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慢慢地一字一頓說道:“具體的我也不大記得清楚,隻記得有次施公外出巡訪,正值春天,在一個高地上歇息,瞭望四野。突然,他告訴隨從,下邊的麥田中埋藏著一具屍體。隨從看了半天也沒發現,派人下去察看,除了一片綠油油的麥子,什麽都沒有,大為不解。施公指著一處,讓隨從去挖,果然挖出來一具屍體。”


    趙婉兒驚訝地插嘴道:“真有這麽神?莫非這個施公和袁天罡、李淳風一樣能掐會算?”


    李冰搖了搖頭:“不是,這是施公敏銳的觀察力和豐富的想象力所致。因為他在高處看到附近下邊的麥田中,雖然都是一片綠油油的,但明顯有個地方的麥子長得特別旺盛,而且顏色也呈現深綠色,顯然有別於周圍的麥綠。他細看之下,發現這片特別的小麥,竟然勾勒出一個人形。於是他斷定,下邊必埋藏著一具屍體,屍體之上的小麥吸收了屍體內的營養,故而長得特別茂盛和碧綠。事情果然如他所斷,由此,一樁懸案也就此解開。”


    趙婉兒臉上抽搐了一下,顫聲道:“李大哥,你是說你在樹上也發現了類似的現象?你苦苦思索之下,聯想到了施公斷案,這才悟出,我爸爸真的死了,而且屍體就埋在這附近。”


    李冰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摸出一包餐巾紙,遞給趙婉兒:“婉兒,別太傷心,先擦幹眼淚。現在還隻是猜想,不一定就是事實。”


    趙婉兒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眾人勸解不住。


    張遠山看了看李冰:“李兄弟,我怎麽還沒看出有什麽特別?”


    李冰指了指不遠處,慢慢說道:“大家發現麽?我手指的那個地方,看輪廓原來似乎是一個小山溝,但現在卻很平整。偶爾露出的泥土,顏色也很鮮亮,和周圍的大不一樣。由於那個地方很平整,而且長滿了一層並不茂盛的野草。現在已經過了中秋,草色漸黃,但我在樹上,從高處看到,那一片平整的枯草中,卻長著一片碧綠的野草。這就說明,那個地方下麵比別的地方營養充足。細看之下,竟然有幾分人的模樣,大惑不解之下,我突然想到了《施公案》中的記載。”


    張遠山“霍”地一下站了起來,大聲招唿:“錢一多,我們兩個順著李兄弟所指的地方前去看看。”


    錢一多遲疑了一下,但瞬間恢複了平靜,畢竟他一直以盜墓為生,見慣了白骨。


    李冰睜大眼,用手指指著他看見的那個地方,不時指揮著張遠山和錢一多移動位置,慢慢向他發現的地方靠近。而這時的趙婉兒也在施麗婭的勸慰下停止了哭泣,兩人緊張地盯著張遠山和錢一多。


    “找到了”,張遠山發出了一聲歡唿:“果然有些草還碧綠茂盛,看來李冰兄弟說的有道理。”


    錢一多已經從旅行包裏摸出一把一尺多長的西瓜刀,開始在那片綠草下麵用力掘著。


    還沒掘幾下,錢一多突然停了下來,也發出了驚訝的一聲大叫:“張兄弟,快迴去,不要挖了。”


    張遠山也不多問,立即跟著錢一多一路小路迴到了那棵大樹下。


    就在兩人氣喘籲籲時,趙婉兒早已忍耐不住,著急地問道:“兩位大哥,到底發現了什麽?”


    錢一多咳了一下,抽出一枝煙,抖索著手點上火,結結巴巴地說道:“李….李兄弟說得沒錯,那兒果然有一個人的頭骨,我們還是趕快報案吧!”


    趙婉兒聽說了,不知哪來的勇氣,居然飛快地跑到那個地方,看了一眼,蹲下身不住哭泣。


    李冰轉頭對錢一多說:“兄弟,你是本地人,你趕緊打報警電話,我去把婉兒拉迴來。”


    李冰快步衝向趙婉兒處,剛到麵前,他不禁心中直發怵。隻見剛才那個讓錢一多刨開的沙土坑中,露出一個骷髏頭。整個頭骨白森森的,真磣人心,兩個黑黑而碩大的眼窩,正麵對著趙婉兒和李冰,張大的頷骨中,幾條不知名但很惡心的蟲子正在那一口白森森的牙齒中鑽來鑽去。


    李冰再也顧不得什麽,一把拉起趙婉兒就向迴跑。五個人緊緊在站在一起,李冰不得不抱住趙婉兒不住顫抖的身軀。


    不多會兒,一陣警車聲由遠而近,唿嘯而來。在遠處停下後,一群穿著製服的警察快速跑向李冰他們所在的小山坡。


    現場拉起了警戒線,照相機的閃光燈不停地閃爍著,一個警察拿著本子在詢問著李冰一行人。


    不多時,警察又從陵園管理處叫來了幾個人,帶著鐵鍬開始進行發掘。


    當第四具骸骨完整地從泥沙裏挖掘出來後,現場指揮的刑警隊長吩咐把所有骸骨帶迴局裏做技術鑒定,同時吩咐另個警察迴局裏後立即查看最近通報的失蹤人員記錄。


    刑警隊長最後來到李冰他們麵前,以一種威嚴的口吻說道:“你們是不是遊客?剛才有沒有配合好我們刑警作好筆錄?把你們的身份證登記一下,記住,暫時你們不能離開,要隨時配合調查。”


