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自古就有: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的諺語。而這幾名茅山道士,也正是利用了該動物的特性,驅使其為自己服務。


    片刻,當最後一滴散發著血腥氣的雞血滾入黃鼠狼的喉嚨時,但聽見樹木落葉間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幾隻被控製的黃鼠狼便如風般的竄下了坡子。


    大概是憋的久了,矮胖士兵的這泡尿,撒的特別長。


    深黃色的尿液撒在灌木叢裏,散發出縷縷騷氣。


    “唔……”撒完尿後,矮胖士兵本能的渾身哆嗦了一下,嘴裏發出細微的呻吟。然後便彎下腰,要去提起褲子係上褲腰帶。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迎麵撞來的奇怪動物怵然張開了嘴,露出了森森白齒。


    成了精的黃鼠狼,個頭得有人膝蓋那麽高,腦門兒一抬,不偏不倚,正好叼中了這個倒黴鬼的命根子。


    看到這一幕,坡子上的張鶴生趕緊閉上了眼睛。


    “啊!!!……”命根子可是身體最軟弱的地方,矮胖士兵當即就是哭叫一聲,再去瞧時,那黃鼠狼已是歪過頭來狠狠一扯,將那玩意整個兒拽了下來,血淋淋的一片,染紅了大半條褲子。


    發現自己褲襠下一空,而命根子卻被一隻黃鼠狼含在了嘴裏,矮胖士兵兩眼一翻,直接休克了過去。


    還真狠,張鶴生想到。


    軍營裏,另一個巡邏的日本兵早發現了這裏的情況,看到自己的同伴栽倒在血泊裏,一大片黃鼠狼朝著自己撲來,頓時沒了魂兒,抓起背上的三八大蓋就放了一槍。


    可惜他手腕都在顫抖,也沒時間去瞄準,又哪裏能打的中?槍聲一響,早被黃鼠狼避開,嘰嘰嘰的尖叫著,兩個咬住了他的大腿,兩個咬住了他的雙手,另一個則瞄準了喉嚨一躍而去……


    十多秒後,這個正等著享受慰安婦的日本兵,便被啃成了半個骷髏……


    不過他的槍聲也引起了軍營的躁動,槍聲響了以後,整個軍營便驚慌不安起來,帳篷裏傳來了男男女女的叫聲,不少鬼子還沒係上衣服的扣子,便臉色蒼白的衝了出來。甚至有的直接光著膀子,穿著褲衩。


    “梁大哥……”看到燈火中,渾如沒頭蒼蠅的日本兵,張鶴生喊了一聲。


    “就是現在,進攻!”梁維揚嘴角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雙手結印,然後右手手掌猛地按向了地麵,使出了其所擅長的‘五鬼搬運。’


    “朱光,趙一,錢二,張三,李四,五鬼搬運,疾!”


    但見梁維揚的背後,事先準備好的五盞孔明燈高高的飄了起來,五盞燈顏色各異,寫明了五鬼的名字。張鶴生抬頭一看,恍恍惚惚的發現,每盞孔明燈上,竟好像都站著一個穿著清朝衣服的孩子,兩腮通紅,膚色就像僵屍一般,五個孩子隨著孔明燈,鬼魅一般,緩緩地朝著日本軍營漂去。


    如果說剛才隻是驚訝,這會兒,阪田軍營就真的炸開了鍋了。


    為什麽?很多還沒來得及出帳篷的日本人,突然發現自己被窩裏,懷裏,甚至是兩條大腿下的中國慰安婦竟然憑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白紙和竹條紮成的童男童女,就和棺材店裏賣的陪葬品一模一樣的。偏生這童男童女,還在嘴上抹了胭脂,臉上勾了五官,定睛一瞧,你在看著它,它也在怨毒的看著你,那種感覺真是要多鬧心有多鬧心。其中還有正打的火熱的,發泄完後抬起頭來,猛地看到自己的男人精華射在了一個紙人的身上,當即嚇暈了。


