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啊,他殺了人,女媧大神現在要讓他受盡懲罰。”阿蓓說著就跑開了。


    我想著死人的事情現在沒什麽頭緒,躲在阿霞身後的人到底是誰我也無從找起,而且我還要去找族長問古戒指的下落,去看看也好。我問她倆去不去看,她倆也都願意去。


    “行刑”的地方在寨子外麵,到了那裏,我們擠開激動的村民,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麵,阿蓓二伯雙手吊起,被綁在一個十字木架上,他頭上有一個豁大的傷口,滿臉都是血,臉上的肉倒翻過來,一隻眼珠子吊在眼眶外麵,也不知是死是活。


    看到這一幕,蘇溪臉色很是難看,捂著嘴,差點吐出來,我也好不到哪裏去,因為我看到那隻沒有眼珠子的眼眶裏,竟然有一個長長的東西蠕動著扭出來,帶著血絲,這東西爬著爬著就把身上的血漿擦幹淨了,竟然是一條蜈蚣。


    四周的村民卻很是興奮,大聲叫罵起來。


    “好!好!”


    媽的,這個寨子真的沒有一個正常人,麵對這麽惡心的畫麵竟然能喊好。我不想再看這惡心的一幕,就找著族長的身影,可是我沒有找到她。


    “不對勁,那個老太婆也不在。”米嘉說著。


    其實當時米嘉的感覺是對的,但是我沒有往深了想,這也導致後來這次雲南之行遇到了匪夷所思的困難。夾叨池扛。


    村民又爆發出一陣叫好聲,我真的看不下去了,雖然阿蓓二伯作惡多端,這是他的報應,可我還是覺得這麽做太血腥太殘暴了,更何況,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已經死了的。


    就在這時,不知道從哪裏爬來了更多的蜈蚣,我趕緊拉著蘇溪米嘉二人退後了一些。那些蜈蚣順著二伯的身體爬上去,不一會兒就把他全覆蓋住,看上去就想一個人形的大蜈蚣。


    因為蜈蚣爬動,二伯的“身體”也抖起來,蜈蚣從他身上掉下來,又重新爬上去,一層疊著一層。


    村民們近乎瘋狂了,叫好聲鋪天蓋地,蘇溪的臉色已經不能更白,我再也看不下去,拉著她們就要離開,反正族長也不在這兒。


    恰在這時,阿蓓的二伯突然大叫起來,那種叫聲是我聽過最恐怖的叫聲,他竟然還活著!


    他本來就很強壯,被這麽多蜈蚣咬,渾身痛的受不了,一用力竟然掙脫了繩索。帶著一身的蜈蚣,阿蓓二伯朝人群中衝過來,人群立馬往後退開。


    還好他沒有走幾步就“哐當”一聲摔了下來,好多蜈蚣被砸碎,血水和綠色的蟲汁混雜在一起,別提有多惡心了。


    阿蓓二伯痙攣了一陣後,徹底不動了,看來,這迴他是死透了,那些蜈蚣吃飽之後,從他身上散開,地上隻剩下一副帶血的骨架。


    這一切都發生在大白天,眾目睽睽之下,我上下牙齒忍不住打顫……


    “哇……”


    蘇溪沒有忍住,吐出了一口清水,那種蟲子的惡臭和人的血腥味混在一起的味道,真的是常人無法忍受的。


    我們一路跑迴去,一直跑進了寨子,停下來歇息時,我再也忍不住了,蹲在路邊狠狠地吐了出來,這架勢恐怕是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米嘉也好不到哪裏去。畢竟,恐怖隻會讓心靈發顫,血腥卻會讓人作嘔。


    這個時候我才覺得,到苗寨來,恐怕是我人生最錯誤的決定,這十萬大山裏的事情,遠比我想象得要詭異得多。


    我吐完了,渾身都沒力氣,腦子也是一片迷糊,我就想著,要是石頭哥在這裏就好了,誌遠也行啊。麵對這些稀奇古怪的蠱蟲,我根本無從下手,靈衣可以對付鬼怪,可是這些蠱蟲卻是非鬼非怪。


    寨子裏現在隻有我們三個人,大白天也安安靜靜的,感覺很詭異。


    我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寨子怎麽一點兒活人氣都沒有啊。


    想到這裏,我馬上扭頭又往山上跑,蘇溪在我身後喊:“學長,你要去哪裏?”


