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他們的聖女死在這裏,不會有什麽問題吧?”我問趙七九,苗疆的聖女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我們跟前,這種事情就算是我有十萬張嘴恐怕也沒法解釋清楚。


    “你管她做什麽,死了也就死了吧,現在他們自己都焦頭爛額誰還有功夫去追究這個?再說,雖然這個聖女有點特別吧,但苗疆聖女經常夭折也不是什麽稀罕事了,沒你想想的那麽嚴重,隻要你不提現在也沒人有精力去追究這個。”


    趙七九的解釋是讓我目瞪口呆了,原來還能這樣?不過想想,好像又有那麽些道理。不管是怎麽說,外八寨的態度已經是這樣了,肯定再不會去跟白苗的宗族去說什麽,那這裏麵隻要我們不說,他們又顧不得去調查的話,可能還真不會有什麽事情。


    “對了,你還沒給我說你怎麽跑這裏來了!?還有,怎麽會跟苗疆這些人有瓜葛的?”趙七九很疑惑的看著我,“難道你跑來是為了找我?可是當時出來的時候就連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哪裏,你怎麽找來的?”


    “我找你這慫貨是吃多了撐著!”我鄙視了一下趙七九,對啊說了自己進來的真實目的。當然,鄭無邪那些齷齪的心思我沒有說,這畢竟不是我要做的,不方便由我告訴趙七九。


    “蠱王?那玩意怕是不好解決,就算你們把那個小聖女給送迴去,她都不一定能有本事讓蠱王給你解決麻煩……你說你中蠱毒了?你丫怎麽弄的?”趙七九正皺眉說著,忽然就反應過來,“而且還是隻有蠱王能解決掉的麻煩,我真是不知道你是怎麽活到現在的……草!等今晚過了我帶你們進山,不過我跟你說,中間沒人做人情,想要借到蠱王完全是癡心妄想,要實在不行了……想辦法把那個東西弄出來,然後帶著立刻跑路。”


    趙七九沒有注意,在他說到後麵的時候,鄭無邪已經變得眉開眼笑了,我不禁在心中哀嚎了一聲,這兩個夥絕對可以說的上是臭味相投,不管導致他們有這個想法的原因是什麽,但結果都是一樣的,一個是把蠱王借到之後就沒有打算再還迴去,另一個則是直接打著用別的手段給弄出來的主意。


    隻是三言兩語,這事情就算是這麽定下來了,鄭無邪對趙七九說道:“兄弟跟你打聽個事,當時在那個小聖女身上被做了很多手腳,裏麵好像有一種是針對血脈性的東西,你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不知道?”


    趙七九想了想,告訴鄭無邪說那可能是一種承認他們入世的承諾,畢竟入世之後是要跟整個華夏的同類人開始打交道的,他們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絕。


    “最好是那樣!”鄭無邪聽到那些話之後聳了聳肩膀。


    “老九,李香蘭現在怎麽樣了?”我忽然問了趙七九一句,就連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蹦出來了這麽一句話,剛問出口就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趙七九的反應,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再一個頻道上,他竟然好像是知道我在那種虛幻中看到的那個李香蘭的事情。


    “李香蘭啊,她……”趙七九脫口而出,然後硬是刹住了自己的話,雙眼瞪得老大,“你怎麽會想起她?你知道了!?”


    “我知道什麽?”我幽幽地問趙七九,“你認識李香蘭?你認識她……照這麽說,我們不是後來認識的是小時候就認識對不對!”


    “你詐我?”趙七九臉上瞬間就更多了一些鬱悶的神色,他沉默了半天,才說道:“我們小時候肯定認識,本身就是在一個學校裏上學的,怎麽會不認識……”


    “到底是什麽情況?我現在感覺很亂!”趙七九的一句話竟然證實了那個虛幻裏看到的東西的真實性,果然是有這麽一個人,而且我的小時候卻好像跟我所知道的有很大的不同。


    “我也不知道你具體是什麽情況,我隻是知道後來你大病了一場,那段時間我轉學了,我爹跟家裏老爺子都不準我再接近你,而且你好像也是忘記了我一樣,我們見過幾次麵,你變得完全不認識我……而且家裏看我看得很嚴,都不準我在你麵前多嘴一句,一直到那些事情過了很多年,我們才在長輩們的安排下重新認識了……我後來就發現那個你跟我小時候認識的你完全不一樣,但是嘍,這些事情也說不得,再後來我基本都要忘記以前那些事情了。”


