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洛落荒而逃,我和老九哈哈大笑,笑完了,又覺得無聊起來,我進房上網搜索“龍吞日”的日記,怎麽也找不著那一篇,百無聊賴之下又拿起手機給花姬發短信表達我的思念之情,花姬馬上迴複過來,明顯打字的速度變快了——林天易,你還好嗎?


    我打出幾個字,又刪除掉,換了一行——幫我問問老人家,為何我是九死一生之命,為什麽罕見,可以嗎?


    花姬沒有馬上迴複,我的心熱切起來,最終站起來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終於手機響起——九九歸一,九死一生之命,“九九歸一,九死一生之命,我去,這是什麽意思,看不懂。”我搖搖頭:“迴頭問問蒙洛。”


    我迫不及待地追問孩子如何,花姬告訴我孩子有早產的嫌疑,最近特別活躍,我就像中邪了一樣,像個娘們似地把手放在肚子上,好像孩子在我的肚子裏,我和花姬的短信交流結束了,她迴複的時間從來不定,鮮少有直接開機的狀態,今天是走了大運了,心情頓時大好,我哼著小曲兒重新坐下來,打開瀏覽器看新聞,最近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要不就是娛樂圈裏的分分合合,吵吵鬧鬧,沒勁,正準備關了,邊上論壇的貼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地產商人生前住所變鬼宅。


    標題挺吸引人的,鼠標一動就點進去,照片上的建築很熟悉,這不是蕭棋的別墅嗎?


    蕭棋的死被定性為自殺,案子結了,他的公司也成了一盤散沙,現在根本不是蒙氏的對手,這房子咋不處理掉?我往下拉鼠標,隻見這名樓主繪聲繪色地講了自己去看房的過程,說什麽進門就感覺後腦勺有風,又說上樓梯的時候聽到了小孩的哭聲,還在一麵牆上看到了鬼手印,我的手猛地停下:“鬼手印?”


    此人為增加說服力還拍下照片為證,牆上的確有一個黑色的手掌,迴複的人都懷疑是他自己抹上去的,樓主還和迴複者辯論了一番,我正看得入神,背上讓人拍了一巴掌,我嚇得魂兒都要沒有了,騰地一下站起來,捂著自己的心髒,看到是老九,罵道:“我去,人嚇人,嚇死人知不知道?”


    老九不以為然:“膽子怎麽越來越小了,看什麽呢?”


    “沒什麽,蕭棋的別墅裏有人拍下了這張照片。”我將照片放大給老九看,這個手掌印一看就是成人的,比較寬大,但是五根手指卻是細長的,細長的手指很明顯,掌心有些虛,手指清晰,肥厚的手掌下部也是清晰的:“是巧合?”


    老九彎腰看了好一會才說道:“你懷疑是七嬰案的兇手?蒙洛師叔胸口就給了一掌,要不拉他師叔來對對?”


    “別開玩笑了,過去這麽久,傷早好了,怎麽對?”老九就是沒個正經,我說道:“閑著也是閑著,要不,咱們也去看看房?”


    “別墅啊,大佬,這得幾千萬吧。”老九吸了一下鼻子:“得,反正隻是看看,又不用掏錢,兇宅看的人也少,是吧?”


    我們叫了蒙洛,給中介打了電話,像老九說的,這地方是城中聞名的兇宅,看客極少,中介見我們主動提出來要看這套房,電話裏的聲音都抽搐了,碰麵以後,體態微胖的小夥子一直和我們嘀咕這房子有多難出手,又抱怨為什麽把這片區的房子分給自己。


    “什麽人出手這套房子?”老九問道:“蕭棋的家人?”


    第167章 鬼屋,頭顱


    “是啊,蕭老板有兩個兒子,原本都在國外留學,蕭老板死了以後都迴來了,隻在這房子裏住了一個晚上就嚇得不敢住,聽說是……撞了鬼。”中介的聲音馬上顫抖了,自己笑起來:“幾位不要放在心上,這都是些流言流語。”


    我和老九對視一眼,暗自好笑,這小夥子太實誠了,來人就說有鬼,難怪賣不出去了。


    進門以後,中介跟在我們後麵:“你們慢慢看,這個,我,我就不上去了。”


    這正中我們的下懷,上了二樓,樓梯右側的牆上黑手印還在,蒙洛上前,用身子遮住自己的手,抹了一點朱砂上去,牆上馬上有絲絲的黑氣浮出來,蒙洛用手用力一壓,黑氣就像水蒸氣噴出來,“嗤嗤”一陣子後消停了……


    那個手印就這樣消失了,老九說道:“和打中你師叔的鬼手印是一迴事?”


    “沒錯。”蒙洛說道:“我們上次來的時候有這個手印嗎?”


    “大晚上來的誰記得?”我一低頭看到中介正好奇地盯著我們,趕緊說道:“上去吧,中介要起疑心了。”


    曾經被用來養小鬼的房間已經空空如也,但站在其中,那天夜裏的情景仍曆曆在目,蒙洛站在房子的正中央,眼神陰沉得很:“奇怪。”


    “奇怪什麽?”我問道。


    “味道,氣息全部消失了。”蒙洛說道:“養過小鬼的地方,陰陽的平衡被打破,氣流也和其它地方不一樣,就算停止,這種狀態也會持續很久,但這個地方現在很幹淨,簡直幹淨得可怕,完全被清理過了。”


    老九的手指不停地敲打著自己的下巴,然後說道:“你是說,那個家夥迴來過不止一次?第一次讓蕭棋送了命,第二次迴來清理這裏的痕跡?”


