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存虎說道:“往迴走得再過三個龍迴頭,下山路本身就不好走,現在天又黑了,要是過龍迴頭怕是會出事的。”


    範存虎頓了頓,又說道:“所以不能往迴走,我們隻能再往前走一段,上山路要安全很多。”


    “我跟存虎的想法差不多,所以讚同存虎的意見。無邪,這事情你還是得多學學,不懂就別瞎拿主意,真是會害死人的。”我拍了拍範存虎的肩膀,大有英雄所見略同所以惺惺相惜的架勢。


    “你懂?”鄭無邪不甘示弱的反擊。


    “我肯定懂!”我理直氣壯的迴答。


    “你怎麽證明你懂?”


    “我跟存虎的意見一致還不能代表我懂我?我不懂我能跟存虎做出一樣的判斷?無邪,你得相信存虎,他從小是生在山裏長在山裏的,這方麵你還是不如我們。”


    鄭無邪唿吸一窒,然後惡狠狠的看著範存虎。“存虎,你剛剛怎麽不一次說清楚!?”


    範存虎撓了撓自己的頭,嘿嘿笑著說道:“剛剛忘了,忽然就想起來。”於是鄭無邪更加鬱悶。


    再朝前,走了能有一二十分鍾,果然出現了一處相較來說平坦的地方,我們便將就著休息了一晚。雖然沒有帶帳篷,但所幸每個人都帶著厚厚的毛毯。


    第二天,天微微亮,再次上路。


    走到中午時候,依然不見人蹤。我看著鄭無邪,問道:“無邪,還有多遠?”


    鄭無邪語氣這次更加不確定,他哼哼唧唧的說道:“應該就快了吧,一般來說,是不會錯的。”


    聽著他的這種語氣,我就知道要壞事兒,但眼下除了相信鄭無邪的話,已經別無他法。


    第二百零六章 苗寨


    檢查過背包,手電筒的電量倒是還十分充足,不需要太過擔心,至於所帶的補給,卻最多隻能再撐住兩天半,這還是在這山裏,範存虎到處找到水源的結果。


    下午,眼看天又快黑了,我滿臉黑線的看著鄭無邪:“是快了吧?”


    鄭無邪臉色瞬間尷尬,他打著哈哈,說道:“應該不會有錯啊,難道那些傳言都是虛的?”一路過來,我們路過了三個據說是風水寶地的地方,可是依然不見人蹤。


    “再往前走走,要還是這樣得迴去找個向導了。”我覺得自己當初沒有堅持找向導,真是一個錯誤到了極點的決定,鄭無邪當時說的信誓旦旦,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就相信了他的話。


    萬幸的是,終於在我們準備再次準備安營紮寨休息的時候,發現了兩個活人。


    是對方主動跟我們打招唿的,苗裔,顯得十分熱情。他們對我們過來的方向十分吃驚,說竟然能夠一路安然的走過來,絕對是山神庇佑。


    這兩個苗裔漢子告訴我們,進山的方向完全錯了,要是從另一個方向進山,最多半天就能到他們的寨子裏,而我們走過來的那個地方,平素就算是它們也絕對不會走。


    一是路太險太繞,二是我們過來的這個方向十分不安全,毒蟲猛獸倒在其次,不安分的還是那些不屬於活人世界的東西。在這大山裏的苗裔族人,對於那些鬼怪好似也已經是司空見慣,根本就沒有山外頭的人們說道這些事情時候那種驚奇跟恐懼的模樣。


    聽到這兩個熱心苗族漢子的話,我真有一把掐死鄭無邪的想法,當時進山的地方還是鄭無邪自己選的,而且他一直都是表現出一副對十分了解的樣子。


    我看了鄭無邪一眼,而那兩個苗裔大漢,其中一個叫風樹穀的消瘦男人熱情說道:“客人今晚先去寨子裏麵休息一晚吧,天黑了,在外頭總是不方便,而且很危險。”


    對於這樣的熱情,我們是沒法拒絕的,看得出來,這些大山裏的樸實人們是真的好客,而我們也迫切的需要找到這樣一個苗裔寨子或者部族,隻有這樣才可能了解更多的事情。


    普通的苗裔,大概是不會知道那對他們來說,也隻是存在於傳說中的白苗部落,而且這種事情急躁不得,走一步看不一步吧,真正知道白苗部落存在的苗裔,也許都會是弋老人那樣,想方設法維護那個白苗部落的一切利益。而桃花婆婆之前在渭城時候便說過,那個白苗部落隻有機緣到了才能尋到,否則如果他們真的想要避而不見,還真的罕有人能夠覓著蹤跡。


    我們三人交換了眼神,欣然答應了風樹穀的邀請,於是這兩個忠厚的苗裔漢子便領著我們去了他們的聚集地。


    這是一個小村落。屋子的建築結構跟山外迥異,竹木結構處處透著一種讓人覺得舒服的苗家風情。而風樹穀的家,便在村口處,進去之後第二個竹樓便是他的家。至於另一個苗裔漢子,則是腳步不停的繼續往村裏麵走去。


    時間已經不早,天色透著一種昏黑,或者說其實隻剩下了能讓人勉強看清楚很多黑影的光亮,跟長安渭城那邊不同,這裏一到這個時間,便家家閉戶不出,隻能從那些窗口,看到從漆麵透出來的些許光亮。


    風樹穀的家門倒是半開著,門口站著一個苗家婦人,穿著倒也樸素,倒是她身邊站著的一個看上去約莫有七八歲的小女孩兒看到自己父親迴來,還有很遠便高興的叫喊。


    待到我們走近,小女孩怯生生的藏在了自己母親身後,又露出小半個腦袋,好奇的打量著我跟鄭無邪還有範存虎三人。風樹穀的妻子眼裏雖然同樣有好奇的神色,但她還是很嫻靜知禮的朝著我們點了點頭。


