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雲龍沒了下文,我趕忙圓場道:“嗬嗬,是這樣的,我們也是聽說‘柳上人’今天到咱們村,專門從鎮上趕來的!為的是給家人求個平安。”


    “哦?這麽說……幾位是來祈福來的?”帶頭人聽我這麽一說,立刻換上了副古怪的神色問道。


    “哦,是啊是啊!”劉雲龍馬上跟聲附和。


    “既然是這樣,那隻能抱歉地告訴幾位,柳上人今天隻為我們的村民祈福看診。外人一律恕不接待!送客!”帶頭的人突然臉色一變,說完話,就擺手讓出一條通道,示意我們趕緊滾蛋!


    “別急別急,大家這是為什麽?我們是專程來的!”我一看情況不對,八成是剛才哪裏說錯了,趕忙說著軟話。


    “別扯了!沒用啊!柳上人剛才都說了,你們三個不是好東西!他老人家慈悲為懷,不和你們計較,趕快走!不然我們就通知鎮上的警察啦!”後麵人群裏不知道是誰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


    “誰說的?啊?!剛才怎麽交代的?你不說話能憋死啊?!”帶頭的人聽到這幾句話,勃然大怒,張嘴就衝後麵罵道。


    好嘛!敢情是這個老東西怕我們壞他事,要先下手為強啊!


    第十八章 甕中捉鱉


    “靠!你們這什麽狗屁上人!見還沒見,就要趕我們走?他跟我們有仇啊?!”劉雲龍一聽就急了,也顧不得裝樣子,站起來衝人們喊道。


    “哈哈哈哈!”人群裏頓時響起一片笑聲。


    “笑什麽笑?!有啥好笑的?!”劉雲龍被笑得有點毛。


    那個帶頭的人忍住了表情,說道:“還是快點走吧!非要讓我們把你們攆走,就傷了和氣了!”


    我和張山對望一眼,劉雲龍的言語幾乎已經把我們揭了底。現在不走肯定是不可能了。雖然我們並不怕這些村民,但偌要強行留下,就一定會和他們起衝突。


    所以,安全起見,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隻能選擇暫時撤出去。


    不再猶豫,當下把酒和茶錢給了店老板,我推著劉雲龍穿過人群,走到店外。


    這群人生怕我們再折迴來,始終在後麵跟著,直到從村口出來,又走了二裏地,才算站定,“目送”我們朝鎮子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我鬱悶地問張山道:“怎麽辦?就這麽迴去?”


    “當然不能走!”張山迴頭看了看遠處的人群,說道:“反正咱們也吃飽喝足了,找個地方先暖和暖和,等天黑了,再迴來找那個老家夥。”


    直到轉過一個山坳,看不到那些人,才停下腳步。在山腳下找了處背風的地方,升起一堆火,邊取暖,邊慢慢等天黑。


    烤著火,劉雲龍問張山道:“等天黑咱們去哪兒找他?總不能再潛迴村裏,挨家挨戶的問吧?這些愚民會肯告訴咱們?”


    “不是咱們去找他,而是他來找咱們!”我指著前麵不遠山坡上一個小房子說道。


    那裏,就是我們昨晚借宿的“斂房”。


    “他大半夜的來這兒幹嘛?”劉雲龍到現在都還對我——瞳璽——那個老頭這三層關係沒搞懂。


    “有魂的地方,才能有瞳璽啊!”張山笑著給他解釋道。


    “哦……那咱們打算怎麽辦?你倆先給我透個底!一會好有個照應啊!”劉雲龍明白後,又問張山道。


    是啊!怎麽逮他?逮到他後怎麽辦?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


    看向張山,這家夥神秘一笑,說道:“簡單!你倆在這等一會兒,我去找些小幫手,迴來再告訴你們!”說著,這家夥也不理我倆一臉的茫然,站起身就走了開去。


    的確很快,還不到五分鍾,張山就迴來了,手裏拿著一個裝滿細沙的飲料瓶。


    在我倆的注視下,張山把細沙從瓶子裏倒了出來,仔細篩選,把一些雜物挑出來。最後又裝迴瓶內時,隻剩下原先的三分之一。


    “……你這是幹嘛?”劉雲龍看著張山又紮破手指,往裏麵摻血,忍不住問道。


    “嗬嗬,咱們今晚就來個‘甕中捉鱉’!來,你也弄點進去。”張山說著,把那小半瓶細沙遞給我,示意我也放些血進去。


    說實話,我最討厭紮手指取血這件事。又疼,紮完了還要使勁擠,不然擠不出來。不過要紮別的地方,血雖然多了,卻又止不住,實在是個麻煩的問題。


    好不容易擠了兩三滴進去,我又還給張山,這家夥接過來,就不停地搖晃,看樣子是想要把我倆的血液和這些細沙攪拌均勻。


    “嘿嘿,完成了!”張山搖了半天,放下胳膊說道:“至陽的舍利血配上人鬼雙馳掌印人的血,這次咱們也給他來個‘人打牆’!”


    見我倆一副癡呆相,張山隻得湊上來,低聲說道:“一會兒,你倆就……”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我們為了避免暴露目標,隻得把火堆弄滅,趁著夜色,悄悄往山坡上的那間“斂房”潛去。


    冬天本就黑的早,再加上是在山裏,五點剛過就黑了一大半。我們就蹲在距“斂房”三十米開外的一片野地裏,靜靜等候那個“柳上人”的駕臨。


    天很快就漆黑一片,其實和昨晚比起來,有沒有霧都一樣。沒霧能看個二三十米,有霧就隻能看十來米。反正隻要沒月亮,任你怎樣都分不清方向。


    而我們所在的位置,對斂房的門來說,剛剛處於馬上就看不清的距離上,極為模糊。本來可以靠的更近些,但張山說安全起見,怕我們的動靜會引起那個“柳上人”的注意,隻能躲得越遠越好。


    之所以躲他,是因為斂房隻有一個門,沒有窗戶。一旦等他進了屋,我們堵在門口,就可萬無一失!絕不會讓丫的跑掉。


    天一黑,沒了太陽的照射,這山腳下的溫度立刻就開始了直線下降。


    正當我們哆哆嗦嗦,手腳發麻,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張山突然低聲說道:“來了!先屏住唿吸,堅持半分鍾!”


    憋了一口氣,我努力朝前瞅去,勉強看到在右手邊的小路上,慢步走來一個人。這人渾身上下連成一體,漆黑漆黑的,隻有胸前有那麽一點點顏色較亮。


    至於麵部,那是壓根看不清。


    一般人上下身總是分開的,褲子是褲子,棉襖是棉襖。如果上下一體,而且胸前有一塊顏色稍亮,就隻有一個人會這樣,此人正是我們中午見到那個穿道袍的“柳上人”!胸前的一片白,就是道袍上的太極圖案。


    隻見他走到距斂房十來米的地方,突然站定,先是觀察了一下麵前的這間屋子。然後扭頭朝我們這裏看來。


    我們仨哪還敢再瞧,趕忙縮迴脖子,把頭埋在了雜草叢裏。


    由於始終憋著氣,過了一會兒,我就感覺肺被人壓著似的,忍不住稍抬起頭看去,卻發現那個“柳上人”已經沒了影。


    “……沒了……不會發現咱們跑了吧?”劉雲龍見我抬起頭,也緊跟著抬頭喘氣,順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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