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別瞎摻和這種事情了,辦正事。”趙七九跟鄭無邪好像是有些同性相斥的意思,我曾經還總是以為,這兩個人若是一見麵,必能互相因為知己,現在開來卻是錯的離譜。


    “嘿……朋友,我們路過打醬油的,你們繼續,繼續……”快到山穀的出口了,好死不死的又碰上了一群荷爾蒙分泌過多的家夥,在雙方人馬發愣盯著我們發愣,眼睛裏滿都是驚疑不定的時候,我們很果斷的選擇了走人。若非必要,誰有興趣理會這些破事?


    出穀是沒人攔著的,趙七九走在最前麵,一百米左右的地方閃身撲進了密林中,然後憑借著他的記憶力連續轉了好幾個彎,一條不經常有人走的小道便出現在我們眼前,我們都已經把小手電筒的光線調到了最暗。


    為什麽說是不經常有人走呢?因為這是一條連羊腸小道都算不上的路,沒過膝蓋的雜草從裏,根據雜草的倒塌方向,隱隱能辨別出來其中人經常走過的痕跡。


    “就是這裏!從這裏進去,小心點別暴露了。”趙七九站在一處小峽穀的入口前對我們叮囑。


    峽穀裏麵跟外麵完全是兩種景象,外麵是一大片的雜草從,甚至還有很多堪堪比人高度的灌木從,但是這峽穀的裏麵卻被清理的十分幹淨,應該是用過什麽藥劑,連一根草都找不到,隻有散亂在周圍那光禿禿的,大大小小的石塊。而經過無數年風雨打磨,石塊早就已經沒有了棱角,有些不大不小的,甚至都已經是千瘡百孔。


    峽穀很寬闊,越往裏麵走就越顯得寬闊,趙七九對這裏已經有了些了解,在走到一定的距離之後他便拉著我們藏身在了一處巨石後麵,說道:“從這裏爬上去就能看到那個地方,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麵一個石塊都沒有,完全是一片開闊地,隻要一出去就會被發現。”


    這的確是一塊巨石,光是寬度就足足有六七米,而高度也是在四到五米之間,我們四個人全都爬上去,掩蓋自己的蹤跡都綽綽有餘。隻是,肯定是不能用手電筒往前麵照的,所以能看到的東西極其有限,還是借助了對方的光亮。


    前方約莫能有八十米左右的地方,一個二層的大竹樓立在又一個入口的右側,竹樓的門前燃著四盞油燈,而門口走廊的每個拐角處,也同樣點燃著油燈一盞。在那二層竹樓的頂上,更是有一個再能高出了三米的瞭望台,隻是那裏已經是黑漆漆一片,看不清楚瞭望台裏究竟有沒有人在守著。


    就像是趙七九說的,根本就不能再往前走。如果瞭望台上有人,或者那個二層樓甚至隻是一層的屋裏,如果有人在透過窗戶看著這個入口的方向,那麽隻要我們從這塊巨石出一出去,就會立刻被發現。


    這還幸虧是在晚上,要是在白天,隻要我們出現在峽穀的入口,就一定會被那站在高度絕對能有十米開外的瞭望台上的人發現,除非我們有那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隱形衣。


    “喲……這地方可真是要命啊,那個竹樓就跟碉堡沒什麽兩樣,嘖嘖……”鄭無邪咂嘴笑著,他拿著一個看起來十分高端的望遠鏡,我隻能再次感歎這貨帶著的裝備,可是真夠齊全的。


    “跟碉堡一樣?什麽意思?”我隻能接著那油燈微弱的光芒,看到一棟黑漆漆的竹樓,那隻是一個漆黑的影子,根本就無法再看得更加細致。而月光,根本就無法照射進這個深山中的小峽穀裏麵。


    “就是碉堡啊!你自己看。”鄭無邪將望遠鏡遞給了我,等我帶著些疑惑,把望遠鏡搭在眼睛上的時候,才被顏色驟然變成淡綠的色調弄得一愣,這東西竟然能在黑暗中把前麵的東西看得十分清楚。


    “怎麽樣,東西不錯吧!夜視望遠鏡,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弄了一個,唷……你小心點,別給我碰著了。”鄭無邪得意洋洋的嘀咕,我聽得煩躁瞪了他一眼,再次將它放在眼睛上十分仔細的觀看。


    一如鄭無邪說的,那棟大竹樓根本就不是平時用來住的,那就是一個絞肉的碉堡。一樓的竹牆上就有從高到低三排洞口,二樓的牆上跟一樓一樣,那些黑漆漆的洞口讓人心中發寒。


    瞭望台上果然有人,一個臉上塗抹著不知道是什麽動物汁液的男人,站在那瞭望台上無比機警的盯著這入口的方向看,好像是一個木樁人,頭連方向都不帶轉。


    “這還真是……就算是上百條人命,都不夠往裏麵填的,別說我們這隻有幾個人了。”想想那些黑漆漆的洞口,如果那些洞口裏同時往出噴弩箭,這將近一百米的距離,是真的幾百條人命都不夠往裏麵填的!而且,這畢竟是白苗一族無比重要的地方,若是說這大約百米的開闊地上,沒有半點防護措施,恐怕連我們自己都不會相信。這下可真是麻煩大了,我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環境,而且還有碉樓這種準軍事建築,在這種硬實力麵前,想玩出個花來可真是夠難的。


    “給我看看!”趙七九看著拿在我手裏的望遠鏡,劈手奪了過去,鄭無邪看他那種粗陋的動作張嘴想說話,又訕訕閉嘴,我琢磨著應該是他再拿了趙七九一盒極品丹砂,所有有些不好意思。


    “嘶……”趙七九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盯著那碉樓看了好半天,才把望遠鏡又遞給範存虎讓他也看看,說道:“這也太要命了!”


