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可以這麽說,沒有他當初的指點,就沒有我現在的趙三。”


    趙三在迴答的同時,微微的皺了下眉。


    “那三哥現在如果和他比的話,誰更厲害?”


    好容易有了這麽個好機會,已經有些興奮過頭的王小明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老大皺眉,隻管忙著問自己的問題。


    “朋友是用來交的,不是用來比的!小明,這點你以後要記住,朋友之間,千萬不要隨便起比較之心,那不是為友之道。真正的朋友,是用真性情來肝膽相照、生死相許的!”趙三的眉頭又是一皺,聲音變厲的同時,臉色也忽然變得肅穆了起來。


    “知道了三哥。”


    王小明有點難堪的垂下眼簾,低聲應道。


    他不太明白三哥為何會時不時的就要在和自己說話的時候,借機教訓自己,盡管他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唉,小明,有些話三哥知道你現在不明白,可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希望到那時,三哥還能看到你的醒悟。”


    趙三忽然放緩的語氣裏,有種說不出具體是什麽樣子的一種黯淡。


    “三哥?”


    王小明盡管興頭稍減,但對趙三忽然的轉變還是非常的敏感,驚疑之下不由得脫口叫道。


    “沒事,隻是順口說說而已。”


    趙三臉上略帶疲倦的一笑,稍微整理了下思緒,又繼續說道:“本來當時的狼幫剛成立的時候,還能遵循道上當年的規矩,守著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義,在他們所在地周圍有著對一個道上幫派來說,並不算太壞的名聲。


    “可是,後來隨著勢力逐漸的擴大,狼幫內部的一些雜碎就開始逐漸變質。


    “到了最後,就有那麽一批人專門在自己的地頭上胡作非為,靠著他們狼幫在當地的勢力,做出了不少令人痛恨的事情。


    “而當時的狼幫上層,也因為當時幫會的規模已經達到了一定的階段,心思大多都放到了怎麽漂白轉型和進一步穩固勢力的事情上,並沒有認真的進行整頓和管理。


    “結果,整個幫裏的雜碎越來越多,名聲也越來越壞;至到後來,整個狼幫內部的相當一部分人的所作所為,已經到了令路人側目,令眾人發指的地步。


    “本來以他們在當地的實力和勢力,就算他們下麵做的再過分一些,也並沒有多少人能把他們怎麽樣。


    “可是那些已經跋扈慣了的雜碎中,有一個沒長眼的小頭目看中了一家小飯館裏的一個女服務員。他不但天天派人到小飯館騷擾,還在那女服務員因為害怕辭職了以後,一怒之下叫人打殘了那間小飯館的老板和其他服務員;並且又在當天夜裏闖進了那女孩的家,當著她父母的麵把她給強暴了。”


    說到這裏,趙三蒼白的臉上忽然閃過一抹奇異的豔紅,緊握成拳的雙手關節也在不知不覺中發出了嘎崩嘎崩地脆響。


    “靠!怎麽會有這樣的人渣?他媽的狼幫有這樣的雜碎怪不得叫榕哥一夜之間屠盡。殺的好!”王小明也聽得紅了眼,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絲毫沒有顧忌狼幫裏的蒼狼和趙三有著不同尋常的交情。


    “這也是那天我聽蒼兄說完以後,不主動出頭攔他,為他報仇的原因。原本以他對我的情義,就算他因為害怕放棄了,我也會替他出手報仇的。”趙三長吐出一口濁氣後,神色逐漸恢複了平靜。


    “那後來呢?莫非那女孩和榕哥是親戚?”


    心頭的激憤過後,王小明越發的想聽個完整了。


    “不是親戚,不過方榕和那女孩家也有些關係。是他們家召租的房客。”


    “那出事的當時他在幹嗎?為什麽不出手製止這件事情?”


    王小明聞聲不解地瞪大了眼睛。


    “據蒼兄說,當時方榕不在那裏。他好像是剛租住在那女孩家不久,每天晚上都會去夜市上賣一些自己雕刻的小東西。”


    “哦,那後來呢?”王小明心裏的不滿這才消解了一些。


    “後來等方榕迴來的時候,那雜碎已經走了。可那女孩也因羞憤不過,喝藥自殺,正在被趕來的醫生在那裏搶救。從哭成一癱的房東夫婦那裏得知事情真相後,當時方榕就在自己房內放下房租後,悄悄離開了。


    “當晚,正好在進行全幫聚會的狼幫總部上空,響起了一聲獸性的咆哮。隨著那聲驚天動地的咆哮,一個全身散發著赤血一般鮮紅色光芒的人衝進會場,二話不說,一進來就展開了大屠殺。”


    “三哥,在道上的傳聞中,闖進來的是一個似人非人、被五隻血紅的大鳥緊緊圍繞著的怪物,怎麽你說是個人?”聽到這裏,王小明忍不住了打斷了趙三的訴說。


    “那是傳聞中慢慢被扭曲了。據蒼兄說,當時衝擊會場裏的,確實是個活生生的人。不過身上卻真得在散發著強烈的紅色光芒,身形活動之間,看上去好像有紅色的大鳥圍繞著一般。


    “但蒼兄和他近距離的麵對過,所以能清晰的辨認出那團紅色光芒裏的,是一個看上去極度憤怒的人。盡管他的眼睛在那瞬間,也像身上的紅色光芒一樣,散發出血一樣詭異的顏色確實是一個人。所以在時隔多年之後,他一見到方榕,還是能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


