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剛才你有沒有離開過辦公室?”我沒功夫解釋,而是馬上問了句。


    雖然我沒有直接證據,但是我堅信楊浩絕對不可能是鏡子,事實上,我也根本接受不了楊浩是鏡子!


    我想,之前那個電話,一定是有人趁楊浩不在,偷偷用他的電話打的。


    “我才下樓辦事兒上來,出什麽事了?誰給你打電話了?”楊浩不愧做了多年警察,從我的聲音裏就聽出來事情不對勁。


    “不是給我打,十分鍾前鏡子用你的電話給林輝文打了個電話,你迴辦公室,有沒有看到誰從辦公室裏出來?”


    “沒有,他媽的,竟有這種事,也太囂張了吧,我馬上去看看,他還跑不遠,其他事等你迴來再說!”楊浩幹脆地掛了電話。


    楊浩肯定會把所裏翻個底朝天,不過我有感覺,他應該找不出鏡子來。


    上迴我們把地下停車場團團圍住,也讓鏡子給逃了,原本我以為是鏡子用了什麽通天的手段,現在我更加覺得,鏡子很有可能就是我身邊的人!


    更準確地說,鏡子就是我們所裏的人,否則,他沒有必要冒那麽大的險到派出所去打電話。上次楊浩帶人來圍捕鏡子,鏡子隻要蟄伏不動,然後趁我們不注意再悄悄出來,誰也不會發現他的。這次也是,隻要他迴到工作崗位繼續上班,憑鏡子超強的心理素質,楊浩不可能輕而易舉把他找出來。


    突然,我腦子裏靈光一閃,這兩次鏡子出現,蔡涵都出了狀況,我再次懷疑是蔡涵裝傻,離開劉勁後,趁機迴到派出所,用楊浩的座機打了這個電話。


    想到這,我馬上打電話給劉勁,問他找到蔡涵沒有。這次劉勁電話接得很快:“我正準備給你打呢,謝天謝地,總算找到他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交代。”


    “你是在哪兒找到他的?”我趕緊問。


    劉勁還不知道所裏出了什麽事兒,就說:“我一路找,最後在小吃一條街找到他的,我本來沒往這兒找,因為這兒太遠了,我覺得他應該不會走這麽遠,後來我在附近沒找著,就想他比較饞,會不會是跑到這邊來了,沒想到真是這樣。”木介史扛。


    蔡涵找到了,我也鬆了一口氣,他是小孩子心性,所以才走丟了去找好吃的。小吃一條街離校派出所步行大概有20分鍾左右的路程,從蔡涵走丟到現在差不多過去了20分鍾,如果蔡涵從派出所打完電話後出發,是絕對走不到那麽遠的。


    如此說來,這個電話不是蔡涵打的,我再次鬆了口氣,蔡涵不是鏡子。我和蔡涵曾經是最好的朋友,因為靈衣一事,我又虧欠他,我真的不希望我倆再走到對立麵上。


    我抬頭看了一眼林輝文,林輝文也聽出來我在處理其他事情,就沒剛才那麽緊張了,伸手虛空摸了摸,他肯定又在摸那個小鬼的腦袋。


    林輝文的手機裏到底藏了什麽東西呢?我肯定要看的。我這不叫窺看隱私,要是林輝文手機裏真的藏了重要的證據,這叫為民除害更準確。


    趁林輝文的注意力在小鬼身上,米嘉又正好幫我擋住了他的視線,我迅速打開了林輝文的手機相機。


    相機裏存著各種各樣的照片,吃的喝的都有,不過沒有我要的。我手指滑動,向上翻,翻了兩頁後,我眼前一亮。


    這裏有一組照片,很明顯是林輝文偷拍的,畫麵很不清晰,似乎是在抖動中拍的,畫麵裏是一個男人的背影,在這個男人前麵,還走著一個人,看不出來是誰。


    我接著往下翻,有一張照片是林輝文在商城裏偷拍的,偷拍對麵樓下的人,從衣著打扮可以看得出來,他拍的是一前一後兩個男人,這張拍到了男人的側臉。


    我放大一看,赫然發現,走在前麵的男人是劉鐵根,後麵一個遠遠地跟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陳醫生。-


    第349章竟然是你


    “不能看!”林輝文朝我撲過來。


    我猜到他手機裏有重要的東西,卻沒想到是陳醫生跟蹤劉鐵根的照片,我趕緊一讓,攥住手機沒讓他搶走。


    “這是怎麽迴事?你這些照片是什麽時候拍的,為什麽要拍這些照片?”我沉聲問道。


    “小周警官。這些事情我真的不能說,陳醫生是我朋友!”林輝文滿臉為難之色。


    “劉鐵根被人謀殺,你偷拍的這些照片是很重要的證據,如果你知道什麽卻不說出來,就是不配合我們工作,你知道包庇罪要判幾年麽?”我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事實上,我自己也不知道包庇要判幾年,隻是想唬弄他而已。


