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突然覺得我正在做的事情其實非常詭異,大半夜一個人不開燈在家裏找人頭,我也說不清我是希望找到那些女人頭呢,還是找不到的好。


    雲南這地方蟲鼠很多,也不知是不是有隻蟲子死在屋子哪個角落裏了,我聞到屋子裏有一股怪味兒,前幾天還不明顯,剛才我挨著把家具挪開後,這味道變得有點重,我聞了一會兒覺得很是惡心,隻好把窗戶打開透透氣。


    找了一會兒,還是什麽收獲都沒有,屋頂也是黑漆漆的一片,那種被盯著的感覺一直都在,這種感覺久了我心裏也有點發毛,老是覺得是有人站在我背後,我幾次猛地迴頭,背後卻什麽人都沒有。


    “算了,明天再說吧。”到了後麵,我實在太困了,自言自語道。


    迴到床上,我沒有側躺,而是平躺在床上,這樣就沒人能從後麵看著我了,安全感要強一些。


    看著上方,我突然靈機一動,會不會那些女人頭是藏在屋頂的某個角落裏,而屋子裏太黑了,我沒有看到?


    在前幾天的夢裏,那些女人頭就是懸浮在屋頂的。


    說實話,當時我並沒有很把這個想法當真,因為女人頭懸浮在屋頂的畫麵畢竟是我的一個夢,我是為了讓自己安心,才用手機手電筒去照屋頂的,並不是真的相信屋頂會有什麽東西。夾叉扔扛。


    所以當我打開手電筒照向屋頂,看到眼前忽然出現的一張血淋淋的女人臉時,嚇了一大跳,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


    這正是夢裏的那個女人臉!隻有一個腦袋,就在屋頂上掛著呢。


    我的手機手電筒的光域不廣,先是照在她的眼睛部位,女人頭的眼睛早就被剜掉了,臉上隻剩兩個碩大的血洞,舌頭從嘴裏伸出來,舌尖上還掛著鮮血。


    啪嗒,一滴血正好落在我的鼻間,我當即怔住了,事出突然,盡管這種事我早就遇到過很多次了,我還是嚇得差點叫出來。


    我把臉上的血跡擦掉,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一陣疼痛感傳來,讓我知道現在真的不是在夢裏。


    我的心呯呯直跳,苗寨的屋頂其實不高,我從床上站起來的話,伸手就可以碰到屋頂。


    忍住心裏的惡心,我拿著手機站起來,打算仔細看看這個頭到底是誰的,因為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個頭一定是先前遇害的六個女人中的一個的。


    不過等我站起來之後,我才發現剛才的想法真的太幼稚了,因為我舉著手電筒一接近,視線裏馬上出現了第二個女人頭,就在第一個旁邊不到半米遠的地方。隻不過是因為手電筒光域不廣,所以我剛開始並沒有看見這個頭。


    這個頭的狀態和第一個頭差不多,我心裏琢磨著其他頭會不會也在附近,拿著手電筒在屋頂上晃了一圈。這一晃下來,我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屋頂上不多不少正好有六個人頭,雖然眼睛都被剜掉了,可是兩個血洞都對著我,好像是在看著我一樣。


    因為靠得近,一股屍體的腐臭味撲鼻而來,我胃裏一陣翻騰,差點吐出來。


    原來,我每天睡覺的時候,就是這些東西在看著我,啪嗒啪嗒,人頭上滴落的血跡好幾滴都掉在我的臉上,惡心得要命,我擦掉臉上的血跡,忍住心聽惡心和恐懼感,伸手去夠正上方的一個人頭。


    這些人頭失蹤了那麽久,怎麽現在會出現我屋頂上?我非常確定,白天屋頂絕對沒有這些腦袋,我一定要把這事弄明白!


    原本我以為腦袋是懸浮在屋頂的,因為我潛意識裏認為它們是鬼,可是我手夠著腦袋的時候,發現它們的後腦勺都有一根長釘,它們是被釘在屋頂上的。


    要把腦袋拔下來,還挺花力氣的,它們已經有些腐爛,摸上去膩膩滑滑的,別提多惡心了,我用力抓住腦袋往後拔,屍液就順著我的膀子倒流下來。


    我受不了這種惡心的感覺,便想速戰速決,用力往後一拽,這下腦袋被直接從屋頂上拔了下來。哪知道屍液粘在我手上太滑了,人頭從我手裏滑落,竟是詭異地從打開的窗戶裏飛了出去。


