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離人組的成員,隻是聽說,她和組長有些交情,所以委托組長查當年的一件案子,可惜的是,組長說他並沒有能力查到什麽。”陶冉說道:“組長開玩笑說,實在不行讓我幫忙,畢竟他行動不方便,也就是上周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七姐兩個字,就想到了,組長提過她的名字,很特別,叫七七,許七七。”


    人與人的關係真是不可捉摸,我歎息一聲握緊拳頭:“他們也出事了,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出事的都是進去過鬼龍陣的人,未進去的人還安然無恙,除了……我。”


    陶冉的眼睛眨了一下,就在此時,我的電話響了,是醫院的護士,老九的搶救完畢,和蒙洛的情況一樣,心跳和唿吸恢複了,卻陷入了昏迷,我無力地靠在座位上,兩隻手都垂下去,陶冉說道:“去看看他們。”


    經過我的一番努力,老九和蒙洛被安排在同一間病室裏,兩人平靜地躺在那裏,就像在睡覺,我坐在兩張病床的中間,雙手捂上臉,叫過,推過,兩人都沒有一點反應,陶冉瞪了我一眼:“剛才的話你沒有聽進去嗎?現在不是頹然的時候。”


    她掀起被子,拉出蒙洛的手,突然將袖子撩了起來,一直掀到肩膀處才停止,“你在幹什麽?”我走過去問道。


    “我也不知道,試試吧,替我看住門。”陶冉的話有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我馬上走到病房門口,背對著大門,盯著陶冉的一舉一動,她好像十分緊張,一直審視著蒙洛的皮膚,最後甚至脫掉了蒙洛的病服,看著他的前胸後背,然後,看到陶冉要脫蒙洛的褲子,我終於出聲:“這樣不好吧,讓我來,你究竟要看什麽?”


    “所有不正常的表麵特征。”陶冉說道:“不管在什麽位置,都要確認一遍。”


    我明白了,陶冉轉身,我脫掉了蒙洛的褲子,在他的小腹處看到了一個黑點,確切地說,是在肚臍下方,已經接近私處的地方了,仔細地看,其實是一朵黑色的花,六角形的花,六條黑線往不同的方向延伸,有點像筋脈黑化,現在仍不大,大約嬰兒的小手掌般大小,最下麵的一條黑線直接到了下腹處,那是敏感位置,要不是陶冉的動作,誰會檢查到這裏?想到陶冉剛才利落地脫蒙洛褲子的樣子,我不禁抹了一把汗,這女人……


    我看著昏迷的蒙洛,自言自語道:“小子,不好意思了,我必須拍照讓陶冉看一下,不然無法確定這是什麽,總不能迴迴脫你的衣服。”


    拍完照,我替蒙洛穿迴衣服,又去檢查老九的,在同樣的位置,有著同樣的黑色標記,我歎息一聲,替他蓋好被子,“可以轉身了。”


    陶冉轉身悶咳了一聲:“發現什麽了嗎?”


    我將拍下來的照片給陶冉看:“同樣的位置都有這個,你看看這是什麽?”


    陶冉看著照片,表情凝重,我感覺到了什麽:“這是什麽?”


    “天蠶蠱。”陶冉說道:“六條脈胳是蠶絲,這是一種已經失傳的蠱毒。”


    失傳!我有些震驚:“失傳的意思是什麽?”


    “天蠶已經滅絕,無法培育,要怎麽解除蠱毒?”陶冉反問道。


    該死,就知道那個地方怎麽會這麽順利?究竟是哪裏出了錯,染上了這種蠱毒,羊皮卷?那不對,羊皮卷上的確有蠱毒,所以老九手上才會冒出白煙,可是接觸過羊皮卷的人中,並不包括七姐那些人,他們怎麽會同樣昏迷?


    我愁悶不解,怎麽中的蠱毒不重要了,現在是如何救他們,我問道:“這個世上已經沒有天蠱?”


    陶冉說道:“天蠶蠱,用了十一種毒物,混合起來才叫天蠶蠱,這十一種毒物中,失傳的有三種,其中兩種是植物,還有一種是植物身上分泌出來的汁液,自從西漢末年就再沒有被發現過,天蠶蠱雖然有方法傳下來,卻再無法複製,要解天蠶蠱的毒,十一種毒物中,除了與毒物相克的東西,還要保留三種,那三種……”


    “恰好是失傳的三種?”我打了一個寒蟬。


    陶冉閉上了眼睛,表示默認,我握緊了拳頭:“如果不能解除天蠶蠱,會怎麽樣?”


    陶冉說道:“五髒六腑開始潰爛,髒器的功能徹底丟失,到達那一天後,就會在極大的痛苦中死去,現在看來一切平靜,隻是暫時而已。”


    我打了一個寒蟬,此題難道無解?我在病房裏走來走去,護士中間來了兩次,給兩人量體溫換藥瓶,我和陶冉麵麵相覷,她突然轉身離開病房,人畢竟有三急,我走進洗手間,不知不覺中,我的雙眼已經通紅,在鏡子裏看到的時候自己都嚇了一大跳,這一個晚上注定不太平,我從洗手間出去的時候,剛才離開的陶冉迴來了,手裏拎著袋子扔進我懷裏:“吃點東西,我會想辦法的。”


    “陶警官就是這麽安慰人的?”我苦笑道:“都已經失傳的東西要到哪裏找?”


