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吭聲,隻是死死地盯著水中的族譜,一沾到水,原本卷曲的族譜自己就展開了,然後,上麵的黑跡開始變化,一點點地消失……


    我顧不得身上的傷,側著身子在抽屜裏尋找筆和紙,族譜上的墨跡徹底消失了,但族譜上麵出現了新的圖案!陶冉看著我,默默地掏出手機將圖案拍下來,我一怔,身體受傷腦子也短路了,拍照是記錄的最快方法!


    第401章 脫墨,地圖


    墨傳到現在依然鮮明,說明是好墨,明時的好墨不可能產生斷裂,字體的斷裂是故意而為之,那些斷裂的部分非常頻繁,所以不妨反過來看,這些墨跡消失後,隻乘斷裂的部分會如何?墨與水是天敵,所以第一個嚐試的便是水,幸運的是,第一次就成功了。


    陶冉點頭,我馬上將族譜拿起來,出乎意料的是,上麵的一切都消失了,除了顯現出來的地圖,還有原來的墨跡,都徹底消失了,它的使命告一段落……


    “林天易,你真是作死,上麵的名單全部消失了,我們怎麽向巴圖他們交代?”老九憤怒地說道:“你真是作死!”


    “不要緊,做假族譜的時候,上麵的名單我全部記下來了。”我自信地說道:“倒背如流。”


    陶冉將拍下的照片放大:“你們看看這是哪裏?”


    “蒙山。”老九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地方我去過啊,蒙山連著一片草原,中間有一片紅岩,這個地方離紅岩很近,耶律楚和蕭宣的墓室就在那裏?”


    “傷勢差不多後馬上去那裏。”我說道:“先拿到那兩個黃金麵具再說,相信我們到哪裏,他們就會到哪裏。”


    “就像甩不掉的牛皮糖。”老九說道。


    病房的門推開了,蒙洛走進來:“巴圖和練海棠都搶救過來了。”


    “練海棠的臉保住了嗎?”陶冉直接問道。


    “包著厚厚的紗布,醫生說晚一點可以做移植手術。”蒙洛說道:“他們還沒醒,先去照顧他們了。”


    蒙洛前腳走,老九後腳就問道:“族譜究竟藏哪裏了?”


    “療養院。”陶冉說道:“一直由文組長進行保管,當天就叫快遞送過去了。”


    “格老子的,你們藏得妙啊,那巴圖交給我們的黃金麵具呢?”老九急切地說道。


    “原本藏在店裏,曾老板以前弄的小暗格,在一樓的店麵,後來被我悄悄轉移了,”我歎口氣:“店裏的人越來越多,那時候又辨不清敵友,為了穩妥起見那麽做的。”


    “夠了,不用告訴我們藏在哪裏?”陶冉說道:“知道得越少越好。”


    我握著這塊犀牛皮,上麵幹幹淨淨,人物關係圖消失後就是一塊珍貴的古犀牛皮,我默默地塞進口袋,老九瞪我一眼:“什麽時候了還想著占便宜,無商不奸啊。”


    “廢話,古犀牛皮市場上從示見過。”我說道:“真正的孤品。”


    《禮記·曲禮》謂遠方小侯自稱為孤。另單獨,幼年死去父親或父母雙亡都為孤。品位物品。可解釋為獨一無二的物品。一些出土文物等古董一直被專家以孤品注稱,以示其珍貴性,我現在手握孤品,機會難得,厚臉皮也要拿下。


    老九一幅“你沒救了”的表情,我說道:“光顧鬼夥計的店有必要,但也需要錢。”


    我小心翼翼地倒下去,閉上眼睛:“等大家好一些就去蒙山吧。”


    老九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巴圖他們。”


    “等等。”我單手撐起身子:“有誰在我跟前說過林天易,你不會死的這句話嗎?”


    老九與陶冉麵麵相覷,頗有默契地搖搖頭,“是不是蒙洛他們?”


    陶冉笑了:“林天易,當時你暈過去,是我一路護送你到急診室的,然後一路尾隨你到病房,這期間其他人也在接受治療,我是等你睡覺了後才去接受包紮的,不是我,也不會是蒙洛他們。”


    “不是?算了,你們走吧,我累了。”我重新倒下去,閉上眼睛的同時一顆心上下忐忑起來,那句話分明是有人在我耳邊講的,我不僅聽得清楚,還感覺到了噴在我耳朵上的氣息,依陶冉說,前麵她一路陪伴,除了她就隻有那些醫護人員,他們不可能知道我的名字!


