是,後來發生的那一幕,卻讓我再也不敢懷疑老祖宗了。


    不久,我們便聽到了一個腳步聲。而且,還離這間破廟越來越近了。嘿!這會是誰呢?不會是說這句話的老祖宗吧?我心裏打了個冷戰,總覺得自己要遭殃。懷著忐忑的心情等了一會,終於看到了那個身影。隻見來者是一名女性,個子不高,但身材姣好。由於蓬頭散發的,容貌就看不清了。她似乎遇到了什麽危險的事情,身上都沾滿了鮮血。看得我們膽戰心驚的,李狗兒還把她當成了一具血屍,差點就出手了。


    我們讓她坐到火堆邊烤活,並且還給她一些食物和水。那女人得到補充之後,終於緩過神來。她把自己的頭發紮了起來,這時我才發現原來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呀?”老叔子問道。


    “我叫陳靈兒。”她迴答道。


    “這名字真好聽。”我順帶跟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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