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劃了一會水,始終沒找到小曼,心中害怕,棄船不顧,偷偷地遊到了岸上。


    迴到山莊中的謝一刀心中仍是害怕,生怕自己的行蹤讓人發現,從而沾上謀殺小曼的嫌疑。他思前想後,決定再出山莊打探動靜。


    恰在此時,有些神經衰弱的吳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聽到小曼的歌聲,一下子醒了過來。他有些惱怒,打內線電話詢問謝一刀是怎麽迴事。


    兩次撥打都沒人接電話,吳偉不禁來了火,第三次撥打時,謝一刀剛迴到自己住處正在想著對策。


    謝一刀推說自己酒多睡得沉沒聽到,蒙過了吳偉。吳偉讓謝一刀去巡查一下,這正好與謝一刀心意相符,趕緊答應出來沿著山莊巡查。


    他心中自然清楚是怎麽迴事,因此,他的目標就是直奔碼頭。


    謝一刀來到門口筒子樓邊,隔著木柵欄大門,盯著湖麵出了一會神。


    湖麵平靜如鏡,沒有絲毫水波。謝一刀心裏涼了半截,他已然明白,不懂水性的小曼,肯定已經葬身在這深水湖中了。


    第六百一十零章魂歸山莊


    胡子廚師遇上小曼的鬼魂,又怕又喜。但當他聽聞小曼講述了她落水溺亡的整個過程後,出於對心中女神的那份癡迷,胡子憤怒了,他氣血上湧,決計不顧一切,殺了謝一刀為小曼報仇。


    聽完這一切,李冰訝然道:“我們第一次來水中央山莊時,聽阿福講述山莊鬧鬼的事。他說起那天夜裏見到小曼在小木船上唱歌,後來起了湖風,月亮又被陰雲蓋住,他當時害怕沒敢看。當雲散風停,他發現木船漂在湖中,卻已不見了唱歌的人影。正在他驚懼時,謝一刀敲開他的門,說是吳偉聽到有人唱歌,讓他巡查山莊。”


    “雖然兩人沒發現什麽,但害怕的阿福邀請謝一刀陪他喝酒,一直喝到天亮。我當時也疑惑,謝一刀這麽倨傲的一個人,怎麽可能陪一個看上去髒兮兮的老阿福通宵喝酒呢?現在看來這應該是謝一刀故意這樣,讓阿福給他作證,小曼之死與他毫無瓜葛!謝一刀,是也不是?”


    謝一刀冷冷地道:“李冰,原來你一直在懷疑我。我可以告訴你,沒有這迴事,這都是胡子捏造出來誣陷我的!”


    胡子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慘白,雖然說話顯得虛弱,可充滿了憤怒之時,他低沉地咆哮道:“謝一刀,你真不是人,我沒有誣陷你,是小曼親口告訴我的!”


    謝一刀冷啍一聲,輕蔑地說道:“笑話,一個死去一年的人告訴你?兩位警官都在,你問問他們,這世上可有鬼?借鬼來編句謊言就想誣陷我,真是太可笑了。”


    他說得合情合理,宋隊和俞琛也無言以對,李冰等人更是不方便為胡子力爭。


    謝一刀得意地笑了一下逼問道:“胡子,你還有什麽要說的?我看你是不是受我的生意上競爭對手收買了,想來害死我吧?若要真有小曼鬼魂,為什麽在這一年內她不自己現形來殺了我呢?”


    胡子虛弱地道:“謝一刀,你這畜生。沒人收買我,確實是小曼托我替她報仇。小曼說過,這一年來,她一直想對你索命,可就是近不了你身。”


    謝一刀哈哈大笑道:“你們幾位聽說過這種事嗎?假如這世上真的有鬼,那鬼能近不了我這個凡人的身子?真是太可笑了,胡子,我看你是精神分裂了吧?放心,你也在這山莊工作七年了,我作為新任董事長,會念在你過去的勞苦上,送你進精神病院治療的!”