    趙七九說完,我們都沉默了下來,他好像有些討厭這忽然變得有些壓抑的氣氛,對我說道:“這都過去多久了?現在也沒人能管我,你要是想知道以前我們的情況,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好……算了算了!”我變得很煩躁,好像有種很深的抵觸情緒,從內心的最深處似乎是不願意知道那個時候的事情。“你給我說說李香蘭是誰?她現在又在哪裏?”我仔細迴想著看到的那些東西,凰翡在李香蘭的身上是那樣顯眼。


    “李香蘭,你小時候惹下的感情債唄,現在想想人家姑娘特別中意你,後來我聽說李香蘭好像也離開了。”趙七九在仔細迴想兒時的事情,但是時間已經過去了有將近二十年的光景,我也能夠想象肯定已經有好多事情記不清楚了。隻是對於趙七九說的感情債的問題,我絕對是嗤之以鼻的,那小小的年紀懂個屁的感情。


    “李香蘭後來跟我也沒有再有過什麽聯係,她走得很徹底,我後來還去過她家在的那地方,結果都被夷平了,什麽都沒有留下。”


    “……”


    折騰了很久,最後弄了些幹草撲在地上我們躺著說話,趙七九他們慢慢的都響起了睡著的鼾聲,小家夥也趴在我的身上帶著一身奶味唿吸逐漸變得均勻。


    輕輕地把小哈放在一旁,我起身往山洞外麵走了走,一張張趙七九跟鄭無邪貼著的符紙在偶爾吹起來的風裏唿啦啦的響動,下麵那片密林中戚戚促促的聲音仍然是不絕於耳。在密林中大肆禍害的屍體依然在瘋狂的行動,也許今晚過後,這片密林就要變成一片沒有生命的死地。


    我覺得有些沉悶,歎了一口氣,走迴山洞裏麵在幹草上慢慢意識模糊也瞌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酣暢,等我被小東西給弄得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鍾。趙七九跟範存虎早早的就醒了,他在跟範存虎說話,我躺著聽了一會,是在說範家莊老村長那個孫子的事情,趙七九正在打聽人家的婚後生活是否美滿。


    “我就說,你趙哥出馬那可是一個頂兩,當時喜鬼那種東西都給招惹出來了,雖然婚事多難,但是難後必然會有福至。我敢說,他們的孩子將來絕對能成個人物!”聽著趙七九跟範存虎大肆吹噓,我咧了咧嘴,想來著世間才過去了還不到一年,卻沒想到我們的生活都已經發生了可以說是天翻地覆的改變。


    那時候一個喜鬼就把我們折騰的不像個樣子,而現在要是再讓我們碰到那個東西,我敢斷言要收拾絕對就是分分鍾的事情。還有那個紅如血海的南柯一夢,再碰到那些東西,應付起來肯定不會如當時那樣吃力。


    “醒了就趕緊爬起來吃點東西,外頭折騰了一晚上,現在可算是消停了。我剛剛出去看了看,符紙消失了將近一半,昨晚上肯定有大家夥出來活動。”趙七九看了我一眼,小東西還賴在草堆裏大睡,鄭無邪一樣,他臉上疲憊的神色已經沒了,這短短的一天對他的消耗也不是一般的巨大。


    “正聽你吹牛呢。”我爬了起來,接過趙七九扔給我的壓縮餅幹啃了兩口,雖然這東西很難吃,但是當一個人饑腸轆轆的時候吃著什麽都會覺得是香的,再喝了一點冰水,才覺得胃裏舒暢了很多。


    “把他也喊起來吧,收拾收拾我們出去,趁著天還亮著,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趙七九指了指鄭無邪,那貨睡的也跟個死豬一樣。


    “那些東西你準備怎麽辦?”我看著脖子上依然被套著繩子的那一具小屍體跟趙七九的放在屍體旁邊的那個竹簍,竟然跟一個屍體還有一堆碎了的屍體在一起睡了一夜,雖然感覺不到什麽害怕,但是想想心裏還是覺得怪怪的。


    “還能怎麽辦?先丟在這裏吧,等先解決了你的事情我再迴來一趟帶走。這地方隻要不是刻意過來,可能十年八年都不會有人來這種地方。”趙七九顯得很無所謂,“這裏其實是趕屍門的一個禁忌之地,這個山洞就是他們開鑿出來的,我聽我那個師父說以前有人在這裏看守,後來不知道怎麽地這個地方就慢慢被遺棄了。”


    離開的時候,趙七九給他放在地上的那個竹簍上貼了幾張符紙,他對竹簍裏的東西要比那個完整的小屍體看得更重,說竹簍裏的那玩意才是他的根本目的,至於小屍體完全是自己興趣所致的額外收獲。


