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輝文正愁我會揪著童童的事不放呢,我一轉移話題,他馬上接道:我和老陳吧,也談不上熟悉。他以前是施舍過我,不過他們醫生每天救死扶傷那麽多人,也不能個個都很熟悉,我們中間有好幾年都沒怎麽聯係,直到有一天他忽然來找我,說有事要問我,當時他的表情很慌張,我讓他別慌,先休息一下有話慢慢說。可後來他冷靜下來了,卻怎麽都不肯說了,隻是問我南洋降頭術裏,對吃死人肉有沒有什麽說法......


    我心裏一驚,忙問:他問你吃死人肉的事?


    是啊,我當時也嚇了一跳,所以印象很深刻。林輝文道。


    我想起陳醫生之前給我說過。他有次晚上加完班,路過流產室時,瞧見了劉鐵根在裏麵吃死胎兒的肉,估計他就是在這事之後來找的林輝文。


    周警官,怎麽突然說起老陳來了,是不是他出了什麽事?見一句話引得我沉思不語,林輝文問道。


    你把你自己的事兒交代清楚了就行了。其他的別多問。我瞪了他一眼道。


    雖然林輝文比我年長十幾歲,我也隻是個編外靈異警察,可這麽些天跟著劉勁拐子楊浩老趙這些警察混在一起,我身上也漸漸有了股子警察氣息,問話時的語氣也有輕有重,林輝文被我這樣一說,還真就沒有多嘴了。


    我又問他最近有沒有和陳醫生見麵。林輝文說他們很少見麵,陳醫生對誰都很好,是個自來熟。


    和林輝文隨便聊了幾句,我再也沒從他嘴裏問出什麽有用的話來。這個老油條,看起來知無不言,其實關鍵問題都被他繞了過去。


    又聊了幾句,林輝文坐立難安,眼神不斷往二樓瞟,我知道他是在擔心小鬼的狀況。


    林師傅,你擔心個什麽勁,那小鬼又沒受多大的傷。我故意說著。


    頭上都被戳了十個血窟窿,還沒多大的傷啊。林輝文不滿道。


    聽他這麽說。我不由冷笑,林輝文果然沒有和我說實話,他是可以看到小鬼的樣子的,如若不然,他怎麽會知道小鬼被米嘉戳傷腦袋的事呢?


    能看見鬼怪也不是啥丟人的事,林輝文為什麽要隱瞞我?


    我突然想著,這個林輝文比我想象的要深沉得多,他剛才的驚慌會不會都是裝出來的?


    你私藏屍體,要是被查到了很麻煩,我給你提個醒,趕快把童童的屍體處理掉,放童童去投胎,你那些佛牌的生意,沒有童童也能打理得很好,何必賺這沒良心的錢。


    林輝文連連稱是,我沒有揭穿他隱瞞的事,而是繼續問:上次你在病房裏掰碎餅幹是在做什麽。


    那隻是普通的餅幹啊。林輝文一臉無辜地說。


    你還當我不知道,這些餅幹是專門給小鬼吃的,你從哪兒弄來的這些東西?我厲聲道。


    小周警察,我不敢再騙你了,那的確不是普通的餅幹,是從福建那邊弄來的,裏麵摻著香灰,孤魂野鬼最愛吃這東西。林輝文討饒道。


    難怪,我見知道的事情都問得差不多了,就讓林輝文明天來一趟醫院,有些事情需要他協助調查,林輝文應了下來。


    告別林輝文,他一直把我們送到門口,又目送著我們走遠,生怕我們會迴去似的。從林輝文的表現來看,我覺得他在許多事上還有所隱瞞,第一他沒有告訴我他是可以看到鬼怪的,第二那個小鬼絕對是林輝文派來的,因為之前我看到他對著空氣說了幾句話,小鬼離開院子之後,林輝文一點都沒覺得奇怪,反而無比淡定地坐下來看報紙。


    所以,我打算殺個迴馬槍,再觀察他一陣。


    在路邊等了一會兒,我和米嘉坐上出租車,車子開出去兩百多米,轉了個彎,林輝文的房子就看不見了,我讓司機停下來等一會,他以為我是等人,就照做了,等了三分鍾,我讓司機掉頭開迴去,司機問我是不是落下什麽東西了,我點了點頭。


    出租車開到離林輝文院子還有三十多米時,我給司機付了錢拉著米嘉下車,重新往林輝文家走去。邱甜甜沒有多問,她隻管跟著我走。這次我沒有走林輝文家門口那條路,而是走了背後那條路,這條路上有許多遮掩物,走這條路不太容易被發現。


    靠近後,我看到林輝文已經沒在院子裏了,我們就繞到了林輝文家背後,剛走到下麵,我聽到從樓上的窗戶裏傳出人說話的聲音,是林輝文在打電話。


    我不想招惹他,你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了。


    你們之間的鬥爭,我不想參與進來。


    你威脅我?


    我林輝文不吃這一套,什麽狗屁鏡子,你再打電話過來我報警了!


    ......


    其他話我沒怎麽聽得清,但是鏡子兩個字我聽得很清楚。鏡子怎麽會來找林輝文?這個鏡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怎麽能找到這麽多人來對付我!我再也忍不住了,繞到前麵去敲門。狀司投弟。


    林輝文看我又迴來了,驚訝道:周警官你......


    我懶得和他多解釋,直奔主題問道:鏡子和你說了什麽?


    你怎麽知道......


    別廢話了,你是怎麽和鏡子聯係上的,快說!現在南磊和誌遠的生死都拴在鏡子身上,而鏡子已經很久沒找我了。


    我,我也不知道。前幾天他忽然給我打電話,讓我......林輝文膽怯地看了我一眼。


    我著急道:怎麽了,你快說!


    他讓我從米嘉身上偷點東西下來......林輝文壯著膽子,指著米嘉說道。


    米嘉身上能偷什麽東西,鏡子又為什麽要找林輝文呢。


    他讓我偷米嘉的頭發。見我不解,林輝文解釋道。


    他媽的,他想讓你給米嘉下降頭?我忍不住罵了起來。


    林輝文學過半吊子的降頭術,南洋降頭術隻需人的一些頭發或者衣服,就可以下降頭詛咒這個人,難怪林輝文剛才不敢說。


    隻是,鏡子為什麽忽然要對米嘉動手?我心裏一冷,想到了一種可能,鏡子不是要對米嘉動手,是要對我身邊的所有人動手,這一點誌遠曾經在電話裏給我說過。


    看來鏡子的確是最近才聯係林輝文的,因為林輝文前幾天給米嘉治病還是盡心盡力的。


    除了米嘉呢?我很是忐忑地問。


    還......還有蘇溪、拐子、楊浩和劉勁。林輝文支支吾吾道。


    我咬牙道:這麽多人的,你偷得過來麽?


    蘇溪、拐子和米嘉,林輝文還可能遇到,可是林輝文根本接觸不到楊浩,劉勁他更是連認識都不認識,再一個,這幾人都是正宗警察,警惕性很強,能讓他一個胖子得手了?


    楊警官和劉警官的沒讓我偷,那人說到時他自然會給我。林輝文慌忙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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