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坐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屋子裏,無力的靠在暖氣管子邊,手銬太緊導致整個手都是麻麻的感覺。


    深深的喘了口氣,我慶幸自己又挺過了一劫。


    苦笑了一下,幹裂的嘴唇立刻滲出了血絲,我不知道我要在這被折磨多久,我隻是一直相信爸爸會想到辦法來救我。


    不知過了多久,我靠著冰冷的暖氣管子沉沉的睡了過去,我做了個夢,夢到自己掉進了一個岩漿池,炙熱的岩漿把我渾身的皮都燙沒了,我不停的掙紮,一動身上就掉下一塊肉。


    鐵門再次打開的聲響驚醒了我,我喘著粗氣,渾身傳來鑽心的疼痛。


    看不清眼前的人,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進來的絕對不是剛剛的黑臉男,這人進來後走到我的身邊,解開了拷在暖氣上的一邊手銬,推著我走出了審訊室。


    一陣新鮮空氣瞬間充斥到了我的肺部,我貪婪的唿吸著,很怕一會就再沒有機會享受。


    我被帶進了一個浴池,看得出來警察的待遇很好,這浴室是他們專用的,身邊的警察把我拷在了一個淋浴頭下對我說道:好好洗洗吧,洗完喊我,我給你送一套衣服,一會有人要見你。


    說完這家夥轉身便走了出去,我看著一隻拷在淋浴頭下麵的手,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心裏罵道:你丫要我洗澡怎麽的也要讓我把衣服脫了呀,這他媽穿著衣服怎麽洗?


    打開淋浴,溫熱的水不停的衝刷著身體,我舒服的差點叫出聲來,從來沒有哪一次洗澡能帶給我這麽深的印象。


    我隻記得我站在淋浴頭下差點把皮都洗沒了,門外傳來了幾次問詢,我都沒搭理,直到帶我來的那位警察給我送來了衣服,我才罷休。


    打開手銬,那警察就站在一邊看著我,一隻手始終不離別在腰上的手槍。


    我無奈的笑了笑,低頭一看,新送來的衣服竟然是我的,我看著眼前的衣服眼淚差點流了出來,這一定是爸爸送來的,爸爸真的想到了辦法救我。


    我欣喜的穿上了衣服,撫摸著帶著洗衣粉味道的布料,心裏立刻恢複的十分安靜。


    換好衣服後,我被帶了出來,轉而進了一個看來更像辦公室的地方,迎麵辦公桌上坐著一位警官,我一眼便認出了此人就是折磨我折磨的要死的黑臉男。


    黑臉男擺了擺手,帶我進來的小警察就轉身走了出去。


    黑臉男看著我笑道:小夥子挺帥的嘛,看看,洗個澡之後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多了。


    我無奈的看了一眼剛剛還折磨我半死,現在卻笑臉如初的人,心裏把他祖宗八倍都問候了一遍。


    黑臉男看我依然不說話,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你看看你,進來以後啥也不說,你家有那麽有能耐的親屬,你早說出來何必受這麽多苦呢?


    剛剛雖然有點不愉快,可這不都過去了嘛,看你也不是記仇的人,再說了,剛剛洗澡你也看到了吧,你身上可很幹淨的,就算你說了也沒人會相信,就算有人相信也沒有證據,所以,為了這幾天你能好過些,最好別亂說話知道不?


    我繼續鄙視的看著眼前的黑臉男,一聲不吭的迴應了他。


    他一看再我這也套不出什麽話了,於是拿起電話對著電話說道:小張呀,讓老局長帶著人過來吧,那小孩已經在我辦公室裏等著了。


    我看著窗外的夕陽,如火的晚霞映的天邊一片火紅,心裏莫名的想起,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不知道我的明天會是什麽樣的呢。


    直到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才把我的思緒從窗外拉了迴來,黑臉男急忙起身熱情的打開了門,首先進來的是一個歲數挺大的老警察,老警察身後跟著我三大爺,我爸走在最後。


    黑臉男先給老警察敬了個禮說道:歡迎老局長迴來視察。


    那老警察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才走了幾年呀,這地方被你們弄的跟皇宮似的,這樣做不太好嘛,畢竟咱們用的都是國家的錢,不可太鋪張,不可太鋪張。


    黑臉男一個勁的點頭說道:是,是,老局長教訓的是,以後一定注意。


    老警察笑著擺了擺手才指著我三大爺介紹道:這個是咱們省城國稅局的王局長,王局長以前當飛行員的時候我和他可是一個機組的,我們兩曾經開著老式運輸機從老山前線的槍林彈雨中一起飛迴來,生死戰友,多少年的老關係了。