    而在山坡背後的一處開闊地,被五鬼搬運轉移過來的中國慰安婦,正被遊擊隊員們一個個的披上遮擋的衣服,送上了車。看到那些精神幾乎已經失常的可憐女子,張鶴生相信,這次事件之後,她們會得到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庭,擁有一個疼自己的丈夫,好好地生活下去。


    “青龍在左,白虎居右。獸皇之陣,急急如律令!”紅繩的範圍內,三名茅山道士同時念起咒語,將手中的桃木劍一折兩段,丟向了軍營的方向。瞬息之間,整個山林裏的黑熊,黃鼠狼,毒蛇,爬蟲都鋪天蓋地的衝向了阪田軍營。


    “八門遁甲,開門,休門,生門,開!開!開!”張鶴生怒吼一聲,全身骨節發出哢哢的響動,力量和速度都比原先提升了三倍有餘,隨即拔出長劍,和其他蟄伏的‘祈福協會’弟子,躍下了山坡。


    為了防止誤傷,他們的身上都佩戴有茅山道士贈送的雄黃和符咒,可以有效的抵擋那些猛獸。再加上這一仗是選在晚上,以有心打無心,一時間,整個軍營裏,都是日本士兵的嚎叫聲。已經潰不成軍的鬼子,根本阻止不起有效地抵抗,被張鶴生等人砍瓜切菜般的成片殺倒,山野間血流成河。


    誰也沒料到,一個由遊擊隊和道士組成的民間組織,竟在一夜之間,全滅了一個擁有兩百名士兵,無數槍支彈藥的阪田軍營。


    這一仗,打出了威風。


    這一仗,也打出了氣概。


    據事後統計,‘抗日救亡祈福協會’共解救了一百多名中國籍的慰安婦,其中未成年的女孩,共有五十人,而最小的隻有六歲。這一百多名慰安婦,有十多人因沒臉再見家人,在迴來的那晚悄悄的自殺了,這是參與護送的張鶴生和梁維揚始料未及的,一把剪刀,竟生生的剪開了自己的動脈,若不是已經鐵了心要死的人,哪會對自己這麽狠呀!但更多的人,重返了自己的家庭,也得了鄉親們的安慰和諒解,其他的則選擇了遠走他鄉,重頭開始新的生活。


    看著那一個個對自己千恩萬謝的女子,張鶴生對梁維揚說,大家當初的選擇是對的,隻有這樣,才更能體現出道教的濟世情懷。梁維揚笑了笑,沒說話。


    張鶴生知道,這位梁大哥不會去想這些。


    他所琢磨的,應該是眾人眼中熾熱的權力。


    第二七八章 血腥大壩(26)


    十一年前,東北,長穀川軍營。


    相比之阪田軍營,長穀川軍營是關東軍在東北的四大要塞之一。


    這裏常年駐紮有五百多名精銳士兵,並在營地周圍,驅使中國勞工,修建了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壕溝,壕溝中間築有碉堡,塔樓,四周拉有鐵絲網,可謂防禦森嚴。


    作為離張作霖的地盤最近,製高點最理想的軍營,每隔幾個禮拜,都會有一批日軍高層的觀摩團來此調研,以期獲得中國軍隊的最新情報,為將來的侵華戰爭做好充足的準備。


    對於長穀川軍營,‘祈福協會’這個民間組織,已經盯梢很久了。


    好幾次遠遠看見那些坐著小車,趾高氣昂的日本佐官,都想殺之而後快。但奈何實力懸殊,最終隻能作罷。


    所幸,梁維揚,張鶴生這兩個後起之秀,數戰告捷,不但截獲了小鬼子運輸隊的軍火,還團滅了為禍一方的板恆軍營,之後的戰鬥亦是順風順水。時至今日,整個‘祈福協會’已經徹底換了裝,除了不擅長熱兵器的道士,其他人都在遊擊隊的指導下,學會了基本的槍械操作技巧,看他們一個個扣著鋼盔,背著三八大蓋在山溝裏穿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鬼子又來掃蕩了呢。


