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官從竹屋裏走了出來,眼神裏按捺不住眼神中的興奮和欣喜,“果然,果然是這樣,古書上所記載的沒有錯,白虹侵月,乃是白澤複出之象。[..tw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終於,終於我還是等到這一日了!”


    白澤複出,那麽就意味著她的確是開啟白澤封印的幽冥,她站了起來,“我要迴去!”


    “來不及了!”巫官笑得神色怪異,“司鏡寒,你已經來不及了,白澤的封印一旦開啟,世間所有的格局都會被顛覆改變!你想要擺脫幽冥的身份而成為人,已經來不及了。”


    司鏡寒微微皺眉,“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呢?”巫官笑了起來,“你要知道白澤一旦出世,可不是單單改變格局那麽簡單了。白澤雖然隻是上古的神獸中掌管棋局的那一個,但它說到底也是神獸之一,隻要沒有封印的束縛,它會做所有神獸要做的事情。”


    神獸會做的事情?


    司鏡寒的耳邊不斷出來慘叫聲,她的臉色一白,“你的意思是?屠城?”


    巫官點頭。


    司鏡寒猛地站了起來,“你知道的?是不是?你騙我?”


    巫官點頭,“我根本就不是什麽巫官,我叫葉赫林,是葉赫家的一員,五十多年前,巫官被救迴南宮家的時候,我就已經替換了他的身份……”巫官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冰冷的刀便從他的脖頸間劃過,帶起一層寒意。


    巫官緩緩倒地,可是麵容上卻還帶著怪異的笑容,“來不及了,司鏡寒,你已經來不及了!”


    被開啟了封印的白澤並沒有實際的形體,卻能夠借助靈力到處吸食人的精元,七寶樓接收到緊急通知,七寶樓所有的幽冥都已然出現。司鏡寒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六公子!”


    南宮時癱倒在地上,鮮血一口一口從他的嘴邊泄出,司鏡寒跪在他的身邊,“六公子,三公子人呢?”


    “七,七星……”


    “七星壇!”


    南宮時艱難地點頭,白澤出自於七星壇之處,南宮暝在那裏,定然十分危險,司鏡寒直接將南宮時交給了已經前來的翊,自己飛身前往七星壇。


    越靠近七星壇,人的氣息就越微弱,甚至接近於沒有,如果再這麽下去,遲早陵城隻能變成一座無人之城。<strong>..tw</strong>


    七星壇的周圍已然成為一片死寂之地。


    司鏡寒朝著那孤寂的身影而去,他跪在七星陣之中,他的發間有幾分冰冷的夜露,紫色的袍子已然多了幾處汙漬。


    他從來都是那麽驕傲的人,他和她都是一樣的驕傲,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如此蒼涼的背影。


    “南宮暝!”


    他連頭都沒有迴,“我不是已經放你走了嗎?你又迴來做什麽?”


    “我不會走的。”司鏡寒跪在他的身後,從懷中取出一束懿曇,“你還記得當初你來找我的時候,我告訴你這花的寓意嗎?”


    他沒有迴答。


    “這是懿曇,一生隻會動一次心。”


    司鏡寒微微一笑,“我其實沒有走,我隻是迴去了園圃。當初我不肯跟你走也是因為這花的緣故。雖然我對於過去的事情都不曾有記憶,可是我卻知道一點,隻有懿曇和幽冥蓮同時開花,那個人才是我要找到。你來的那天晚上,懿曇和幽冥蓮同時開了花。”


    南宮暝的眼神微微動了動。


    “我跟你走,不是因為巫官的原因。我跟在你身邊,也不是因為契約的緣故。我留在你身邊,隻是因為我想。”司鏡寒將懿曇放在了南宮暝的懷中,“我留在你身邊,是因為懿曇花開了,我動心了。南宮暝,你那麽懂得掌控人心,你這樣千方百計,讓我愛上你,你做到了!”


    南宮暝冷笑了一聲,“如今你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話的嗎?”


    “不單單如此,我要來彌補我所犯下的錯!”司鏡寒攥緊了拳頭,“這件事情是因為我而起的。”


    “彌補?你怎麽彌補呢?”南宮暝終於迴頭看她,“白澤一旦解除封印,世間格局將會重新迴到白澤被封印之前,南宮家和葉赫家的秘術將會逐步消失,南宮家和葉赫家都會逐漸消失在九州之中。”他用力抱住頭,忽然,他一掌狠狠砸入地麵,留下了一個極深的痕跡。“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我不該大意,輕易答應讓你啟動白澤的封印。”


    司鏡寒握住南宮暝的手,“正因為我能夠啟動七星陣,所以我也能夠重新封印白澤。我不僅是最適合的幽明人選,而且我的體內有一顆鮫王珠,還有一個三生鎖。”


    南宮暝緩緩抬起頭來,眼神裏多了幾分神采,“靈鎖、鮫珠、幽冥……七寶竟然在你的身上存有三寶?難怪你一個人能夠開啟整個七星陣。”


    司鏡寒站在七星壇之中,冷儀觸到手腕上,卻被一雙手按住了,“寒,七星陣非同一般,你一旦啟動陣法,最後的結果可能是你自身難保!”


