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我問過思思,她隻說是她一個同事,思思真是命苦,放著好好的戀愛不談,偏偏看上了那麽個老頭子。”說著,劉思思媽的聲音已是帶著哭腔。


    “唉呀,你快別說了。”劉思思爸打斷著她。


    這時,米嘉拉了拉我,我們就與他們二人道別後離開了。


    從劉家出來,我就想,劉思思說花是她同事送的,那肯定不是馮堅,要不然她也不會想拿去扔了,我問米嘉有沒有聽說公司裏誰在追求劉思思。米嘉聽了,就說前段時間好像聽說過這麽迴事,但因為馮堅與劉思思的事在公司都不是秘密了,所以估計那小夥子就放棄了,後麵沒再聽到過。


    我問米嘉那人是誰,她搖頭說當時沒有在意,看來隻有再找人打聽一下了。


    劉思思媽說那花大概是十來天前送的,那個時候馮堅堅失蹤的消息剛剛傳來,我就想會不會是那人見著馮堅失蹤,認為自己有機會了,這才繼續對劉思思發動攻勢。


    我與米嘉迴到了學校,從東門進去時,又碰到了向軍,他笑嗬嗬地與米嘉打招唿,並問米嘉說怎麽最近很少見著她,米嘉迴答說剛好有個同事這周上班都會從學校北門經過,她早上都去北門坐車。


    從東門樹林邊經過時,我想起拐子去檢查那個坑還沒有迴信,我把米嘉送到家屬樓下麵後,就返迴到樹林邊,那個時候天色尚早,我徑直走了進去。


    離著那個坑的位置還有一段距離時,我就看到前麵有好幾個人,我快步走了過去,見到拐子正站在一旁抽著煙,另有兩個不認識的男子揮舞著手中的鐵鍬在挖坑,旁邊堆了好些挖出來的泥土。


    “拐子哥。”我向那邊走去,並與拐子打著招唿。


    拐子迴頭來看到我,點了點頭,我問他在做什麽,他說他在林子裏轉了好幾遍都沒發現啥有價值的線索,就想挖挖看這坑下麵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我探頭往前看了一下,此時那個坑已經挖了有半人高了,差不多到了當日何誌遠半夜過來時那樣的深度。一個男子問拐子還要不要挖,拐子讓他繼續。


    因為前段時間這裏被反複挖過埋過,所以土質比較鬆軟,挖出來的泥土都是散開的,我對這個坑也比較好奇,就守在旁邊看著。又挖了一會,我突然發現新挖出來的一鏟泥土散開後,裏麵露出了一個藍色的東西,我走上前去,從泥土中把它刨了出來,發現是一個藍色的金屬發夾。


    這明顯是女人用的東西,我馬上想到了奸殺案受害人,懷疑這發夾是她掙紮時從頭上掉下來的。說起來奸殺案都過去一個多月了,這發夾的質量還算不錯,埋在泥土裏這麽久,表麵的藍色漆並沒有脫落,隻不過是成色舊了一些。


    我不是警察,就走到拐子跟前,把這發夾交給了他。當我把發夾給他時,他的手竟是抖了一下,沒有拿住,我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發夾,這次直接放到了他的手心,我就看到他盯著那發夾,臉色一變又變,差不多一分鍾後,他才小心翼翼地把發夾放進了包裏。拐子的反應有些怪異,但我見他神色不對,也沒好問。


    天快黑時,坑差不多挖到了一個人的深度,站在坑裏的男子整個人都沒了進去,而在那發夾之後,我們再也沒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拐子讓兩男子重新把坑填上,然後付了他們工錢,我們就一起出了樹林。


    拐子一路都沒說話,走了一段路,到了個叉路口,我問他去哪,他說他迴家,我就與他道別,然後往蘇溪家走去。這時我才記起忘記與拐子說招魂幡一事了,就想反正我晚點要給劉勁打電話,讓劉勁明天上班時告訴他得了。


    剛到家一會我就接到了劉勁的電話,他問我今天的事情如何,我就把在馮堅家和劉思思家的發現都告訴他了。


    聽完後,劉勁分析說,從馮堅老婆所說的來看,王總對王澤很好,是當親兒子在養,而馮堅所知道王總比較在意的事情,無非就是王澤已死、王家無後,如果王總是因為不想讓馮堅說出這事而滅他口的話,理由不是很充分。當然,劉勁也說了,王總的嫌疑不能完全排除,因為有可能馮堅還知道王總另外一個秘密,隻不過他沒有告訴他老婆而已。


    相比而言,劉勁對我在劉思思家的發現比較感興,他推測會不會是公司追求劉思思的那個小夥子把劉思思拒絕他的事歸咎到馮堅身上,認為隻要讓馮堅消失了,劉思思就可以接受他了。所以他先綁架了馮堅,當馮堅失蹤的消息在公司傳開後,他繼續追劉思思並送了那束花,可劉思思再次拒絕了他,他惱羞成怒之下先殺了馮堅,因為他知道劉思思是早上第一個去公司的人,他就故意把馮堅的屍體搬到公司門口,以此來達到報複劉思思的目的。


    “這個想法勉強說得通,我唯一想不通的是,他殺馮堅可以,完全沒必要殺劉思思啊。”我說。


    “你不是警察,不像我們經常見到人性的陰暗麵,有些人一旦被心愛之人拒絕,還能做出更變態的事情來!”,看書之家!:..


