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斜臉色一變,緊張道:“遭了!木牛流馬陣啟動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那群木牛流馬的身上鑽出一柄柄長刀,那些刀子密密麻麻,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反射著奇異的色澤,想必刀刃上有劇毒。


    金坤倒抽了口涼氣,心想幸虧被斜眼叔攔住,不然就算不被利刃砍死,也早就中毒身亡了。他們都恐懼地向後倒退,卻被劉斜攔住:“大家不必太過緊張,這木牛流馬陣是防禦陣形,不會輕易攻出來。”


    左椿律恐懼地望著木牛流馬,大聲質疑道:“你怎麽知道這是防禦陣形?你沒看到剛才有一匹馬跑出來了嗎?萬一這些牛馬都衝出來,我們還不得被剁成肉泥啊?”


    劉斜鎮定自若:“你不必擔心,剛才那匹馬隻是一匹信馬。”


    “信馬?”


    劉斜用力點點頭,道:“這裏建成後,那匹信馬就一直站在石門後。石門一旦被開啟,信馬就會‘複活’,跑到這裏通風報信。”


    大家鬆了口氣後,都對古人的機關設計佩服不已。金坤望著那群周身插滿長刀的牛馬,對劉斜道:“雖然木牛流馬不會衝出來,但攔住了我們的路,必須盡快想個辦法破陣!”


    劉斜想了半天,表情凝重地說道:“你看,那些木牛流馬一共是六十五匹,去掉信馬,就是六十四匹,剛好和《易經》的總卦數相同。所以我推測,此陣應該叫做六十四卦木牛流馬陣!”


    “六十四卦木牛流馬陣?”


    “對。在這個陣形中,每一匹牛馬都代表著《易經》的一個卦象,而每一卦象都是由六爻組成的,也就是說,每一匹牛馬都有六種變化,加起來就是三百八十四種變化!而木牛流馬各有三十二匹,馬為陽,牛為陰,陰陽互補,相輔相成,我很難找到此陣的漏洞。”


    謝虎一聽急了,大聲嚷嚷道:“我們好不容易才闖到這兒,總不能因為一群破牛破馬就此退縮吧!”


    金坤附和道:“是啊,斜眼叔,你再仔細觀察觀察,沒準就能找到破陣的辦法呢。”


    劉斜絕望地歎了口氣,垂著頭道:“雖然這是一個陣形,但每一匹牛馬都有獨立的機關控製著,除非把它們全部消滅,否則我們絕不可能過去。”


    他的這句話,無異於一盆冷水,澆滅了大家最後的一絲希望。大家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或坐在地上,或靠在石壁上,呆呆地望著來迴走動的木牛流馬,真希望它們能突然從眼前消失。


    金坤絕望地望著木牛流馬陣,大腦裏浮現出這些天遭遇的各種兇險,心想我們經曆了那麽多挫折,難道就過不去這一關了嗎?當他迴想起和易小甜在木料廠裏的遭遇時,忽然眼前一亮,激動地大叫道:“有辦法了!我有辦法了!”


    謝虎急不可耐地問:“啥辦法,你快說啊。”


    “那些木牛流馬的‘骨頭’都在油脂裏浸泡過……”金坤就把在木料場遇到的情況大致說了幾句,然後高聲道,“‘骨頭’浸過油脂後,肯定是極易燃燒的,所以我們可以放火燒掉木牛流馬!”


    大家都興奮起來,劉斜也激動地催促道:“好辦法!快,我們快找引火的東西。”


    謝虎四下掃了一圈,快步走向左椿律,命令道:“把衣服脫下來。”


    “啊?為什麽偏偏脫我的衣服?”左椿律抱怨道。


    “你這黑鬼哪來那麽多廢話?難道不知道自己一身油嗎?”


    謝虎扯掉他的外衣,又覺得不夠,於是把他的褲子和內衣也脫下來了,隻給他留下一條三角內褲。謝虎看他光著身子一臉委屈的樣子,忍不住笑道:“嘿嘿,你小子一點都不黑,這身上的皮膚白得很啊!”


    謝虎和金坤用匕首在石壁上摳下幾塊石頭,又把沾滿油脂的衣服撕成數塊,包裹好後,二人盡量向木牛流馬靠近了一些,點燃衣服,分別投向各個方向。


    當裹著石頭的火球砸到木牛流馬後,很快就起火了,它們之間又互相接觸,把火傳給對方。就這樣,幾分鍾後,木牛流馬陣變成了一片火海。


    他們望著被大火吞噬的木牛流馬,都興奮地歡唿起來,在不絕於耳的歡唿中,金坤恍然聽到了一陣古老的呻吟……


    6


    大火足足燃燒了一個鍾頭,古人智慧的結晶——木牛流馬化為灰燼。他們踏著帶有火星兒的木灰,向彼端走去。


    登上一排六十四層的石階後,他們走到一間石室前。緊挨著石室的右側仍是一排向上的石階,但很短,隻有八層,盡頭是一扇敞開的石門,從他們的角度看不到石門後的情形。再看眼前的石室,大概五十平方米左右,盡頭靠牆的位置孤零零地擺著一口大石棺。石棺的外形很普通,但有一點很奇怪,上麵布滿了拇指粗細的黑洞。


    金坤大致數了一下,那些黑洞至少得有數百個,而且應該是與石棺內相通的,心想古人為什麽要在石棺上打出這麽多小洞?難不成是給裏麵的屍體透氣用的?他頭皮一麻,趕緊移開目光,看了看石室的四壁,隻見左側石壁上赫然寫著一個古文字——“銅”。


    這石室的牆壁上刻著“銅”字,會不會預示著“銅玉屍衣”就放在石棺裏?