    司鏡寒點頭,“我知道。”


    南宮暝慢慢鬆開了手,如今南宮家隻有他才能啟動整個封印的陣法了。可是偏偏他要犧牲掉的人卻是他醉舍不得人的。他竟然是那麽貪戀這最後的時刻,遲遲下不了手。


    司鏡寒的血一滴滴深入七星壇之中,她抬眼看向南宮暝,“我已經活了很多年了,多到我已經遺忘了到底有多少年。正如我的名字一樣,幽冥的一生都是出自於虛幻,歸於虛幻。這麽多年裏,我終於明白****是怎麽一迴事,我已然很高興了。南宮暝,也許,終究,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南宮暝笑,“哦?為了什麽呢?”


    “為了我那麽遲才告訴你,我這一生來到你身邊的原因。”


    “也許,我也應該告訴你一句對不起。”


    “那你是為了什麽呢?”


    “我好像從來都沒有真的告訴過你,我喜歡你的真正原因。”


    她含淚看著南宮暝啟動了整個封印的陣法,而他的身影在她的眼裏,越來越模糊。


    記憶就在這一刻被收了迴去,司鏡寒要找的人,叫南宮暝,他的確存在,可是他卻死在了時間的夾縫之中。


    南宮暝所啟用的陣法的確封鎖住了白澤,他也死在了那一個陣法之中。白澤的封印也促使整個春秋時代結束了被南宮所掌控的時代。我猜到了南宮家和葉赫家的結局,卻沒想到卻是以這樣的方式。


    至於為何司鏡寒的性命為何沒有結束在那場與白澤的鬥爭之中,我想唯一的解釋就是那一道三生鎖了,扣住了她對最後一世的記憶,為她換來了長久的生命。


    司鏡寒的三生三世仿佛是那一片懿曇一樣,它生來是為了守護它的愛情,她的愛情沒有背叛她,隻有時間背叛了她。隻有時間證明才能證明愛情,卻也同樣足以背叛愛情。


    司鏡寒還沒能醒過來,我也有些疲累地癱坐在地上。良久,我的頭頂傳來阿淼的聲音,“你手上這傷是怎麽弄的?”


    我才意識到我的手上有傷,我細細端詳著我的手腕,隻有很淺的一道,血也不是很重,也許是因為在夢境之中和司鏡寒心情相通的緣故吧!


    阿淼蹲下來,“還站得起來嗎?”


    我點頭,“當然!”


    我扶著地麵試圖站起來,卻沒留意到我的小腿一陣無力,差點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我看著阿淼的表情,著實有些尷尬。雖然我不想的,可卻總是在不經意之間,又在阿淼的麵前丟臉了。


    阿淼揉著他的太陽穴,“虧得你還有個我在身邊,真是一會兒也不叫人省心啊!”


    我剛想要反駁,雖然有的時候是有些迷糊,但其實我還是一個挺讓人省心的人來著。我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出口,身子卻已經淩空而起了,我愣了許久才意識到,阿淼將我抱了起來。


    我連忙環住他的脖子,一麵是為了防止自己掉下來,一麵也是為了靠近他。我聞到他的身上有一股冷冽的酒味,真是好聞極了。若是可以的話,我真希望他多抱一會兒,我們認識那麽多年了,他卻從來都沒有抱過我。


    可是希望歸希望,事實卻還是事實。從紫雲閣到我的紫雲殿其實真是沒有多少路,隻是一會兒便到了。這個時候我還真是後悔,當年共工提出要幫我把直道改成曲道,看起來顯得紫雲宮更加有神秘感,我卻以浪費錢拒絕了。若是早知道有今日,我就改答應共工的要求,將直道改成曲道,增加了路程,我就能在阿淼的懷裏多待一會兒了。


    “阿淼!”


    “嗯?”


    “那個,你喝酒了?”


    阿淼頓了一下,“沒有,從釀馨宮裏剛出來,就聽共工說你和司姑娘兩個人進了紫雲閣一直都沒有出來。”


    所以,他是直接趕過來的。


    “你為什麽不叫上我一起?”阿淼微微皺起眉頭,“雖然你已經有些輕車熟路,但你一個人,若是遇上什麽危險怎麽辦?”


    我有些無奈,“你不也希望我能夠讓你省心一些……”


    我的話還未說完,額頭上便遭了一個爆栗,“我想你省心一些,不是為了叫你逞強!”他的語氣有一些無奈,“便是你不省心一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是還有我嘛!”


    我愣了一下,好半天都沒能完全理解阿淼的意思,這到底是叫我讓他省心好一些呢!還是說叫我不讓他省心比較好呢!


    就在我還沒完全理清楚阿淼思路的時候,共工帶來了另外一個震驚了我的消息,“颯颯,司姑娘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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