    第089章遮住了臉


    後來,我們說到劉思思窗外的黑條,劉勁讓我詳細給他描述了那黑條的特征,聽我說完。zi他也覺得黑條與當日的招魂幡很是相似。隻是二者又不完全一樣,所以我們也不能肯定。


    還有一個問題,如果黑條真是一種招魂幡,那麽兇手是如何把它綁上去的呢?那裏可是十三層高樓,而不像蘇溪家那樣就在一樓,隨便來個人都可以爬到窗台上把招魂幡綁上去。


    劉勁沒去過現場,就讓我把劉思思臥室窗戶那裏的情形也描述一下,我把我看到的都說了,聽見防護欄沒有雨棚時,他向我確認了一下,等我講完。他問我當時有沒有注意到樓上樓下住戶的狀況。


    當時我的確伸出頭往樓上看了看,但那時沒覺得有特別奇怪的,現在劉勁突然帶有暗示意味地這麽問,我猛然醒悟了過來。十四樓住戶的窗外沒有安防護欄!這樣一來,前麵那個問題就能找到答案了。兇手完全可以從十四樓的窗戶出去,下到十三樓的防護欄上麵,剛好那裏沒有雨棚,很方便往防護欄上綁黑布條,待綁好後,再順著事先準備好的繩索爬迴到十四樓的房間裏就可以了。


    我有些興奮地告訴了劉勁這個猜想,劉勁說這正是他擔心的,說到這裏,劉勁就坐不住了,打算馬上過去調查一下,我看著窗外的夜色,問他這個時間去會不會有些晚,他擔心遲則生變,並且說他有警察身份。可以見機行事。


    見劉勁心意已定,我就要求一起去,雖然我不是警察,但我總覺得這事與我息息相關,我想要親自參與其中。劉勁聽著我要去,當然樂意,他問我拐子知不知道這事,我說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他就說他給拐子說一下,看看他去不去。過了幾分鍾,劉勁迴電話說拐子有些其他事,他說他從學校打車過來,讓我在路邊等著他。


    到劉思思家小區門口時,我倆被保安攔了下來,問我們進去做什麽,劉勁掏出警官證來,說要查一起案子,並讓保安隨我們一起去。我帶著劉勁走到了劉思思家的那棟樓前,抬頭看上去,劉思思臥室的燈亮著,多半又是她爸媽在她房裏,上麵一層樓是黑的,再往上看,又有燈光。


    “你幫我查一下這棟樓十四層的住戶情況。”劉勁對保安說。


    “十四層幾號?”保安問了一句。


    “就是靠著這邊那一戶人家。”我給他指了一下。保安聽了就往物業辦公室走去。


    保安走後,我倆站在原地又看了看,十二樓的燈光也是亮的,這樣的話,十四樓的可疑性就更大了。過了十來分鍾,保安迴來了,他告訴我們,那房子的主人在外地,房子買了後就一直放著,也沒到物業處登記裝修,一直是清水房狀態。


    還沒裝修的話,沒安防護欄倒也正常,這個時間房間裏燈沒亮著也正常。不過我倆還是決定上去看一看,保安也與我們一道上了十四樓,走到這裏就發現門上貼著賣房廣告,還留了個電話,劉勁當即撥了過去。他裝成一個買房的人,詢問房子的一些事情,這就得到了一個信息,房東說房子已經租出去了,劉勁詢問租房者的情況,本來房東還不願意說的,劉勁說他急著買房,並且對房東這房子很感興趣。


    他這樣一說,房東就告訴我們,一周前有人打他電話,說要租用他的房子,因為他的賣房廣告在中介掛了兩三個月都沒人問津,他就想著能租點錢也不錯,就同意了,那人也耿直,直接給房東卡上先轉了三個月房租,讓房東把鑰匙通過快遞寄迴來,也就是說,房東並沒有見過租房的人。


    看來房東這裏並沒有太多信息,劉勁問了那個租房人的號碼就掛了電話,按著號碼打過去,卻提示關機。隨後,劉勁通知了與他們所裏經常聯係的一個開鎖師傅過來,讓物業保安作證,以技術開鎖的方式打開了房門,然後我們走了進去。


