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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自己很閑,相比管仲跟陳慶之兩人,最起碼我的時間肯定十分充裕。但是後來這段時間,我卻忽然變得十分忙碌,說了好幾次去瓊海監獄看望老二,卻都被無限期的擱置了下來。


    人在江湖,沒誰能夠事事如意。這事情總讓我心裏有些愧疚。


    連續幾個月,大大小小雞毛蒜皮的事情始終纏在我身上讓我無法脫身,尤其是在會所落成的之前一段時間跟之後這段時間,哪怕再小的事情都得我親力親為。


    各個方麵的關係都需要疏通,而吳懷雖然在長安廝混了許些年,但是對於那最上層的社會,他卻始終有些不得其門而入。


    華夏的最上層社會,永遠都不會以富商名賈為主導,在這個官本位的國家,隻要跟‘官’字扯上關係,就代表著財富。


    用權利來創造財富,所以有了千裏當官隻為財的說法,更有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的典故。


    這是一種不能被世界理解的奇怪現象,在華夏這個神奇的地方,很多規矩跟規律甚至都跟世界的大環境相衝突,但是這個不可一世的華夏卻從來不會去刻意適應世界所謂的規矩,它用著自己獨有的強悍的融合力,能把所有在這片土地上出現的異常規則同化。所以隻要進了華夏,就得按照華夏的規矩來,不然哪怕是一條強龍,也無法飛躍這片瑰麗的大地。


    長安城的官場怎樣我不清楚,長安城的紈絝們我也不熟悉,但是這並不妨礙我能在其中找到一個缺口並且拓展它。


    紈絝們的世界,永遠都有一個紐帶隱隱貫穿,比如生活在渭城的紈絝們就有很多跟長安的這邊的紈絝熟識。


    於是給渭城去了一個電話,第二天就有人來長安找我。目的不言而喻,就是幫我引薦這一群看似不起眼卻有巨大能耐的官二代們。


    在西京府的帝皇廳擺一桌酒,然後跟一群人就這樣認識,散場的時候每人送一個小物件跟一張翡翠的白銀貴賓會員卡,大家便皆大歡喜的散場。


    很多年後,我搖著藤椅迴憶這段時光的時候,經常給人說這個年代的紈絝們跟那個時候的紈絝比起來,簡直就是純潔得像個一塵不染的小孩子。


    從這次飯局之後,便是大大小小的飯局,有一個媒介就能認識更多的人,而在往往這些人脈,就代表了巨大的潛在能量。


    所以雖然會覺得累,但是我一直撐著,因為我很明白付出跟迴報成正比這個道理。


    不敢說把長安城大大小小的紈絝全部認識,但是跟一大部分算是混了個臉熟,至於後來怎樣,就一切順勢而為,或者說是隨緣了。


    要是有對得上脾胃的,深交一下也未嚐不可。若是不對眼,那還是少見麵為妙,不然萬一鬧出個什麽不愉快,說不得又得讓我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了。


    翡翠的落成並沒有大張聲勢的宣傳,但是在翡翠揭牌剪彩之後,它巨大的吸金能力立刻體現了出來。


    作為長安第一個私人會所,它在第一天的營業額就高達二十萬,這還不算各種會費之類的東西,要是算上突破百萬都跟玩一樣的。


    能來這裏的,全都是長安城裏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而當那些長安的紈絝們在剪彩儀式上紛紛亮相,他們是翡翠會員的消息便如同長了翅膀一樣的不脛而走,於是無數奔著這些官二代們而來的富商紛紛加入了翡翠。


    這裏就變成了真正意義上,長安社會名流的匯聚地,甚至最開始就連吳懷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好的效果。


    連帶的,一係列連‘古董’都算不上,隻能稱之為仿古工藝品的東西每天都在以十分駭人的速度流出,說是財源滾滾都有些無法形容翡翠的盛況。


    吳懷又給我做了一份計劃,在翡翠內部開設了一個小型的鄭氏古行,在裏麵將會不定期的舉行拍賣會,如此一來整個翡翠的格調便會顯得更高。


    從圖紙上看到的翡翠構造是一迴事,當真正踏入翡翠大門感覺到的又是另一迴事。十分內斂的奢華氣息鋪麵而來,踏在走廊裏,就像是走在一個夢幻般的東方仙境。


    沒有皇家裝飾的那種霸道,也沒有西方宮廷的那種浪漫,這裏有的是一種獨屬於東方的格調,從建築體係到內部裝修,從燈光地板的調配到每一扇門的精心設計跟圖案繪製,無不有著自己那種難以模仿的風格。


    金木水火土,按照五行分建的樓閣,還有用太極的陰陽魚圖設計出來的白廳跟夜廳的建築,各種包廂裏,全都在最合適的位置擺放著最適合的物件,甚至連帶其中應該用什麽樣的香薰都設計完好。


    這是我的地方,這是鄭氏一個全新的起點,從這翡翠建立起來,就標誌著鄭氏將走出一條全新的路跟未來。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心啊人心!