    鄭無邪總想瞅著機會去抓這那根鎖著小屍體的繩子看看,趙七九對他很提防,最後直接將繩子從全部纏在了小事體的身上,鄭無邪才有些不甘心的率先走出了山洞。


    昨晚沒來得及看,山洞裏麵的東西準備的很齊全,繩索之類的一大堆,重要的是在另一側還有個小洞口,鑽進去裏麵有一口汩汩而流的泉眼,保證了這裏麵水源的絕對性充足。


    “這個地方可真的就是鳥不拉屎了,被那些死物禍害成了這個樣子,有損陰德啊!”鄭無邪看著原本鬱鬱蔥蔥的密林變成了這種枯死的模樣不斷發著感歎,雖然還有幾株大樹依然有著生機,但是也已經萎靡到了極點,活是肯定活不了了,隻是看它們還能再撐住多久。


    動物的屍體倒是一個都沒有看到,趙七九說那些屍體都變成了跟昨晚出來的那些死物一樣的東西,全都在天亮以前隨著那些死物迴了那片死人國裏麵,他越發確定那個死人國不屬於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還說有機會一定要弄清楚那裏麵的玄機。


    我告訴他說好奇心殺死一隻貓,昨晚已經恐怖到了那種程度,我是真的不敢去想象在那個死人國裏趙七九又是怎麽活下來的。也許小家夥真的是一個天賜的瑞獸,它帶著趙七九硬是從裏麵找出了一條活命的路並且給跑了出來。


    沒有了那些東西,密林中就顯得更是安靜了很多,小家夥並沒有跟我想象一樣變得正常一點,沒有了範存龍它便人立在範存虎的頭頂,穿著花褲衩的騷包樣子,讓男人看了想抽它女人看了一定會想法設法的把它摟在自己懷裏。範存虎跟範存龍一樣,對小家夥的一切作風都是聽之任之,不斷不阻撓反而是想方設法的讓小家夥在他的頭頂站得更舒服一些,為此本身走路就已經十分穩健的他,現在變得更是隻有下半身活動而上半身穩穩地幾乎都看不到什麽起伏。


    “起橋,這隻小野豬不一般,咱們打個商量,我去找一頭母野豬給它當媳婦,然後下個崽送給我吧!”鄭無邪笑眯眯的看著小東西,就好像是一個準備誘拐小紅帽的大灰狼。


    “哼……哼唧……”小家夥能聽懂鄭無邪在說什麽,它對著鄭無邪哼哼了兩句,鄭無邪就笑得更加燦爛,而我卻挺清楚了小家夥究竟是在說什麽。


    “咿呀……母豬……給你……”雖然有些含糊不清,但我確定它絕對是要表達這個意思,於是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鄭無邪問我為何發笑,我給他解釋了小家夥在說什麽,原本笑的燦爛的他臉色頓時就綠了,然後還恐嚇小家夥說要找那些厲害的和尚道士收了它。


    我們專門走了葬著小聖女跟爬石的那個地方,墳堆竟然已經被挖開了,而葬在裏麵的屍體也不翼而飛。趙七九說肯定是跟著那些死物走了,還說苗疆小聖女本身就不是命硬的人,而爬石更是已經暮年,九屍迎賓他們能消受得起才叫怪事。


    密林很大,一路往前走全是枯木,樹的軀幹上幾乎都有被牙齒啃過的痕跡,滿目蒼夷這個成語用在此處,絕對是再恰當不過了。


    我們在天色稍微黯淡了一些的時候就已經走出了密林,沒有了那聳立在兩邊的懸崖峭壁,頭頂上的天空都在瞬間開闊了不少,讓人的心情也隨著變得爽朗。


    再往前走了一陣子,趙七九邊說不能走了,大山裏越往深處晚上越不能趕路,跟橫臥秦地的那八百裏大山的浩瀚恢弘不同,這蜀地的十萬大山所呈現出來的完全是一種偏向於詭異的姿態,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蜀中多仙山,那些山裏的勢力把自己的地盤都快折騰廢了,自作孽不可活。”趙七九還是那種對不相幹的完全冷漠的姿態,我幽幽地問他,“那你們趕屍門呢?”


    “一樣,也快廢了,已經有聲音喊著要把駐地遷往湘西那邊,我那個趕屍門的師傅就是主遷派之一,不過畢竟根在這裏紮得太深了,哪裏隻是說說那麽容易。”


    “我的符紙全消耗光了,你的呢?”趙七九問鄭無邪,鄭無邪拍拍自己口袋,表示自己也沒了,這些天的消耗實在是大得有些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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