    金坤再次看向石棺,可看了半天,也沒能在石棺上發現鎖孔。他打算進去仔細找一找,卻見唯一幸存的那個民兵先自己一步走了進去。當那個民兵走到石室中央時,石棺突然微微顫了顫,金坤一驚,立即大喊道:“有機關,快退出來……”


    大家立刻反應過來,躲到了石室外麵的石階上。那個民兵也轉過身,快速衝向石室外,但他剛向前跑出兩步,就聽身後傳來一連串“嗖嗖”的響聲。


    可怕的“嗖嗖”聲持續了十秒鍾後,終於消失了。大家從石階上下來,小心走到石室前,往裏麵一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那個民兵趴在地上,後背、四肢、後腦插滿了箭矢,鮮血把衣服染成了紅色,像個血紅的刺蝟一樣,死狀極其慘烈。石室的地上散落了一層箭矢,四壁的縫隙裏也插著很多箭矢,仿佛剛剛發生過一場激烈的古代戰爭。


    金坤沉重地歎了口氣,目光投向石棺。石棺上有幾個小黑洞裏也插著箭矢,但那些箭矢的利刃在外,想必是射出來時堵在黑洞裏的。


    機關肯定藏在石棺裏,但不知是否全部消耗盡了。


    金坤讓大家退後,然後小心試探著走進石室。他走到民兵身前時,停下來觀察了幾圈,似乎並無異樣,於是快步走到了石棺前。棺蓋緊閉著,但看上去不像是鎖死的,他俯身用力推了推,棺蓋立刻滑動起來。


    這時,謝虎、劉斜和鍾偉國也走了進來。四人合力推掉棺蓋後,發現裏麵有序地摞著一層層的弩弓。弩弓有明顯的油脂浸泡痕跡,弓弦和弩機都是金屬製造的,後麵連著一套複雜的金屬機器。這套機關除了弩弓以外,都是金屬製造的,難怪曆經了兩千多年仍能射出箭矢。


    大家在石棺裏仔細找了一遍,可並沒找到其他物件。金坤不甘心地又翻找了幾遍,但仍無新的發現。他心裏忽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這是古人設下的騙局?“銅玉屍衣”根本就不在這座山洞裏?


    金坤憤怒地踢了幾腳石棺,卻忽聽石室外傳來張龍的驚唿聲:“天呐!這是什麽?”


    金坤招唿大家衝出石室,發現張龍等人正站在石階的盡頭。他們快速登上八層石階後,看到寬敞的封閉石廳裏立著一座黑房子。


    金坤愣了愣,仔細一看,那並不是一座黑房子,而是一個比集裝箱還要寬大數倍的金屬箱子。金屬箱密封得嚴嚴實實,表麵長滿了鏽跡,不知古人修建如此巨大的金屬箱,裏麵究竟會藏著什麽。不過,從它巨大的外形來推測,應該不是“銅玉屍衣”,而是一個龐然大物。


    金坤失望地繞著金屬箱走了幾圈,卻忽然發現正對著金屬箱的頂棚上,鐫刻著一幅壁畫。壁畫的顏色很鮮豔,但隻有單調的紅色,在手電光的映照下,反射著血一樣的光澤,仿佛要從頂棚的石壁裏滲出血來一般。


    他深吸了口氣,望著壁畫看了一陣,發現不僅顏色怪異,上麵的內容更加奇怪。壁畫的局部有些脫落,但能辨清上麵刻的是一隻振翅高飛的大鳥,鳥身上還坐著幾個人。按照比列來看,那些人還沒有鳥的翅膀大。他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這麽大的鳥,除非這是侏羅紀時代的翼龍。


    “你們快來,這有一個鎖孔。”劉斜的喊聲從箱子背麵傳來。


    金坤跑過去,果然看到金屬箱與地麵的連接處有一個鎖孔,再往周圍一看,地上還刻著個掌心大小的“銅”字。在大家的催促下,他來不及細想,掏出刻著“銅”字的鑰匙,小心插了進去。用力旋轉了幾圈後,巨大的金屬箱發出一陣“吱吱”的響聲。


    不等大家反應過來,一股刺鼻的油脂味撲麵襲來,與此同時,黏糊糊的黑色液體從頭頂傾瀉下來,一瞬間,所有人都被染成了黑色。大家一邊向外逃散,一邊望向金屬箱,隻見巨大金屬箱的四壁正緩緩向外傾倒,同時,黑色黏液像瀑布一般向下傾斜著。


    大家都聞出來,黑色黏液就是儲藏了兩千多年的油脂。很快,黏糊糊的油脂流滿了整座石廳,又順著石階向下流去。金坤抹掉臉上的油脂,望著緩緩傾倒的四壁,又聯想起那幅壁畫,心裏忽然閃過一絲不安,他隱隱覺得箱子裏將跳出一隻可怕的大鳥。


    左椿律發現大家都一身黑油,忍不住笑道:“哈哈,這下好了,你們和我一樣都成黑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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