    胡子又氣又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的鮮血雖然不再噴湧,可仍在一點點地往下流淌。


    張遠山冷冷地道:“恐怕胡子廚師說的不一定是荒謬的吧?我看胡子廚師為人忠厚老實,不象是那種會誣陷別人的小人。”


    謝一刀顯得極為惱怒,迴頭盯著張遠山冷冷地說道:“那好吧,張道長,都說你是茅山嫡傳弟子。你來解釋一下,為什麽按胡子所說,小曼是因我而死,她卻在一年內不主動找我索命呢?”


    張遠山同樣冷冷地迴道:“這個不難解釋,你且聽我道來!你本剽悍之人,渾身充滿煞氣。有句俗語叫‘人怕兇鬼怕惡’,你的煞氣使得一般鬼魂近不得你身。一人若被殺成了冤魂,找害她那人複仇。如果行兇之人陽氣不旺或者殺氣不重,那鬼魂自然能輕易對付得了;假如那人陽氣旺或財運旺或者是他戾氣深重,那鬼魂就近不得身了,如果強行接近,鬼魂還可能因此魂魄被打散。”


    “你本兇殘之人,小曼生前就懼怕你,死後同樣害怕你。再者這山莊雖然風景秀麗,風水卻實為大惡大兇,為一巨蟒靜待驚蟄而出之形。鬼魂輕易進不得這山莊,勉強闖入,也不能魂魄齊全。”


    李冰大悟,接上說道:“張大哥,按你們道家說法,人有七魂六魄之說,當然,也有三魂六魄之分,隻不過是分類不同而已。這些我尚不大明白,但我聽空明禪師說法,‘人心佛魔共居之,善出而為佛,惡現則為魔!’想必也是同樣的道理。”


    “小曼死後,她因為意外溺水而亡,投不了胎,怨氣漸重。她一心報仇,隻要雪了此仇方能再世投胎。可是謝一刀戾氣深重,山莊風水又極為險惡,她根本闖不進來。在她試圖進入山莊時,七魂六魄隻有部分能進來,而成為沒有思維的孤魂野鬼。”


    施麗婭驚訝地道:“那麽說來,蘇麗在樓梯口見到落水女鬼可能真有其事了?小曼的一部分魂魄一直飄蕩在山莊裏,另一部分則仍在她淹死的湖中。”


    李冰點點頭道:“施姐,你說得沒錯,我也是這麽認為的。至於今天晚上,為什麽胡子說他知道了小曼之死的真相,是因為小曼的鬼魂現身,並要胡子給她複仇。這麽看來,那小曼的所有魂魄已經聚在一起,這才會在胡子麵前現身。難道僅是因為今天是她的周年忌,她的陰靈之力大漲,才會這樣的嗎?”


    胡子聽到眾人幫著他說話,那慘白的臉上露出了欣慰之色。他吃力地道:“魚,我釣到的那條魚,其實就是小曼。”


    李冰吃驚地問道:“那條魚?也就是我們喝的魚湯裏的那條魚?”


    胡子點點頭,虛弱地道:“也不能說那條魚是小曼變得,隻是小曼說她的魂魄附在了那魚身上,讓我帶迴了山莊。”


    張遠山呀了一聲道:“我明白了,機緣巧合,今天合當是小曼魂魄凝聚大白冤情於天下之時。今天是小曼的周年忌,她鬼魂的陰靈之力大漲;再者今天謝一刀邀請來的人,裏麵有我這個老道暫且不論,還有宋隊和俞警官兩位。警官身份具有皇家之氣,能迫下山莊那邪靈風水。兩件事湊在一起,恰巧胡子又去釣魚,因此,小曼的魂魄才得以完全進入山莊而聚在了一起。”