    哦,我也明白了:“因為蕭棋一死,他的親人必然會迴來打理後事,這房子要是太詭異就不好交代了。”


    蒙洛四處張望著,連牆壁的縫隙也不放過:“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除了那個鬼手印,那個手印太多餘了。”


    “是在向你挑戰吧。”我說道:“難道他料定我們會迴來?”


    蒙洛“咦”了一聲,不由自主地打一個寒蟬:“那家夥盯上我了嗎?”


    他的語氣慢悠悠地,好像此事與他無關一樣,我和老九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搖搖頭,這家夥什麽時候能夠長點心啊。


    “蕭棋的死不簡單。”老九說道:“肯定和那個家夥有關係,蕭棋不給錢,所以這個家夥憤而滅口?還是另有原因?”


    我發揮了平時看偵緝片的長項,打了一個響指:“蕭棋有他的把柄?你們想想看,蕭棋可是個老江湖,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不會讓人牽著鼻子走的,這個家夥隻是他找來的棋子,這枚棋子能耐了得,要是不聽話,蕭棋會怎麽辦?雖然是利用小鬼害人,可是算下來也是犯罪,蕭棋應該會做一些準備工作讓自己免除後患。”


    老九摸摸頭:“林天易啊林天易,真不想誇你,可是,你這腦子裏裝的是什麽啊,什麽事情讓你一理都條理分明了,不過呢,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隻是讓你搶先說出來了。”


    “去你的。”我沒好氣地說道:“下迴要快點。”


    “蕭棋的遺物?”老九說道:“有沒有興趣查一下?”


    “蕭棋的遺物已經被收走,要怎麽查?”我說道。


    “讓陶冉去,就說蕭棋的死還有些疑點,如果她以私人的名義去查應該沒有問題吧。”老九笑嗬嗬地說道:“沒有陶冉,我們要怎麽辦啊,林天易,收了她得了。”


    老九一下子就踩到了我的禁區,怒火撲騰騰地往上冒:“少扯淡,講點正事。”


    外麵傳來了腳步聲,我們趕緊整理了一下情緒,裝作四處張望的樣子,中介小心翼翼地進來:“你們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動靜吧?”


    “有啊。”老九慢悠悠地說道:“你聽到了什麽?”


    “是不是孩子的哭聲?”中介的腿都在抖:“我,我剛才在一樓聽到了,好多孩子的哭聲,你們沒有聽到?”


    中介的臉因為害怕擠成一團,眉頭皺得都出來兩條溝壑了,我凝神一聽,下麵的確隱隱約約地有哭聲,不止一個孩子,是不少孩子的哭聲,“好黑,好害怕,救命啊,快來人啊……”聲音越到後麵越淒厲,我大叫一聲,中介奇怪地看我一眼,神經質一般地說道:“你也聽到了,是不是,媽呀,有鬼啊,有鬼啊!”


    中介突然轉身就跑,跑得太急,剛到門口就摔了一跤,他爬起來顧不得拍身上的灰塵就一溜煙地跑下樓,逃之夭夭……


    蒙洛咬破自己的手指,點在自己的額頭上,用他的話說,這叫做開慧眼,慧眼一看,看到的不僅是眼前的事物,一切冤魂,一切惡鬼,盡覽無遺!


    蒙洛在這個房子裏轉悠著,我和老九像他的尾巴一樣,步步緊隨,好幾次撞上他的身子,蒙洛最終帶著我們下樓,在樓下的院子裏,那陣悲淒的聲音再次傳來,我仔細聽著聲音的來源,聲音卻是從四麵八方奔湧而來的,“救命,好黑,好黑!”


    我胡亂地轉著身子,在哪裏,你們究竟在哪裏?


    “林天易,冷靜一點。”老九上前抱住我的腰不讓我胡亂扭動:“格老子的,你這是中魔了啊,別動!”


    我掙脫了老九的手,心裏猶如萬馬奔騰,無數情緒在身體裏匯聚,然後匯聚成一團,最終爆開,我一拳打出去,正中老九的鼻梁,他往後退了幾步,他抹了一把鼻子裏噴出來的血,不可置信:“格老子的,林天易你發什麽邪,打我做什麽?有病是吧?”


    老九也一拳打過來,我腦子裏空白一片不曉得避開,任由他一拳打過來,血噴出來的一刻,我反而清醒了,使勁地搖搖頭,眼前迷蒙的一切突然清晰了,老九的臉很滑稽,受傷的臉紗布被撤了,現在隻貼著一個創口貼,臉上留疤是必然的了,現在鼻血糊了一臉,他幹巴的臉更顯得幹癟,像老了十來歲,他使勁地瞪著我:“你他媽的怎麽迴事,簡直和瘋狗一樣,動不動就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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