    過了一會,範存虎把望遠鏡還給了鄭無邪,我看著一語不發的他,帶著些希望的問道:“存虎,你有啥想法沒有?”


    “沒,隻要衝上去就是死,我們根本不可能靠近那裏。除非……”範存虎猶豫了一下。


    “除非什麽?”我問他。


    範存虎有些不好意的撓頭,說道:“除非就像趙哥說的,我們找一根足夠長的繩子,從對麵的懸崖那邊直接下去……”


    “從哪裏去找那麽長的繩子!”我苦笑著,從石頭上溜了下來,趴在上麵那冰涼的溫度,弄得人渾身發癢十分不舒服。


    “我倒是有個想法!”趙七九也溜下來,一邊搓著手一邊說道:“每天都會有幾個人往這裏送吃的,我們想辦法混在送補給的那些人裏麵,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進那個竹樓裏。”


    “進去之後呢?你該不會是想著,憑我們幾個人跟人家一群人搞?而且到時候,還會有個已經百歲的老太太跟我們一起,你覺得可能不!”


    開什麽玩笑!那麽一棟大竹樓,竹樓上還有那麽多垛口,再加上這地方是屬於白苗人的重地,守在那裏麵的人還能少麽!我們四個人,到時候再加上一個百歲的老太太,這樣跑進去不就是給人送菜去了。


    而且就算不考慮這些,光是混進那送補給的人裏麵就根本不可能!


    這一個寨子裏的人,誰是誰家的誰,肯定都是相識的!混進去幾個陌生人,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繞不過去了!除非我能想辦法把那個竹樓,跟竹樓裏麵的人解決掉,不然沒一點希望。”我們商量了半天,也都沒有商量出一個結果來,那個二層的大竹樓,就好像是一個盤踞在黑暗中張開大口,等待獵物送上去的洪荒猛獸。


    “那怎麽辦!總得想個辦法出來吧,西方那些神棍不是常常都說麽,上帝那龜兒子在關掉所有的門之後,總會為你留一扇通往成功的窗戶。辦法肯定是有,隻是我們沒有想到,隻是我們沒有想到而已……”鄭無邪一邊抽著鼻子一邊搓著手,模樣極其猥瑣。


    “隻要能想辦法靠近那個碉樓,點幾根迷香就能把裏麵的人全都給解決了!這開闊地,真是夠討厭的。”趙七九同樣在嘀咕,他開始隻是知道那裏就是一座警戒的竹樓,但是根本就沒發現那是一個布滿了垛口的準軍事建築。


    “你不是說跟著那個黑苗人,她都能靠近那裏麽?那是怎麽做的?”我忽然想起趙七九之前說的,他說跟著那個黑苗,卻發現她好像是在忌憚什麽。


    “我什麽時候說能靠近那裏了?當時就是跟著那個黑苗到這裏的,我開始還在琢磨她在忌憚什麽,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估計是跟我們一樣的麻煩,那個箭樓!”趙七九搖頭苦聲道:“要靠近那裏的唯一辦法就是混進去,我實在是想不出來別的招了……”


    “可是肯定還有別的招的……我總覺得我們好像遺漏了什麽!”我沉吟著,腦袋中總是有些想法,而是卻仿佛是蒙著一層薄霧,很難看清楚那個想法究竟是什麽。


    我皺著眉頭開始沉思,仔細想著所有的細節。


    第二百七十四章 性本靜,性本賤


    “到底是遺漏了什麽東西!”


    我沉思著,卻始終不得要領。


    “嘿!要是能讓周二哥弄個迫擊炮進來,一炮就能把那個竹樓給打掉!”


    鄭無邪很不著調地一句話,卻讓我心中蒙著的那一層薄霧猛然被撕開,思路瞬間變得清晰。


    “周敦頤,閏土!剛剛老九說混進送補給的人群裏麵,還是要是能混進去,幾根迷香就能解決掉那個屋裏的所有人!”


    “我們混進去肯定是不可能的,目標太大完全沒有半點希望!那如果是讓閏土進去呢?他本身就是苗疆的人,而且還是個小孩子,肯定是不會被人防備!如果他帶著迷香進去,在裏麵點上幾根,這樣一來……豈不是就解決這個問題了?”


    我一拍腦門,就是這樣!我原來一直都在想著,怎麽憑借著我們幾個人的力量混進去,卻沒有想到可以借用外力,而且那好像是神來之筆一樣,竟然就讓我們在這個晚上,跟那個叫閏土的白苗少年有了交集。


    “老九!你說每天都會有人來送補給是吧?”我跟趙七九再確定了一次,得到肯定的迴答。


    “有想法了?”鄭無邪看著我,眼睛挑了挑。


    “我們這樣……”我將自己的剛剛想出來的辦法對他們三個說了一遍。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我看著趙七九皺起的眉頭,再想想並不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麽。


    趙七九說道:“畢竟那個小孩子是這個寨子裏麵的人,你覺得……他會幫我們做這事情不?這樣做風險很大,要是萬一他不願意,再跑去跟他們寨子裏的大人說了,那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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