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肖青蘭家的大人趕緊幫忙著司徒家,把司徒焱送去了那個寺廟,見到了那裏的主持,這時他們才知道,原來那裏的主持,就是之前在醫院給他們指點的僧人。僧人看著他們微笑著解釋,說是先要試試他們對佛法有沒有敬畏之心,還說如果他們拿到地址之後,卻沒有在第一時間來找自己的話,他也是不會出手去幫助他們的。


    說完這些以後,僧人便對著躺在床上的司徒焱笑了笑說:“小娃娃,你是帶著極大的任務來到人間的,你的能力可以幫助無數的亡魂,隻是你現在的能力還沒有醒過來,所以你才會大笑不止,就讓我來幫助你吧,幫你找迴那些原本屬於你的玄妙記憶。”


    跟著僧人便開始對著司徒焱念經,說來也怪,本來一直很喜歡大笑的司徒焱,他的笑是那種每隔十幾分鍾就會大笑一次。在僧人開始念經後,不知道是什麽緣故,司徒焱居然沒有再笑了,相反的他居然做出來很認真的在聽佛經的樣子,時不時的嘴巴還會動一動,就好像他也在跟著念經一樣。


    等僧人念完了經,已經是好幾個小時過去了,在這段時間裏,司徒焱一聲都沒有笑,反而很嚴肅的在聽佛經。直到僧人把經念完以後,司徒焱突然大笑了好幾聲,然後就再也不笑了。


    之後呢,僧人拿了一些經書,分別拿給了司徒焱和肖靜蘭的父母,讓他們各自迴去讀給自己的小孩聽,並且囑咐他們,在念經期間一定得少吃肉。


    等司徒焱迴到家裏之後,雖然他還是經常發笑,但是他笑的方式已經完全不同於之前了,之前他笑起來都是大笑或者狂笑,笑一會兒就會很沒力氣,但是那之後他笑的方式便趨向於正常人了,變成了微笑,或者輕輕的笑,而且他一笑起來,旁邊的人都會覺得很快樂。


    正是由於這件事,才把肖靜蘭和司徒焱兩人之間的關係給拉近。後來長大一些後,司徒焱才告訴肖靜蘭,當時自己看到了肖靜蘭肩上趴著個怪獸,他原來是想提醒她小心的,不想這話還沒到嘴邊就不由自主地變成了狂笑,說起這個笑,他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聽到這裏,我便不動聲色地悄悄開啟了自己的觀氣術,仔細察看肖靜蘭。如果她沒有說假話,估計以司徒焱那點本事,怕是不容易輕易移開怪獸的,否則當初那名僧人早就動手了。


    果然,我在肖靜蘭的後背,靠近右肩的地方看到一個長得像猿猴的怪物,它的頭上和脖子上長滿了大白毛,雪白的牙齒,金黃的爪子,緊緊地趴在肖靜蘭的身上。可是,它的兩隻眼睛去閉著,象是在睡覺一樣,整個在那裏一動不動的,不知情的人要是看了這幅情景,肯定會認為怪物和肖靜蘭本身就是一體的。


    肖靜蘭見我目不轉睛地一直盯著她看,當下又笑嘻嘻地說道:“別看了,現在那怪獸早不見了,我現在可是兩袖清風無事輕呢。”


    看來肖靜蘭並不知道那個怪獸還在她身上,我雖然看到了,卻也不想告訴她。有些事情不知道,或者說越晚知道比越早知道要幸福得多。


    而且在我再次轉頭去看那隻猿猴的時候,發現它突然像是察覺到了我的窺探似的,眼裏鼻裏正往外不停地淌水,象泉水一般,它的涎水帶著白沫子又腥又臭,熏得我不自覺地稍稍挪移了一下身體,拉開了與肖靜蘭之間的距離。


    都說女孩比較敏感,此話一點兒也不假。顯然我的細微動作,讓肖靜蘭有所發現,於是她不解地看著我,問道:“怎麽了?”