    我沒跑遠,跑到半山腰後,我停下來迴頭往寨子裏望去,我再次看到,寨子裏的所有竹樓都是一樣高,同樣的朝向,特別像城市裏的居民樓。


    這時,我知道哪裏不對勁了,居民樓都是盡量朝南,很少有北朝向的,因為南邊陽光多,北向的房子很難賣。


    可是,這裏的每一棟竹樓,竟然都是北向的。


    這一切都太過詭異了,我腦子裏閃電般跳出一個詞:鬼樓。


    我的唿吸不由自主地沉重起來。鬼樓,在我老家叫死人樓,我老家有風俗,入土之後,要在墓上蓋一棟小小的鬼樓,這個鬼樓做得像真的一樣,不過隻有一張凳子大小。這些鬼樓都必須是北朝向,排得整整齊齊,模樣就和現在的苗寨相差無幾。


    我不敢多想,隻想今天拿到戒指之後,馬上就離開,這也是族長曾經答應過我的。可是事不遂我意,這一天,我一直都沒能碰上族長,連老太婆也沒能碰上。


    阿霞照片裏的人是誰,我已經不想知道了,甚至視頻裏的屍體為什麽會半夜三更走進我的房間我也不想知道了。


    晚上,村民們陸續迴到村子裏來,在田埂間互相打招唿,交談著晚飯吃什麽,以及今年的收成怎麽樣。


    我聽到這些話,卻覺得這一切特別不真實。


    他們都迴來以後,我再次去寨子裏找了一遍族長,仍然沒有找到,抹黑我又去了一趟後山,還是沒有找到,族長像是消失了一樣。


    這一天真的折騰得夠累的,迴到房間後,我躺在床上琢磨著明天怎麽找到族長要到戒指,不一會兒,眼皮子越來越沉。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覺得有人站在我的床邊,在靜靜地看著我。


    是誰?我很想張嘴問,可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我用力揮手,手也動不了。


    我想清醒過來,可是根本做不到,迷迷糊糊地,我感覺到臉上濕噠噠地,我用力歪了一點腦袋,往旁邊瞟去,竟然看到了一條血紅的舌頭……


    第280章人頭


    漆黑的午夜,一條血紅的舌頭在我臉上慢慢舔過,濕噠噠冷冰冰的。


    我想把它弄開,卻是一動都動不了。渾身的汗毛倒立起來,腦子裏一片空白,一股劇烈的惡臭熏得我胃裏翻江倒海一樣。


    這時,屋外厚重的雲層散開,清亮的月光灑進我的屋子,我終於看清了這東西的真實樣貌。


    血紅的舌頭沾著腥臭的屍液,從一張兩端被撕扯開的嘴裏伸出來,沾滿血的臉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孔洞,我一眼就認出,這和阿蓓二伯被蜈蚣咬死時。身上的蟲洞一模一樣,眼珠早就被蟲子吃掉了,兩個血洞就那麽盯著我。


    更為詭異的是,就隻有這一個腦袋在我枕頭邊,沒有身體。


    這是什麽東西?我再也不想被這鬼東西舔到了,隻想立刻逃開,用盡全力想要往另一邊滾去。


    我成功地滾開了,卻是一下用力過頭,直接從床的另一端翻了出去,這一下摔得不輕,一百多斤的體重全壓在左膀子上,痛的我直接叫了出來。


    我感覺到疼的感覺。手腳也都能動了,心中大喜,同時發現自己身上閃起了微弱的綠光,我明白是剛才那一下意外地開啟了靈衣,我從地上爬起來,想著剛才的情形,心裏砰砰直跳,半天都平靜不下來。


    可是,我站起來後。床上卻空空如也,那顆人頭不知滾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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