    說著又指了指站在三大爺身後的我爸說道:這個是王局長的親弟弟,你們今天抓的小夥子就是王局長的親侄子。


    黑臉男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熱情的和三大爺打著招唿說道:哎,你看看,你看看,這不是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嘛,早知道是王局長的親侄子,這事不就好辦了嘛。


    爸爸趁他們打招唿的時候看了我一眼,我從他眼裏看到了深深的關切,我也紅著眼睛看向了爸爸。


    老局長看了我一眼說道:這小夥子很精神嘛,咦?不是還沒定罪嘛?怎麽給帶上手銬了?你們這麽做很不嚴謹呀。


    黑臉男急忙掏出鑰匙給我打開了手銬,一邊打開一邊還說道:是我們馬虎了,是我們馬虎了。


    老局長一臉嚴肅的對著黑臉男說道:小於呀,我們做的是執法工作,千萬不能有一絲的馬虎,你這樣做讓我怎麽說你好。


    黑臉男臉上的汗一下子就下來了,一個勁的點頭道歉。


    三大爺看這老局長架子拿的也差不多了,咳了一聲對著我說道:你說你呀,怎麽就不能省點心呢?咱老王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東西,平時看你挺老實的,怎麽就闖禍了呢?等會迴家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嘴角開始有了微笑,三大爺的話擺明了就是告訴黑臉男,今天要把我帶走。


    黑臉男也明顯聽出了三大爺的弦外之音,隻見他一臉為難的說道:對不起老局長,對不起王哥,你這侄子今天不能帶走。


    沒等老局長發話,三大爺的眼神就有些怒氣,瞪著眼睛看著黑臉男道:怎麽著?事情還沒查清楚嗎?我侄子打傷人不假,可那是那夥小流氓搶錢在先,告訴你,這是搶了他爸的錢,要是搶別人的錢我侄子還算是見義勇為呢,再說了,我侄子又沒用管製刀具,隻不過是工具誤傷的,還要判刑是怎麽著?


    黑臉男被我三大爺這一陣搶白把一肚子的話都憋了迴去,最後才坎坷的說道:不是我不放,是上麵沒命令我不敢放,話我也就能說這麽多,老局長雖然調到省城了,不過他依然是我的老局長,要是平時我二話不說立馬放人,可這次我實在是挺難做的,您看……


    三大爺看了看身邊的老局長,隻見老局長看著黑臉男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小於呀小於,行!我走這段時間你翅膀真是硬了。


    得!我這就去找你的上麵去,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麵,這孩子你要是敢碰一手指頭,我立刻把你這身皮給你扒了。


    黑臉男立馬賠笑道:您放心,這孩子在我這我一定供著養著,絕對不會少一根頭發的。


    張局長哼的一聲轉身向外麵走去,黑臉男急忙點頭哈腰的跟著送了出去。


    三大爺幾步走到我身邊,摸了摸我的腦袋說道:曉南呀,有血性,不愧是我的侄子,不愧是我老王家人,這事兒做的對,以後咱老王家還指著你護著呢,你放心,你三大爺這些年好歹在這省裏還有點人緣,在這等著,不出三天,我一定給你撈出去,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三大爺一走,爸爸又走到我身邊悄悄的問我道:他們打了你嗎?我看著一臉關切的爸爸,努力露出了一絲微笑說道:沒打,他們啥我都沒說,就把我關小屋裏了。


    爸爸對著我豎了豎拇指說道:我兒子一看就不是軟蛋。


    我一看四周沒人,急忙對爸爸說道:爸,黃呲牙還在醫院呢,你幫我照顧好它別餓死了?


    爸爸愣了一下,隨即嗬嗬笑道:你說的是那個小黃皮子吧,放心,你媽媽給帶迴去了,高不點幫你喂著呢。


    一聽黃呲牙沒事,我心裏也高興了起來,爸爸接著說道:曉南,你先在這呆幾天,這次的事比較麻煩,那個小黃毛是市局一把手的親外甥,剛剛那個張局是你三大爺從省裏找來的,以前也是這走出去的,現在據說是省裏的一個重要部門一把手,手裏權利也不小,他答應你三大爺一定會把你撈出去的,你就安下心,什麽都別說,等信就行了,放心你爸我有辦法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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