    “穀大哥,這個就是嫂子吧?”路上閑聊,倒也說了各自的年齡。風樹穀看著像是個將近四十歲的中年,實則他的真實年齡隻是三是剛剛出頭,所以這一聲穀大哥,叫得並不吃虧。


    風樹穀咧著嘴點了點頭,介紹了他的妻子給我們認識。她的妻子叫琴,一個簡簡單單的名字,這大概也就是這大山裏的苗家傳統之一,當女人嫁出去,名字前麵便也就不能再帶著本家的姓,隻能保留著一個名字。風樹穀的女兒小名叫囡囡,大名還沒有起,看樣子風樹穀對此並不如何重視。


    “嫂子你好。”我們跟風樹穀的妻子重新打了招唿,鄭無邪更是屬於那種自來熟的個性,他看著囡囡粉嘟嘟的可愛笑臉,大笑著捏了捏,然後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囡囡,小女孩起初還害怕不敢要,倒是她母親摸了摸她的頭對小女孩說了句什麽,囡囡便立刻眉開眼笑的從鄭無邪手裏把巧克力拿了過去,用甜甜的聲音說了句謝謝叔叔,鄭無邪就更樂了。


    桌上已經準備好了飯菜,但我們的到很明顯打亂了風樹穀妻子原本的部署,雖然我一再說不用麻煩我們自己帶著吃的,可是長長的桌子上還是執意加放了三副碗筷,而她自己趕著去殺雞,用這樣的方式來款待我們這三個客人。


    苗家人本就好客,但這讓的熱情真讓人很難消受,看著人家因為我們而變得更加忙碌的身影,並聽著那種雞飛狗跳的聲音,我一度都覺得我們這更像是鬼子進村了。也許就差一個帶我們去抓村幹部的熱心村民。


    “穀大哥,真是麻煩你們了。”我略帶些歉意的對風樹穀說道。本身我是想著給風樹穀留些錢,就當是我們的住宿費跟夥食費,但鄭無邪好像是洞悉了我心中的想法,不動聲色的在桌底下提了我一腳,朝我搖搖頭。


    我猛然驚醒,苗家人熱情好客是他們的傳統,這隻是因為有朋自遠方來的一種喜悅,但如果這時候我要真給了風樹穀錢,恐怕他對我的態度會立刻大變,因為這樣完全是在玷汙他們心中對於友誼的那份美好崇高的敬意。


    入鄉隨俗果然是有道理的,不管是在哪裏,這些小細節都千萬不能忽略。在這方麵,鄭無邪又要比我強許多,這大概跟他常年奔波在外有關係,而不像我,除了近兩年之外以前就算出去,也隻是旅遊性質,根本就不會在乎這麽多。


    改善夥食,囡囡顯得十分開心,她把自己的眼睛眯成月牙狀,看著那誘人的雞湯跟黃橙橙的雞肉,不停搓著自己小手沿著唾沫。但看得出來,風樹穀家的家教十分良好,不管是他還是她的妻子琴,或者是他的女兒囡囡,都體現出了十分良好的修養。而剛才跟我們迴來的另一個苗裔漢子,相比於風樹穀來說卻明顯在氣質上差了許多。


    席間說了一些話,算得上是賓主盡歡,風樹穀熱情的說等到明天,要介紹更多的朋友給我們認識,也不枉我們這樣進入大山裏旅遊一次了。


    是的,對風樹穀我們說的是進來大山裏探險旅遊,說對蜀地仙山的風光早有欽慕之情,終於得空所以迫不及待就趕來了。風樹穀聽後頗為自豪,不管是誰,都喜歡聽別人誇自己家鄉的好,所以他倒是主動請纓,說等明天可以帶我們去一些好玩的地方看看,那些地方除非是大山裏土生土長的人,別的人還真的很難找到,對這樣的熱情,我們自然隻能苦笑著接受,總不能負了人家一片好意。


    想到這裏,我又瞪了一眼鄭無邪,原本我是準備在山外頭找個當地向導的,那些人見多識廣,說不定還能從他們嘴裏得知某些有用的消息,但鄭無邪卻偏偏是說不用。可是從弋老人那裏得來的消息卻跟沒有得到沒啥兩樣,往西一點進山,那進山之後咋辦。


    惡狠狠的看著他,我想若是他願意把他的脖子塞進我的手裏,我一定會很開心很用力的捏下去幫他解脫,鄭無邪這貨,活在世上不光是禍害鬼,現在連人也一起禍害。哎!悔不當初啊。


    當晚,便在風樹穀的家裏留宿。這二層小竹樓,別的不多就是房間挺多,在我們的堅持下,最終他們隻忙活著收拾出來了一個房間,我鄭無邪還有範存虎三人勉強擠擠就完事了,不管怎麽說,在這竹樓裏都總比要在外頭風餐露宿強很多。


    時至半夜,外頭忽然響起了很嘈雜的喧鬧聲,從窗戶上能隱隱看到一些黃色的光亮,打開窗戶一看,有好幾個人手裏拿著火把,正急切的一個個敲響每家的屋門,然後說一番什麽就去敲下一家的。而很快,那些被撬開家門的村民們便從自己家裏出來,舉著火把匆匆朝村子的另一頭趕去。


    “穀大哥,出什麽事情了?”我們三個到了樓下,一個寨子裏的村民剛剛跟他說了一些什麽然後離去,風樹穀正一臉著急。


    “我爹好像中邪了,我得過去看看,鄭兄弟你們好好休息。”風樹穀說著準備出門,鄭無邪拉了拉他。“我們一起去,人多了也好有個照應。”


    第二百零七章 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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