    “好,我說,既然你都發現了,我說就是了……”林輝文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和陳醫生相處的過程中。很少聽到他提起劉鐵根,所以在楊浩查到給劉鐵根打錢的人就是他之前,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因為鬼胎,我確定陳醫生那天夜裏進過流產室。這才把懷疑的目標鎖定在了他身上。木尤巨弟。


    可如果站在一個普通警察的立場上去查這個案子,陳醫生根本沒有殺劉鐵根的動機,因為劉鐵根和陳醫生的交集很少。不過也有可能陳醫生和劉鐵根之間是有恩怨,隻是我沒調查到而已,我想李彎手中應該有這方麵的資料。


    我雙手抱胸,攥著手機,讓林輝文快說。


    “陳醫生那次來找到我,說有重要的事要問我,可後來他又不說了。當時我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幾個月前,他又來找我。就像你今天一樣,問了我很多和養小鬼有關的事情。”林輝文道。


    聽到這裏,我就想。陳醫生問這些,應該是和劉鐵根有關,不可能是他自己要養小鬼。


    果然,林輝文接著說道:“我那時就留了個心眼兒,陳醫生這個人我很了解,一身正氣,不可能會幹養小鬼這樣的事兒。養小鬼的人,說不想害人都是假的,小周警官你也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不同。我從來沒用童童害過人,他是我兒子,我怎麽舍得讓自己的兒子去害人呢。


    我當時就問他為什麽突然問這些,他笑著說是一時感興趣。我還記得他那個笑,很是別扭。那天因為陳醫生來,我沒讓童童下來,讓他自己在樓上待著,這時,樓上的樓板被童童抓的咯咯作響。童童的感應很強烈,如果人心裏有殺氣,他就會焦躁不安,我知道,童童肯定是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我很擔心陳醫生,他是我的恩人,我不想他出事,便告訴他,養小鬼是兇險萬分的,一旦養不好,很可能會被小鬼吞噬。他對我說,有一件事,他放在心裏幾年了,最近越來越愧疚,希望可以給自己一次改過的機會,我猜他說的就是上次那件沒說得出口的事。


    我問他到底怎麽了,結果他就是不說,可急死我了。我擔心他遇到麻煩了,想要幫他,就偷偷跟蹤他,沒想到發現他一直在跟蹤劉鐵根。後來,劉鐵根死了,我不敢告訴警察這些照片的事,是因為陳醫生是我的恩人,我不想親手把他送進監獄,那樣我會恨我自己一輩子的。”


    難怪林輝文要隱瞞,不過我仍然不相信他說了全部的實話。人與人相處就是這樣,一旦給對方留下了油嘴滑舌的印象,就很難再讓對方完全相信你。


    我想了一會後,沉聲問道:“那陳醫生到底會不會降頭術,會不會養小鬼?”


    “應該不會。不過陳醫生在醫院裏能接觸到那麽多病人,如果他真的知道了養小鬼的法子,要弄到屍體不難。”林輝文接著我的話說。


    對了,小販的女兒,邱甜甜不就是陳醫生的病人麽。甜甜說她自己是被劉鐵根家害死的,陳醫生卻說她是心髒麻痹而死,而瘋女人抱著甜甜去醫院,又說甜甜是被活活摔死的,他們三個到底誰說的是真話?


    如果真如林輝文所說,很可能是陳醫生在治療中把甜甜給害死了,再把屍體倒賣給劉鐵根,劉鐵根和他老婆吃了甜甜的肉,又在她的屍體上打上了五鬼關門釘,甜甜便被封了五識拴禁在陳翠蘭腳邊。


    這樣的話,陳醫生和劉鐵根應該很早就認識了,他倆之間很有可能有某種秘密協議,陳醫生假裝不認識劉鐵根,就是怕這事敗露,後來協議破裂了,陳醫生惱羞成怒就把劉鐵根給殺了。


    陳醫生和劉鐵根之間在醫院既然不聯係,那私底下一定有聯係方式,隻要花精力查一查,一定可以查到些線索。


    不過有幾處我還是想不通,劉鐵根自己是婦產科的護工,流產室裏處置出來的胎兒是上好的做成小鬼的材料,他為何又要多此一舉跟陳醫生合作呢?


    而且,如果劉鐵根真的是利用這些屍體做成了小鬼,再賣給別人,和林輝文一樣賺了不少錢,那陳醫生為什麽又要打錢給劉鐵根?


    今天從林輝文嘴裏問出了不少話,我本來還打算再多問幾句,但是這個時候楊浩打電話給我,讓我快點迴到所裏,我心頭一喜,多半是鏡子的事情有了眉目。


    從林輝文家出來,這迴他直接開車把我送迴了校派出所,我心裏暗笑,他肯定是怕我又殺個迴馬槍去監視他。林輝文這麽怕我查他,他的身上肯定還有很多秘密,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再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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