    對於槍支彈藥,張鶴生並不感冒。倒是梁維揚頗感興趣,每天都在翻弄繳獲的那柄南部十四式手槍,一個彈夾,拆了裝,裝了拆,用手帕擦的幹幹淨淨,看起來的很是愛惜。


    每到這時,張鶴生就會啼笑皆非的問道:“梁大哥,你對日本人的東西,就這麽喜歡?”


    “不,我並不喜歡。”梁維揚的臉神秘莫測。


    “但這卻是時代的潮流,我們的那些掐訣念咒,內家功夫,時至今日,派上用場的地方已經越來越少了。想要殺人,還得靠這個呀。”說著,他鬆了鬆五指間的手槍,做了個瞄準的姿勢。


    “一個人,隻有實力和權力不斷強大,才能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張師弟,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說完,梁維揚轉頭看了看張鶴生。


    張鶴生愣了下神,隨即搖了搖頭:“不明白。”


    “那是你太天真了。”梁維揚說完,將槍對準了張鶴生的腦袋,嘴裏念出一聲‘砰!’隨即大笑起來。


    ‘抗日救亡祈福協會’目前共由正一教,全真教,茅山派,武當派,三清派等數十個門派組成,固定成員已經超過了兩百,而且個個都是好手。統率者為鮑理泉,是全真教內僅次於前任掌教王理年的高手,也是當今唯一一個,精通‘六字元嬰’,‘五鬼搬運’‘四象追魂’這三門奇術的人。


    據說,這位鮑道長已將‘六字元嬰’修行到了第二個字,因為他已經死過一次了。在上個禮拜伏擊日本掃蕩小隊裏,鮑理泉曾被一名日本士兵開槍擊中心髒,血流不止,但眨眼之間,他又站了起來,運起鐵掌,一掌將那名士兵的腦袋拍進了胸腔。任務完成後,鮑理泉傷口自動愈合,談笑風生,顯然就是借用了體內元嬰的生命。‘五鬼搬運’從沒見過鮑理泉用過,但想來他是梁維揚的師叔,對此術的駕馭程度,應該強於梁維揚。而‘四象追魂’則是一種陰毒的詛咒,施法者通過特殊的咒印,將附近的冤魂厲鬼聚集起來,利用幻覺攻擊目標,讓目標在臨死前看到一生中最害怕的東西,最終因為承受不了精神壓力,被活活嚇死。上過日本關東軍報紙的‘軍營連環死亡案’,就是鮑理泉的傑作,那日白天,兩名遊擊隊隊員在村中被鬼子兵抓獲,押往軍營。聽到消息後的鮑理泉火速帶人前去救援,但可惜完了一步,等他們到時,發現兩名隊員已經被一群喪心病狂的日本軍官斬去四肢,割掉耳朵鼻子,挖掉眼睛,將失去四肢的身體用鹽醃製在了壇子裏,放在軍營前展覽。看到這一幕,鮑理泉痛心疾首,當晚不顧折壽的危險,施展‘四象追魂’對那群軍官展開瘋狂報複。等第二天隨從久久不見軍官們出帳篷,揭開門簾去喊時,才發現他們的上司已經全部七竅流血,麵目扭曲的死在了被子裏,當時日本軍營還找來了法醫和偵探,限期破案,但最終還是找不到線索,不了了之。


    除此之外,加上繳獲和清理戰場所得,‘抗日救亡祈福協會’共有五十多把三八大蓋,以及上千枚子彈。部分接受訓練的成員,已經在梁維揚的倡議下,成立了一個特殊小隊,在戰鬥時隨行,占住製高點,用來開槍掩護其他隊員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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