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古玩是代表了一個時代的藝術,那難道屍體所代表的還能是一個時代的人文氣息?喜歡擺弄這些的人真是瘋子。


    王胖子扭頭對我問道:“起橋兄弟,你看你們是跟著我們一起還是怎樣?”


    我攤了攤雙手。“還是各找各的吧,王哥你找屍體,我對那玩意可沒有任何嗜好!”


    我跟王胖子的目標並不一致,而且剛才範存龍在不停的朝我打眼色,好像是有什麽話要說卻不方便,我想著也許分開也好。


    不管怎麽說,萍水相逢,大家互相之間一種都有種隱隱的防備。


    我不可能真的因為王胖子一句鄉黨就對待他如至親一般信任,他也根本就不可能同是華州出身就對我完全坦誠相待。


    從始至終,我們兩個隊伍的暫時結盟更像是一種形式所逼。


    因為在我來之前,那五個隊伍中王胖子的這個隊伍好像隱隱有種被其他人針對的傾向。


    我帶著範存龍它們的強勢到來幫王胖子暫時緩解了一種尷尬,因為我們也不被管承孫猴子那些人待見,所以就形成了一種暫時性的聯手。而同是華州出身,則給這種原本並不怎麽穩固的結盟添上了一條在許多人看來很穩固的保險繩。


    所以彭鬥才會說我抱上了王胖子的大腿。


    我在王胖子跟祝台麵前小露過兩手,並不是真的像我說的是為了幫忙而幫忙,而是通過這種方式告訴王胖子我們有平起平坐的資格。


    雖然我的隊伍裏沒有陰陽師,沒有風水先生,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我們這邊就真的對這種冥冥中的事情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果然,我的一番苦心沒有白費,從始自終,王胖子對我們始終保持著足夠的尊重。


    當然,我有理由相信,不一致的目標是促成我們結盟的主要因素。


    這世界就是如此現實,在利益的麵前,沒有真正的朋友。更別說這種萍水相逢的友誼,相信這些的,大多數都會在某一天萬分悔恨自己瞎了雙眼。


    我不能給自己悔恨的機會,因為我沒有去後悔的資本。鄭氏的崛起勢必伴隨著萬千兇險,我清楚的知道,隻要一個稍有不慎,可能一切都會變成一場虛妄。


    王胖子沒有強求,也可能是他本身就沒想著讓我跟著去,不然他的話語應該是斬釘截鐵而並非那種吞吐的問句。


    人性啊!我不得不再次感歎。


    “那玩意其實我也沒有什麽嗜好,但是抵不住有市場,有人出錢買啊。”王胖子聽到我的話也有些帶著些無奈的感歎。“起橋兄弟啊,王哥這輩子是做不到為人民服務的境界了,充其量也就是個為人民幣服務的檔次。”


    “那我先預祝王哥成功了!一帆風順!”


    “隻要別詐屍,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順利!也祝兄弟你早點找到東西,平平安安出去!”


    “借您吉言!對了祝兄,你剛才說時間不多,是怎麽迴事?”我最後問祝台。


    祝台看了看我,慘白的眸子又看向了別處。“最多兩個時辰!不管有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都立刻出去。”


    我拿出懷表看了看,現在的時間是十九點四十分。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在二十三點三十分之前辦完所有的事情。


    二十三點三十。我忽然想到每晚零點鍾聲敲響的時候,是每天起鬼十分。那時候活人的靈魂都會變得很不穩定,如果是醒著,最容易被遊蕩的孤魂野鬼纏上。


    王胖子他們說完沒有逗留,一群身影消失在了黑極了的密林中,走的果決無比。


    我的周圍立刻冷清了下來,原本一大群人瞬間就剩下了五個。四個男人,一個女人,對了,還有一隻小野豬。


    站在幽靜詭異的扁擔溝裏,這五個孤零零的身影顯得異樣的勢單力薄。


    “沒事別擔心,有沒有他們都是一樣的,跟著他們隻會更危險!”


    看著江溪嚴重隱隱擔憂的神色,我安慰了她一句。這麽一個女孩,現在看著還真是怪可憐的。跟著她的老師來了這裏,卻在一瞬間就剩下了她一個。這種事情要是擱在一般的女人身上,可能早就已經精神崩潰了。


    “我沒事兒,給你們添麻煩了。”江溪說道。


    我搖搖頭,給黃三黃四交代道:“三兒,四兒,你們兩個照顧好江姑娘。”


    黃四還是一副愣頭青樣子的點頭,動作中帶著點痞氣。但是在這種環境裏,這痞氣不但不會給人不舒服的感覺,反而會讓人覺得無比安全。


    相較,黃三卻穩重多了。他手裏掂著槍,立刻開始小心警戒著周圍。


    “鄭哥,你看看這個是什麽!”等到確認王胖子的人已經走遠,範存龍悄悄遞給了我一塊能有拇指大小的銘牌。


    銘牌剛剛入手,我心底就暗讚一聲好精細的做工,而且這目標是上好的迦南木,散發著特有的沉香味。


    “怎麽了?”我小聲問著,低頭借著燈光看向手裏的銘牌,背麵刻的是一個猿猴攀樹圖,小小的銘牌上這幅圖案卻無比清晰。


    範存龍說道:“看看那一麵!”


    我依言將這小小的銘牌翻轉了過來,等看清了上麵的東西,不禁愣在了當場。


    一個‘鄭’字赫然占據了整個銘牌的一麵,字體的雕刻無比厚重,仿佛能把人的心情都帶著一起沉下去,沉浸在這個字裏麵再也化不開。


    “這東西哪裏來的?”我不認識這個銘牌,但是上麵的繁體鄭字雕刻,卻讓我覺得十分詭異。怎麽可能出現這種東西?難道有人跟我一樣也姓鄭並且將自己的東西不小心丟在了這裏?


    範存龍小聲給我說道:“在不遠處的那棵樹後麵,被我射了一箭的家夥應該是被他的同伴丟棄了,本來我是想招唿大家過去,但是沒想到卻從他的腰間發現了這個銘牌,就沒聲張。”


    巧合吧!


    我心中一萬個不相信。在這種地方出現這種事情,未免太過詭異了一些?我給範存龍說道:“我們過去看看!”


    看到樹後麵的死人,江溪的神色很局促。連續的衝擊還是沒有讓她的神經徹底緩過勁來,而黃三跟黃四則是看著這具肩膀上明顯少了一塊肉的屍體嘖嘖稱奇。屍體整體都泛著一種詭異的紫色,而鮮血卻是紅中帶著很多細小的黑絲,如同蜘蛛網一般的蔓延在裏麵。


    蛇毒發作,他根本就救不活,所以被拋下了。而且這人死前應該是經過一些細微的掙紮,但是身體卻使不上任何勁,所以隻是原地挪動了一點點。


    他雙目怒睜,看著前麵的一切充滿了不甘心的神色。


    我能看得出來,這是一種渴望生存的眼神,麵對自己同伴的冷漠終於是從心底裏透出一種哀痛。


    屍體垂在地上的手下,寫著一個隻剩下了最後一捺的‘救’字,而這個時候他的同伴可能早就已經不知道了去向。沒給他留下任何東西,哪怕隻是一壺水。


    我蹲下去,用手電筒照在他的臉上。看著已經散開的瞳孔,十分確認我一點都不認識這個人。素為謀麵,我甚至敢斷定連人群中的驚鴻一瞥都從來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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