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命的是這些樹分布在四方,樹皮劃破了,樹幹上的標記也被後來的劃痕覆蓋了,大慶喘著粗氣說道:“你們看到了,這地方有人做過手腳了,原來的痕跡全沒有了,現在要往哪個方向走?我剛才找到這裏就迴頭找你們,那些蛇正攻擊你們,我他媽的是給你們解圍,你們自己看看,你們是怎麽對付我的?”


    大慶憤怒不已,七姐的表情從未變過,冷笑一聲:“是誰劃的還不一定呢,除了你們家的人,還有什麽人知道路線?”


    大慶頓時啞然,老九懊惱道:“現在怎麽辦?”


    蒙洛掏出羅盤來,指針躍動很快,他的眼睛一亮:“瘴氣要起來了,瘴氣一起,羅盤的反應會很靈敏,到時候跟著羅盤的指針來走。”


    我們馬上取出了防毒麵罩,七姐心細,多備了兩個,扔給大慶一個,示意他戴上,同時將褲管和袖管係上,又戴上了手套,以防皮膚接觸到,蒙洛一下子成了領頭羊,拿著羅盤在最前頭帶路,羅盤的指針指向西北方向,大慶的雙手被解開了,七姐一個眼神,鐵手和老虎就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中間!


    有一點我始終不解,瘴氣大多發生在南方,南方山林或是熱帶原始森林裏,這裏是東北的長白山,溫度低,瘴氣是怎麽起來的呢?


    正思慮的時候,就感覺一股熱哄哄的感覺襲麵而來,樹葉上麵的露珠瞬間變成了紅色,前方的溪流水聲潺潺,卻不知道在何地,空氣中的氣體慢慢變成了綠色,我喘著氣,眼前越來越迷蒙,老九的聲音傳來:“先到水邊看看。”


    我們循著水聲過去,終於到了水邊,我蹲下身子總算看到了溪水,裏頭的水已經成了暗紅色,戴著防毒麵罩,行動一下子遲緩下來,瘴氣彌漫,我正盯著水底看的時候,一隻白花花的手臂從水裏伸出來,拽住了我的脖子,猛地往下一拉,我整個身子都墜了下去,撲騰一下滑在水中,水花四濺,與此同時,我聽到了連續的“撲通”聲,我心中暗道一聲不妙,身子在冰冷的溪水裏努力掙紮幾下,背上被什麽東西壓住了,腰部施展不了力量,隻有任由那股力量把身子死死地壓在水裏,水終於湧進來,窒息的危險近在眼前!


    求生的欲望瞬間爆發,我瘋狂地往上麵一頂,那重物被擠了出去,當我再次從水裏抬起頭的時候,迫不及待地取掉進水的防毒麵罩,身邊傳來一聲槍響,我驚了一頭汗,馬上吼道:“不要開槍!”


    尼瑪的,在這個時候開槍一定會誤傷自己人,我的話音剛落,腦後被人劈了一刀,身子軟綿綿地掉下去,重新落在水裏,失去知覺前我隻有一個想法——去他媽的……


    在模糊中,我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拖動著,我的後背貼著冰涼的地麵,衣服是濕的,頭發是濕的,水正順著我的頭發滴下來,身子不時觸碰到一些小碎石,甚至直接從碎石上麵拖過去,他媽的,誰他媽的這麽對我?


    我的身子被扔在地上,四周變得亮堂,我連眼睛也睜不開,身子凍得縮成一團,有人走過來踢了我一腳,一個聲音響起來:“做到這裏就足夠了吧?”


    大慶!這家夥果然是內中黑手,我努力地睜開眼睛,眼前晃得很,白色的光成了一道道光暈,晃得眼睛都睜不開,眼前有幾個影子在晃,大慶的身子最早清晰起來,他的臉皺成一團:“按我們說好的,我引他們過來,你把東西還給我。”


    現在隻有大慶一個人的聲音,對方始終不說話,大慶馬上著急了:“我已經按照約定好的做了,人也帶到了,那東西關乎我們整個小鎮的安危,你必須還給我!”


    哼,一聲冷哼,這個家夥的聲音從未聽過!我的手腳同時抽搐了一下,馬上就有人發現了,走過來,將我扯了起來,在這個人的動作刺激下,我反而更快地清醒了,光線打開,眼前從模糊到真切,這是一間石室,扭頭便看到一條長長的通道,屋子四周的火把正熊熊燃燒著,石室的牆麵是打磨得光滑,三個人站在火把邊上,中間的那個人正冷冷地看著我:“我們終於見麵了。”


    我的腦袋一暈,怎麽可能!這個聲音,這張臉,我搖搖頭:“不,不可能,怎麽是你!”


    眼前的男人一臉精明,正是我的鄰居,隔壁店鋪的曾老板!他笑眯眯地看著我,湊過來低聲說道:“步老板,最近有樁大買賣,你有沒有興趣?要是願意做,你經手,我隻抽三成就好。”


    熟悉的語句,熟悉的語氣,這一切都很熟悉!


    當初我店被燒了以後,他就是用這樣的語氣讓我與他合作,那幅市儈的小人嘴臉一覽無遺,我不止一次在心裏鄙夷此人的作風,可是,這家夥現在給了我悶頭一棒!


    這些話隻有他對我說過,一個字也不錯,我現在好像迴到了當時,他鬼鬼祟祟地過來,帶著誘惑和嘲諷,這樣的一個家夥現在站在我的麵前,所有人受製於他!


    “你到底是什麽人?”我有氣無力地被架在那裏,其他人也被拖到這裏來了,他們躺在地上,絲毫知覺也沒有,不,不對,有兩個人不見了,七姐和蒙洛不見了!