    “司徒焱一直沒迴來,而這個房間裏隻有你和我,現在又這樣緊閉門戶,要是被人知道了,對你的名譽怕是有不好的影響。”說著,我借口打開了窗戶和大門,讓室內保持暢通的狀態,那股腥臭之氣才略微好點。


    “窗戶可以開著,但房間門卻非關不可,要是被其他學生看見我們在這裏,會去報告舍監的,到時你就不能在這裏等他了。”肖靜蘭很快也站起身,將房間門再次關上。


    隨著她的起身動作,趴在她身上的那隻猿猴也搖頭晃腦地伸了伸腰,兩隻緊閉的雙眼忽然就睜開了,目光像閃電一樣。它環視了一遍四周,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了我的身上,更衝著我不斷咆哮起來。


    我大驚,擔心這隻怪獸會突然發難。因為剛才在我仔細觀察之下,發現這隻怪獸並不是一般的妖魔鬼怪,而且看它的樣子也沒有要傷害肖靜蘭的意思,倒有點像守護神的味道,在一時還沒摸清楚對方底細的情況下,我決定先暫時按兵不動。


    我仔細想了一下,隻要我沒有要動肖靜蘭的意念,估計那猿猴應該也不會攻擊我吧。剛剛的咆哮,應該類似於看門狗突然看到陌生的闖入者,自然情緒激動。


    於是我轉過身體,麵向窗戶那裏長唿了一口氣,開始隨意打量起眼前的擺設來,盡量不讓自己的眼睛再去關注那個猿猴。


    這時,擺放在書桌的一本書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拿起一看,隻見書皮上用繚草的毛筆書寫著“嶽瀆經”幾個大字。


    就在我的手剛觸碰到那本書的時候,耳邊傳來的咆哮聲卻突然停止了,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巧合?


    《嶽瀆經》是一本古代記載山川的書,我向來喜歡讀書,隻要是書我都會看一看。於是我便隨手翻閱了起來,可是這本書中的文字相當古怪,甚至連頁碼也錯亂了,還有被蟲子蛀過的痕跡,別說根本看不清楚,就我這讀書的行家看來,這本書一定是本次品,意思就是這是一本被商家盜版的書。


    據我所知,通常隻有盜版的書才會這樣。


    “在看什麽呢?”肖靜蘭關好門以後,便一蹦一跳地來到我跟前,想也不想地就從我手中將《嶽瀆經》給搶了過去。


    搶過去以後,肖靜蘭低頭看了一陣,其實我當時正懷疑她是否能看得清,還有是否能看懂裏麵的文字的時候,卻聽見她清晰地說道:“無支祁是什麽呀?”


    “你能看懂?”我愕然,隨後便開始解釋起來:“無支祁是水神,他對長江淮河的深淺十分清楚,就連附近山域的地勢他也是了解得十分詳細的。”


    當解釋到這裏的時候,我的腦中突然出現了無支祁的模樣,那不正是我在肖靜蘭身上看到的那隻猿猴麽?


    想到這裏,我將眼光刷地一下瞄了過去,隻見那隻猿猴此刻正咧著嘴,衝我笑著。


    而我的腦袋裏也及時地竄出一條條和無支祁相關的信息來,據說無支祁的脖子一伸就能達到十丈多長,力氣大得超過幾隻象,捕捉東西,或是竄高跳遠都十分敏捷,一眨眼,甚至在一唿吸的瞬間就能無影無蹤。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無支祁是神話裏的產物,而且是《西遊記》中孫悟空的雛形,它何以會在肖靜蘭的身上出現,而它的出現,到底又意味著什麽呢?


    從和肖靜蘭的交談互動中,我知道司徒焱原本的出身是一個平凡的家庭,可他現在所做的事,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有點像是李大師的徒弟,不過我懷疑他是否能達到李大師的那種水平。


    如果說遇見肖靜蘭,是司徒焱刻意的安排,那麽他的目的到底又是什麽呢?難道隻是為了讓我看見肖靜蘭身上的無支祁麽?