    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愣了好幾秒後,才開門追出去,可追出來後,在窗外竟是沒看到腦袋的影子,我到處找了一遍,哪兒都找不著,人頭真的不見了。


    我趕緊跑迴屋子,用手機一照,屋子裏的人頭也不見了,這太奇怪了,我再次跑到外麵,在窗戶外麵又仔細找了找,確實什麽都沒有。


    現在是午夜,整個苗寨都沉睡了,特別安靜,一陣夜風吹來,吹得我心裏發毛,那些人頭怎麽會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就在這時,我看到遠處的小路上,有一個特別白的人一搖三晃地走來,借著月光,我看清了那個人的樣子,冷汗一下子就從頭頂上冒出來了。


    遠處走來的女人,渾身赤裸,沒有腦袋。


    第288章夜行屍


    看到這一幕,我心撲通撲通狂跳不止,緊張得不行。you


    “這是怎麽迴事?”我趕緊藏在旁邊的大樹後麵,和這詭異的夜行屍一比。屋子裏的人頭都不算什麽了。


    我忍住想要衝上去的衝動,決定先看看情況再說,同時把這一幕錄下來,明天讓蘇溪和米嘉也看看。


    那具屍體走的很慢,我知道這多半是族長的屍體,心裏覺得很不對勁,族長難道詐屍了?可是苗寨人對族長十分敬重,怎麽會連一個守夜人都沒有呢?


    不過當時我也沒有多想,以為是風俗不同,而且看著族長變成了這幅樣子。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屍體走路和普通人走路不一樣。因為屍體會僵硬,所以它的關節不能彎曲,整條腿隻能像是木杆一樣在地上一戳一戳的。


    電視裏拍出來的僵屍,走路總是要雙手舉平,可以用雙手保持平衡,實際上族長屍體的雙手是無力地耷拉在身體兩側的。


    我躲在大樹後麵動都不敢動,一手拿著手機在拍視頻,視頻畫麵一直在抖,因為我很緊張,手一直在抖動。


    看這屍體走動的方向,我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該不會是在往我這邊來吧?


    過了將近二十分鍾,屍體竟然真的走到了距離我隻有三米遠的地方。我知道她看不見我,因為她連腦袋都沒有了。可我的心還是怦怦直跳,畢竟這種事實在是太詭異了。


    然而,她並沒有再向前走,也沒有進我的屋子。我不禁想著,她到底要去哪裏?


    過了一會,她換了個方向走了,我躲在樹後麵,又等了十來分鍾,等屍體走出去一段路之後,這才悄悄地跟在後麵。


    苗寨的環境很好,月光很亮,照在屍身雪白的皮膚上,反射出一種異樣的慘白,我跟在後麵,保持著一個不至於跟丟也不會被發現的距離。


    寨子很安靜,後山裏的夜行獸和昆蟲時不時鳴叫,平添了幾分風景,可是我的心卻緊張的不行,拳頭緊緊地攥著,手心裏全是冷汗。


    這個苗寨不大,隻有幾十戶人家,如果那個殺人兇手再不被抓住,寨子裏的每個人都有被殺害的可能。


    這樣又走了半個多小時,屍體旁若無人地走在村子裏的大路上,然後拐進了一個院子,我屏住唿吸跟上去,卻是發現院子的門是關著的。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感覺很不對勁。


    這個院子是寨子裏一戶獵戶家的,我湊過去仔細看,苗寨的門不像城市裏的防盜門,不可能關得嚴嚴實實,而是多多少少會有一道縫,這不是說苗寨的技術不行,而是竹子建築不可避免的毛病。


    我伸出手來,在門上輕輕摸了摸,竹門很光滑,不過摸到下麵時,我感覺摸到了什麽黏黏的東西,我收迴手指頭一看,摸到的是一種黃綠色的液體,湊到鼻子下聞了聞,我差點當場就吐了出來,這是一股腐臭的味道,那液體八成是屍液。


    肯定是我跟上來之前,院子裏的人已經開門讓屍體進去了,說不定現在族長還站在院子裏呢!


    冒出這個想法後,我透過竹門的縫隙往裏看去,想看看裏麵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我沒有從正中間的門縫看進去,而是從左邊偏下方的一條小縫看進去,因為中間那條門縫沾著屍液,我可不想把臉貼上去。


    眼睛湊上去後,眼前卻是一片漆黑,可能是這個縫隻是從門的這一麵裂開的,後麵並不通,我沮喪地正要移開眼睛,眼前卻忽然亮起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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