    謝一刀眼露兇光,惡狠狠地咆哮道:“你們在胡說些什麽?怎麽可能聽信這信瘋子之言呢?兩位警官,你們可要為我作證,他們集體誣陷我,竟然用鬼神之說來編織所謂的事實。”


    第六百一十一章小曼幽魂


    謝一刀氣勢咄咄逼人,雖然眾人心裏都願相信胡子沒有撒謊,但胡子所說鬼魂之事,如若讓人評判,自然大屬荒唐,何況胡子在魚湯中對眾人下藥,這本就是違法的事,更何況他舉刀欲殺謝一刀,更是理虧。


    宋瑞安極力欲平息這場風波,他不卑不亢地對謝一刀說道:“謝一刀,此事我定會公道處置,待藥力過後,我們恢複了行動能力,我就把胡子帶迴刑警隊處理。隻是現在胡子流血不止,恐怕有生命危險。雖然他是因為想殺你而受傷,你是正當防衛,但在他喪失犯罪能力之後,你也有救他的義務。謝一刀,你先給胡子作止血處理吧!”


    謝一刀恨恨地說道:“宋隊,不是我不給你麵子,實在是胡子太可惡了,得讓他多受點痛苦長點記性。小曼之死,和我毫無瓜葛,他竟然胡編亂造鬼魂之事來冤枉我。再說了,就算這事上真的有鬼,就如他所說,小曼是因我而死,但證據何在?何況小曼也是自己落水身亡,與我有什麽關係?”


    “你想要證據嗎?”一個陰冷得可怕的聲音悠悠傳來,會客廳裏突然卷起一陣陰風,眾人都不禁打了個寒戰。


    會客室中幾乎所有的燈都同時開始閃爍起來,不一會四周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驚懼中的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漸漸地眼前又亮了起來。


    那不是燈光,而是一個綠幽幽的光點在大廳中四處遊走。那光點飛到胡子麵前,凝而不動,開始慢慢變亮變大。


    李冰心知,這必定是小曼的鬼魂現形了。果不其然,光點突然爆漲,在胡子麵前一下子出現了一個渾身散發著幽綠光暈的年輕女子形象。


    眾人一下子驚呆了,雖然害怕,但也覺得那女鬼非但不可怕,還顯得格外美麗。


    謝一刀驚見小曼鬼魂,不由得身子一顫。


    小曼冷冷地道:“謝一刀,你害死了我,今天我要讓你償命!”


    謝一刀見小曼鬼魂之說並不是胡子編造,而是確有其事,自然吃驚匪淺。他知道小曼不會發過他,但他兇殘的賭徒本性,讓他自然不甘心就此身死。


    他惡狠狠地道:“今天我算是開了眼界,這世上果然有鬼。不過你就算是鬼又怎麽樣?你以為我怕你嗎?你說是我害死你的,你有證據呢?”


    小曼不理謝一刀,轉迴身對著宋隊幽幽地道:“警官,我在這山莊的閣樓中,隱藏了一封書信。那是我沒死之前,利用給書房打掃的機會藏在一本書中的。書信中我說起了我在這山莊裏的害怕和孤獨,這都是因為謝一刀這狗賊欲逼良為娼所致。”


    宋瑞安雖然害怕,但他此時也看出小曼的鬼魂對其他人並沒惡意,他猶豫了一下問道:“小曼,你說的書信還在不在?隻是你這書信是你遇害之前所寫,不可能記述到是謝一刀害了你啊!這是不能作為謝一刀犯罪的證據的。”


    小曼歎了口氣道:“宋隊,此書信已經為李冰他們所得。雖然信中我並沒說到實質性的東西,但也引起了李冰他們對山莊的懷疑,這才引發了我今天可以報仇的機會。就算找不到謝一刀殺我的證據,但他殺死吳偉,卻是我親眼所見。”


    眾人都吃驚極了,雖然李冰和張遠山早就猜測,吳偉之死與謝一刀有關,但謝一刀有不在場的證據,此事因此也一直困擾著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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