    《嶽瀆經》我雖然沒有完整地看完過,可是關於無支祁的這一段我卻是在別的地方看到過的,故此才會聽到這個名字後,腦子裏條件反射地出現了比較深刻的印象。根據這本書裏的記載,禹曾派童律和烏木,想去製服無支祁,最後都沒能如願。最後派了庚辰去,才捉住了它。


    書中關於無支祁最後的行蹤,講得是庚辰用大鎖鏈子把無支祁的脖子給鎖上了,然後又給它穿透了鼻子,帶上了一個金鈴鐺,最後才將它送到淮南,押在龜山腳下,好讓淮河不泛濫,順利入海。


    如果傳說中的神話故事是真實發生過的話,那麽以無支祁當時的能力是不可能自己脫困的,這就又牽連到一個問題上麵,是誰縱虎歸山?那麽這個人必然和肖靜蘭有某些關係,我所能想到的就隻有一個人,那便是司徒焱。


    第一百四十四章 過往


    當然或者還有一種可能,在無支祁存在的那個年代裏,長江淮河各河流水域附近有許多的氏族部落,而在那時的原始社會氏族,武力常常是解決矛盾爭端的首要途徑。


    如果說這些氏族裏麵出現了什麽能人異仕,為了擴大自己的領土權力,而用某種方法釋放出了無支祁,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更或者這些氏族裏麵就有肖靜蘭或是司徒焱的祖先。


    據我所知,無支祁的傳說,至少流傳了五百多年的時間,才出現了唐僧西天取經的故事,也就是五百多年以後才有了孫悟空的出現。所以我現在如果要對付無支祁的話,無疑是在和會七十二變的孫悟空作對?


    《西遊記》裏孫悟空的形象已經深植民心,裏麵的各種妖魔鬼怪都是拿它頭疼得很,我一介凡人,要想與它抗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我首先要弄清楚的是,明明無支祁就在肖靜蘭的身上,為什麽她會認為她身上的妖怪已經不在了呢。於是,我便又問道:“對了,你剛說你身上的怪獸早已經不在了?這裏麵是不是又有什麽精彩的故事呀,我這人最喜歡四處搜羅傳奇故事,這樣好運用在我自己寫的中醫小說裏。”


    “呀,你還會寫小說呢。”肖靜蘭突然發現,除了司徒焱以外,原來這世界上還有很多厲害的人,看得出來,她對我的崇拜之情也是溢於言表。


    “這個不是重點,現在會寫小說的人多了去,你快說說你的妖怪故事。”我裝作很感興趣地繼續打聽起來。


    這姑娘看起來挺單純的,一點兒也沒有懷疑我的險惡用心,於是她便興致勃勃地說起她身上妖怪的事情來。


    和我想的一樣,果然又是和司徒焱有關。司徒焱自從被僧人治好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都沉淪在各種宗教書籍裏,每天隻是待在房間裏讀這些書和典故什麽的,既不和人交往,也不怎麽搭理家裏人。


    直到司徒焱按他自己的話說,是已經將這些書籍全都通讀了一遍以後,他才去了肖靜蘭家裏,一進門他就覺得有些古怪,當時肖靜蘭家裏打掃得很幹淨,幾乎沒有什麽汙垢。


    可是在司徒焱的眼裏,肖靜蘭家裏所有的東西都蒙著一層灰塵,看起來很古怪,於是他便問肖靜蘭,最近家裏是不是重新裝修過。


    肖靜蘭當即表示說沒有,並詢問怎麽了。這時司徒焱便告訴她,說是自己剛才一進門,就看到她家的家具上好像有很多髒東西的樣子,他仔細看了一下,又發現沒有,可是離遠了看之後,又覺得那些東西都很髒。


    司徒焱的話並沒有讓肖青蘭認真,她還開玩笑說,肯定是司徒焱閉門在家苦讀詩書過度,而造成眼睛疲累,然後便出現了視物不清或是視物朦朧的感覺。在肖靜蘭看來,她家是最幹淨的了,因為她的媽媽每天早上出門前,都會將家裏的大大小小家具,擦拭得幹幹淨淨的,又怎麽會髒呢,所以她認為肯定是司徒焱的眼睛出了問題。


    結果司徒焱卻古怪地笑了一下,隨後便告訴了肖靜蘭關於那天自己對著她大笑不止的真正原因,說是看見肖靜蘭身上有不幹淨的髒東西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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