    說到這裏,看到王小明臉上隻浮現出了恍然的神色,並沒有再多話。於是,趙三繼續說道:“據蒼兄說,當時會場裏那麽多的高手和亡命,沒有一個人能抵擋的住那似乎魔神一般的人兇殘而又無情的屠殺。那看上去像被五隻血紅色的大鳥和光芒纏繞著的怪人,每一次的揮手和投足,都會有幾個人的身軀慘叫著拋飛。


    “往往,那些拋飛的人身體還在半空,就被隨後如電般趕到的怪人撕裂成幾節,變成更恐怖的武器,要取他們還活著的那些兄弟的性命。


    “蒼兄就是在撲上去的途中,被迎麵飛來的一截殘腿打中而打暈在牆角逃過這一劫的。


    “等他從短暫的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他們狼幫碩大的會議室裏竟再沒有站著任何一個活人。會議室四周的牆上,到處都拋滿了人的殘肢斷軀,到處都是猩紅、猩紅的鮮血。


    “地麵和桌椅上,更是血流成河,就連他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在短短的昏過去的瞬間,被自己胸口流出的血和別人的血完全浸透。


    “就在他還沒完全從眩暈中明白過來的空裏,他又聽到屠場般恐怖的會場外麵,獸性的咆哮再度響起。


    “當他掙紮著爬到已經快要碎光了玻璃的會場窗戶往下看去的時候,他正好看到在會場外的空地上,那四散拋離的殘肢斷軀之中,自己狼幫的老大和老二正被那仰天咆哮的怪人提在半空中,緩緩捏碎腦袋,轉眼就在紛飛的腦漿和鮮血中,他們的軀體又被那怪人毫不留情的逐漸分屍的場麵。他當時眼前一黑,一跤跌倒在血泊裏,差點又背過氣去。


    “等他再次恢複過來時,隻看到那猶在發出獸性咆哮的怪人在身邊更加血紅和奪目的光影纏繞下,再次仰天更慘烈的一聲咆哮的背影。


    “在那充滿了獸性的殺戮和瘋狂的咆哮聲裏,那像魔神一般的怪人詭異的身軀就那麽像一隻大鳥一般的投入夜幕中,橫空而去。也直到那時,蒼兄他這才發現胸口被殘腿打中的地方,還在不停地往外冒血。等已經快被自己遭遇和看到的這一幕嚇破膽的他亡命逃離開現場之後,這才發現這場屠殺從開始到結束,也不過進行了短短的一刻鍾。可就這一刻鍾,狼幫內幾乎所有與會的骨幹都被屠殺幹淨,而僥幸逃脫性命的他胸口也被那並不是很硬的殘腿開了個大洞。要不是他有十幾年橫練功夫在關鍵的時候起到了保命作用,就光那殘肢的一撞,就足於要了他的命。所以已經被嚇破了膽的他連夜亡命而逃,一直逃到了他受傷的身體再也支持不住車船的顛簸和勞頓之後,才在途中的一個小鎮上隱匿了下來。


    “他一直躲在那裏,直到把外傷養好,被過度驚嚇而受了刺激的神經也恢複正常以後,他才離開了那裏。又在四處遊蕩了大半年之後,直到那怪人猙獰可怖的麵孔慢慢從每晚糾纏著他的噩夢裏消褪後很久,他才提心吊膽的摸迴了狼幫所在的那個城市。


    “等他迴去後一打聽,這才知道那一夜所有與會的狼幫成員真的隻有他一個僥幸活了下來,勢力曾經龐大到不可一世的狼幫竟真的在那一夜被連根鏟平,再也沒有剩下任何的東西。


    “就連總部所在的那幢大樓門口,都有幾個並不相關的男女伏屍在那裏。可見那怪人殺戮時的無情和慘烈。


    “等惶惶不安的他在最初的擔心和害怕過後,動用了所有他還能動用的那些可憐的資源和力量,暗中勉強調查了個大概的時候,而當地一直在悄悄搜捕他的警方差點讓他再次進了大獄。於是,已經完全明白事不可為的他,隻好再次浪跡江湖。編造出足以引起各地道上的幫派和堂口警惕和注意的,一個名叫血夜鳳凰的煞星專門鏟除各地幫會勢力的故事,期望能挖掘出一點那個煞星的消息。可惜這麽多年來,他沒打聽到任何的消息,一直到他在這裏,再次遇到了方榕。”


    “三哥,蒼狼既然已經調查到了事情的起因,他要找榕哥不是簡單的很麽嗎?幹嗎不在道上散布榕哥的名字,反而要給他起個外號了來追尋?再者,我也不明白的是,他們狼幫當時有那麽多人都不是人家的對手;他就算找到了,又能做什麽?他一個人恐怕還不夠人家血夜鳳凰一隻手對付的。”


    粗粗的喘著口氣,忍住胸中血液的沸騰,聽完往事後,默默在那邊尋思了半天的王小明忽然發現了其中的疑點和不解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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