    我猛地睜開眼睛,不對,那家夥!


    心底某個聲音提醒我不要太在乎,可自己做不到,尤其是自己的心無法辦到,好不容易睡著那個夢又來了,夢境裏出現了一株梅花,梅花正在緩緩綻開,從花苞到完全展開,一朵連著一朵,突然,梅花往下滴著腥紅的液體,一股濃稠的血腥味鑽進鼻子,上一迴聞到這股味兒馬上就醒了,可是這次不一樣,神智清醒,夢境仍在持續,一樹梅花都開了,滿樹的梅花正隨風搖擺,我看到自己站在梅花樹下,伸出雙手,一陣風刮過來,梅花的花瓣紛紛揚揚地落下來,有幾片落在我的手心,一股沁香襲來,心滿意足地抬頭,所有梅花的花瓣一股腦地卷在一起,形成一支箭,“嗖”地一下射進我的心髒!


    “啊!”我猛地坐起來,尾椎骨生生地疼,一隻手伸過來替我擦拭額頭的汗水:“林天易,你一直在說夢話,做什麽噩夢了?”


    “是你啊。”看清陶冉的臉,我終於清醒了:“梅花樹。”


    “你剛才一直在叫爸。”陶冉說道:“怎麽會是梅花樹?”


    我不由得愣了,陶冉說道:“你這一覺睡得好沉,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巴圖和練海棠醒了,諮詢了所有人的意見,大家一致決定聽你的,一周後出發去蒙山,族譜的事情我也公布了,沒問題吧?”


    “咳,沒人問犀牛皮怎麽處理了吧?”我問道。


    陶冉哭笑不得:“放心吧,大家隻掛念犀牛皮上的地圖,沒人記掛犀牛皮,如你願。”


    一周之後,大家不管有沒有徹底痊愈都一起出院,迴家整理行李往蒙山而去,去蒙山相當於返迴大草原了,雖然與巴圖的老家相差了三百公裏,但同是草原,一路上雙胞胎兄弟和巴圖都興奮異常,練海棠雖然出院,但臉上的傷仍未痊愈,一直戴著口罩,那塊傷疤位於左臉的嘴角邊上,占據左臉的三分之一,時間已經進入夏季,她不時要重新換藥,都由陶冉進行。


    此時,我們距離蒙山隻有六十公裏,這次是到達前最後一次休息,陶冉正幫練海棠換藥:“海棠姐,沒關係的,傷口痊愈以後就可以從別處移植皮膚過來,以現在的技術很容易搞定。”


    “沒關係,反正這把年紀了,不在乎皮相。”練海棠說道:“怪就怪自己低估了他。”


    巴圖的目光一直落在練海棠臉上,練海棠說道:“怎麽,我成了醜八怪你挺開心的吧?”


    “都這把年紀了,我也不在乎皮相。”巴圖悶聲說道。


    “好了,趕路吧。”老九站起來說道,他心急了,那地方是老九父母曾經去過的所在。


    上車的時候陶冉走過來衝我打了一個手勢,我心領神會,問道:“什麽來頭?”


    “暫時不知道。”陶冉說道:“注意那個穿黑色汗衫的男人。”


    高速公路的休息站人頭熙熙攘攘,我不知道陶冉如何盯上那個家夥的,但當我上車後輕輕一瞟,四十歲左右,身高中等,體形普通,手,我還想看,老九已經開車了,那家夥的手指與常人不太一樣,變形了,尤其是右手的食指,十分彎曲,貌似伸不直,是林教授讓我們提防的人嗎?


    一路狂奔四十公裏,下了高速後看到老九嘴裏的紅岩,遠遠地看過去就像一條紅線將山體攔腰斬斷,老九說道:“二十公裏後到達,讓陶冉確認地圖上確切的位置。”


    一番聯絡,我們終於到了目標跟前,那座山遠離草原,孤伶伶地落在那裏,正好被剛才的紅岩山攔住,遮得嚴嚴實實,我們將車停在草原的一邊,統統背著背包一車,重迴草原,海冬青再次興奮起來,正巧那地方有兩隻鷹在上空盤旋,兩個小東西馬上去湊熱鬧,顧不得理它們,我和陶冉湊在一起研究起來,基本確定一個大致區域。


    陶冉和我用繩子將那個區域圍起來,老九和巴圖馬上開挖,雙胞胎在旁邊幫忙,我往後退了幾步,蒙洛走過來道:“你在看什麽?”


    “山真蔥綠。”我說道:“風水應該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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