    這房子果然是清水房,裏麵什麽都沒有,燈泡也是建築商修房時統一安放的白熾燈。打開燈後,我倆徑直走到窗戶邊,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就發現窗台上有幾處鞋印,但被人處理過,看不出大小與紋路,除此外,窗台外沿還有幾處缺口,像是被繩子勒出來的。我把頭伸出去往下看,一眼就能看到劉思思臥室外的防護欄。


    除了這些,再沒有其他發現,下樓後,劉勁問保安是不是所有陌生人進出小區都會登記,保安搖頭說隻有晚上他們才會管,並且隻登記進去的陌生人,出來的不管,而白天則是進出都不管。白天我與米嘉過來就沒有登記,印證了保安的話。最關鍵的是這個小區是新樓盤,小區內的監控設施還沒有調試好,這條線基本上算是斷了。


    迴去的路上,我與劉勁就把這事給定下來了,劉思思的死肯定是人為的,有人用招魂的方式招了馮堅的鬼魂去嚇劉思思,劉思思受不了刺激自殺身亡。估見每亡。


    不過這事也就這樣了,就算我們講給轄區派出所的警察聽,他們也不會相信,就算他們相信是鬼嚇死了人,也不可能立案調查,這件事的重點還是要放在馮堅身上,因為他是的的確確被人勒死的!


    說完這事,我給劉勁提了下午在東門樹林裏的發現,劉勁說奸殺案發生時,他與楊浩去過那裏,後來那兩隻手被挖出來時他又去了一次,竟然都沒有發現那枚藍色發夾,我就說那麽個小東西藏在泥土裏被遺漏也是很正常的,並且那明顯不可能是兇手留下來的,對破案也沒有太大的幫助。


    迴到家裏時已經接近十一點了,我帶著胸口的傷跑了一整天,也是累得不行,一迴家就躺到了床上。睡覺前,我又撥打了一次蘇溪的號碼,仍然提示關機,蘇溪消失這麽多天,我每天都會給她打幾次電話,可從來都是關機,我一直期待著打通她手機的那天。其實她失蹤後,我也去她們學院問過,她輔導員告訴我蘇溪請了長假,並沒有說迴來的時間。


    因為吳兵的那句“福星殞落”,我晚上睡得很不踏實,我先是夢見蔡涵滿身是血地跌落下了懸崖,爾後又夢見蘇溪被人拖著塞進了一口黑色棺材,甚至夢見劉勁被人掐住了脖子,我幾度驚得從床上坐起,扯得胸口的傷陣陣劇痛。


    後半夜我基本上沒怎麽睡,七點過一些我就起了床,到公司樓下時才八點半。因為公司最近死了兩個人,我不想這麽早一個人上去,就在門口附近轉悠著,過了十來分鍾,我看到周登走了過來,他手裏拿著公司大門的鑰匙。前天下午我與米嘉鎖好門後,鑰匙是放在米嘉那裏的,估計是她昨天交還給了周登。


    周登問我站在門口做什麽,我笑著說:“反正上去了也進不了公司啊。”


    走到樓前的台子上時,周登停了下來,表情怪怪的。我問他怎麽了,他愣了幾秒後,說了句“沒什麽”就往裏走去。走到電梯口時,我突然想起,剛才他站那位置不就是那天擺放著劉思思屍體的位置麽,這個發現讓我將周登與劉思思媽口中所說那個送鮮花的小夥子聯係到了一塊。


    周登打開公司門後,就去了行政部辦公室,我則進了自己的人事部。早飯吃的麵條,我覺得有些口渴,就拿著杯子去接水,走到過道上時,我想起了前天下午見到的那個女人。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往飲水機走了過去。我心裏有些忐忑,但在這忐忑之中卻又有幾分期待,我知道,自己其實是想再見到她的,特別是在我周冰的身份徹底蘇醒後,我更是覺得自己對未知事件的探求欲遠大於恐懼感。而上次她轉頭的時候,被米嘉突然的喊聲打斷了,我很想知道她是誰。


    隨著離飲水機越來越近,我感覺到飲水機模糊了起來,就像是空氣中突然多了一些霧氣遮住了它一樣。這個發現讓我的心跳迅速加快,我的唿吸也急促了起來,可在我內心的驅使下,我腳上的步子並沒有停下。


    當我離著飲水機還有三米遠時,我果然再次看到了那個長頭發女人。我停了下來,定定地看著她。她一動不動,我的目光開始打量起她,這時,我卻發現了一絲不對勁,上次我們見麵,她大腿以上全是頭發,她是背對著我而站,這次卻不一樣,雖然她的大腿以上仍然是頭發,但是她的紅色高跟鞋的鞋尖卻是向著我這邊的,也就是說,這次她是麵向我站著的,隻不過,她的臉被垂下來的頭發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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