    “所謂的失傳是指沒有發現,我覺得還有最後一絲希望,但凡有一絲,也不要放棄。”陶冉說道:“吃好喝好,好好休息,這樣才有精力做其它的事情。”


    陶冉搶過我手裏的袋子打開,裏麵有兩份飯菜,她自顧自地吃起來,我聞著飯香,看著人事不醒的老九和蒙洛,暗自下定決心,陶冉的話沒有錯,至少他們還活著,現在還有扭轉的餘地,抽了一口氣,我開始吃飯,大口地往嘴裏塞,陶冉突然定定地看著我:“能抽你的血嗎?”


    我馬上反應過來:“因為就我沒有發作?”


    “沒錯,我在想你身上會不會有什麽特別之處?”陶冉說道:“我會讓技偵科的同事幫忙化驗,說不定可以找到突破口。”


    “不要說抽一點血了,就是把我剖了都可以。”我激動地說道。


    陶冉帶著一幅無可奈何的樣子,搖頭道:“如果有必要的話,會有機會的。”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其實有件事情我覺得有些奇怪,在龍鬼陣裏我第一次使用了金光咒,而且成功了,在之前也有些奇怪的情況……”


    在鬼壁中,那隻雙頭蛇對我畢恭畢敬的樣子也有些奇怪,突然的臣服令人措手不及,還有幹爺爺也曾說我是九死一生之命,沙漠裏的老爺子也是一樣,陶冉追問道:“有些什麽奇怪的情況?”


    “第一次使用金光咒就成功,而且唯獨我沒有中蠱毒,這本身就很奇怪了。”我苦笑道:“對了,天亮以後我會去看看七姐他們的情況,驗證一下是否同樣的黑色印記。”


    “明天我有時間,可以留下來照看他們。”陶冉主動請纓讓我如釋重負。


    夜深了,陶冉躺在病房的椅子上睡著了,我勸過她迴去,明早再過來接班,她始終不肯,我問護士要了一床毛毯替她蓋上,她熟睡時依然是不設防的純真模樣,她的義氣讓我心安,義氣,不知道怎麽就想到這個詞,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女人,以前對她古板的印象已經發生改變了,我重新坐在兩張病床中間,看看蒙洛,又看看老九,“你們兩個家夥一定要挺住,在我找到解決方法以前,一定要挺住。”


    第132章 未知血型,不生病


    分別握住他們的手,鼻腔裏突然湧出一股酸意,眼淚就要湧出來,我立刻抬頭,慢慢平靜下來,與他們二人的過去一點點浮現出來,蒙洛一身白衣出現在我麵前,講出“眉尾發散眉頭交”,老九走進我的古玩店,一雙眼睛四處轉悠著,然後與我的眼神對上那一刻,無不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好像這種相遇是注定的。


    我在各種胡思亂想中沉沉睡去,睜開眼的時候,我就躺在兩張病床中間的地板上,身上還蓋著一床毛毯,渾身又酸又痛,一抬頭,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陶冉不知去向!


    這床毛毯正是我昨天要來的,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已經是早上六點半了,還有一條未讀短信,是陶冉的,因為警局有突發事件,所以她半夜就趕迴去了,站起來活動一下手腳,現在無人照顧兩人,必須等她迴來我才能放心地去另一家醫院,先去解決下早餐吧。


    不敢耽誤太多時間,買了早餐就立刻趕迴病房,前腳剛進門,後腳陶冉就進來了,與她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姑娘,見到我手裏的早餐,陶冉說道:“來得正好,不要吃早餐了,抽血化驗需要空腹,小荷,麻煩你了。”


    原來跟過來的就是她的同事,她還拎著一個工具箱,醫護裏的味道本來就很重了,所以工具箱的味道就被掩住了,我苦笑著:“來吧。”


    小荷是個長得很幹淨的小女孩,年紀比較輕,她看著陶冉的眼神充滿了崇拜,看我的時候則充滿著好奇:“陶冉姐,他就是林天易?”


    “怎麽,她和你提過我?”我好奇地問道。


    “好了,趕緊開始吧。”陶冉催促道:“大家的時間都很緊張。”


    小荷吐一下舌頭,開始進行例行消毒,然後自我介紹道:“步老板,我是技偵部的新人,你以後就叫我小荷好了,我在警局最崇拜的就是陶冉姐了,她又漂亮又能幹,是我們局的一枝花,不知道有多少男警員都暗戀她呢……”


    “做事就好,不怕針頭歪了嗎?”陶冉冷冷地說道:“不要三心兩意。”


    小荷笑眯眯地將針頭紮進我的手背裏,看著血飆出來流進管子裏,心情突然舒暢不已,化驗並不需要多少血,小荷馬上拿棉棒按住出血點,迅速地抽出針頭,歡快地說道:“好了。”


    她在標簽上麵寫上我的名字貼在那個小瓶子上,歡快地說道,她突然扭頭看著病床上的兩人,當看到蒙洛的時候,眼睛猛地放大,隨即說道:“哦。”


    “怎麽,認識他?”我問道。


    “好像我小時候的夥伴。”小荷笑眯眯地說道:“大概是認錯人了,好了,陶冉姐,按你說的,馬上迴去化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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