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妹啊,聽故事打八折什麽玩意兒,反正是讓這家店坑上了,蒙洛說道:“來的路上我看過了,九星連珠是後天的晚上,我們要趕在那之前將所有的遊魂引來這裏,到時候他自然會現身,他因鳳眼菩提而死,死後放心不下的也是鳳眼菩提,所謂知已知彼,可惜我們對他除了姓慶,一無所知。”


    我出去買了些吃的迴來,順便帶了火燭,火燭的香氣讓眾鬼十分興奮,正一片歡騰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陌生的號碼,接起來,居然是看了報紙打電話過來的姓慶的人,隻是關於鳳眼菩提說得牛頭不對馬嘴,壓根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接下來電話不斷,均是如此情況,分明是想招搖撞騙,世風日下啊!


    見情況不太好,蒙洛說道:“算了,林天易,就算找到他的身份又怎麽樣,他已經走火入魔,我們隻要收服他什麽事情都解決了。”


    “不知道,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說道:“總感覺這個姓慶的沒那麽簡單,他的死也不會這麽沒價值,花多少錢也無所謂,我一定要查到底。”


    蒙洛知道我常犯神經病,對自己認定的事情不撒手,手機響個不停,不停地接,不停地失望,眼看就要天黑,手機又響了,我接起來,劈頭說道:“首先迴答我一個問題,鳳眼菩提是怎麽一迴事?慶家的鳳眼菩提和普通的鳳眼菩提有什麽區別?”


    “格老子的,這種問題問我就是汙辱我。”老九的聲音傳來:“我不是慶家的人也知道,你還要問什麽?”


    “你在哪?”我問道。


    “當然在古董店門口了,我沒帶鑰匙,你們沒在家。”老九沒好氣地說道:“現在輪到我問你們了,在哪裏憋著?”


    “鬼店,你要是無礙的話就來吧。”我說道:“好戲要開場了。”


    老九自然要來,來的時候精神抖擻,再不是當初頹然的模樣,進門就亮開嗓門:“這是什麽緣分,我們居然在這裏聚上了,咦,這店裏一向沒有茶水的,哪來的飲料?”


    “廢話,外麵買的。”此時院子裏一股濃重的香火味:“精神不錯,嗓門很亮,七姐給你吃什麽藥了?”


    “世上無一的良藥。”老九現出一幅癡情的模樣,湊到我耳邊說道:“你大哥我的初吻沒了。”


    我實在是無可奈何,七姐給點便宜就撫平他的傷痛,讓我們做兄弟的情何以堪,我一拳打到他胸口上:“沒良心的玩意。”


    “我想通了一件事情。”老九收了嬉笑的神色,一本正經地說道:“在許七七的幫助下想通了,所以我決定證實一下,看能不能抓住最後的希望,姓慶的進過刑室,是我唯一的希望,林天易,一定要搞清楚他的身份,如果生前的他抓不住,死後的他也不能輕易死去,他死了,我唯一的希望就破滅了。”


    果然,不愧是青虎會的大姐大,我想到的,她也想到了,所有人都認為刑室裏發現的dna比對結果說明一件事情——老九的父母已經死了,屍體被處置得幹幹淨淨,隻餘這些肌肉組織和碎骨,但是,凡事沒有絕對,誰說留下碎骨就是死了?


    治愈老九的不是七姐的吻,是希望,七姐的分析給了老九希望,人活在這世上,在毫無依靠的情況下,最強悍的支撐力量是希望。


    我拍著老九的肩膀:“今天晚上要在這裏過夜。”


    杜秋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觀察著院子的情形:“我不想在這裏過夜,送我迴去,讓蒙洛保護我,我付過錢的。”


    “有錢就是大爺嘛。”老九痞氣地說道:“當然行了,不過吧,以蒙洛現在的本事能不能對付那個家夥,不一定啊,蒙洛,是吧?”


    蒙洛臉一紅,仔細想想說道:“九星連珠的晚上以我一人之力肯定無法對付。”


    “你要走,沒人攔你。”老九對杜秋說道:“請便。”


    杜秋的舌頭打結了,身子不停地顫抖著,他的臉抽搐一下,轉身走迴房間裏,嘴裏還嚷嚷著什麽,老九走過去將一包食物塞到他懷裏:“這裏不是會所,有吃的就吃吧。”


    杜秋捧著麵包和牛奶,哭笑不得,最後乖乖地迴去啃麵包,我的手機又響了,我接起來惱怒道:“開門見山,不懂什麽是鳳眼菩提就不要開口說話。”


    “慶家的鳳眼菩提是和舍利子一起供奉的。”這個女人的聲音說道:“慶家的二兒子已經失蹤好多年了,鳳眼菩提也一並消失,慶家的老太太生前念經理佛,雖然從未出家但是死後屍體化為舍利子為一時的奇談,鳳眼菩提雖然隻有一顆,卻是一位高僧送給老太太的,老太太隨身帶了一輩子,死後與屍體同時火化,卻絲毫未改,堪稱奇物,所以才被視為慶家的護身珠,慶家早年經商,不知道是否鳳眼菩提的原因,一帆風順,中間多次有人前來購買,慶家人都未鬆口。”


    我聽得駭然,急聲問道:“你是什麽人?”