    除了七姐和蒙洛,所有人都被帶到這裏,老九趴在地上,終於哼了一聲,馬上有人上前將他也拽了起來,大慶不敢看我,縮著身子站在一邊,我怒道:“你個王八蛋,還說不是故意的,你和這家夥是怎麽勾搭在一起的!”


    大慶縮在一邊,我感覺肚子上麵有一股熱流,慢慢地往胸腔的方向衝,冷冷的空氣在往外噴,身子越來越熱了,當那股氣流到達胸口,我的手腳恢複知覺,曾老板走向我:“我就長話短說了,準備了這麽長時間,該收網了,東西我已經搜到手了。”


    這家夥展開了手心,手心裏躺著四塊碎玉!


    我和老九身上各放了兩塊,肉身菩薩的那一塊也在我的手裏,現在全在這人的手上了,老九手上握有沙漠幹屍裏的一塊,第四塊呢?黃花梨盒子的那塊碎玉應該在蒙洛身上才對,也就是說蒙洛身上有兩塊,七姐手裏有一塊,剩下三塊!


    所以,這四塊中的一塊就是最後未知的一塊!


    第185章 定鎮之珠,大興


    見到我放大的瞳孔,曾老板雙手抱在胸前:“把他們關進去,再去找剩下的兩個人,還有這個家夥。”


    大慶轉身欲跑,那家夥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的弩,弓架在上麵,對準了大慶,弓“嗖”地一聲射出去,我大叫一聲:“趴下!”


    大慶的身子猛地飛出去,雙手抱頭撞到地上,那支弓擦著他的頭頂過去,嗖地射進了牆壁裏,曾老板冷笑一聲:“算你命大。”


    大慶不敢再跑了,抖瑟著身子迴頭看我,眼神裏劃過一絲歉意,有人上前將他抓住,和我們綁在一起,老九悶哼一聲又沒有了聲音,曾老板走到牆邊,按下一個按鈕:“帶他們進去。”


    我們被扔進了牆內,牆內一道鐵柵欄打下來,“嘩”地一聲,將我們與外麵徹底攔截,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是一間四四方方的囚室,地上是石板鋪成的,看上去有些年頭了,牆上一個火盆燃著,火勢正兇,牆上汙漬滿滿,汙跡集中,而且密密麻麻地,我看一眼,就覺得胃裏翻江倒海,我一邊打量這裏的環境,一邊脫下濕透了的棉衣:“老九,別裝死了。”


    老九馬上坐了起來,一腳踹向大慶:“你他媽的害人害已,現在知道犯錯了嗎?”


    剛才的一幕都在老九眼裏呢,我扶著牆壁站起來,現在困在這裏有的鐵手,阿清、阿男和老虎,我、老九和大慶,七姐和蒙洛不知道在何方,清醒的隻有我們三個人,鐵手四人還躺在那裏人事不醒,身上的衣服也是濕的,這裏頭布滿了蜘絲網,牆角傳來吱吱的聲音,我走過去一看,一隻小東西“嗖”地消失在牆角,是一隻老鼠!


    大慶被踹了一腳,突然埋頭痛哭,甚至開始咆哮:“啊,啊,啊!”


    他一個大爺們突然趴在地上開始打滾,而且痛哭流涕,把其他人也給吵醒了,老虎和阿男將他按得死死地,免不了又是一番拳打腳踢,大慶反而冷靜下來了,任由鼻涕掛在鼻子下方,他自己則傻傻地笑起來:“嘿嘿,嘿嘿。”


    老九正聚精會神地盯著眼前的門,摸索半天搖頭道:“機關在外麵。”


    “我們的槍和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了。”老虎拍著身子說道:“現在隻剩大活人了,背包裏的幹糧和水也不見了。”


    我咽下一口口水:“我腦子有點亂,那個家夥……”


    “曾有貴。”老九說道:“他的本名叫曾有貴,你們倆在一條古玩街上開店多少年了?”


    我仔細數了一下:“差不多三年了,我到古玩街開店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那裏了,老九,我實在是不懂了,曾老板一直是個勢利的商人,怎麽會參與到這件事情裏?”


    “我認識的曾老板也是這個樣子。”老九說道:“手機還在嗎?”


    “是大興。”大慶捂著臉說道:“是大興,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他是不是槍法很準?”


    尼瑪,事情越來越亂了,老九一拳砸在牆壁上:“沒有火藥,機關在外麵,我們這次要完蛋了,許七七和蒙洛兩個人在外麵,還不知道死活呢。”


    多虧他們倆在外麵,那人還差三塊碎玉,才能齊聚七塊,我們才能保住一條命,未嚐不是件好事,老九悻悻然地迴來,扭頭看到老虎在笑:“格老子的,你們跟著許七七跟傻了,都這樣了還笑?”


    鐵手冷笑一聲:“我們跟著七姐學到了不少東西,比如給自己留點什麽。”


    一直沒有說話的阿清和阿男對視一眼,突然將手挖進嘴巴裏,隻聽到“咣當”兩聲,兩個金屬的小東西掉在地上,是兩個圓圓的金屬件,老虎接過去將兩個環套在一起,然後用力一扳,成然就成了一個鏟子狀的東西!


    “格老子的,這是什麽玩意兒,怎麽辦到的?”老九嘖嘖稱奇。


    “這是七姐弄來的,一旦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事先含在嘴巴裏,因為他們倆的嘴巴最大,閉上嘴巴也不會露出痕跡。”老虎說道:“為的就是保留最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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