    李冰他們不住點頭,同時把證件交給邊上的一個刑警一一登記,當警察抬著四具骸骨走向山下停放的警車時,李冰一行五人,趕快也向下山處一路小跑,盡快離開這個可怕的現場。


    第四十章骸骨鑒定


    一行五人迴到賓館後,趙婉兒神色憂傷,施麗婭在邊上不斷勸慰著。


    李冰和張遠山走進了她們的房間,李冰拍了拍趙婉兒的肩膀,盡量放緩了語氣:“婉兒,你節哀順變。現在還沒確定這四具骸骨中就有你爸爸的遺體,我把張大哥請來了,經曆了這麽多怪異的事情,我也對所謂的迷信是不是真的存在有所懷疑了。我想讓張大哥施法請鬼魂通靈,如果真的有鬼神存在,而且你爸爸又真的不幸遇難了,那麽不妨請張大哥請出你爸爸的亡靈,也好讓你知道你爸爸到底是怎麽死的。好不好?得請你作決斷。”


    趙婉兒抬起了頭,淚流滿麵,雙眼中對李冰充滿了感激之情,幽幽說道:“李大哥,謝謝了。那麽就麻煩張大哥做做通靈的法事吧!”


    張遠山從隨身的包中取出香燭,又拿出一個小小的銅爐,插上香燭點燃,然後要了趙婉兒和她爸爸趙義明的生辰八字。


    張遠山閉上眼,嘴裏念念有詞,不一會,整個身軀開始抖動起來,以不同於他平時的聲調說道:“看見了,我看見了。一座大大的古墓地宮,裏麵有兩個石製棺槨,還有具女屍,嘴裏含著一個很大的夜明珠。有人把夜明珠從女屍嘴裏取了出來,女屍立即變成了一具骷髏。”


    張遠山的神色越來越可怕,嘶啞著聲音接著說:“三個人向外跑,來到了一棵大樹下,不對,應該是四個人。太可怕了,四個人頭在慢慢變化,都露出了森森白骨,頭上都頂著一朵鮮豔的牡丹花。”


    張遠山突然沒了聲音,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神色極其萎靡。


    李冰趕忙扶起張遠山,攙扶他坐到了沙發上。趙婉兒急切地問:“張大哥,後來怎麽了?”


    張遠山過了好久才緩過神來,慢慢地說道:“趙小姐,我開始能看見墓中的事,那就是通靈了,這也說明你爸爸確實不在人世了,而且他的死與那個神秘的古墓有著極大的聯係。隻是奇怪,從沒見過這麽怪異的現象,人的頭上會盛開一朵碩大的牡丹花,而且整個人頭竟然極快地變成骷髏,就象是那牡丹吸盡了人頭上一切似的。後來的事,我也看不到了。按理說,不會發生這種現象,除非……..”


    “除非什麽?”趙婉兒神色悲傷又焦急。


    張遠山歎了口氣:“我師父告訴過我,如果請出鬼魂通靈了,但又看不到後麵發生了什麽事,那就是說鬼魂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所控製,不得超生。若想讓鬼魂解脫,重新投胎做人,隻有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破了對鬼魂的封印力量。”


    趙婉兒“啊”了一聲:“這麽說我爸爸死於非命,而且不得超生?爸爸從小對我疼愛,我發誓,一定要想辦法讓爸爸入土為安,早日超度。”


    李冰想了想,問張遠山道:“張大哥,那婉兒的爸爸是在乾陵出事的,就是說乾陵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有種神秘的力量鎮住了她爸爸的亡靈。隻有破解了乾陵的秘密,解除了對鬼魂的封印,此事才算徹底了結?”


    張遠山點了點頭,正想說話,傳來了幾下簡短而又急促的敲門聲。


    施麗婭前去打開門後,見門口站了兩個警察。那兩個警察走進屋內,詢問道:“請問,哪位是趙婉兒小姐?”


    趙婉兒應聲道:“我就是,請問有什麽事嗎?”


    其中的一個女警上前敬了一禮:“您就是趙婉兒小姐吧?我們是鹹陽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是這樣的,下午你們幾個在乾陵上發現了有人的骸骨,經發掘後,一共發現了四具。乾縣公安局見案情重大,上報到了鹹陽市公安局。我們經過公安網上調查,發現近期在乾縣失蹤人口的報案中,最符合條件的就是上海光明建築集團公司老總趙義明和他三個下屬的失蹤案。既然趙婉兒小姐就在這裏,那我們特地趕來,想取趙婉兒小姐一滴血液和發現的骸骨做dna樣本比對鑒定,以確定死者中是不是有趙義明。”


    趙婉兒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那女警立即吩咐同來的法醫取樣。


    那女警和趙婉兒握了握手:“我叫於文華,是鹹陽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感謝趙小姐對我們工作的配合。dna鑒定結果,最快12小時後出來。如果其中不幸真的有令尊的遺體,還請趙小姐節哀!”


    送走了兩位刑警,李冰叫趙婉兒出來單獨說幾句話。李冰看著趙婉兒道:“婉兒,你總沒把日記本的事告訴張遠山吧?”


    趙婉兒搖了搖頭,李冰驚奇地說道:“婉兒,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好多事不能用科學來解釋。張遠山剛才描述的情況,和你爸爸遺留下的日記內容驚人相似,看來這其中真有說不清的奧妙。你發誓要讓你爸爸亡靈安息,那麽就勢必要了解乾陵的不為人知的秘密了。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或許我們今生都沒辦法搞清。我認為,我們目前最要緊的事,還是到安徽五河縣把那古銅鏡的事了了,張遠山說過,我們隻有一個月的時間。”


    趙婉兒點了點頭:“李大哥,你說得對。等明天,dna鑒定結果出來後,如果真是我爸爸的遺骨,那麽在公安局調查死亡原因後,我就帶著爸爸的遺骨趕迴上海,然後我們一起到安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墓地封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葉style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葉style並收藏墓地封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