    “東家,現在攤子鋪的太大,人手嚴重不夠了……您別看我,我這裏也沒有可用之人了,尤其是在翡翠那邊,讓他們去經營古玩店倒是一把好手,但是說到會所的運作,他們根本就一竅不通……”


    紫桐別苑,吳懷跟我不停抱怨。


    “一竅不通可以學嘛!不然長著腦袋能幹啥?你老吳年齡都這麽大了都能懂的這些,我就不相信一群年輕人還能學不會!”


    對於吳懷的抱怨,其實我也無可奈何。最開始能支持他,但是他找不到這方麵的人才,那我又從哪裏給他找去?從前我可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鄭氏的局麵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東家你就算是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給您變不出這方麵的人才啊。別看現在翡翠很紅火,其實我能感覺出來,隱患很大,隻不過因為現在它在吃獨食,所以一時間根本就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它卻的的確確存在許多缺陷……這個還是得您想辦法……”


    吳懷苦笑,看得出來他也是實在沒轍了,不然但凡有一點辦法,他都不會擺出這樣一幅你殺了我也沒有的無賴嘴臉。


    我無奈,思索了很久之後腦袋裏忽然劃過一個人影,也許她有辦法也說不定呢?我想了半天,看來隻能去找她了,後來她給我來過一些信,所以我清楚的知道她在哪裏。


    但是去找她之前,我已經必須去瓊海走一趟了。老二在那邊也不知道情況如何,雖然陳慶之告訴我應該沒什麽大礙,他已經讓他那個獄警朋友盡量幫著照顧一點,但是那種重監獄中什麽人沒有?各種窮兇極惡之徒充斥其中,有時候獄警說話都不一定管事。


    想著關於監獄中種種駭人聽聞的傳言,我終於瞅著空頂了機票直飛瓊海。


    從機場出來,我攔了出租直奔瓊海監獄,當司機聽我要去監獄的時候,用異樣的眼神瞅了我伸長時間,在這個年代,人們對監獄中關著的人的朋友親屬都會看低一眼,也算是一個淳樸年代的特色了。


    隻是果然如陳慶之所言,a級管製的犯人不允許會客,甚至已經斷絕了他們跟外界的一切聯係,隻能在那高高的四堵牆裏接受著改造。


    我隻能在附近的一個公用電話上給陳慶之去了一個電話,說了情況之後我給他說想給老二帶一些吃喝用度的東西。


    陳慶之卻告訴我監獄裏的潛規則,那些東西罕有能真正交到犯人手裏的,一般都是獄警就代犯人吃了喝了用了,就算萬一他們沒法吃沒法喝沒法用的,一般也是順手銷毀。


    “草!監獄裏難道就沒有規章製度?”我對著電話那頭破口大罵。


    陳慶之歎氣說道:“規章製度這玩意,也就是做給人看的,誰要是真信誰傻逼……我不是說你是傻逼,我隻是說誰信誰傻逼……呃……真沒有說你的意思……”


    這貨絕對是故意的。聽著陳慶之那淫賤的聲音,我真恨不得能透著電話一拳砸在他臉上,太賤了,真的太賤了。


    “別廢話了,你說現在該怎麽辦?總不能讓老二在裏麵吃太多苦頭,說實話,現在不見到他我真的是不放心,監獄裏關的都是一群什麽人,老二在裏麵不得被欺負死!”


    我有些煩躁的說著,陳慶之在那邊沉默了下去,他想了半天,才說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麽才能見到他,找關係肯定不行,太遠了,我的關係夠不到哪裏,也許我家老頭子能有那個麵子,但是這事情要是告訴他,他不但不會幫我肯定還會給那邊打招唿讓我們更加沒法見。”


    “草!”我不禁氣結,又罵了一句。這到不是生陳慶之或者陳慶之他老子的氣,而是麵對這樣的事情卻無可奈何的一種氣憤,眼看著自家兄弟深陷牢獄卻竟然連探望都做不到,這簡直就讓我感覺窩囊透了。


    而陳慶之直言不諱地告訴我他老子可能有的態度,我也很理解。不管是哪個父母,哪怕是在開明的父母,當知道自家兒子有個朋友是個被抓緊監獄的惡徒之後,恐怕都會義正言辭的警告自家孩子不準再跟那個朋友來往。


    天下父母心,大抵都是這樣。


    “這樣,老幺,你現在先去買好東西,我給我那個戰友打個電話,讓他想辦法出去接一下東西,然後把東西轉交給老二。”最後陳慶之終於想到了一個折中的法子,但是他隨後又告訴我,說那個戰友雖然也是常聯係的戰友,但是那家夥據說人品不咋地,所以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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