    第446章 四寶,租賃


    “我是尋找慶餘年的人。”這個女人的聲音說道:“慶老太太的二兒子,我的未婚夫,鳳眼菩提的主人,我看到報紙了。”


    “約個地方見麵,要快。”我說道:“你來說地點和時間。”


    有心人,我們終於找到有心人,我和老九去見慶餘年的未婚妻,當見到那位白發蒼蒼的婦人,我們不禁愣住了,她的臉看上去隻有三十出頭,可是一頭白發,尤其是兩鬢,白發斑斑,看著不禁心酸,她站起來,衝我伸出手:“你是林天易?”


    握住她的手,如同握住了骨頭一般,她身上的脂肪都去哪了?“是我,請問您高姓大名?”我說道:“時間緊急,我們想知道真相。”


    “叫我餘珊吧。”她的名字讓我們吃了一驚,不由自主地想到江珊,這是命麽,慶餘年殺的女人名字裏也有一個珊字,“這是我們的合影,唯一的一張。”


    照片裏兩人正是芳華的年紀,年輕的餘珊稱不上國色天香,勝在一雙大大的眼睛充滿了靈性,嘴角的梨渦襯得她溫雅大方,青春的活力一覽無遺,照片裏五官硬朗的男人就是慶餘年了吧?他大約二十五六歲,頭發濃密,看似羞澀,嘴角含笑,十分害羞的模樣,上個世紀的人還留有一份純真,舉止保守,不像現在,相愛的人可以迅速幹柴烈火,打成一片,照片雖舊,餘情猶在。


    “情況我在電話裏講得很清楚了。”餘珊說道:“慶年失蹤很多年了,我最後一次見他,他說自己被什麽人跟蹤了,和我商量要不要報警,可就在那天晚上見麵後,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他的家人因為老父親把鳳眼菩提給了他分道揚鑣,他和父親一起生活,失蹤的那一年,父親已經去世,我曾要求他的姐姐和弟弟去警局采集dna,可他們不願意。”


    怪不得在庫裏沒有找到對應的dna,看多了因為財產產生分歧的親人,當血緣關係連鄰居也不如,也隻有感歎物質的離間力,過去的時候不惶多說,我直接切入主題:“餘女士,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應該做好了心理準備,他已經不在世上了。”


    餘珊閉上眼睛,重新睜開的時候仍有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是,我想到了,怕是不在了。”


    “是的,現在十分確定一九九年的九月一日晚上他失蹤,其後遇害。”我說道:“他死得很慘,來人是衝著鳳眼菩提,為了保住鳳眼菩提,他把它臨時藏在外麵,自己送了命。”


    我現在不確定的是餘慶年麵對銀狐的嚴刑拷打,有沒有鬆嘴,若是鬆嘴,銀狐等人迴去的時候,鳳眼菩提已經讓杜秋拿走,此舉自然會激化怒氣,銀狐會下死手,若是沒有鬆嘴,自然也是一個死字,不管如何,當年的餘慶年都逃不過一劫,從前者來看,杜秋是害死餘慶年的兇手之一,貪焚讓他成了幫兇。


    餘珊說道:“慶年是個善良的人,因為這點他父親才把鳳眼菩提交到他手上,可是好端端地卻因為這顆珠子害了他,我和他準備在十月結婚的……”


    餘珊手上戴著一枚結婚戒指,老九便似笑非笑地說道:“這戒指是?”


    “我五年前結婚了。”餘珊說道:“現在有一個三歲的女兒,年紀大了不成家對不起父母,今天看到報紙著實嚇了一跳,還有人知道慶氏,還有人知道鳳眼菩提,如果他還活著就好了,我女兒的小名叫年年,每次叫著她,就會想起他,非常抱歉,我不知道鳳眼菩提在哪裏,隻想有人知道有一個叫餘慶年的人活過,還有人記得他。”


    “我們知道。”我說道:“餘女士,謝謝你能來。”


    餘珊笑著離開,桌上的照片卻沒有帶走,看得出來她徹底死心了,最後一絲希望破滅,老九拿起照片收起來,說道:“聯係陶冉調查餘慶年的資料。”


    我聯係陶冉的時候,電話那頭正一陣喧鬧,陶冉根本顧不上與我講話,隻聽到有人在掙紮著:“放開我,你們抓錯人了,抓錯人了……告訴你們,除非拿出證據來,不然我會告訴你們誹謗,告你們屈打成招,你們等著瞧!”


    “什麽人這麽囂張?”老九說道:“把警局弄得人仰馬翻地。”


    “喂,林天易。”陶冉終於遠離那片喧囂,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殺死江珊的人找到了,他叫餘慶年。”我說道:“你那裏怎麽迴事?”


    “華城迴來了,當年殺死羅雅紅的兇手一並帶迴來,”陶冉停頓了一下,無可奈何地說道:“事隔多久,證據不足,對詢問很不配合,一直叫囂著要告我們。”


    “這件事情的確為難。”我說道。


    陶冉說道:“放心吧,我會想辦法的,那人叫餘慶年,我知道了,我會查以前的舊檔案確定身份,你們自己小心……”


    她話還沒有說完,裏頭的喧鬧已經到了她所在的位置,電話講不成了,我掛斷電話說道:“陳年舊案就是這樣,沒有證據對方不認罪,一切都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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